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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田十 -【修士記】《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6 11:32 PM 標題: 田十 -【修士記】《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linporsche 於 2017-5-30 11:53 PM 編輯
【書名】:修士記
【作者】:田十
【內容簡介】:
無善惡之心,何以為人。
無是非之心,何以為人。
修真者縱逆天而行,亦為人也,須持善秉義,方能印證大道。
修士記!
不一樣的人生,不一樣的修真。
我很膽小,但歷經風雨終會成長,不再害怕。
我很善良,固有的執念讓我常做傻事,但是如果可以選擇,還是想做個善良人。
我有很多顧慮,不想有人因為自己受到傷害,想照顧好身邊每一個人。
我,很不一樣。
我是張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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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6 11:33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7-5-26 11:35 PM 編輯
第一章 誰是張怕
張怕什麼都怕,怕黑怕死怕鬼怕老虎,甚至兇猛點的狗也怕。他的身份是天雷山天雷道觀萬獸洞的守護道童。師傅給起名字叫宏悟,因為他什麼都怕,師兄弟還是叫他張怕。
天雷山和他平輩分的弟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都知道他,就因為他怕。每逢陰天打雷,伴隨著雷聲轟鳴,呼隆陣響,總有個聲嘶力竭的聲音大喊救命。
因為怕,張怕成為天雷道觀最勤快的人。師叔們屢次宣揚正邪大戰的悲壯慘烈,張怕很擔心自己在某天也變成師叔們故事中的屍體,所以特別用功。天雷道觀作為越國道家正宗,藏經閣八百門修煉法門,大多翻看過,他學法術,不求制敵,只為自保,挑選其中防禦威力大的,逃跑速度快的仔細研究。
經過日夜不眠的努力,把天雷神功練到第六層,內氣修為境界達到煉氣期中階,是同輩弟子中的佼佼者。同時又修煉金甲護體,疾風術等亂七八糟逃命法術,最厲害的是他學了六層盾法護體神功,天雷神功的雷盾,金甲護體,木靈護體,寒冰壁壘,怒火千牆,大地鎧甲等。現在的他在修煉第七門護體神功,風神之翼。
按張怕的勤奮度及修煉成果,本可以進入天雷觀內堂專心修習,就因為他怕打雷,一打雷就亂喊亂叫,影響別人,所以被發配到萬獸洞和妖獸們做伴。
萬獸洞到天雷山主峰要走半個時辰,喊再大聲也傳不過去。又設有結界禁制,將洞裡洞外隔成兩個世界。掌門的意思是把你發配到沒人的地方,你喊吧,盡情喊吧,喊破喉嚨看誰能聽到。
張怕今年十六歲,原本有個和睦家庭。兩歲時父母抱他上天雷山禮拜,半路遇到修仙者打架,雷風電雨好不可怕,嚇得父母慌不擇路,跑進深山老林,結果先遇狼後遇虎,他爹為掩護母子出逃以身飼虎,娘親抱著他亂跑,爬到處高崖,剛放下張怕,哭著休息,老天一個驚雷打下,落在娘親身上,於是突然間,兩歲的張怕成了孤兒,再接著被天雷山道士所救,變成道童,從那時起,張怕開始什麼都怕,尤其害怕打雷。
中午,太陽最毒的時候,張怕在萬獸洞外孤零零盤坐。幾百平米的黃土場,除他外空無一物。張怕雙目微閉,氣息悠長,神色平靜,天上的好大太陽照的好像不是他,再熱的天都和他無關。
法書上說風神之翼修行到高階,可以幻化出光翼,堅逾金精,化作護盾可以防禦,化作翅膀可以飛行,只是修煉艱難。
張怕練習有些時日,努力聚氣收氣煉氣,可苦修月餘,沒有分毫進展。書上說的沒錯,這門法術不適合煉氣期修煉,有點猶豫要不要繼續。
這時,場外百多米處有異動,空氣像湖水般起了漣漪。張怕知道有人觸動萬獸洞結界,估計是同門,於是收功起身,靜立洞前等待來人。
幾個呼吸的時間,萬獸洞右側小路疾跑來兩名道士,年紀二十多歲,收拾的乾乾淨淨。張怕見禮:「巨集成師兄,巨集圖師兄。」
二人很急,宏成說話:「信天鷂,二十隻。」說著話,丟給張怕一枚八卦型玉牌。
張怕接過玉牌微一打量,又還給宏成,隨口問道:「要這麼多鷂子幹嘛?」
宏圖接道:「幹嘛?當然是下山,快點吧,師傅讓我們趕快。」
張怕轉身,從懷裡掏出塊玉牌,和宏成所拿的大小形狀都一樣,用手輕輕按進洞前空氣中,空氣中好似有個支架,玉牌竟憑空而立。
張怕對二位師兄說:「進吧,別在裡面鬧,真一師叔在。」二人點頭應允。
萬獸洞從外面看,只是個不太大的山包,山腳處挖個洞門而已,進到裡面才知道什麼是別有洞天。
山洞無門,從外向裡望黑黝黝一片。進了空氣結界,裡面依然漆黑一片,一個不太大的廳堂,依著洞壁鑿出七個小洞,加上進來的洞門,湊足八卦之數,所以此處稱為八卦堂。
三人進洞後,張怕收起玉牌,往右手邊第一個洞穴走去。站定後,看向宏成:「師兄。」
宏成來過幾次萬獸洞,知道其中規矩,取出方才的玉牌,輕輕按到洞前的空氣中,張怕卻拿出另一塊黑鐵牌,也是八卦形狀,同樣按進空氣,低聲道:「好了。」領頭進入,巨集成巨集圖跟上,再收回牌匙。
進到洞中洞才知道什麼叫做萬獸洞。原本前路漆黑一片,不過是上了兩個臺階,眼前景色突然變化,洞穴內竟有藍天白雲,和風旭日,各種奇花異草怪石靈木數不盡數,許多小動物在樹上草間來回蹦達玩耍,天上也有奇鳥飛掠,種類繁多。
出洞口,腳下有路三條,張怕選中間那條直行,行不到百米,有塊高達百丈的巨石攔在路中。
張怕取出身上一黑一白一鐵一玉兩塊牌匙,左右手分持,口中低唸咒語,牌匙慢慢升到空中,各射一道光芒,打到巨石上,巨石應聲而開,分出個一人多高的洞門。三人進入,卻是個神龕,龕中有許多格檔,大多格檔都放著晶瑩閃亮的圓珠。張怕在一個畫著飛鳥標記的格檔中數出二十枚靈珠,交由巨集成巨集圖。
三人出神龕,返回洞中洞。宏成雙手握靈珠,探入神識,天空中頓時撲啦啦飛下二十隻尖爪利嘴的紅色小鳥。
宏圖取出馭獸袋,收起二十隻小鳥。三人再返回八卦堂,奇怪的是,張怕並沒按原路走,在廳中央閉目推算會兒,又走向適才取出信天鷂的洞中洞,進洞前,隨手打出玉牌,跨入,景色再次變化,三人已經出了萬獸洞。
宏成嘖嘖稱奇:「八卦玄天陣真是不的了,來了幾次,一直摸不到門道。」
宏圖笑他:「廢話,你要是掌握八卦玄天陣早上長老峰了。」
宏成也笑,取出一枚靈珠,讓宏圖打開馭獸袋,張怕攔下他,苦臉說道:「宏成師兄,這個……這個,你走遠點再放好麼?」
宏成大笑:「小動物不怕,變大了就怕?」
張怕只是苦著臉看他,宏圖打圓場:「好了,又不是不瞭解他,別逗師弟了,快走,師傅等著呢。」
張怕看二人走遠隱入山道中,接著山道中飛起個丈餘大的紅鳥,鳥背上站二人,正是巨集成巨集圖駕馭信天鷂飛離。
事情辦完,張怕繼續打坐修煉,剛坐下,身邊空氣晃動,無聲無息出現個中年壯漢,神色有點萎靡。張怕忙起身施禮:「拜見真一師叔。」
壯漢恩了聲問話:「宏成來幹嘛?」
「回師叔,他們取了二十隻信天鷂。」
「二十隻?要這麼多幹嘛?啊,是了,煉氣大會。」
張怕不知道煉氣大會是什麼,也不好多嘴,恭敬站立一旁。
真一師叔並沒多呆,祭起把飛劍,躍上飛去。
萬獸洞再次剩下張怕一人,被幾番打攪,決定暫時放棄修煉風神之翼,回屋睡覺。
洞右面有個茅草小屋,屋內一床一桌一椅再無他物。桌上倒亂七八糟堆滿東西,都是些掩目鏡、鋼盔、鎧甲、軟甲之類保護用具,不用說全是張怕多年來積攢的保命法寶。可是他一孩童,又從不下山,所謂的護具在別人看來,不過是個笑話。何況隨著修為增加,這些東西更加的不實用,又不捨得丟掉,就都堆在屋子裡。
張怕進屋,四仰八叉躺到床上,才閉上眼睛,床下爬出三隻小狗,圓滾滾的可愛之極,爭搶著往床上跳,往張怕懷裡拱,張怕笑出聲:「別鬧,乖乖睡覺。」一巴掌摟過三隻小狗,強行壓制他們休息。小狗不願意,撅著屁股往外跑。張怕抬手一指,關上房門,由得他們在屋內胡鬧,才沉沉睡去。
張怕也怕孤單,一個人住在山頂,白天還好些,天黑以後特別難熬,屋外是風是林中獸鳴,聽到耳中都變成妖怪猛獸。所以求師兄下山時帶了三隻小狗回來做伴。
屋後有眼山泉,泉水邊是個小山洞,裡面有爐灶柴火,放些米菜油鹽,一人三狗的生息大計便靠此解決。至於萬獸洞中的妖獸,它們吃的東西由控靈堂負責。
隔天是天雷山煉氣弟子們的驗試日,傳功弟子來檢查張怕修煉程度。一番測試下,張怕還是老樣子,內氣修煉境界依然是煉氣期中階,倒是法術應用純熟無比。傳功弟子嘆氣:「怎麼還這樣修煉?師傅說你本末倒置,怎麼不改?」
「我想多學點兒總沒錯吧。」張怕惴惴回答。
「唉,你能有多少時間修煉?人生短短百年,修不到築基境界,法術練的再好也得死,都拿你沒語言了。臨來時師傅還說,如果煉氣進到高階,便召進紫光閣傳你靜心訣,讓你不用再東怕西怕。」傳功弟子邊說邊搖頭。
張怕面色羞紅,低聲道:「師兄,對不起,我就是害怕。」
「誰不害怕?誰都有怕的東西,可你怕的也太離譜了,算了,我走了。」傳功弟子想離開。
張怕忽然問道:「靜心訣是什麼?藏經閣怎麼沒有這書?」
傳功弟子有點不耐:「本末倒置什麼意思明白不?藏經閣八百法門,其實都是如何使用法術的技巧,真正的練氣練內基功法都是長老師傅們收著,這些是基礎,基礎越好,法術使用自然越好,可你偏偏反著來。」傳功弟子說完馭劍離開。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6 11:37 PM
