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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短篇小說】【人魚回憶錄】【更新∥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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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2-12 10:07 PM
標題:
[原創]【短篇小說】【人魚回憶錄】【更新∥陸】
本帖最後由 yubenma 於 2021-2-12 10:32 PM 編輯
*這是來自虛幻國度的子詩,與來自現實生活玖歌的故事。
那年,我因為患有極度憂鬱症,
被雙親送到遠離城市喧擾的地方。
海邊,總有數不清的浪花打起。
在小木屋,電視裡播放著吸引不了我的影像,
打開門,我赤腳踏著白沙,
有些刺痛。
晨曦還不能夠成刺眼。
某天,我遇見了她,
她和我不太一樣,
張開雙手,她的指間有著一層薄膜,
幾近乎透明,卻有著淡淡的海水綠。
她說自己已經失去童稚的心,
所以無法回去自己的國度。
淡淡的哀傷,從她艷紅色的琥珀眼不經意地宣洩出來。
我說你們的國家不允許失去童稚的人進入?
她輕點頭。
海風隨意地吹散我剛幫她梳好的髮絲,
銀白絲的髮飄散,那長度是我一輩子都沒辦法到達的。
她問我為何不訝異她與我的不同?
我輕笑,卻不回答她,
只是柔柔的把她推回房裡。
每個夜裡,我都和她共枕,
這段日子維持了許久。
我知道她還是很惋惜自己沒辦法回去自己的國度裏……
但我愛莫能助。
今天也與平常一樣,我與她共度晚餐時,
她說:
玖歌,以後晚上都說故事給我聽好嗎?
我點頭。
從此我總在她睡前,慢慢地一字一句告訴她許多的故事…
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2-12 10:12 PM
*我不是故意傷害妳的,只因為傷痕累累的我好痛苦。
「我發現妳是很難入眠的。」
昨晚,是我第一次說故事給她聽,但折騰到了半夜三點多,才入眠。
而真正的原因是,當時我已說的語無倫次,最後自己仰頭大睡。
「玖歌,我什麼時候才不需要坐輪椅?」坐在輪椅上的她吃著吐司,雙眼望著我。
我想了想,卻不能想到什麼隨口敷衍著她,「等妳回到大海吧?」
子詩苦苦地笑著。
「玖歌,如果妳的病好了,妳是不是會遺忘我?」
「我不曉得……」
打開門,我把她推出去聽聽海浪聲。
淚從我臉龐劃過,無數到淚痕是我沉默的哀愁。
「為什麼哭?」仰著頭望著我,子詩見到我哭已不是頭一次了。
「我不曉得,只是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蹲下來用雙手企圖掩飾自己的淚眼。
「大海裡,珍珠其實是我們族人的眼淚。」
我不語,因為滿滿的惆悵塞滿我的心肺,快要……爆炸了。
「如果妳是人魚,那大海裡不就到處都是珍珠了嗎?」她淺淺地笑著。
「他們是不是丟下我了?」我問她。
「並沒有誰丟下誰啊!妳是妳一個個體,而妳父母是兩個個體。」海風又吹起她的髮,銀白的髮搖盪在我視線。
「所以我是我自己的……」下意識地我接了這句話。
大多時間,都是子詩在開導我,而我對子詩的幫助只有在睡前告訴她故事。
「在一個小城市的最末尾的一座屋子上,有一個鸛鳥窠。」
「鸛鳥媽媽和她的四個小孩子坐在裡面。他們伸出小小的頭和小小的黑嘴。在屋脊上不遠處,鸛鳥爸爸在直直地站著,他把一隻腳縮回去,為的是要讓自己嘗點站崗的艱苦。他站得多麼直,人們很容易以為他是木頭雕的。他想”我的太太在她的窠旁邊有一個站崗的。誰也不會知道,我就是她的丈夫。人們一定以為我是奉命站在這兒的。這真是威風!”於是他就繼續用一隻腿站下去。」
「他好虛榮心呢!」她說。
我不答她,只是繼續說著故事。
「街上有群小孩在玩耍,當他們一看到鸛鳥的時候,就唱出一首關於鸛鳥的歌謠。不過他們只會唱一點點。」
我輕輕地扯著嗓子,柔柔地唱著:
「鸛鳥,鸛鳥,快些飛走;
去呀!今天是你待在家裡的時候。
你的老婆在窠裡睡覺,
懷中抱著四個小寶寶。
老大,他將會被吊死,
老二將會被打死,