第二章 張怕怕雷
天雷道觀紫光閣是門內煉氣期精英弟子修煉的聖殿,可以這麼說,八成以上的紫光閣弟子都可以踏入築基期境界,所以紫光閣是門內低階弟子打破頭也想擠進去的地方。
至於修為境界劃分,從煉氣期開始遞進,依次是煉氣、築基、結丹、元嬰等,每一層境界還細分為初階、中階、高階、頂階。
除去煉氣期,其餘的每次進階都艱難無比,只要進階成功就會增長法力延長壽元,而且在傳說中,突破元嬰頂階境界可以成神,神啊,能修成神?想起來就熱血沸騰,所以才會有數以億計的人投身修真之旅。
張怕兩歲上山以後,什麼都怕,整日大喊大哭大叫,惹得眾人很是厭煩,自然沒人喜歡他願意和他說話。長大些以後,被掌門直接發配到萬獸洞看門,大家一起眼不見耳不聽心不煩。
天雷神功是入門道法,弟子們是否有悟性有天賦,全看天雷神功修習的如何,一般來說,十五歲之前修到煉氣中階,就算是傑出弟子,可以入紫光閣修行。
張怕十三歲時便已經修到,叫許多人吃驚不已,師傅們雖然討厭他的膽小怕事,卻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天分。要知道別人修行都有師傅師兄指點,張怕因為倒楣性格,沒人願意和他說話,男人活的不像男人,窩囊丟人,自然就不可能有人給他解釋如何修煉。
張怕完全憑藉一個人的胡思亂想勤學苦練修練到如此境界,當然叫人吃驚不已。
紫光閣十三修士商定,待他煉氣稍有成果,便傳他靜心決,固心明志,也算為天雷山培養個人才。
可這些,張怕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沒人願意和他說話,他只知道藏經閣的書可以隨便看,他只知道,真心喜歡自己的只有三隻小狗。
被傳功弟子教育一通,張怕有些黯然,提不起興趣練功,轉到泉水旁給三隻小狗準備食物。正忙著,天色轉陰,開始起風。張怕臉色一變,仔細看看天,暗叫不好,飛快竄回茅屋,拿棉被矇住自己和三隻小狗,又緊捂雙耳,口中不停誦唸經文。
外面天越來越陰,風越來越大,原本晴朗天空瞬間烏雲密佈,接著一道閃電劃過,半空中傳出隆隆巨響,打雷,下雨了。
茅屋雖小,結實的很,外面雷電交加狂風驟雨,茅屋依然屹立不倒。只是它擋得了風雨,卻擋不住雷聲轟鳴。屋內棉被下的張怕瑟瑟發抖,外面雷響一次,張怕就劇烈哆嗦一下。
一刻鐘後,雷勢居然變大,雷聲越發的響,終於,張怕再也忍不住,誦念的經文也被打斷,猛的鍁開棉被,狂叫起來。
淒慘的聲音和著雷聲在山間不斷悠傳,足足煎熬一個時辰,雨勢慢慢轉小,雷聲隱去。這時的張怕已經不能動了,面色煞白躺在床上,手腳發軟渾身無力滿頭大汗,偶爾還會抽搐幾下。
幾裡外的天雷山主峰,有弟子竊竊私語,「那廢物又該叫了。」
「窩囊廢,打雷都怕,死了算了。」
也有好心的,「他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十幾年如一日的這個德行,什麼都怕,還不如死了的好,早死早解脫,就不用怕了。」
紫光閣,大修士真天道人飛在空中,周身霧氣蒸騰,不遠處憑空立著把巨劍,劍身光亮,不時有電芒閃爍。
真天道人手中掐著法訣,打向巨劍,巨劍開始變小,電芒開始變少,直到巨劍縮小到三尺長,劍上電芒消失不見,變成把普通鐵劍,真天道人心念一動,鐵劍瞬間回到鞘中,真天道人才長吐口氣,向下落去。
紫光閣一樓大廳,有位素袍道士在品茶,真天道人還沒進屋就感覺到他的存在,揚聲道:「掌門師兄倒有這個雅興,來我這喝茶。」
素袍道人呵呵一笑:「天雷神功可以這樣練,吸收雷威電能,也就師弟你有這本事。」
真天道人微有得色,口中卻謙虛道:「又拿師弟打趣,我這是笨人有笨法。」話頭一轉,問素袍道士:「真如師兄,下雨天來我這兒,不是光為說我好話吧。」
真如掌門呵呵一笑,看往萬獸洞方向:「說起來,也怪可憐的,他該怎麼辦?」
真天道人知道他說的是誰,嘆氣道:「傳功弟子說還是煉氣中階,唉,倒是法術運用巧妙。」
「中階?靜心訣是沒法練了,再等兩年看看,實在不行只好動用逆天寶鑑,送他下山,過個快活人生。」真如掌門道。
真天道人驚道:「逆天寶鑑?你想抹去他記憶?」
「入我山門,便是我山門弟子,總不能眼看他痛苦一生。」掌門有點兒口不對心。
真天道人嘆氣道:「十三歲便修到煉氣中階境界,還是無人指點獨自修成,算是有天分,可惜,這三年竟無進展,真是可惜了。」
真如掌門飲口茶,換話頭問道:「真一近來怎樣?」
真天道人冷哼聲:「怎樣?和那大蛇玩唄,抓回來這一年,真一都快住萬獸洞了,話說回來,那蛇也真厲害,在煉獸鼎中,受了傷,還有禁制,居然始終收不服。真一那笨蛋,三天兩頭受傷,把我的丹藥都快吃光了。昨天又受內傷回來,被我打發挖藥去了。」
真如掌門神情嚴肅:「這等神物能被我等擒住,已算運氣萬分,依著我看,早點用煉獸鼎收掉就是,萬一這蛇哪天傷勢痊癒,我都懷疑煉獸鼎能否困住它。」
真天道人點頭:「嗯,我再勸勸他。」
「你和他說,再給半月時間,結不成心約,便強行收服,那蛇掉幾成神通總比毀掉天雷山要好的多。」
……
雨漸漸停下,三隻小狗在撓門,想要出去玩。張怕還在床上躺著,緩了半天,勉強恢復些體力,起身打坐。三息間,九九八十一次功法運轉全身,才算真的復原,下地給狗狗開門。心裡卻不住埋怨自己,為何如此窩囊,只是聽得雷聲就怕成這樣?
張怕決定暫時放棄風神之翼,專修天雷神功,傳功師兄說只要升到高階就會傳我靜心訣,修煉靜心訣以後便不會再膽小,不會什麼都害怕。
從這天起,張怕專心苦練天雷功法,不覺間半個月過去,感覺好像摸到什麼門道,也許是功法大進?心中高興,想試下法術,這時,真一師叔來了。
真一師叔知道如何打開萬獸洞禁制,所以平時張怕都是見禮後離開。今天真一師叔卻要他一起進入萬獸洞天。張怕不敢不從。
再次進到洞中洞,也就是萬獸洞天。在三岔路口前,真一師叔帶張怕走向左側小路,這路比去神龕要遠的多,足走出兩裡多地,才又見個山洞。
真一揮手解開禁制,讓張怕同他一起進入,張怕畏手畏腳,有些不敢。真一師叔不悅:「怕什麼?又不是要你去收怪,在洞門站著而已。」張怕只好跟他進山洞。
張怕知道這山洞是煉獸鼎所化,裡面困著一條大蛇,大蛇兇猛無比。真一師叔想和大蛇結成生死心約。
小心翼翼進到山洞,真一師叔遞給他一把傘,囑咐道:「我說放,你就把傘丟出去,聽到沒?」張怕說記下了。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6 11:38 PM
第三章 張怕與蛇
進洞後,洞居然不是洞,是個無比寬敞的大堂,在遠遠一角有七彩流光環繞張怕仔細看,流光裡盤著一條丈餘長的白蛇,粗若水桶。
大蛇本來垂頭休息,見人來,陰冷目光往這掃來,正好與張怕打個對眼。張怕一個激靈,本能的向後就逃,被真一師叔一把抓住,罵道:「窩囊廢,有什麼可怕的?就在這站著,有禁制困著它出不來。」
張怕面色變白,哆嗦道:「我,我,我……」太過緊張竟說不全一句話。
真一瞪他一眼:「你什麼你?你手裡拿的是天羅傘!還怕什麼?聽我喊放,就把傘丟出來。」
說完往大蛇走去,在七彩流光外站定,對大蛇說話:「我知道你懂人言,和我結心約是有些吃虧,但結約後法力不減,總好過你煉服後掉了法術,還被我馭使。」
大蛇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不屑眼神看真一,又掃視張怕及他手中的天羅傘。張怕被陰冷眼神掃到,直覺得毛骨悚然,驚怕萬分,想離開卻又不敢,不停念叨給自己壯膽:「我拿的是天羅傘,天羅傘。」
真一師叔繼續道:「再不肯結心約,只好收掉你了。」說著話走進七彩流光。大蛇本盤著不動,見真一走進禁制,突然電閃而至,血口大張咬向真一。
真一手掐法訣,驀地從原地消失,出現在大蛇身後,祭起一串小鈴鐺,彈指間,鈴鐺撞擊響動。
張怕遠在禁制外,都感到天搖地動,頭昏眼花,禁制中的大蛇卻好似沒聽見一般,尾巴橫掃,將鈴鐺拍開,再掃向真一。
真一繼續掐法訣,身體再次消失,接著出現在大蛇身側,還是祭起小鈴鐺,擾其心神。大蛇越發惱怒,張嘴吞向鈴鐺。
一人一蛇交手數次,真一知道大蛇無所不吃,法寶入腹也會化成腐水,忙收回鈴鐺。祭起飛劍釘向大蛇尾巴。大蛇並不躲,雙目射出冰焰打向真一。
真一完全仗著快速閃躲來與大蛇纏鬥,張怕在外面觀看,覺得這功法真不錯,比自己學的都要好,學來保命一定非常不錯。
大蛇白色鱗片堅硬無比,真一的飛劍不能傷到半分,便再祭出奪魂鈴鐺,同時念動煉獸鼎咒語,只見七彩流光聚集收斂,往大蛇身上裹去,大蛇雖然神通不怕打殺,但被七彩流光纏住竟不能掙脫,身子不停翻動扭轉,不住掙紮。
真一全力催動煉獸鼎禁制,與大蛇相抗,纏鬥許久,眼看力要不支,低聲說句:「對不住了。」隨即大喊:「放。」
下意識地,張怕把手中傘一丟,只見那傘滴溜溜一轉,竟自己打開,然後罩向流光中的巨蛇。大蛇本在掙紮,被天羅傘罩住後,力量開始減弱,慢慢地,七彩流光越纏越多越集越厚,將大蛇密實纏繞。
真一收回鈴鐺飛劍,憑空打坐,口中念叨不停,雙手連掐法訣,周身開始放光,突然額頭中一道光印射出,打到七彩流光上。流光開始變化,七彩慢慢消失,只剩一種赤紅火焰,不停焚燒大蛇。
煉獸鼎的七彩流光結界越來越小,空中的天羅傘又牢牢鎖住大蛇,使它力量大減,大蛇在火焰中無法逃脫,痛苦翻滾呻吟。
真一始終咒語不停,法訣不斷,身上開始出汗,面色也發紅,知道是緊張關頭,加倍小心。漸漸地,大蛇呻吟聲越來越低,不再翻滾,真一臉上現出喜悅神色,要成!
額頭再一道光印打進不停焚燒的赤紅火焰中,火焰開始變白,圍繞巨大蛇首跳躍。空中又突然出現道光華,罩住蛇頭,片刻間,光華中的蛇頭頂處,隱約出現個光球,不停煉化過程中,光球慢慢變暗,形成實體,變成一顆米粒大小的圓珠。
張怕認識這東西,叫控靈珠,萬獸洞中所有妖獸都有這麼一顆,煉化後放在神龕中,只要掌握法訣,手握控靈珠就可以操縱妖獸。不過煉化過程倒是第一次見。這東西其實歹毒無比,用妖獸的元神煉製,煉成後珠在命在,珠毀命亡,其實就是妖獸的本命珠,不過人與獸、獸與人之間,也說不上什麼歹毒不歹毒。
唉,張怕暗自嘆氣,可憐這巨大神通的蛇了,從此受人制約操縱。
真一越來越緊張,蛇首頂處的圓珠越來越大。他現在在堅持,在等煉獸鼎給他提示,才可以收功。
眼看珠子慢慢變大,即將功成之時,大蛇卻嚎叫一聲,蛇頭上的圓珠居然飛速竄進蛇頭內,真一大驚,從腰間摸出顆丹藥服下,然後再祭起奪魂鈴鐺,同時催動煉獸鼎禁制,重新焚燒煉珠。
珠子沒入蛇頭以後,半晌竟無動靜,只是頭頂的光華消失不見。真一感覺不對勁,念動口訣,白色火焰變回成七彩流光,依舊牢牢纏住大蛇,暫時放棄煉燒控靈珠。
又過了會兒,蛇首慢慢出現條小蛇,透明晶瑩可愛,只是雙眼放射出無比仇恨的目光,死死盯著真一。
真一害怕了,竟有些結巴:「元神遁體?你,你,你想要幹嘛?」腦中念頭閃過,大喊道:「跑。」
張怕本就膽小,又站在洞口處,眼見不好,師叔喊跑,嗖的竄到洞外,緊接著,山洞地動山搖,劇烈搖晃震動,片刻後,又複於平靜。
張怕呆站洞外,腦中混亂無比,不知道是進去好還是該回去稟報師門,猶猶豫豫中一個念頭浮上腦海,萬一真一師叔受傷,因為自己拖延時間而導致傷重不治,那,豈不是……豈不是什麼他不太清楚,只是覺得不好,而洞內再無聲響,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他也不知道。
猶豫半天,最後決定進去偷偷看看情況,如果危險馬上出洞稟報掌門。張怕給自己加上防護法盾,大地鎧甲,怒火千牆,寒冰壁壘,木靈護體,金甲護體,雷盾,層層疊加後又施展疾風術,才小心翼翼開啟禁制,踏入洞中。
洞中漆黑一片,煉獸鼎的七彩流光消失不見,顯然禁制已經破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條丈餘長白光,只是光亮度太低,類似螢光,遠沒有七彩流光閃亮。張怕疑惑,那是什麼?雖然好奇,卻還是膽小不敢靠近,小聲呼叫:「師叔,師叔。」
許久有微弱聲音傳回:「過來吧。」
張怕聽到聲音嚇一跳,壯膽發出光球,拋向聲響處。光球照耀下,真一師叔一身血污躺在地上,張怕害怕大蛇逃脫禁制,不敢輕易過去,雙手連彈,接連發出近百個光球,將大堂照耀如白天一般。仔細搜索後,發現大蛇彎彎曲曲靜臥不動,原來就是剛才的丈餘長白光,心下大奇:「這什麼蛇?鱗甲還會發光?」
見無危險,張怕放心過去攙扶真一師叔,這時才發現,師叔雙眼無神,四肢無力,面容蒼老許多,忙問:「師叔,您怎麼了?」
真一師叔低聲道:「沒怎麼,扶我出去。」
看模樣,師叔虛弱無比,張怕好心,索性背起他走。可才背上身,真一師叔已經痛疼難忍,竟低聲呻吟,張怕擔心,忙問:「師叔沒事吧?」
真一師叔嘆氣道:「放我下來,你去找真天師叔。」
張怕不放心:「您自己在這行麼?」
真一強笑道:「行,怎麼不行?」說著話摸顆丹藥服下,強自打坐療傷。
張怕聽命,趕忙往外跑,經過八卦大廳來到萬獸洞外,摸出張符,隨手往空中一拋,那符嗖的憑空消失不見。再過會兒,天上有數道身影飛來,為首者就是紫光閣大修士真天道人。
真天道人飛快落地,急問張怕:「什麼事?」
張怕忙回稟:「真一師叔……」話沒說完,真天道人已經閃身進到萬獸洞,真一這些天在做什麼他當然知道,既然出事,肯定和煉獸鼎與大蛇有關。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6 11:39 PM
第四章 蛇卵
這時其他人飛到,問張怕發生何事,張怕擔心解釋太多反而耽誤事,直接開禁制帶眾人進洞,讓他們自己看。
幾人才進到洞中洞,真天道人已經抱著真一從煉獸鼎化成的山洞中跑出,對張怕身後幾人吩咐道:「準備靈水。」幾人聽命,再往外跑。
片刻間,真天道人帶著徒弟們及真一離開萬獸洞。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進進出出忙來忙去,把張怕忙個暈轉。張怕倒是擔心真一師叔傷勢,想去探望,可他連靈水是什麼都不知道,養傷之地更是不曉得在哪。在洞內呆立半晌,覺得自己混的特沒勁,正暗自嗟嘆,腦海裡突然閃過那條丈餘長的微弱白光,真天師叔去過,大蛇應該死了,去看看也好,總勝過無聊發呆。
打定主意,張怕再次回到煉化鼎山洞。進去後,裡面與方才一樣,除了丈餘微弱白光就是漆黑一片。張怕多個心眼,放出火球打向白光,只聽撲的聲響,紅光閃耀一下馬上消失,火球熄滅,白光沒有反應。張怕還是擔心,接連又施展幾種攻擊法術,白光依然無所動。張怕這才放心,小心緩慢向白光行去。
走近看,大蛇周身無傷,雙目怒睜,好似還活著一般。張怕被嚇到,蹭的一下竄回洞口,但大蛇並無反應,張怕壯膽再行到大蛇身前。
水桶粗細的腰身,丈餘長的軀幹,張怕歎服,這得吃多少東西才能長這麼大個兒?用手拍下蛇身,硬實冰冷。好奇心起,掏出匕首捅幾下,刃口都捲了,大蛇鱗片依然光滑不留劃痕。
張怕大喜,寶物,絕對是寶物,這要是做件衣服穿上,天下還有什麼法術能殺死我?再怎麼正魔大戰,自己也不會怕。張怕開心的手舞足蹈,可是接著又傷心起來,唉,這等寶物怎麼會輪到自己,真一師叔傷好之後,肯定會來收走。
這樣一想,再沒興趣看什麼寶物,打算出洞。在轉身時突然發現個奇怪的地方,大蛇屍身發光只是從腹部往下,蛇首處並不發光。於是轉過身仔細查看,奇怪,看鱗片都是一樣,為什麼半截發光半截暗淡?
他正納悶,丈餘光亮好像微有所動,這現象又嚇張怕一跳,別是大蛇詐屍。定睛細看,光亮又不動了。張怕告訴自己,好奇心害死人,萬一詐屍就賠大了。心裡這麼想,腳步向外走。
行到洞口處,身後忽然傳出噗的一聲,接著響起珠球滾動的聲音。
張怕腦子裡只一個反應,詐屍!啊的大叫聲,剛想跑,卻發現身子已經不能動。驚慌著大叫救命,但洞內無人,誰能來救?偌大廳堂中,張怕邊喊救命邊埋怨自己好奇心太重邊等死。
喊了半天,也沒見大蛇來咬自己,卻不斷有珠球滾動聲音響起,聲音越來越多,好似珠球也越來越多,壯膽轉頭去望,一望之下又嚇一跳。
丈餘長的白光此時大部分已匯成圓球狀,還有一小段在逐漸縮小,隨著光帶的縮小,不時有光亮型圓球跳出,融入到大的圓球中,並發出叮噹聲響
這,這是?
張怕非常疑惑,突然感覺有人在看自己,順目光看去,天啊,一條透明晶瑩可愛的小蛇浮在空中,目光狠毒看向自己。這不是剛才與真一師叔打鬥的蛇麼?只是光亮度要暗上許多許多。張怕罵自己,好奇心這麼重幹嘛?找死是不?
丈餘長的白光終於消失,變成一大團更加晶瑩閃亮的圓球,空中的可愛小蛇把目光轉到光球上,滿是慈愛和祥。張怕以為自己看錯了,那麼兇惡的怪獸居然有柔情一面?
可愛小蛇將身子落下,伏在大團光球上,一圈圈轉,想將光球全收在身下,可小蛇太小,終是遮不住光球。小蛇著急起來,一眼看到張怕,張嘴一吸,張怕沒動,小蛇楞住,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羸弱,而後調整姿勢用全身力氣再一吸,張怕終於被吸過去。小蛇將他丟到光球上,張怕這才發現,哪是什麼光球,是許多鴿蛋大小的蛇卵,一個個晶瑩閃亮圓潤光滑。
張怕終於明白,大蛇在產卵。只是,死蛇怎麼會產卵?
空中小蛇把張怕丟到卵堆上,奇怪的是,蛇卵堅硬無比,居然壓之不碎,大部分蛇卵壓在張怕身下,甚至能感覺到那卵是活的,有熱度還有脈動。張怕苦笑,大蛇是拿自己當孵化工具,滿腦子恐懼中夾雜著一絲好奇。
小光蛇還想做些什麼,不過它身上亮光越來越暗越來越淡,知道壽命將盡。小蛇在每一個卵上劃過,痛惜的用光撫摸他們,它知道,這許多卵也許明天就會死去,或者被可惡的人類拿去修煉法寶,但自己終將無能為力,絕望中哀怨眼神看向張怕,好像在哀求什麼,又轉頭看晶亮蛇卵,眼中竟有顆淚劃下。緊接著,暗淡身體嘭的碎裂開來,散化成點點光斑,消失不見。
空中,只剩下滴透明的淚滑下,緩慢滑下。
張怕驚訝不已,他知道小蛇是大蛇的元神所化,可是元神竟會落淚?張怕有些心痛,想去接那滴珠淚,一抬手發現可以動了,忙起身握住珠淚。珠淚滑落緩慢,觸手感覺冰冷,除去冰冷外好似無物一般,竟沒有重量。拿到眼前仔細觀看,非石非玉,晶瑩剔透,再想細看,一種淡淡的悲哀順手掌湧向心扉。張怕知道,大蛇在悲哀自己的孩子。
許多的蛇卵閃著光芒,靜靜堆在地上,張怕想,也許師叔們發現以後會拿來修煉法寶的珠淚,長嘆口氣,俯身揀拾蛇卵,這一刻他也不怕了,或者說還是在怕,他怕大蛇傷心。
先將珠淚收入囊中,再將蛇卵一一放入懷中,他想用體溫將他們孵化,至於孵化以後怎麼辦,他真的不知道。
蛇卵光亮無比,貼身收藏後,透過衣服依然閃耀光輝。這可怎麼辦?被師叔們看到怎麼辦?張怕有些發愁,順手取出珠淚,小小的雨滴形狀,輕手撫摸,瞬間便再次感受到淡淡哀愁。
心神才有點兒感傷,腦海裡卻轟的一響,周身穴道似有巨大吸力一樣瘋狂吸收體外靈力,張怕從沒體驗過這麼洶湧澎湃的靈力,從外界瘋狂湧進體內,沿經脈運行。很快周身經脈充滿靈力,可穴道依然不停吸收。
眼見身體漸漸鼓起,張怕苦笑,不是吧,被靈力撐暴身體而亡,這死法也太傳奇了。
張怕沒能擁有傳奇中的死法,當身上靈力即將爆炸的瞬間,珠淚突然暴閃一道白光,緊貼在張怕掌心,透過皮膚吸收靈力。張怕滿身靈力有了宣洩處,飛快向手掌湧來,再通過手掌傳進珠淚。於是,身體瘋狂吸收靈力,靈力再瘋狂湧進珠淚,張怕變成一座橋,構架於靈力與珠淚之間。
直過了一個時辰,珠淚慢慢停止吸收,體外的靈力吸收也逐漸變弱,將身體充盈後終於停止。身體經脈經過這麼大折騰,拓寬不少。對他來說,勉強算是大難不死的後福。
靈力不再狂湧而入,張怕鬆口氣,生命無礙活著真好。低頭檢查身體,發現身上的蛇卵不再發光,取出幾個仔細看,和適才一樣晶瑩潔白,用神識探看,依舊有生命跡象,只是比方才要弱上許多,難道是因為靈力轉嫁給珠淚所致?不過,蛇卵失去靈力不再發光,倒方便收藏,張怕覺得老天在幫自己,抬頭大喊,謝謝你老天。然後回茅屋。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6 11:40 PM