老三將會被燒死,
老四將會落下來跌死!」還真是害羞,我已經很久沒唱歌了。
望著子詩的臉,她噙著笑意說:
「我不知道妳這麼會唱歌呢!」
「聽這些孩子唱的什麼!小鸛鳥們說著。他們說我們會被吊死和燒死!」
「此時鸛鳥媽媽告誡他們不需理會這些事情。而小孩子繼續唱著,同時用手指著鸛鳥。但,有個小孩叫彼得,他說譏笑動物是一樁罪過,因此他並沒有這樣做。」
「鸛鳥媽媽也安慰著她的孩子。你們不要去理會這類事兒。她說:你們看看爸爸站得多麼穩,而且他還是只用一條腿站著!」
「可是我們非常害怕。小鸛鳥們齊聲說,同時把頭深深地縮進鳥窩裡。」
「那些孩子可真壞呢!只有彼得是乖孩子。」子詩在床舖上翻了滾,不斷地玩弄她的髮。
「但這也不能代表他是好孩子啊!」我說。
「為什麼這麼說?」子詩她不明白的問。
「有些人或許會對動物很好,可是他不一定會對人類好。」我簡單明瞭的告訴她我的見解。
見她不語,我翻了頁繼續說:
「第二天孩子們又出來玩耍,又看到了這些鸛鳥。他們開始唱道:
老大將會被吊死,
老二將會被打死——
我們會被吊死和燒死嗎?小鸛鳥們說。」
「當然不會,媽媽說。」
「我來教你們飛翔吧。這樣我們就可以飛到草地上去,拜訪拜訪青蛙;他們將會在水裡對我們敬禮,唱著歌:呱!——呱!呱——呱!然後我們就把他們吃掉,那才夠痛快呢!」
「那以後呢?小鸛鳥們問。」
「以後所有的鸛鳥,這國家裡所有的鸛鳥,將全體集合,秋天的大演習就開始了。這時大家就好好地飛,這是非常重要的。誰飛得不好,將軍就會用嘴把他啄死。所以演習一開始,你們就要好好地學習。
到那時候,就像小孩子們唱的一樣,我們就會被打死了:——聽吧,他們又在唱了。
你們要聽我的話,不要聽他們的話,鸛鳥媽媽說。在這次大演習以後,我們就要飛到溫暖的國度裡去,遠遠地從這兒飛走,飛過高山和樹林。我們將飛到埃及去。那兒有三角的石頭房子,這些房子的頂是尖的,高高地伸到雲層裡去。它們名叫金字塔,它們的年齡比鸛鳥所能想像的還要老。這個國度裡有一條河。有時它溢出了河床,弄得整個國家全是泥巴。這時我們就可以在泥巴上走,找青蛙吃。」
「我看過金字塔唷!」她說。
「不過我不喜歡那邊的氣候,還有那邊的會把我的鱗片磨損。」
我笑著。「那地方真舒服!人們整天什麼事情都不必做,只是吃喝。當我們在那兒享福的時候,這兒的樹上連一片綠葉子也沒有。這兒的天氣是那麼冷,連雲塊都凍成了小片,落下來像些稀爛的白布片!她的意思是指雪,不過她沒有辦法表達清楚。
頑皮的孩子也會凍成小片麼?小鸛鳥們問。
不,他們不會凍成小片的;不過他們跟那也差不多了。
他們得待在黑房間裡,愁眉苦臉。相反地,你們卻飛到外國去,那兒的花香,有溫暖的太陽光!
這次以後,有一段時間過去了。小鳥已經長得很大,可以在窩裡站起來,並且能遠遠地向四周眺望。鸛鳥爸爸每天飛回來時總是帶著好吃的青蛙、小蛇以及他所能尋到的鸛鳥吃的山珍海味。
有次,觀鳥爸爸講了一個關於沼澤地的故事。」
「我也去過沼澤喔!不過那裏好黏稠,身體要洗很久才會去掉那些濁泥。」看來她子詩去過很多地方嘛!不像我,永遠都只能在學校、家裡這兩塊地方活動。
不過現在多了木屋和海邊。
「子詩,妳這樣插話,我們又要很晚睡覺了。」現在已經十二點了。
「我不需要睡覺的。」她說。
「但是,我需要啊!」有些不悅地回答她。
「妳也不需要的!」
「我是人類耶,我又不是人魚。」我沒好氣的回她。
不過我第一次知道人魚不用睡覺。
「妳確實不是人魚,可是妳睡覺的時候,都沒有呼吸聲。」
「或許我呼吸淺吧?」
「好了!先別討論這個,故事都還沒說完……
有一天鸛鳥媽媽說:聽著,現在你們得學著飛!。
四隻小鸛鳥走出窠來,到屋脊上去。他們走得很不穩。當他們翅膀張開保持平衡,還是幾乎摔下來了。
媽媽說:你們想在這世界上活下去就得這樣!於是她示範了短短的飛行。
這些小鸛鳥笨拙地跳了一下。但他們卻掉下來了,因為他們的身體太重了。
一隻小鸛鳥說:我不要飛了!飛不到溫暖的國度裡去我也不在乎!同時鑽進窠裡去。
媽媽說:當冬天來了的時候,你想在這兒凍死嗎?你想讓那些小孩子來把你吊死,燒死,烤焦嗎?我現在可要叫他們來啦!
小觀鳥聽到隨即趕快再練習一次。
到第三天他們能夠真正飛一點了。但他們以為他們可以在空中坐著,在空中休息了。他們試了一下,可是他們翻下來了,他們又得趕忙拍著翅膀。
現在小孩子們又走到街上來了。他們唱著歌:
鸛鳥,鸛鳥,快些飛走!
我們飛下去把他們的眼珠啄出來好嗎?小鸛鳥們問。
媽媽阻止了它們,並鼓勵他們多多練習。
觀鳥媽媽說:明天我可以准許你們和我一道到沼澤地去!有好幾個可愛的鸛鳥家庭帶著孩子到那兒去,讓我看看,我的孩子最漂亮。把頭昂起來,這樣才好看,這樣才得到別人欽佩!
不過,對那幾個頑皮的孩子,我們不報復他們一下嗎?小鸛鳥們問。
觀鳥媽媽說:別理會他們,當他們凍得發抖的時候,他們連一片綠葉子或一個甜蘋果也沒有的時候,你們將遠走高飛,飛到金字塔的國度裡去。
但是小觀鳥們卻私底下開始計畫報仇。
在街上的這些頑皮孩子中,最糟糕的是那個最喜歡唱挖苦人的歌子的孩子。歌就是他帶頭唱起來的,而且他還是一個非常小的孩子哩。他還不到六歲。小鸛鳥們無疑地相信他有一百歲,因為他比鸛鳥爸爸和媽媽不知要大多少。事實上他們怎麼會知道小孩子和大人的歲數呢?他們要在這個孩子身上報仇,因為帶頭唱歌的就是他,而且他一直在唱。小鸛鳥們非常生氣。他們越長大,就越不能忍受這種歌。最後媽媽只好答應准許他們報仇,但是必須等到他們住在這國家的最後一天才能行動。
很快的秋天到來。
所有的鸛鳥開始集合,準備開始過冬。
小觀鳥說:現在我們要報仇了!
鸛鳥媽媽說:有一個水池,裡面睡著許多嬰孩。他們在等待鸛鳥來把他們送到他們的父母那裡。這些美麗的嬰孩睡著時都會做些甜蜜的夢,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能得到這樣一個孩子,而所有的孩子都希望有一個兄弟姐妹。現在我們飛到那個池子,送給那些沒有譏笑過鸛鳥的孩子。
不過那個開頭唱的孩子我們要怎麼處罰他?小鸛鳥們都叫出聲來。
那個池子裡還有一個做夢做死了的孩子。我們就把這個孩子送給他吧。那麼他就會哭,因為我們帶給他一個死了的小弟弟。
但是那個好孩子你們還沒有忘記過他吧?他說過:譏笑動物是一樁罪過!我們將特地送給他一個弟弟和妹妹。因為他的名字叫做彼得,你們大家也叫彼得吧!
她所說的這句話大家都遵從了。而至今所有的鸛鳥都叫彼得,他們現在還叫這個名字。」
我滿意的把書闔上,喝了口水準備就寢。
「好無聊的故事。」她扁嘴。
有些惱怒的我,口氣不悅的說:
「我沒有一次說故事妳覺得有趣!」
「真的很無聊嘛!」她把故事書打開隨便翻閱。
「妳這樣永遠找不回童稚的心!」我把棉被蓋起全身,不想再跟她多說什麼。
一整夜,我伴隨著子詩的哭泣聲無法入眠,但我無法安慰她。
沒有為什麼,只是我無法何開導她,我滿腦子都充滿悲觀的想法與做法。
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2-12 10:13 PM
*漸漸地,她不再是人魚;但,我很珍惜她。
子詩向我要了一本筆記本與一枝原子筆。
自從那次後,她告訴我不需要說故事了。
她每天幾乎都在書桌前不斷書寫,當然我也沒有過問。
夜晚我睡覺時,子詩也是不中止的在筆記本上寫著。
有一天我受不了好奇心的驅使,開口問她:
「妳,在寫什麼?」
她只是甜甜的微笑著,「我的記憶。」
但在我眼裡那抹笑容充滿了絕望,或許是因為我的憂鬱症效應下,我是如此認為。
「妳想看嗎?」她把筆記本攤開遞給我。
我接過去翻了幾頁,卻一個字也都看不懂。
「妳寫的是什麼語言啊?」不是中文,但也似乎不符合英文。
她有些驚訝。「妳……看不懂?」
「妳這本筆記是要給我看的?」
子詩點點頭。
但,我卻沒開口繼續追問。
日子仍然繼續很平穩的過著,頂多我憂鬱症發作大哭幾場,有好幾次甚至拿著美工刀準備劃破自己的手腕或是脖子。
這些行為都被子詩安撫後,她拿著藥丸和水給我服用。
我的憂鬱症一直都沒有好轉。
雙親會固定把食物郵遞運送給我,也會和我通電話問我有什麼其他的需求。
清晨,曦光透進薄薄的窗簾微微的弱光就這樣沁進來。
我睜開眼,第一次發現子詩睡著了。
悄悄地掀開棉被,卻發現床上有幾片薄膜。
仔細的觀察,似乎有點像隱形眼鏡,卻沒有隱形眼鏡的弧度。
這薄膜還有些許的海水碧藍色,更有淡淡的紋路。
但我仍然猜不出來是什麼。
不想再多想,我披了件薄外套出去散步。
天空很蔚藍,海浪聲伴隨著海鷗叫聲,有規律的一起一浮。
我就這樣愣著發呆,直到我聽到從木屋方向一陣悽慘的尖叫聲才回神。
是子詩。
薄外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強大的海風吹走,但現下也沒時間追究了。
「怎麼了?」看不清子詩的表情,只看到被單上佈滿今天看到的薄片。
「我的鱗片脫落了……」雙手顫抖的子詩把她的鱗片緊握在手中。
我進門把棉被掀開,她的魚尾確實有些地方的鱗片正在脫落。「怎麼會這樣?」
「當我失去童稚之心時,我也失去了當人魚的資格。」她無力的倒在床舖上。
找了個玻璃罐子,我把她的鱗片收集起來。
她躺了很久,連中飯也沒吃。「幫我拍照好嗎?」
「嗯。」打開櫥櫃,我把數位相機啟動,準備幫她拍照。
她梳了梳她的髮,才坐好讓我拍照。
「我們一起合照好不好?」她艷紅色的琥珀眼似乎不再亮眼。
調好角度把相機定時,我緩緩的抱住她。
我很珍惜她。
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2-12 10:21 PM
*珍惜不是嘴上說說;但,憂鬱症卻阻礙的我對她的表達。
一早,我發現子詩醒了。
她說她不習慣睡眠。
但,更令我震驚的是她的髮。
一頭短髮!