第五章 張怕與黑鳥
回茅屋第一件事,給自己做了件背心,背心上有許多小小兜囊,將蛇卵一一放進兜中縫好,打算貼身穿戴,反正這玩意不怕壓,穿著睡覺都成。
珠淚是蛇媽媽的,張怕將珠淚也縫在背心上,不管咋說,算母子團聚。再在外面縫上軟甲,這樣穿上後,除了顯得臃腫不堪,倒也什麼不妥。
等一切忙完,空閒下來的張怕又開始害怕。他怕孵化出的小蛇會吃掉自己,於是有念頭想把蛇卵丟掉,可是又不捨。
他在患得患失,真如掌門和真天道人駕到。張怕忙丟下手中軟甲,出門拜見。
真天道人氣色有些不好,估計是救真一所致,他問張怕:「宏悟,那蛇屍你動了沒?」
張怕誠實回答:「沒有。」
真天道人詢問掌門:「師兄,進去看那怪物?」
真如掌門思考下說:「不用了,煉獸鼎禁制全破,不如將鼎取出,重新設禁制,至於那大蛇屍體,以你我之能,估計是無法製煉。」說著話微微搖頭,獨自走進萬獸洞。不大會兒,便又出來,手中托個四足方鼎。
真如掌門將鼎放到地上,對真天道人說:「收起來吧,等長老們出關,讓他們再設禁制,正好問問蛇皮能否煉製。」
鼎變小,鼎中的蛇屍也變小,真天道人看眼,蛇屍周身無傷,估摸內丹還在,大袖一揮,依掌門吩咐收起煉獸鼎。
真如掌門轉身看張怕,微一打量就知道修煉境界還是煉氣中階,不免有點失望,隨口道:「好好修煉。」
張怕躬身說是,真如掌門沒再理他,和真天道人淩空飛去。
收服大蛇到底花了多大代價,只有真一、真如、真天三人知道,最後還鬧個功敗垂成,兩敗俱傷。
張怕見到的是大蛇死了,煉獸鼎禁制被破,沒見到的是天羅傘被毀,奪魂鈴鐺和飛劍同樣被毀,真一道人金丹爆裂。
當時在洞內,大蛇被縛。一般妖獸被縛,知道珍惜生命,被煉獸鼎抽離元神煉成靈珠後,都選擇順從。大蛇卻不同,天地洪荒之物種,萬蛇之王,性情暴烈剛毅。這等神物,受孕極難,一旦受孕便會產卵百餘枚。百多蛇卵,都是精血所致,所以孕期雌蛇法力大降,十不剩一。大蛇產卵雖多,卻不易孵化,能成功孵化的只有百中二三。
真一等人偶然間捉到法力大降的孕期大蛇,雖奇怪它法力稍低,卻只以為受傷所致,並沒想到是懷孕。持續一年的締結心約沒成,終於下狠心要煉服。找真天道人借法寶天羅傘,在同門中借來大還丹,滿懷信心前來煉獸。
一番爭鬥後,將大蛇用禁制困住煉製控靈珠,沒想到大蛇寧死不從,竟將元神一分為二,一部分元神使用元神遁體,自暴元神與敵人同歸於盡。大部分元神潛進胎腹,透支生命催蛇卵早些成熟離體。
大蛇元神暴體之時,真一道人瞧出不對,匆忙躲到天羅傘後,再將金丹凝結外化,形成護體鎧甲進行保護,可是元暴威力太大,將天羅傘與護體金丹一同毀去,只留下他一條命苟延殘喘。再後來的事,張怕就全都知道了。
經過這事,張怕滿腦子疑問,他疑問大蛇兇猛是如何抓回來的,疑問大蛇到底是什麼東西,疑問大蛇死了怎麼還能產卵,疑問真一師叔傷勢怎樣,疑問蛇卵靈力光華如何進到自己身體,疑問如何才能孵化蛇卵,疑問孵化蛇卵後自己還有命沒……
疑問太多,想的頭痛,索性丟下疑問,專心練功。滿身靈氣不修煉,豈不是太浪費?可笑的是,他只知道身上靈氣多,但到底有多少卻全不知曉。這次打坐,一坐就是一個月。再睜眼時,修煉境界已經達到煉氣頂階。
用神識掃視周身後,張怕直不敢相信,經脈拓寬許多不說,內息也變的渾厚粗實,不由得仰天長笑,居然從煉氣中階直接躍升到頂階,也太容易了些,張怕開心不已。
有此成效,當然要感謝蛇卵,拿過軟甲查看蛇卵,依然潔白有脈動,沒有其他變化。
此後的日子,依舊獨自一人看守萬獸洞,除了修煉就是和小狗玩。也依舊膽小的要死,害怕打雷,更對百多蛇卵惴惴不安。
一月後,巨集成巨集圖來還信天鷂,倆人顯得很興奮。把控靈珠放回神龕後,還不忘談論。張怕邊走邊聽,迷糊中聽個大概。
前些天是越國正道修仙界五年一次的煉氣大會,都是煉氣期修到頂級境界的高手們前來參加。這些人大半苦於無法築基,想通過切磋、交流經驗或交換法寶等方法提升境界,成功築基。
這次大會,天雷道觀居然派出三百多人參加,不愧是越國最大的修真宗派,光煉氣期修為到頂階的弟子就有三百多人。
據說大會有幾千人參與,交流技藝的,交換法寶的,幹什麼的都有。還有個私下的比鬥場,有些宗派的修行方法比較奇特,要在實戰中修行。
大會共七天,固定在金水湖舉行。傳聞中金水湖靈氣十足,傳聞中金水湖有怪獸,傳聞中金水湖有神仙居住,可是,都是傳聞而已,誰也沒見過。不過五年一次的七天大會倒是固定在此舉辦。
宏成明顯在會上收穫不小,面露微笑,走路帶風,一勁兒想和宏圖對練。宏圖不理他,東扯西扯,一會說靈山門的丹藥好,一會說萬法宗的符咒妙,接著又扯到百煉穀的法器護甲煉製的真不錯。
張怕聽的心動,想起雪白鱗甲的大蛇,真惦記啊,可惜不是自己的,否則一定拿來煉製護甲。不過,我有蛇卵,孵化後就有蛇皮,不過的不過,把蛇養大後要殺掉麼?不過的不過的不過,那蛇孵化後先把我吃了怎麼辦?……膽小的人都喜歡胡思亂想。
他想他的,巨集成巨集圖馭劍離開。張怕暗罵自己,想那麼多沒用的幹嘛?不過,有沒有用不知道,他擔心被蛇咬死倒是真的,索性決定,不穿蛇卵軟甲,把它丟回屋裡,和那些破爛防具堆在一起。
自從煉氣境界進到頂階以後,張怕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精力充沛,感官越發靈敏。這天正打坐呢,隱約聽見山下密林裡傳出獸吼,張怕的第一反映就是害怕,飛快躲進房內,關緊門窗,然後透過窗縫向外望。
其實林間不過是兩隻普通猛獸打架,依張怕本領,處理他們非常輕鬆,可他就是害怕。隔窗看了半天,沒見野獸蹤影,倒是獸吼聲漸漸平息,估摸著走了,才放下心,喝碗水壓壓驚,打算休息會兒。卻聽到聲嗤笑,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進耳朵:「這麼大人還怕小動物?」
張怕才安定的心又劇烈跳動:「誰?誰說話?」抽出匕首,躲進牆角左右觀望。
「你可丟死人了,修仙者,煉氣期頂階高手居然拿把普通匕首防身,傳出去,整個天雷山的道士都得自殺。」
「出來,快出來,我看見你了!」張怕聲嘶力竭的喊道。
「嗯,你看見我了,那就給你看吧。」隨著聲音憑空出現只黑鳥,從頭到尾有胳膊那麼長,渾身羽毛黑的發亮,小腦袋滿是鄙視不屑表情,它懶得拆穿張怕謊言,歪頭看張怕:「看見我了,感動不?」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6 11:42 PM
第六章 黑鳥很拽
見是只會說話的黑鳥,張怕一驚,當即逃跑竄到門外,轉身看,黑鳥並沒追出來。又小心回屋探頭觀察,畢竟是守山弟子,職責所在,總不能棄山而逃。
黑鳥依舊鄙視不屑神情看他,除此之外並無惡意,看它模樣,張怕隱約記起點兒事,對這鳥好像有點印象,壯膽問道:「你是?你是聖禽師叔?」
黑鳥很驕傲:「廢話,天雷山周圍除了我還有哪隻鳥能說話?」
見黑鳥承認自己身份,張怕放心收起匕首,走回屋中恭敬施禮道:「弟子宏悟拜見聖禽師叔。」
黑鳥晃下小腦袋,對張怕的禮貌很是滿意:「小子倒有禮貌,你也是天雷弟子?膽子怎麼這麼小?」
張怕滿臉通紅,低聲說是。
聖禽有些不滿意:「真如小子越來越差勁,什麼人都收,傳出去我還怎麼見人?」
張怕被說的臉色越發難看,卻不敢回嘴。
黑鳥大模大樣落到張怕肩頭:「小子,藏了什麼寶貝,拿給我看下。」
「寶貝?弟子能有什麼寶貝?」張怕不明白。
黑鳥有點生氣:「這麼說,你是懷疑我的修為了?」
「弟子不敢。」張怕嚇的想下跪,可鳥落在他肩膀,他下跪也不知道跪給誰看。
「別藏著了,拿出來我看看,又不是要你的,我一出關就感覺到靈根閃耀,還能有假不是?」黑鳥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可弟子真的沒有寶貝,師叔可以搜搜看。」話才說完,張怕冷不丁想起那些蛇卵,難道,聖禽說的是蛇卵?
黑鳥冷哼聲:「小人,當我真稀罕什麼寶貝了?就是好奇想知道是什麼東西,你不給看,我還不看了……」
鳥與蛇是永生敵人,相互間感應非常靈敏,尤其是神物一級的靈寵妖獸。黑鳥才出關,感應到萬獸洞方向似乎有些什麼不對勁,靈識探查下,確信沒有危險,但心裡卻總是感覺不妥,有種奇怪的氣息存在。於是沒等主人出關,孤身來探察,卻碰到張怕全部否認,惹它大怒,憤怒之意取代不妥感覺,一時間倒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
黑鳥眼珠一轉:「你也算我後輩弟子,見面是緣分,來,讓我指教你幾分。」黑鳥輩分奇高,不能明著以大欺小,於是打別的主意教訓他。張怕只好答應。
一人一鳥來到戶外,黑鳥說:「用你最厲害的法術打我。」
張怕道:「弟子不敢。」
黑鳥瞪眼:「小氣膽小墨蹟,你是男人不?」
張怕被說的有些惱火,於是道聲:「弟子得罪。」施展水系魔法,鋪天蓋地千餘枚冰錐射向黑鳥。
黑鳥點頭:「境界雖然不高,法術使用的還不錯,怎麼不使用法器?」
黑鳥自顧自說話,完全當千枚冰錐不存在。嚇的張怕大喊:「師叔小心!」
黑鳥還是不動,任憑冰錐打到身上,剎那間,千枚冰錐與黑鳥身體相撞,發出劈啪聲響,不過沒能造成任何傷害,相撞瞬間化為齏粉,黑鳥又點下頭:「不錯,千餘冰錐居然無一枚浪費,都打在我身上,法術使用能力果然不錯,可惜法力弱了些……」歪下小腦袋繼續道:「我接了你的,你也接我一下吧。」說話間,羽翅輕揮。
張怕早給自己加上層層護甲,見黑鳥來攻,忙做好防禦,結果卻是,一道風刃輕易撕碎他的六層護甲,並把他吹向空中,然後跌出山崖,從山坡直滾下去。
張怕想撐住身體,發現全身已被一道氣勁纏住,根本無法動彈,只好像個皮球一般從山上滾落而下。他身體強壯,受不到致命傷害,但皮肉之苦卻不能免,衣服掛裂,肌膚劃傷,好容易才在山腳處停下。張怕氣苦,雖然惱恨黑鳥,卻沒有辦法報復,只好忍氣往山上爬。
張怕一跌下山,黑鳥就分辨出不妥之物還在屋內,那股奇怪的微弱氣息根本沒動過。又飛回去看。屋內家什甚少,一目瞭然,只有桌子上一堆雜物值得懷疑。黑鳥落到桌上仔細查看,不過是一堆最低級最破爛的所謂護甲而已,為什麼會讓自己不安?難道這堆破爛裡面藏著東西?