「妳的頭髮……」我簡直不敢相信。
「好看嗎?」她說。
「……很不一樣。」但也看起來比較清爽了。
她把一刀剪下來的髮交給我。「幫我做成假髮。」
此時送貨人員剛好正在按電鈴了。
我請託他幫我叫理髮店的人來,沒多久一位年紀比我小的女生來了。
跟她說明了我的目的,先付了訂金。
送走她後,子詩在浴室裡呼喚我。
我把輪椅推過去,打開門有些吃力的把她抱到輪椅上。
「今天我還是要學走路喔!」她說。
望著她裸白的雙腿,潔白無瑕的腿上已完全沒有鱗片覆蓋。
她的鱗片我全都收藏在那個玻璃罐裡。
現在的她,已經跟正常人一般,只差那艷紅色的琥珀眼和銀色的白髮。
其實,我沒有很仔細的觀察過她的臉龐,只知道她白皙的不像話。
她的睫毛很濃密且纖長,一雙靈慧的大眼,微挺的鼻子還有一張櫻桃般的朱紅嘴巴。
是個脫俗的美人,不存在現實。
「幹麻一直盯著我看?」吃著晚餐,子詩有些不好意思。
「沒。」我說。
「我剛剛走的路有進步吧?」她很得意的笑著。
「其實妳可以染頭髮的。」我說。
「但是,黑色的髮還是會長出來吧?」
「再去染就好了,不是嗎?」
「不了,我想學著當人類。」子詩撫撫頭上的髮梢,依然銀白似雪。
但,仔細看仍有點變黑了。
「妳放棄找回童稚之心了?」驚恐的望著她。
「當人類也很好啊!」她說。
緩緩地起身,她仍然站的不穩,扶著桌緣把碗端到洗水槽中。「我的記憶力也會漸漸的消失,最後只剩下我是人類的記憶。」
「是嗎?」
「所以,妳一定要記住我的本名!」她有些激動。
「妳的本名是?」
「本來是要寫在筆記本裡,然後以後每天都說給我聽,說關於人魚的事情……」
「抱歉,我看不懂妳們的文字。」我有些愧疚,因為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幫助過她什麼。
「我的本名是,妮芮雅德˙K․雪琥珀紅˙子詩。」
還真是長的名字,我趕緊拿筆記下來。
雪琥珀紅,跟她的人還真配,雪白的髮、艷紅的琥珀眼……
「我是出生在希臘的。」
「那還有什麼需要我記下來嗎?」既然都把筆拿出來了,乾脆今天來徹底了解子詩。
「這樣就夠了,其他我以後再跟妳說吧!」淡淡的笑容透露出她有些倦了。
躺在諾大的床上,我睡不著,聽著子詩淺淺的呼吸聲大概睡著了吧?
「玖歌,那妳的本名呢?」沒料到她居然還沒睡著。
「我的本名就叫李玖歌啊!」子詩該不會以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樣有這麼長的名字嗎?我冷冷地嘴角上揚。
「不!妳一定還記不起妳的真名。」她很肯定的說著。
該不會……今天我們又要聊到清晨吧?