黑鳥正想拆開來看,門外有洪亮聲音響起:「真如拜見炎師叔。」
黑鳥哼了聲,飛到屋外。門口恭敬站立天雷山掌門真如道人。黑鳥大咧咧說話:「你來了。」
真如掌門恭敬問話:「炎師叔,不知鐵冠真人出關沒?」
黑鳥不耐:「快了快了,有什麼事問他去,還有事沒?沒事你走吧。」黑鳥惦記著屋子裡的破爛護甲。
真如掌門恭敬依然:「知道炎師叔出關,弟子命人準備了梨果,不知師叔是在這食用,還是回洞府?」
犁果?十幾年沒吃,聽到名字就津液泛生,黑鳥轉頭看看茅屋,心裡平衡下,總是無法拒絕犁果誘惑。
這時張怕滿身傷痕狼狽不堪爬上山,見到真如也在,急忙見禮。真如掌門看他模樣,直皺眉頭:「怎麼搞成這樣?」
張怕囁嚅道:「弟子不小心摔下山……」
真如揮手,心下重重嘆氣,太讓我失望了,不過嘴上沒說,轉問黑鳥:「不知師叔……」
黑鳥看張怕的倒楣樣子,心裡稍微出了口氣,加上真如又囉哩囉嗦,心裡盤算下:「反正這廢物也跑不掉,先去吃果子,吃了果子抽空再來。」於是說:「回洞府。」展翅飛遠。
真如也飛到空中,剛想走,猛地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回頭觀望,一看之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忙落下身子,來到張怕跟前:「煉氣期頂階?幾個月不見,你居然從中階躍升到頂階?怎麼練的?」
這問題張怕也迷糊,雖然他猜測是蛇卵的靈氣給了自己,但並不知曉怎麼給的,當下老實回答:「弟子不清楚。」
真如掌門對張怕實在是沒有語言,不知道這傢夥到底是笨還是聰明,任何事一問三不知,還膽小如鼠,不,比老鼠膽子還小,偏偏練功勤奮,學習法術快的很。真如嘆氣,知道問也白問,直接丟給他一塊玉簡:「這是靜心訣,好好修煉。」
張怕接過這塊長方形巴掌大小的白色玉塊,顛來倒去看了半天也沒看見哪兒有字,愁眉問真如:「掌門,這上面沒字。」
真如聽到這話呆住了,心裡苦笑:「服了,徹底服了,煉氣頂階高手不知道怎麼使用玉簡。」不得不耐心教張怕如何使用。
張怕第一次接觸這東西,按掌門傳授的方法把玉簡貼到額頭上,操縱元神去看,強大精神力從額頭探出,進入玉簡,才探出神識,腦海中立時出現許多文字,把他嚇一跳,這種看書的方式絕對比用眼睛看方便快捷,還記憶牢靠。
張怕感謝掌門,真如揮揮手,想了下問道:「儲物袋沒有吧?」
張怕回話:「沒有。」
真如順手丟給他一個:「使用方法和玉簡差不多,都是元神控制……不對,不用貼到額頭上!」
張怕接過儲物袋很興奮,聽掌門說和玉簡一樣使用,趕忙放到額頭上學習使用,卻是鬧了笑話。
真如氣不得笑不得,耐心解釋道:「神識是元神的感知手段,將神識放出,想收什麼東西,就把神識放到什麼東西上,然後意念操縱往袋子裡放,往外拿東西的時候把神識探進儲物袋,選中物品後意念取出。」
張怕第一次接觸具有神通的器具,開心興奮,不停看來看去玩來玩去。
真如看他開心,也難得的露出笑容,等了會兒和藹問話:「有什麼不明白的沒?」
張怕想起蛇卵,恭敬回話:「沒有,不過可以再多給弟子一件馭獸袋麼?」
真如不明白:「要那玩意幹嘛?既然你要用,回頭我讓控靈堂給你個就是。」
張怕大喜,再次感謝掌門。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6 11:43 PM
第七章 黑鳥炎鷙
天雷山上,張怕認為掌門最好。雖然他和別人一樣不願意和自己說話,並且把自己弄到萬獸洞看門,但卻是對自己最好的一個人。
因為膽小不像男人,別人都厭惡,想趕自己下山,惟獨掌門不允。修煉法術,天雷神功要口口相傳,傳功弟子不願意教自己,掌門就親自教授,並破例允許他可以進藏經閣看書。
張怕真的非常感謝掌門,可惜他不知道,自己變成道士,也是因為掌門。
看張怕開心,真如也開心,不過心裡還是有些苦悶。當初和人生死比鬥,對手太強,逼迫自己全力施為,偏那時,張怕父母上山,於是有後面的事情發生。當年的比鬥雖然贏了,卻造了業障,這十幾年無論如何苦練再無寸進。凡事有因才有果,自己比鬥是因,張怕父母雙亡、張怕成道士是果,如果真如掌門想在修為上再升一級,必須消了果才可以,所以他會偏袒張怕。說白了,他是為自己消除業障。
真如離開後,張怕依然興奮的很。跑回屋子,把他的那堆破爛都收進儲物袋,然後再取出,接著再放進去再取出,玩個不亦樂乎。不過蛇卵他沒敢放進去,雖然不知道具體會怎樣,但儲物袋肯定和馭獸袋不同,等有了馭獸袋再說。
掌門辦事就是高效率,下午就有控靈堂弟子來送馭獸袋,據那弟子說,這是最好的馭獸袋之一,只要是有生命的物體都可以放進去,而且存放數量大的很。
張怕有點擔心,問那弟子:「假如把小狗放進去,隔著袋子會有人知道裡面是小狗麼?」
控靈堂弟子笑答:「怎麼會?除非打開袋子,用神識探進去看,否則的話,關上袋子,就是主人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等控靈堂弟子走後,張怕把蛇卵從軟甲上取下來,一個個放進馭獸袋。經過查點,正好一百二十八枚蛇卵。系好袋口,隨手一拍,袋子居然扁平如紙,真不知道蛇卵裝哪裡去了。張怕把袋子貼胸口貼額頭,努力用神識探查,結果都是死水一樣,沒有任何生命跡象,更不要說靈氣外洩。
說起來,張怕運氣真是不錯。蛇卵原本靈氣逼人,無法藏匿,別說黑鳥這種宿命對頭,連普通人也能感覺到異常。機緣巧合下,無意中被他把靈氣吸走,蛇卵只剩微弱生命,所以黑鳥才會大意,雖覺不妥卻並沒真的追查,否則這些蛇卵的命運可想而知。
一旦被發現,不但蛇卵的命運難測,張怕將更加糟糕,不問而取,欺瞞不報,尤其還是寶貴的妖獸卵,如果被發現,估計最輕的刑罰都是廢掉全身修為逐出山門。
一想到這些,張怕不寒而慄。可是無論他多害怕,有多想丟掉蛇卵,都抵不過那滴眼淚。大蛇元神的哀怨眼神,那顆晶瑩透明的珠淚,總讓張怕感到心痛憂傷,也許潛意識裡,他也想有個娘親。
冒險做了不該做的事,當然擔心事情敗露,就在他擔心黑鳥去而復返的時候,掌門送來馭獸袋,現在他的問題變成如何藏匿馭獸袋。這要簡單許多。
他知道黑鳥是誰。在主峰時,門下弟子們每天嘮叨的當然都是門裡的神人,希望自己有天也能成為神人。弟子們嘮叨,張怕就會聽到。
黑鳥的名字叫炎鷙,一種火系高階妖獸。他的主人是鐵冠真人,天雷山傳說級的人物,據說活了上千年,是元嬰級別的高手。傳說鐵冠道人年幼時聰穎無比,極具天分,早早進入築基期,並以築基期修為數次擊敗高階妖獸炎鷙,與其結成生死心約。並在以後的修煉中,用大神通幫炎鷙開了語言能力。
一般來說,成熟期的炎鷙可類比結丹中期高手,但這只炎鷙據說在鐵冠真人的幫助下,已經有結丹後期的修為。不要說結丹中期或結丹後期高手,就是結丹初期修為都是弟子們眼中的神人,那是何等高的修為?再加上鐵冠真人身份特殊,為表示尊重,後輩弟子都稱炎鷙為師叔,而在一些初入門弟子中,更是傳稱之為天雷山聖禽。
張怕來回比畫馭獸袋,琢磨著藏哪比較好。思前想後,還是老辦法,把馭獸袋平平縫進衣服夾層,穿在身上。那顆珠淚,像個死物一樣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即使放在身邊也沒事,不過張怕還是把它裝進馭獸袋,心目中固有的想法,媽媽總要和孩子在一起。
這些收拾完,才擺弄儲物袋。真如掌門隨身攜帶的儲物袋當然要好過一般凡品,雖然說不出,不過張怕就是覺得它好,也許結實?也許容量大?
張怕把適才放進去的護甲破爛都拿出來,塞進去玉簡,他身上唯一的所謂寶物。然後結實系在腰間,來回走步跳動,裝出大人物的模樣四處溜躂。苦練十幾年,終於得到掌門承認,承認他是天雷山弟子。他認為自己很幸福。
第二天一大早,張怕還沒起床,炎鷙已經出現在屋內。昨天晚上,那股讓自己不安的神秘氣息突然消失,使炎鷙奇怪萬分,當即放出神識覆蓋天雷山進行搜索,可辛苦半夜竟然一無所獲。疑問得不到解答,當然要找張怕問清楚。
張怕的答案都是不清楚,什麼靈根什麼異常情況統統不清楚。
蛇卵氣息十分微弱,弱到難以察覺,弱到炎鷙主動幫張怕編造理由,它認為是某種地行靈獸偶然在地下棲息,因為感覺到自己靈氣強大,逃逸離去。
於是張怕安全過關。很快地,炎鷙把這事也忘掉,重新漫山遍野的飛,尋找新的樂趣和焦點。
這些天,張怕努力修煉靜心訣,他想進入紫光閣,想得到更多人承認,首先要改掉膽小的毛病。
靜心訣是固心明智類的法門,安定心緒驅除心魔作用非常。這功法原本是道家結丹期高手突破修為進到元嬰期時,為避免心魔入侵引發走火入魔,導致結嬰失敗而研製出的守護心智類功法。作用單一,學習簡單,受修為限制。修為越低,修煉成果越小,修為再低,根本無法修煉。
張怕不過是煉氣期境界,修為太低,修煉靜心訣的效果作用並不太大,還是害怕打雷,不過,已經可以強忍住不再亂喊亂叫。
這樣的結果讓他有些鬱悶,靜心訣只是保護,只是隔離,只是蔭蔽掉種種不良景象虛顏惡貌,並不能真的讓自己不再膽小。看來想變大膽還真有難度。
但目前而言,卻只有靜心訣一種方法,為使靜心訣發揮更大威力,必須苦練修為。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6 11:50 PM
第八章 白蛇伏神
鐵冠真人終於出關了,出關當日,真如掌門帶真天、真一求見。幾人關門說會兒話,真如等人離去,鐵冠真人帶炎鷙飛回禁府再次閉關。
再次閉關的鐵冠真人很興奮,以自己元嬰中期的修為,能被一件物品驚動成這樣,根本不可想像。他興奮,是因為煉獸鼎中的大蛇。
別人不清楚大蛇是什麼等級的妖獸,他卻是明白的很。與鐵冠締約的炎鷙已屬了不得的凶禽,成年就有結丹中期境界,但再多的炎鷙也比不過一條大蛇。
大蛇叫伏神,據說是遠古某個伏姓大神的靈寵,神通廣大,所以叫伏神,又叫伏蛇或伏神蛇。還有種說法是這蛇太過神通廣大,可以降仙伏神,是故稱為伏神。無論哪種說法,都足以說明伏神蛇的厲害程度。
以自己元嬰中期修為,碰到成年伏蛇,都不敢輕舉妄動,沒想到隔了幾十輩的弟子們倒弄來具完整蛇屍,實在讓鐵冠真人驚喜萬分。
聽過真一道人敍述捕獲及煉靈過程,鐵冠真人咋舌不已。看樣貌,這條伏蛇該有近萬年壽命,只是搞不懂怎麼會受傷?但問題是,如果蛇沒受傷,怎麼會被他們抓住?
鐵冠真人弄不明白,只能一再說真一道人好運氣。讓真如幾人哭笑不得,好運氣還弄得金丹碎裂僥倖保命?在禁制下連毀三件法寶?那運氣不好會怎樣?
不過他們也很開心,鐵冠真人答應,用蛇皮鱗甲等物幫他們修煉高級法寶,新的法寶肯定比天羅傘等物要好上許多。為表示心意,內丹獻給鐵冠真人煉製進階丹。
四個人都開心,炎鷙卻不開心,出去剛玩幾天就又回來這倒楣地方練什麼破功,滿心不情不願,嘟囔不休。
天雷神功共十六層功法,修煉到十三層可以進入築基期,十六層修滿是築基期頂尖高手。張怕修到煉氣頂階,眼下向築基期突破。
天雷山沒別的,就是雷多。張怕在修煉,老天就打雷。晴朗天空突然飄過幾片陰雲,然後響起聲悶雷。張怕趕忙起身,本能的往屋子跑,不過,跑一半時停下腳步,默運靜心訣功法,他想再次嘗試,嘗試下到底能不能堅持住,不再怕雷。
可惜他怕雷是骨子裡的,潛意識中不可磨滅掉的,只要他知道外面在打雷,只要他看到閃電,就是藏身結界裡,聽不到任何聲音,也抑制不住害怕。想不害怕,除非他根本不知道。
陣雷過後,瓢潑雨中站個面色發白渾身顫抖的少年,雙目無神,緊咬嘴唇,皮膚已經咬破,有血絲外溢。他在害怕,雖然勉強堅持住,任憑驚雷在頭上轟響,咬牙不出一聲,可他還是害怕。
雨中,他對自己徹底失望,窩囊廢就是窩囊廢,看來永生都要在害怕膽怯中度過。張怕木呆呆走回茅屋,腳步僵硬緩慢,這時天上閃電劃過,又是一道驚雷……
張怕沒有任何反應,因為他心神俱失根本沒聽見。木偶般走回小屋,抱住小狗痛哭起來,心底深處狂湧出許多悲傷,似風暴一樣在身體內部翻轉攪動。
張怕打小就喜歡哭,被人打哭,被人罵哭,看見怪獸哭,打雷也哭,但只有這次是因為傷心而哭。這一刻不再膽怯沒有害怕,只有無盡的傷心,傷心失去爹娘,傷心很早變成孤兒,傷心被人欺負,傷心自己委屈,更傷心自己窩囊不像個男人!
突然間不想再修煉什麼,不想做什麼道士,不想進紫光閣也不在乎所謂的修為,張怕想下山,想離開天雷道觀……
從儲物袋中取出玉簡,用力丟出窗外,什麼狗屁靜心訣,學了屁用沒有。窗戶全開,仰頭大喊:「打雷啊,你打啊,聲音再大些,劈死我啊。」
他哭夠了又想發洩,推開門跑出去,指著老天大罵:「狗屁老天,你劈我啊,劈我啊。」他罵的激烈,老天倒息雷收雲,慢慢放晴。
張怕依然在罵:「為什麼不劈我?不敢了麼?為什麼敢劈娘親不敢劈我?你倒是劈我啊?狗屎老天原來也是欺軟怕硬之輩。」
張怕把所有他知道的罵人髒話都送給老天,老天毫無反應。張怕罵累了,跌坐泥水中,大口喘息,慢慢平靜下來,看到自己的衰樣,倒笑出聲來:「原來罵人挺爽。」
揀回玉簡,擦掉泥汙,捧著白瑩玉塊重重發誓,從今天起,我張怕永不再害怕!
可惜,話語無用。如果說話有用,萬千修士何必辛苦修煉?