「我是亞洲人,所以我的姓氏只有一個字,名字則是兩個字,這樣加起來共是三個字。」意外的我今天很有耐性。
「妳平常都做什麼夢?」她問我。
「醒來就忘了,也不會特地去回想。」我翻個面,把臉面向她。
「其實,夢是反映出你血液裡的秘密喔!」
夜光灑下,照耀著她琥珀般的紅眼,也不知道從哪吹起的徐風,把我帶入不真實的真實……
哪個才是真正的真實?望著子詩,我漸漸的不懂了。
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2-12 10:25 PM
*互掉,原來我是個嗜血的假人類。
夜深寂靜時,教堂屋頂上出現兩抹身影,艷美的女人墨綠色的黑長髮搖曳在風中,眼中閃爍著異常的興奮;而男人外型俊秀,舉止中帶的狂傲卻不失雅氣。
此時他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街道上急急忙忙奔跑的村女。
「運動完的血液是極品。」女人順速展開由蝙蝠織成的披風,衝往村女面前。
「不、別吸我的血……不……」村女早已神志崩潰地語無倫次,臉上划過無數的淚水。
「為了我們的孩子,妳別無選擇。」男子輕巧地著地,風度翩翩的甩了甩黑曜色的披風。
「玖……玖歌……」
「……嗯?」我有些倦且也想知道這個夢的結局。
「解大哥送東西來了。」
「昨天晚睡了嗎?」解大哥把單子替給我。
我在上面簽個名,卻有些害羞。「嗯,謝謝。」
接過物品,很輕巧。
子詩笑的甜甜跑過來。「讓我拆開!」
「好看嗎?」小心翼翼地把銀白色的假髮帶在頭上,子詩似乎又回到那時。
「嗯。」她的髮也已經全變墨黑色了,瞳孔也不在是艷紅琥珀眼,只是很純的淡咖啡色,也會走路和跑步。
但,仍散發著很不一樣的氣質。
「這個是妳的信。」子詩把櫃子上的無數信件遞給我。
「信?」我很訝異,這裡怎麼會有信件,而且是誰記得我?
「很多封喔!」我一封一封的看著寄件人和地址……
很多封都是我父母寄的,不然就是廣告信件。
拿到最後一封,這個信封袋是暗紅色,上面僅寫著”玖歌”。
這封信,應該是親自放在門口的吧?除了我很忙碌的雙親外,根本沒人知道我在這裡。
連我的高中同學也不例外,因為患有極度憂鬱症,我假借轉學之名,行休學之實。
況且,我本該被遺忘……徹底的遺忘。
一想到這,眼上的水滴也不住地狂低落,一發不可收拾;但,我又不願再被子詩瞧見老是哭哭啼啼的我,只好躲進浴室裡抱頭痛哭。
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2-12 10:27 PM
*人魚的鱗片,可以許願。
很矛盾,我心裡住著兩個人,一個叫”玖”另一個則叫”歌”;而她們總是不和,沒有一次意見是相同的。
而她們吵架最受到折磨的是我,玖歌。
「玖歌,我們去街上逛逛好嗎?」子詩最近悶的發慌,她越來越像人類了。
「走去市區有一大段路。」我正在整理子詩的記憶,把它們寫在簿子上。
「有多久?」她穿著黑色的細肩洋裝看起來很優雅,這件衣服是解大哥送她的。
「不曉得,解大哥每次送貨前都會先打通電話告知,然後大概一個小時後才會到達,所以妳說呢?」我把本子小心翼翼的放進鐵盒裡。
「不知道。」
「所以解大哥是開車來都要一個小時了,何況我們是用走路去的。」子詩對於人類的一些工具仍不熟悉。
「那我們開車去。」
「我沒有車,也沒有駕照。」我不想接觸人群……
甩甩頭,不想承認自己毛病很多。
「喔!那駕照是什麼?」現在的子詩真的很像小孩子,問題很多。
「駕駛車子必須要去考試,才可以上路。」我把櫃子上的東西大致上整理一下,卻發現──
「駕駛是什麼?」她再度發問,而很明顯的我現在並不想在跟她探究這些。
「妳的魚鱗怎麼變少了?」是因為乾掉嗎?也不可能。
「我有拿去用。」她說。
「妳的魚鱗?」我很驚訝,這個可以做什麼用?