張怕十六歲修煉到煉氣期頂階,真如掌門與真天道人商議後,召他進紫光閣專心修煉。
符令傳到,張怕到控靈堂交回黑鐵白玉牌匙,回茅屋收拾行李。當他看到那堆所謂護甲時,不禁啞然失笑,這堆破爛彈指可化為灰燼,自己竟然曾倚之為寶,索性不再收拾負手而出。目光在萬獸洞、茅屋、空場幾個地方打轉,心情有些激動:「終於離開這了,師叔們承認我了!」
抱起三隻小狗,施展疾風術,一道身影朝天雷山主峰疾馳而去。
朝天門是天雷道觀正大門,六根巨柱撐起高高頂簷,下懸牌匾,上書三個大字,朝天門。門後是條寬敞的石板街道,道兩旁零星開著十幾家店舖,出售靈石玉石法寶等物。
小時候,張怕很喜歡這條路,因為總有許多人在。不過,幾次被欺侮嘲笑之後,便再沒來過。如今又踏上這路,心裡還是有點不安。
天雷山低階弟子眾多,街上店舖就是為他們所開,買賣些低級法寶,方便大家修煉。所以在街上溜躂的大多是煉氣期弟子。
張怕沿街走,看店內法寶,有刀有劍還有爐子草藥,可以說是琳瑯滿目。張怕看花了眼,這些東西他都沒見過。小時聽人說,修士一定要修煉法寶,可以保命可以禦敵,好的法寶還可以促進修為。可他哪有實力搞這些東西?
看的眼熱,這個喜歡那個也想要,可囊中分文無有,唉,長長嘆氣,低頭逗弄懷中小狗。
街中間站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手中捧把法劍,不停打量過往人群,待見到張怕時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招呼道:「師兄,師兄。」
張怕沒理他,依舊緩慢前行。少年幾步來到跟前,抱拳道:「師兄請留步。」
張怕這才知道少年在叫自己,心下大樂,沒想到我也能當師兄,當師弟當慣了,被喚師兄還真不適應。
停腳步問少年何事。少年道:「我叫劉奇,敢問師兄有進階丹麼?煉氣高階升頂階的低級丹,我拿高級法劍交換。」說著話奉上手中的劍。
進階丹異常寶貴,任何一個境界修煉到最高,困於瓶頸無法升級時,可以服用對應的進階丹尋求突破。比如煉氣頂階到築基初階,或初階到中階等,不同階段的進階丹藥成分不同,但是統稱為進階丹。
張怕用神識掃過少年,知道是煉氣高階弟子,修為比自己要低。又掃過法劍,神識竟然透不進去,此劍要麼是築基期高手所造,要麼設有強大禁制,對自己來說確實是好東西。不過,他沒有進階丹,笑笑說:「不好意思,我沒那丹藥。」
「沒有?」劉奇有些失望,隨即又問:「師兄,和你同階的師兄們有麼?你們一起修煉,關係一定很好,幫我說說,如果交換成功,我再送師兄些靈石。」
張怕自嘲的一笑:「我獨自修煉,沒有關係好的同門。」說著話想離開,劉奇不放:「獨自修煉?師兄一定是某位師叔的弟子,在洞府修煉,師兄運氣真好,煉氣期就能拜師。」看到張怕手中小狗又說:「這是妖獸吧?師兄真厲害,居然可以馭使三隻,咦?怎麼沒有靈氣?這是什麼等級妖獸,懂得內斂靈氣?天啊,師兄你真厲害!」
張怕被他逗的,忍笑解釋道:「這不是靈獸,就是普通小狗。」
「啊?啊!」劉奇鬧個大花臉,有些不好意思,轉移話題繼續道:「幾個小傢夥倒蠻可愛,不知道師兄名諱?」
張怕回道:「我叫張怕。」
「啊?你叫張怕?」劉奇想起點什麼。
張怕以為自己沒說清楚,繼續道:「法號宏悟。」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05 AM
第九章 煉神曲
天雷道觀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大部分由師門親賜法號的弟子都很牛。如掌門真如,紫光閣大修士真天,紫光閣煉氣期頂階弟子巨集成巨集圖等。說白了這些人要麼是天雷山現在的精英核心,要麼是未來的精英核心,所以賜法號以示區別。
天雷道觀作為越國最大的宗派,想一直維持風光無限,當然要培養嫡系精英。放眼天下,任何一個門派都會這麼做,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不過,張怕是少數例外中的一個。有些孤兒被道觀收養,無名無姓,當然也由掌門賜名,張怕是其中一個。至於張怕二字的由來,是說他張嘴就喊怕。
張怕在天雷山如此有名,劉奇當然聽說過,左右看看,貼近小聲問話:「師兄,你是不是真的什麼都害怕?」
張怕這才明白劉奇剛才表情代表的意思,面色微變,冷聲道:「告辭。」
劉奇拽住他:「師兄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有點好奇。」
張怕言語冰冷:「是什麼意思?」言罷拂袖而去。
他怒氣快步離開,被人注意到,有人認出他,疑問道:「那不是窩囊廢麼?來主峰幹嘛?」叫同伴來看,同伴也納悶:「頂階境界?怎麼修到的?」
一時間,街場中議論紛紛:「窩囊廢修到頂階了?」「就那廢物,修到結丹又如何,什麼都怕還不是個廢物?」
張怕感官靈敏,許多羞辱話語一句不落統統聽到耳中,面色越發紅,眼神越發冷,走的更快。只是心裡被辱難受,短短裡許路,竟讓他有登天之感,難行的很。
好容易離開街場,街場間的喧鬧再與自己無關,店舖中的法器玉石也提不起興趣,心中怒氣化成壯志淩雲:「總有一天,要讓你們知道我什麼都不怕!我要比掌門還厲害!」
紫光閣位於天雷山右峰,過街坊右轉有條石板小道,約三裡遠,出現條近千階的石梯,攀到最後,是一片樓閣,大大小小有幾十座,隱約被紫氣白光圍繞,所以稱紫光閣。這裡就是天雷山萬多門人中的精英弟子所在之處。
張怕的到來,讓紫光閣弟子也吃驚不已,一是廢物居然修煉神速,二是廢物也進紫光閣。
真天道人在紫光閣主樓大堂中端坐,接受張怕叩拜。張怕下跪必須要雙手扶地,不得已放開三隻小狗。
小狗們撒了歡,在大堂裡四處跑,還抬後腿撒尿劃領地。讓真天道人很生氣,叱道:「荒唐!」右手微抬,憑空結一道法印,分射三隻小狗,將它們固在原地。
張怕大急:「師叔饒命。」
真天更生氣,冷語道:「你認為我會和畜生一般見識?」
張怕不知如何解釋,只能不停叩頭:「弟子知錯,請師叔降罪。」
真天道人冷哼聲:「讓宏遠進來。」門外有弟子去召宏遠。
不多時宏遠飛速跑來,進門叩見:「弟子拜見師傅。」
真天不想和張怕多說話,吩咐宏遠:「帶他去,還是由你負責傳功。」說完起身進後堂。
張怕認識宏遠,紫光閣為數不多的築基期弟子,真天道人親傳弟子,天雷山傳功弟子。他在萬獸洞時就是由宏遠檢驗功法。
張怕起身恭敬施禮:「拜見師兄。」
宏遠擺手道:「跟我走。」轉身而出,張怕忙抱起三隻小狗跟上。
二人行至紫光閣最外側一棟二層小樓,進門後,樓上樓下除一樓大堂外共十二個房間,宏遠說:「樓上八間房滿了,你在樓下選個屋子住下,吃飯去食堂,有什麼不明白的直接問我,我住隔壁那樓。」
張怕一一記下,宏遠又說:「師傅讓我傳功,除了天雷心法,你想學什麼?」說著話丟出張絹紙,「這是目錄介紹,看看有什麼感興趣的,我去拿功法給你。」
張怕接過細看,桌面大小的絹紙,密密麻麻寫滿字,張怕滿腦袋想的都是如何不再害怕,問宏遠:「師兄,有沒有把膽子練大的心法。」
宏遠微搖頭,心裡嘆氣:「多好的資質,偏就膽子小。」嘴上道:「掌門師叔不是傳了你靜心訣麼?難道修煉無用?」
張怕忙搖頭:「自然不是,我想更加穩固心志,把它煉的再無畏懼之事。」
宏遠呵呵笑:「再無畏懼之事?只要是人就會害怕,你說的功法根本不存在,不過鍛鍊心志歷練心神倒有門功法,只是這功法難以修煉,數百年無人練成。」
張怕聽的吃驚:「什麼功法?竟無人練成?」
宏遠安慰他:「別擔心,沒人練成是因為練這功法的人原本就少,練不成也不奇怪。」宏遠手點絹書一處:「煉神曲,傳言修煉甚難,難於修為增長,好處是煉成後可一心多用,神識無比強大。」
張怕看絹書上的介紹,功分八法,都是說如何分裂神識,看了直吐舌頭:「這麼練功會不會讓人精神分裂?」
宏遠點頭:「聽說是這樣,後山瘋師叔就是練這個瘋的,不過都沒見過。」
張怕猶豫,練這個會練瘋,可是不練,一輩子膽小如鼠永遠被人恥笑,實在難以抉擇。
宏遠淡淡道:「怕麼?選別的吧,築基以後可以外出歷練,天下之大,總有門功法能讓你不再膽小。」
宏遠好心勸他,卻刺痛張怕羞恥心,師兄說我怕,我怕麼?有什麼可怕的?就是瘋了也比整日害怕強!
當下拿定主意:「不選了,就練它,煉神曲!」
宏遠有點意外的看著張怕,嘴角牽出一點笑意:「好,師弟稍等下,我去拿功法。」
半柱香時間,宏遠回來,帶給張怕塊白玉:「這是功法玉簡,複製品,煉成後直接銷毀。」再拿出個儲物袋,遞給張怕:「裡面有點錢,還有紫光閣道袍和腰牌,換上他。」又叮囑些其他的,離開。
張怕回到自己屋子,把儲物袋裡的東西全部取出,一共兩套紫色綢制道袍,還有內衣鞋襪等。再是一個紫色玉牌,上書三個字,紫光閣。其他就是錢,一小堆金子一小堆各色靈石。
金子是世俗通用的貨幣,比如吃飯住宿等總要用到。靈石是修真界使用的貨幣,按品級共分五品,滿百進一。張怕的這堆靈石是最低等的一品靈石,一共十三塊。也就是說他只有十三塊錢。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自己的錢,張怕很開心,拿手裡把玩半天,然後才看玉簡。這時外面好像有人進樓,幾隻小狗鬧著叫起來,張怕一拍額頭,把這事忘記,忙佈置結界隔離聲音,免得三個小傢夥吵到別人。然後才閱讀煉神曲。
看絹書介紹已經覺得這功法可怕,此刻研究功法還是吃驚不小。開始還好,先煉神識,鍛鍊精神力,將其凝固,後面就嚇人了,要分裂固化的元神,一分二,二分四,最可怕的是還要操縱分裂的元神一同修煉煉神曲,重新鍛鍊精神力重新凝固,然後再分裂再煉化。直到折騰到元神可瞬間一化為九,九再化九,同樣九九八十一顆分神可瞬間化一之時,取九九歸真之意,功法才算大成。
至於功分八法,不過是八種分裂元神的方法,供修習者選用。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10 AM
第十章 張怕下山
張怕看的面色煞白,這也太變態了,誰研究出來的?不過大腦裡的東西被這麼折騰過,想不強大都難。張怕苦笑,既然選擇就堅持下去,哪怕痛苦的瘋掉也強過羞辱的活著。
他開始修煉煉神曲。
前面穩固心神的功法還好說,畢竟練過靜心訣,多少有些相同之處,修習起來不難,難的是固化元神。
正常來說,元神固化要結丹期修為才能做到,將元神固化成丹,練功大成,跨入結丹期境界。但煉神曲,明顯超越修為強行為之。
張怕不管不顧,完全照玉簡修煉。可元神固化哪有這麼簡單,月餘下來,無分毫進展。倒是老天打雷又讓他難受萬分。
偶爾看嬉鬧的小狗發呆,小黑小白小黃挨個呼喚、亂跑。可三隻小狗玩的開心,除了尋吃的並不搭理他,氣得張怕罵他們白眼狗。腦子裡突然靈光閃現,不如下山走走?