「人魚的魚鱗可以許願,不過一天只可以許一個。」
「妳許願?」
「其實,我跟妳的語言不同,難道妳沒發現嗎?」她把之前寫的字體遞給我。
她笑了笑說:
「我本來以為只有語言不同。」
仔細想想,初次遇見子詩時,那時她嘴裡不知說什麼話,當時還以為是海風太大了,影響我的聽力。
「所以妳每天許願讓我們的語言相通?」
她點點頭眼盼在笑著。
今夜,我輾轉難眠,子詩早已入睡。
最近她總會一醒來牙也還沒刷,便急忙的用筆記錄自己的夢,也很樂的分享給我聽。
反倒是我,近期根本沒睡眠過。
我躡手躡腳地爬下床,想起上次收到的信根本沒拆開來看,那天只是偷偷躲在浴室哭了許久,最後也還是被子詩發現。
那次她不再給我藥,只給我一杯溫開水,要我慢慢的喝,說些關心的話語。
我總說不出我難過的點,困擾著我的究竟是什麼?我自己也探究不清。
點盞小夜燈,打開抽屜我用美工刀把信拆開,展開純白色的信紙印著暗紅色的字跡。
字裡行間,我全部看不懂……
「該不會其實是要寄給子詩的吧?」
望著子詩熟睡的臉龐,我不想她離開我。
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2-12 10:31 PM
*那封信,被我的血漸漸地腐蝕……
徐徐的冷風不斷吹拂白色窗簾,我睜開雙眼望著窗外發愣。
「……醒了?」解禮香在床邊守著我。
我輕點頭,起身擁抱著他。
「你身體好香。」我戲玩地輕咬著他的脖子。
「玖歌……」禮香閉上雙眼,靜靜地感受我的存在。
現下是一月,冷的還不夠讓天氣下雪。
「妳的手好冷。」他握著我的手,我對他露出苦澀的笑。
「好想出去。」自從被囚禁在這裡,我已經好久沒出去外面的世界走走。
「可是……」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為難。
「……嗯,沒關係的,等事情查明我就可以離開了。」這話從解大哥和我的口中不知道說了幾次,但彼此都心知肚明這是不可能的。
中午時刻,禮香把飯端進來,卻開始打包起來。
我不解地望著他,「怎麼了嗎?」
他收拾著些簡單東西進他的側背包包裡。「先把藥吃了。」
見他神色有些慌忙,我乖乖地把拿了杯水把藥吞進。
他毫不猶豫地抱起我,把窗戶打開就這樣跳出去。「走吧!」
還來不及尖叫,張開眼睛已經跳下草地。「……要去哪呀?」我依偎在他胸口上,陽光好刺眼……
「玖歌,妳說的我都相信。」所以那件命案絕對不是妳做的。禮香把我放下,我們就這樣偷偷的溜出病院。
解禮香,其實就是當初的送貨員解大哥。其實他真實的身分是我的看護,當初父母並不放心讓我單獨一個人在海邊靜養。
而自從那晚發生了那件事情,我被警方認定是殺人犯,但又礙於醫院證明我是個精神嚴重不穩定的憂鬱症患者,所以不能構成罪狀。
因此,我被安排到這裡進行精神治療。
我痛恨我自己的身體,才走幾步路我就可以喘成這樣。「……禮香,我……」
「還可以嗎?」禮香趕緊把背包裡的藥塞進我嘴裡。
瞥見我的手臂,血紅色的血管顏色沁透出白皙的皮膚,我彷彿可以看見我的血液在循環。
「慘了,他們追來了。」禮香發現山腳下有騷動,他環視我的全身,最後停留在我的手腕上。
我對他露出苦笑。「這……拔不掉,我試過了。」指著手腕上的黑色矽膠電子項圈。
這是一個追蹤器,我曾企圖進行破壞,但是只要我一破壞就會有所謂的醫生和護士們進來,然後把我推進一個我很討厭的醫療房,然後不斷的傷害我……
禮香看著我,最後雨就開始落在我的臉上,我仰著臉看著天空,也望著禮香,我想試圖對他露出微笑,卻好艱難。
是啊!我已經失去微笑的力量了……
「禮香,他們來的時候,你只要配合我就好了。好嗎?」我從衣服暗袋裡抽出一把纖長的細刀,壓在禮香的脖子上。
「不好……,妳的傷口已經很多了……」雨劃過他的俊秀的臉,我施加了力道讓刀割傷他的頸上,混著雨水他的衣襟被染了紅。
我在他耳邊細語。「我不在乎了……」背傷的痛楚,似乎一直好不了,也或許是我的錯覺。
「李玖歌!把刀放下。」夜沙醫生撐著紫色雨傘,手上還拿著一些資料夾。
我搖頭,想把戲演得逼真點,這樣禮香就不會被質疑,更不會受到危險。
「妳不想見到妳朋友了嗎?」夜沙醫生把雨傘交給身旁的護士,他把資料夾攤開隨意的翻閱。
「……她已經死了,不是嗎?」被你們這群可惡的兇手!我怒瞪著這位眾人所愛戴的醫生。
「紀錄一下,她現在瞳孔是紅色的。」醫生吩咐在旁記錄的護士。
夜沙醫生抖抖衣服,她冷冷的笑著。「如果我說她還活著呢?」
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7-18 08:01 PM
*人魚,吸血鬼,河童;妳,我,他。
那晚之後的晨曦,我讀了我看不懂的信。
當然,是請子詩念給我聽。
「這是吸血鬼的字體喔!」子詩笑嘻嘻的信攤開後,似乎有點吃力的在閱讀。
我依偎在她身邊,想知道信的內容。「妳看不懂嗎?」
「勉強看得懂,不過這是正統吸血鬼所寫的字,要了解會有點困難。」
「那吸血鬼寫信給我做什麼?」我是一個平凡的人類,怎麼會跟這有關連呢?
「不太曉得耶……」最後子詩要我給她一點時間,讓她讀完信的內容再告訴我。
子詩就這樣一直研究信的內容,手上也拿著筆在筆記本上塗塗寫寫的。
自從子詩蛻變成人類時,她就像個好奇心很重的小孩,不斷的研讀任何的書籍。
她告訴我,她已經活了一萬九千歲了,對於人類的事情也僅止於人類從大海掉落的東西來了解。
傍晚時刻,解大哥居然來訪。我看著日曆嘀咕著還沒有到月初呀?