成為紫光閣弟子,只要告個假就可以自由下山。張怕活了一十六年,對世界的瞭解只是一座天雷山。偶爾聽師兄們說起山外熱鬧,總引起他無限遐想。眼下終於有機會能出去看看。
找巨集遠請假,巨集遠淡淡道:「出去轉轉也好,紫光閣弟子本就要入世歷練,不過勸師弟一句,入世後萬事忍讓,切莫胡亂出頭,也不要輕易相信人……」
宏遠師兄叮囑了許多話,張怕居然一點不煩,這輩子,第一次有人肯對自己說這麼多話,肯勸戒教育自己,張怕萬分誠懇的跟師兄道謝。
看張怕滿臉的誠摯表情,宏遠師兄突然感覺他並不像以前那樣讓自己厭煩,心裡暗笑自己:「唉,都築基了還是喜歡先入為主。」從儲物袋裡拿出把飛劍塞給張怕:「還沒法器吧?這個拿去保命。」
張怕大驚:「這不行,不要,謝謝師兄……」
宏遠也不說話,站定看張怕手忙腳亂的樣子,張怕想把劍送回來,可是宏遠身前一層空氣硬是通不過去,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宏遠才笑道:「拿著吧,天雷山紫光閣弟子下山,連件法寶都沒,豈不是有損天雷山名頭?再說了,這劍是我煉氣期使用的法器,如今築基有成,已經用不上,等你有法器時還我就是。」
張怕連忙感謝,宏遠又傳他操控飛劍的法訣,最後叮囑道:「一路小心,早些回來。」
張怕原本打算下山轉轉滿足心願就成,沒想到在宏遠師兄嘴裡變成了下山歷練,還得了柄飛劍,又驚又喜。
隔天起床,去食堂吃了個飽,索要些乾糧,然後帶三隻笨狗下山。
說來也奇怪,這幾隻狗上山已有兩年,體形就是長不大,一直是圓圓滾滾笨笨的樣子。張怕不知道,幾隻狗初帶上山就被師兄下了禁制,再無法長大,除非破掉禁制。可惜的是,現在的張怕修為太低,根本感受不到禁制的存在,更別說破掉它。
太陽懶懶的在天上溜躂,幾片白雲偶爾遮掩下陽光再快速移開。天雷山下,一大三小四道身影晃悠悠沿山路而下。
微風輕起,吹動髮稍,劃過面頰,讓張怕很是舒心。第一次感到世界這般美好。三隻小狗在紫光閣小屋內憋屈了快兩月,這一番出來當然要玩個過癮,在張怕身前身後來回奔跑。
天雷山下十裡處有個城鎮,叫道仙鎮,下轄十幾個村莊。張怕第一站就是道仙鎮。他不認識路,但天雷山唯一一條大路直通鎮子,想走不到都難。
鎮子很繁華,這是張怕進鎮後的第一印象。天雷山道士雖然數量過萬,可四下分佈太廣,加上平時忙著修煉,並沒多少見面機會。所以張怕對鎮子裡的一切都十分感興趣。最感興趣的是他見到女人了。
張怕兩歲後再沒見過女人,才進鎮十米遠,就被街對面一女子驚住,看年紀大約二十多歲,中等姿色,穿著樸素,張怕認為很好看,於是盯著看。女人面皮薄,被看的渾身不自在,怒駡聲「色胚」,氣哼哼走掉。
張怕不知道她生氣原因,但覺得無論怎樣都好看,這一次沒白下山。
師兄說如果走累了,有旅店客棧可以休息,也有飯莊可以吃飯喝茶,運氣好會聽到江湖人物說些傳聞。張怕四下找客棧飯莊。才走兩步,適才的女子帶人回來了,身後七、八個壯漢拎著棍棒跟著她往這面走。
女人見到張怕,大喊聲:「就是他,色胚流氓道士!」身後壯漢忙操傢夥沖上。
張怕本就膽小,眼下見許多人拎著棍棒反應,寒冰壁壘護體加身。只見白光一片,將張怕牢牢罩住。張怕還怕不夠,連念口訣,白光閃過又現黃光,跟著一道青氣縈身圍繞,再加上大地鎧甲和木靈護體兩種防護法術。
對面壯漢見到異象頻現,大驚失色,有人喊:「是神仙。」撲通跪倒求饒:「神仙饒命。」其餘人反應過來,忙丟掉手中棍棒,跟著拜倒,一時間神仙饒命四個字不絕於耳。
張怕聽得直皺眉頭,什麼跟什麼?怎麼了就要我饒命,想著解釋,可壯漢們更加害怕,只好施展疾風術,飛快逃出鎮子。跑出遠遠想起還有三隻小狗,忙又回來抓起三個小傢夥再度逃跑。
壯漢們還有圍觀百姓,見神仙走了,長出口氣才站起身,可是馬上見到神仙又回來了,而且抓了三隻狗就跑,於是,他們認為神仙喜歡吃狗肉。
不進道仙鎮,張怕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去哪。才下山就去無方向?算了,穿山而過。
天雷山脈在越國北部,東西走向。道仙鎮在天雷山主峰東側,張怕穿山而過,走的是正北方向,竟又回到天雷山脈。
爬過一片坡地,再往北是茂密森林,張怕站在樹林前躑躅,猶豫不敢上前。萬一林中有怪獸怎麼辦?三隻小狗倒不管這些,撒開小腿,得得跑個不休,跑的遠了還回頭看張怕,意思是問他為什麼不跟上。
張怕心中一發狠,就不信我連只小狗都不如,拼了!毅然決然走進樹林。
森林邊緣還有些陽光,往裡走的深了,高大枝葉濃密蔽日,有些陰冷。張怕跟在三隻小狗後面,深一腳淺一腳在林中行走。
樹林雖大,卻寂靜無聲,只有一人三狗踩動落葉的聲音。再走會兒,三隻小狗終於感到害怕,回到張怕身邊貼著他走。張怕笑它們:「怕了吧,哈哈。」完全忘記自己也在害怕。
越走越遠,樹林好像不見盡頭。張怕給自己加上防護盾法大地鎧甲,三隻小狗估摸走的累了,開始拖在後面,不肯上前。張怕索性抱起它們塞進懷裡。他不敢放進馭獸袋,那袋子是裝妖獸的,不知道小狗放進去還會不會活命。好在道袍寬大,三隻小狗把腦袋擠在開襟處,眨巴著小眼睛向外望。
張怕不得不謹慎萬分,緊握住宏遠師兄的法劍,一步一步往樹林深處行進。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林中愈發的暗,暗的伸手不見五指。張怕猜測天黑了,心中不停責怪自己,沒事逞什麼強,這樹林好像沒個盡頭,鬼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去?
有句老話說,越怕事,越來事。原本寂靜森林此時開始傳出各種各樣的鳥鳴獸吼。張怕心裡不停念叨我不怕我不怕,再給自己加了層寒冰壁壘。第二層盾法剛加上身,突然感覺震動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咬自己腦袋一口,探手一摸,果然許多腥臭口水,趕緊擦拭掉,突然屁股又被咬。張怕終於反映過來,有野獸咬自己,嚇的大叫,想跑,腿已經嚇得不能動。
張怕邊埋怨自己窩囊廢邊祈禱出現奇蹟,突然想起,那野獸咬不動自己!膽氣慢慢壯回來,定睛四下看,身子右側有隻巨大無比的黑色獵豹,歪著頭看張怕,大概在合計這傢夥怎麼咬不動?
黑豹比自己還要高,不幸中的萬幸,是只普通野獸,並不是妖獸。張怕心下大定,開始慢慢打量黑豹。懷中的三隻小狗早就嚇得縮進衣服,瑟瑟發抖。
看的時間久了,他覺得黑豹和懷裡的三隻小狗沒太大區別,都是四條腿一個腦袋,就是樣貌兇狠點兒。張怕壯膽走過去,黑豹倒被嚇到,謹慎後退。張怕傻笑起來:「嘿嘿,你也怕啊。」黑豹退,他就上前,終於把黑豹逼急,撲過來又是一口咬在張怕肩頭。
完全是本能反應,張怕嚇一跳,黑豹的速度太快,自己竟然無法閃躲?好在它只是速度快,並不能咬破防護盾法。張怕看著黑豹呵呵笑:「咬啊咬啊。」伸出手給它咬。
黑豹顯然不能理解為什麼咬不動他,歪著腦袋看張怕,終於決定放棄,身影一晃從眼前消失,向林深處跑去。張怕剛玩上癮,大喊著別跑別跑,追逐黑豹。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11 AM
第十一章 孵化蛇卵
可惜黑豹速度太快,加上叢林太黑,幾個跳躍便再無蹤影。張怕有點懊惱,怎麼說跑就跑?站住身形側耳傾聽,想找出黑豹所在,不自覺習慣性的放出神識,馬上把自己又罵了一頓:真是天下最蠢最膽小的廢物,靠,你是修仙者,你是煉氣期頂階高手,你有神識可以覆蓋身周替你放哨!早放出神識,根本就不會被那笨豹子連咬三口。不過,話又說回來,假如不被咬,也不知道它並不可怕。
張怕呵呵傻笑,放出神識探路,自己悠哉悠哉,竟然不怕森林中的黑暗了。
森林太過廣大,張怕沒停腳步,走到天色發亮也沒能走出去。不過這一夜收穫不小,一路見過太多野獸,在以前,每一種都會讓他大喊救命,但這一夜,他卻玩個不亦樂乎。巨蟒,黑熊,猛虎,巨型鼠群等等等等,先後來襲。張怕用神識探過,都是普通野獸,所以由得它們胡鬧。懷中三隻小狗始終害怕,張怕裝成熟批評教育她們:「有什麼可怕的?膽子大點,沒事的。」
天亮起來,眼界開闊更方便行路。施展疾風術,朝北狂奔。
五個時辰過去,樹木開始漸漸稀少,張怕欣喜,看來到森林邊緣了。再往前走,果然樹木全無,入目都是沙地。
張怕全力施為,六個時辰後,沙地換成黃土,大片的黃土,放眼望去,除了身後沙地儘是黃土。張怕心裡奇怪,天雷山還有這樣地帶?怎麼從沒聽人說過?
心中疑惑,放出神識探察,周圍死氣沉沉一片,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繼續前行,整整走了一天,黃土地變成凍土張怕徹底迷糊,不會到了傳說中的極北之地?摸出匕首,蹲下往地上紮,只紮出個淺坑。
張怕繼續往前走,凍土漸漸消失,變成白茫茫的冰面。難道天雷山北就是極北之地?張怕胡亂琢磨,懷中三隻小狗被凍的直打哆嗦。張怕一笑,收起寒冰壁壘,換成怒火千牆護體,小狗們才安穩下來。
冰川實在寬廣,越走越遠就是不見邊際,張怕直罵見鬼了,再往前走,自己都感覺寒冷。於是停下腳步,展開神識全力搜索。突然察覺到遠方有股異常氣息,隱約感覺好像很強大反應就是逃跑,當下不再猶豫,馬上施展疾風術向後逃去,邊逃邊操縱神識查看,果然那異常氣息是朝自己而來,越來越近。
張怕不再多想,收回全部神識,專心逃跑。膽小有膽小的好處,就是逃命及時,在張怕跑過凍土,來到黃土地的時候,身後的強大氣息不動了。張怕跑出遠遠才敢操縱神識查看,已經察覺不到異常氣息。他雖然好奇,但是深深明白只有活下去才有好奇的權力,決定換方向繼續走。
南面是自己來的方向,北面有不知名危險,往東走吧。
向東走了會兒,地面再變成沙地,沙地過後又是森林,張怕有點明白,自己還在森林中,適才的寒冷之地應該是森林中央,以冰川為圓心,外面依次為凍土、黃土地、沙地、森林,不由直吐舌頭,這破森林也太大了
看天色又暗下來,自己已經走了三天兩夜,有點乏,於是決定休息。放出三隻小狗,掏出乾糧清水餵他們,自己也吃了點兒。然後將三隻小狗又塞進懷裡,小傢夥也懂事,知道害怕,還是把腦袋擠在開襟處向外看。張怕先後設了十幾處結界,將自己團團包圍,才摟著小狗緩緩睡去。
這一夜,他睡的不塌實,心裡總會害怕。好在修真者打坐一樣可以休息,清晨時運功幾個周天,精神抖擻站起,向東而去。
林中野獸開始增多,和前幾天見過的差不多,只是張怕沒了玩鬧心,見到猛獸能躲就躲,不能躲嚇走。
很快四天過去,終於走出森林。張怕還沒來得及喘息,已經被眼前景色驚住,氣得他大罵:「這什麼鬼地方?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森林邊緣,竟是斷崖,看對面,除了霧就是霧,白茫茫一片;南北方向都是一樣的霧氣沉沉不見邊際。張怕索性坐在崖邊往下望,下面也是白霧一片。放神識探看,搜索範圍內沒有任何活物氣息。
張怕連罵都懶得罵,尋了塊比自己還大的石頭,丟下斷崖,等好久也沒有聲音傳上來,苦笑道:「我算長見識了。」他第一次想知道,天雷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怎麼周遍全是希奇古怪的存在?