「上次子詩託我多帶點書,所以我今天剛好有時間,所以我就拿來了。」解大哥把紙袋裡的書拿出來,子詩開心的把書接過去。
「玖歌,身體最近有好轉嗎?」解大哥把另外一個紙袋遞給我。
「嗯,我都有按時吃藥。」想知道這紙袋裡是我的抗憂鬱藥物。
「那就沒事了,再見。」當我送解大哥到玄關時,子詩突然從臥房出來。
「解大哥,一起吃飯吧!」看樣子她似乎已經把信的內容閱讀完了。
「我……,這樣好嗎?」他有些難為情,也有些猶豫。
拍拍解大哥的肩膀,我露出微笑說:
「解大哥你對我們這麼好,就別推辭了!」
於是,我們與解大哥的關係就更加熟悉了……
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7-18 08:01 PM
*我渴望的血液,我需要的丹紅。
致我們愛的玖歌:
那年,是一七九四年,妳還只是個孩子,並沒有能力獨自獵捕。是的,我們不得已得把妳安排到人類的家庭。
我們格莉喬家族最擅長的就是操控他人心智,是吸血鬼裡四大貴族之一。
當然妳的本名就是玖歌‧R‧紡樂骨‧格莉喬。
妳的全名是不能任意宣揚的,我希望妳能謹記這一點,妳不能不相信妳不是人類,妳不叫李玖歌。
我們的孩子,當年發生吸血鬼大戰,肉弱強食的環境下,我們每天必須戰鬥,根本無暇照顧仍在嗷嗷待哺的妳,把妳安頓在人類的世界裡,才是最安全的。
或許,妳不相信,但對於妳被判斷有憂鬱症,這完全是因為妳體內對於血液的渴望不斷的被壓抑著,才會出現的症狀。
我們將在九月迎接妳,妳將回歸妳體內最原始的反應。
妳的父母
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7-18 08:07 PM
*當妳開始感到希望時,毀滅就尾隨在後。
我不動聲色的聽完子詩說的話,臉色非常凝重。
「怎麼可能……」我喃喃自語的躺在床上,這一定是騙人的!
「我就是人魚,妳也知道的。」子詩似乎很相信這封信的真實。
我不屑的把信搶過來,用力揉爛丟進垃圾桶裡。「我知道啊!那又怎樣?」
「所以妳不能否定吸血鬼的存在。」子詩趕緊把信從垃圾桶裡撿起。
不曉得為什麼我開始覺得肚子一陣痛楚,我咬牙切齒地回答她。「要眼見為憑!」
子詩被我氣得說不出來話來,而我也因為受不了肚子的疼痛感,甩門出去。
這是第一次和子詩吵架。
離開木屋的我,根本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因為天已經黑了,海邊附近根本沒有其他的路燈,因為這裡並不是觀光區,這裡是私有土地。
漆黑下的沙灘,看起來格外陰森,我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衝動,況且此時此刻,我腹部陣痛不斷。
手心開始冒冷汗,眼前根本看不清楚,搖晃搖晃……
我失去最後一絲知覺前,看到模糊的熟悉身影,是你嗎?
解大哥……
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7-18 08:09 PM
*九月是濕熱的,但我卻是乾燥的。
「解大哥,玖歌為什麼會昏倒?」依稀中聽見子詩濃厚的鼻音。
原來我暈倒了,不過睡一覺後肚子的已經沒那麼痛了。
「子詩,妳先放輕鬆,可以到杯溫水給玖歌嗎?」解大哥的聲音聽起來好溫暖,為什麼我以前沒有發現呢?
「好。」子詩真的很捨不得我嗎?她是真的很擔心我嗎?她是真的在關心我嗎? 我睜開眼,眨了眨。
「玖歌,身體好些了嗎?」解大哥見我醒來,趕緊把手中的玻璃杯遞給我。
接過杯子,好溫暖。
我小口啜飲,深怕燙嘴。
解大哥見我不答理,也不願多說什麼。
我瞄見子詩躲在門後,手上緊捏著那封信,我懊悔地方才應該把信撕碎才對。
「解大哥,怎麼會突然來呢?」現在還不到月底,況且藥還沒吃完,冰箱的食物也還足夠,我疑惑的望著解大哥。
「子詩……是子詩。」他嘴裡緩慢地吐出答案。
「因為妳不相信,所以我找解大哥來證明!」子詩像個賭氣的孩子,從門外跑進來。
「所以呢?」我不明白!解大哥只是個普通的人類,他能證明什麼?
「所以妳就是吸血――」子詩還未說完,我立即衝過去摀住她嘴。
「解大哥,如果最近子詩看了很多奇異的小說,難免會有後遺症……」當下我簡直想把子詩丟進大海。
「玖歌,我明白妳的不理解和潛意識的反抗。」
是怎麼了嗎?怎麼連解大哥都變得和子詩一樣莫名其妙,我愣的根本無法言喻。
「玖歌,我是人魚。」
這個我知道啊!子詩妳有必要一再申明嗎?而且怎麼又會在解大哥面前說這種話。我緩慢的後退,想逃離這房間。
解大哥從容地靠近我,撫住我肩膀輕聲地在我耳邊說,「玖歌,我……是狼人。」
當解大哥嘴裡說出來的話是如此自然,氣息拂過我耳邊,像是淡香柚味纏繞在頸邊。
「……狼人?」我睜大雙眼看著我眼前在正常不過的男人。
解大哥在言行舉止方面上是沉穩的紳士,外貌上雖然是出眾俊秀。怎麼樣也扯不到狼人吧?
當解大哥再更靠近我一步時,我轉身奔跑。
我不想去聽,更不想去理解,因為這一切都是假的。
從我遇見子詩的那一刻,就是虛幻的。
什麼人魚、吸血鬼還有狼人,該不會下一刻又會出現河童吧?
太荒謬了!為什麼我會昏頭的接受這種情節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跑不到多遠,我便累了。
身體長期缺乏鍛鍊,讓我真的退化了……
突然間,我好想回家。但是這裡不就已經是我的家了嗎?
如今,還能往哪走……
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7-18 08:11 PM
*誰可以解釋,我是否徹底的失去她?
天又亮了,我無力的看著窗外天空,好髒的藍。
「玖歌……」禮香總能算準我醒來的時間,今天的他看起來有點蒼白。
「嗯?」我在他的幫忙下,把毛衣勉強套上。
「我頭痛,今天晚點再吃藥……」我吃力地下床,卻雙腳無力。
「我可不允許!」令人厭惡的聲音在房間響起,當我反應時,病房門早已被拉開,我慌張的躲到禮香背後。
恐怖的女人。
我無助的緊貼著禮香的背,想找到一絲安全感。
禮香摸摸我的頭,對夜沙麻音微鞠躬。「醫生。」
「玖歌,妳似乎還是沒辦法行走是嗎?」她用很惋惜的臉看著我,但這一切都是偽裝的。
害我雙腳無法正常行走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麒,把早餐端來。」吩咐著身旁有著冷豔外表的護士,夜沙緩緩地坐在床緣。
「走開!」我用盡全力推開她,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她反握我的手,恐懼感直襲我的腦袋,我睜大雙眼看著這個擁有紫色瞳孔的女人。
不自覺地淚從眼眶掉出,滑過臉頰。
一滴兩滴三滴,接二連三的沒有間斷……
妳在哪?子詩,我好想念妳,我不能沒有妳。
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7-18 10:19 PM
*等冬天過了,我帶妳去花園,好嗎?
「子詩,不好吃嗎?」我看著她沒什麼食慾的攪拌肉醬義大利麵。
那次事件後,我感覺到我跟子詩的友情已經有一道裂痕,只是彼此都不願去說點破。
那天晚上,我摸黑走在懸崖邊,心裡害怕卻又倔強的不肯回頭,任著子詩和解大哥尾隨在後,想回頭卻又回不了……
「沒,在想事情。」子詩勉強露出笑容,有點刻意的囫圇吞棗把麵條塞進嘴裡。
曾幾何時,子詩也變得像人類了?
學會隱瞞,學會強顏歡笑……
蓮蓬頭灑出熱水,我淋浴著,霧氣把鏡子裡的我模糊了,伸手用力抹淨。
模糊不清的鏡子照映著臉龐,額間的疤痕依稀可見……
「玖歌!不要再往前走了!」
「你們都走開!」解大哥一個箭步把我抱住,因為下面就是海。
但我壓根不曉得,只是一味的抵抗。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我把解大哥推開,自己卻也跌落海底。
墜入海底前,皎月映著我的臉龐,也照亮了子詩和解大哥的臉龐,我清清楚楚地凝視著他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心很慌,我……還不想死。
但,現在的我跟死人有什麼差別?
然而慶幸的,我只有額頭被珊瑚礁深深的劃破一道傷口。
被大海浮浮載載,鹹鹹的海水刷過我傷口,我卻連痛楚的感覺都沒有,大概是麻痺了吧……
我眼裡滿滿是懸崖那的景況,一輪明月高掛,照映著那端。
解大哥俊雅的身影漸漸變形,那……是狼人吧?
闔上雙眼,我不想再看見什麼怪力亂神的東西了!
作者:
yubenma
時間:
2021-7-18 10:20 PM
*欸!說好了,分開也不會掉眼淚……
先不睜開眼,我嗅了嗅周遭的氣味,聽覺告訴我身邊至少有三個人。
這裡是醫院。
睜開眼,我看見解大哥坐在床緣攪拌著粥,而我睽違已久的父母正各自用手機在談話。
依然忙碌啊……
解大哥看見我醒了,便舀了一匙粥遞到我嘴前。「吃吧!我剛煮的。」
對了,我也隱瞞子詩一件事情,就是解大哥並不是單純的送貨員,他是我父母雇請的……算是管家吧?
再更貼切點,是看護,不過,好像很少看過男生做過看護,是吧?
我與解大哥的交集點在於我十四歲時,那時我總是一語不發。
沉默的看著所謂的搞笑節目,沉默的聽著電話,沉默地在熱鬧餐桌上吃飯。
總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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