趴在崖邊往下看,突然有種衝動想跳下去,張怕鬱悶,趕忙往後退,別一激動真跳下去就搞笑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躺在草地上,看樹看雲看藍天,拍拍懷內三隻小狗,突然想起一百二十八枚蛇卵,起身放出小狗,撕開道袍夾層,取出馭獸袋。探入神識,拿出蛇卵及那顆珠淚,把蛇卵堆在一起,在陽光下一枚枚仔細看。
從他不問而取得到蛇卵後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觀察它們,一個個流光滾圓,晶瑩閃亮,抓在手中,能感覺到有生命在跳動,雖然微弱卻不停息。逐一看過後,將他們都貼在胸前,讓心跳帶動他們一起跳動。
又拿過珠淚,對著太陽看,奇怪,原本透明的淚滴,太陽光竟然射不透,張怕用力握住珠淚,瞬間,淡淡悲哀籠罩身體。慢慢地悲哀堆積下,腦中再無別物,什麼興奮高興甚至害怕都不存在,只剩悲哀。
張怕鬆開手,真是種奇怪的感覺。轉頭看小狗,怕他們走丟,竟然發現三隻小狗老實爬在地上,雙眼都是淚水,張怕大為吃驚,起身左右看,身邊的草、樹也都彎下了腰,難道這是珠淚的力量?
再次握住珠淚,任悲哀侵蝕全身,悲哀力量太大,引得胸前蛇卵淩空而起,一百二十八枚蛇卵,聚成圓形,在張怕頭頂盤旋。突然張怕額頭一道靈光射出,打到其中一枚蛇卵上,接著蛇卵慢慢升高,越發閃亮。
蛇卵越亮,張怕越痛苦。他不知道額頭為什麼會射出靈光,但他知道身上靈力正飛瀉而出,全注入蛇卵中。沒多久,身上靈力傾洩一空,眼看不支之時,掌中珠淚驀地白光閃耀,湧出大量靈力,注入張怕經脈。
張怕明白了,當初在萬獸洞的一幕還要重新來過,不過交換對象而已。他不得不苦笑,許多事不明不白就發生了,誰說做傻子很快樂?
頭頂蛇卵在靈力瘋狂湧入下,光亮達到頂點,白的耀眼無比,緊接著劈啪聲響,蛇卵裂開,現出條手指長短筷子粗細的白色小蛇。
小蛇蛇首微擺,見到張怕後蹭的竄到他身上,把張怕嚇個半死,心裡念叨:「完了完了,它要咬我了。」
小蛇並沒咬他,臥在貼近珠淚的掌緣處靜靜不動。
張怕放下心,暗道還好,可他的慶倖話語還沒及出口,額頭靈光再現,射向另一枚蛇卵,接著蛇卵升空,吸收靈力,然後孵化,孵出小蛇再臥在張怕身上靜靜不動。
類似過程一共進行四次,珠淚中靈力消耗殆盡才停止孵化,張怕總算可以活動,忙收起剩餘蛇卵和珠淚,專心看著四條白色小蛇。小蛇太過幼小,靜靜臥在手掌處不動,張怕擔心會不會咬自己,想動他們卻又不敢。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12 AM
第十二章 能走多遠
試著甩動手掌,小蛇吸附力極強,根本沒有反應。張怕壯膽扯動一條小蛇的尾巴,小蛇懶洋洋看他一眼,任由他扯動,沒有任何反抗。張怕扯起小蛇,舉在眼前看,小蛇身體伸縮下,盤迴他手中,稍微滾動下,滑進袖袍,在身體上蜿蜒行進,直到胸口處才停下不動,再次靜伏不動。
張怕又試著動弄其他三條小蛇,一樣的結果,小蛇對張怕很親善,任由他擺弄,張怕甚至強行掰開一條小蛇嘴巴,看是否有牙,那蛇都沒惱,等他折騰完了,爬至胸口處伏下。
孵化出四條小蛇,張怕的靈力由珠淚補充,所以沒有損失。小蛇對張怕很好,也讓他放心。但三隻小狗明顯懼怕小蛇,離著大老遠不肯上前,不敢叫也不敢動。
張怕用神識查看小蛇內息,初時一無所獲,好像不曾存在一樣。索性將手指壓到蛇首上探識,全力施為才隱約觸到層薄膜,很薄卻無法突破,不過小蛇好像知道是誰的神識,散開薄膜,瞬間強大靈力狂湧而出,比珠淚湧出要多百倍千倍,嚇得張怕慌忙放手。
放手後,依然能感到天地間充盈無比的靈力,瞬間又回歸平常,靈力隱匿不見。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頂級妖獸,可以隱匿靈氣。張怕深深覺得自己懂的太少,回山後一定要想辦法多看書。
小蛇靈力暴湧時,三隻小狗早無法動彈,嚇地屎尿齊流,好在小蛇根本沒有惡意,讓他們保住性命。
人是貪心的,再膽小的人也貪心。知道小蛇對自己無害,張怕開始琢磨如何孵化其餘的一百二十四隻蛇卵
只是,十六歲什麼都不懂的少年能有什麼辦法,想了會兒沒有結果,低頭看胸口處的小蛇,新問題產生,這幾個傢夥吃什麼?再神奇的妖獸也不能光喝空氣長大,思考會兒,一樣想不出。
地上碎裂的卵殼瑩白閃光,揀起片觀看,手指輕敲,堅硬無比。張怕心動,手上加力,想試下卵殼有多堅硬。可是無論他用多大力,卵殼依然潔白晶瑩無,心中激動,這是好東西。
卵殼太薄也太鋒利,張怕激動之下不小心將手指劃破,瞬間湧出鮮血,原本蟄伏胸口的四條小蛇,電閃而至,齊咬在傷口上吸血。
張怕有些擔心,會不會吸血而亡。擔心還沒結束,小蛇們已經回到胸口臥下,看手指傷口,竟然痊癒,不留任何傷痕。
張怕不明白,它們是在拿血當飯吃還是給自己治傷?將地上卵殼收進儲物袋後,四下張望找尋出路。遠處白霧浮沉,思考片刻,決定沿斷崖而行。
將四條小蛇收進馭獸袋,三隻小狗才撒歡的跑來,小爪緊抓張怕腿腳,無論如何不肯放棄。張怕笑著抱起他們,想放進懷裡,可小狗們寧肯被他抱也不願再躲進衣服。想來是小白蛇氣息過於強大,小狗害怕。
左右看看,除了樹就是霧氣,張怕躍上樹,挑韌性好的枝條折下一些,編制籮筐。小半個時辰,籮筐完工,雖然不美觀,卻結實的很。在筐底鋪滿厚厚樹葉,放小狗進去,背在肩後,試著活動活動,倒比把他們塞進懷裡來的舒適。
張怕惡作劇之心又起,從馭獸袋裡取出條小蛇,放在胸前,小狗們立時怕的不敢動彈。小蛇卻根本沒反應。張怕威脅小狗:「記住了,以後要聽本道爺的話,否則放蛇咬你們。」還裝模做樣來了幾聲惡人般的恐嚇假笑。
重新收起小蛇,張怕背籮筐繼續北行。反正沒有目的地,悠閒的很,累了就歇困了就睡,磨磨蹭蹭沿斷崖走了六天。斷崖週遭原本霧氣蒸騰雲山霧繞,看去很壯觀美麗,可這景象連看六天,換誰也無心觀賞。
第七天,終於看到斷崖盡頭,張怕快跑上前,沒想到越近就越失望。到跟前時,張怕氣的直接堆坐地上。
斷崖盡頭是條寬逾百丈的大河,東西走向聲勢浩大滾滾而來,在斷崖處激瀉而下,竟是條巨大無比的瀑布!水珠四散水氣氤氳,打到身上清爽涼快。可張怕一點開心的表情都無,倒楣天雷山,玩我呢?在這破山裡轉了大半個月,除了冰就是樹,再就是霧是水是瀑布,告訴我,路在哪?
張怕放出飛劍,宏遠師兄說築基期以後可以馭劍飛行,張怕想試試。努力大半天,劍倒是能飛,可他根本站不上去,不得不垂頭喪氣收回飛劍。
突然想起修煉過的一門法術,風神之翼,以前煉氣期中階修為,沒能修煉成功,現在提高兩個境界,總應該可以吧。尋處乾淨地方,盤膝打坐,開始修煉風神之翼。
風神之翼,顧名思義,是將周身內息化為翅膀保護自己,首先要翅膀實體,才能衍生其他變化。張怕馭氣,將內息收緊壓縮,然後猛地衝向左右肩胛處,一次兩次,數次無功。
連續折騰幾天都是失敗,張怕徹底沒興趣練什麼風神之翼,無聊就取出四條小白蛇,放掌心把玩。四個小傢夥看上去奇懶無比,總是靜臥不動。
張怕抓過一隻小狗,放到小蛇跟前,讓他觀看。狗自然害怕,拚命往後躲,張怕按住他,給它加了道靜心訣,小狗才戰戰兢兢呆在原地。小蛇依然懶洋洋的,偶爾在掌心裡翻滾下,看上去可愛無比。
小狗看了半天,小蛇始終沒反應,小狗漸漸熟悉後,膽怯心開始消失,又過會兒,終是敵不過好奇心,大著膽子抬腳去試探小蛇,小蛇居然由著它胡鬧。小狗見小蛇沒反應,不再害怕,把鼻子湊近張怕手掌,去嗅小蛇味道。偏這時,小蛇一個翻身,躍到小狗鼻頭上,嚇的小狗又叫又蹦,猛烈甩頭,可小蛇巋然不動。瘋跳好一會兒,確信小蛇對自己沒有傷害,小狗才慢慢平靜下來。
張怕給其他兩隻小狗也打上靜心訣,抓它們來看。他認為小蛇對自己好,那麼對自己的小狗也會很好,小蛇是通靈的神獸,肯定懂這些。
歪打正著吧,伏蛇這類神物對大多生物都是無所謂的態度,尤其初生小蛇,只要不是食物,不危及到生命,一般看見別的生物也跟沒見一樣。這四隻小蛇是張怕借珠淚孵化出來,他們對張怕有親善之意,神蛇通靈,又食血為親,對張怕自然好的不的了。連帶著對張怕的寵物也和善起來。
三隻小狗和小蛇們相處半日後,不再害怕,相互間初現融洽。只是小蛇性懶,小狗好動,一時間倒也樂趣盎然。
張怕躺在草地上,聽不遠處瀑布轟響,看小狗嬉鬧,覺得恬靜淡然。如果一生可以這樣度過,倒也不錯。
在瀑布邊上休息十多天,張怕決定順河往西走,就不信天雷山沒有出口。
既然小狗小蛇已經熟悉,就沒再收起小蛇,任它靜伏胸口,背起空筐西行,小狗前後奔跑,只當是出來遊玩。
逆流而上,邊遊邊玩,足足走了月餘,河流改道北上,河道變窄。張怕懷疑自己迷路了,天雷山再大也沒這麼大吧?
路上見過許多野獸,許多奇花異草,用神識探察過,都是普通物品,奇怪了,偌大山脈居然沒有一點靈氣波動。
繼續北上,半月後,河流越來越窄,變成小溪,一步可以橫跨河兩岸。再走幾裡路,河流消失,出現個面盆大小的泉眼,清澈無比。放眼周圍,景色大不同,樹林不在,換成一片寬廣無垠的草原。
於是張怕非常肯定自己前些天的判斷,迷路了!
沿河岸走了快兩個月,居然走到荒蕪之地,這是什麼樣的運氣?張怕不得不苦笑。正好口渴,蹲下喝幾口泉水,甘甜清口,想想這些天走過的地方,不由感嘆大自然的偉大造化,誰能想到眼前的涓涓溪流在萬裡之外會變成滔天大河。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13 AM
第十三章 人參娃娃
河流沒了,接下來該往哪走?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正遲疑間,胸口處靜伏的四條小蛇,蹭的淩空飛起,向遠方疾馳。
張怕大驚,抓起三隻小狗在後面追。可白蛇飛行奇快,眨眼消失不見。用神識追蹤,剛追出百米,神識也搜索不到了。
張怕急的大叫,回來啊!
草原無邊廣闊,張怕只能朝大概方向追尋,心中焦急無比,他早將白蛇當成自己的小孩,此刻走丟,怎麼能不著急?
他在著急中狂奔,全力放神識探尋,突然感覺到前方有一股強大無比的靈力朝自己方向湧來。按他個性,碰到這類不清楚的情況早就飛遁而逃,而此時因為擔心白蛇安危不但不逃,反倒迎著靈氣而上。雙方距離越近,張怕就越感到那靈力的強大充沛可怕。眨眼間,一個三歲左右的男孩出現在眼前。
小孩粉嘟嘟的臉粉嘟嘟的皮膚,紮兩個衝天辮,外套件大紅肚兜,可愛俊俏。只是此刻,這張俊俏可愛面頰的表情卻是驚慌恐懼,一雙大眼睛溜溜亂轉,有淚光閃爍。
他害怕,張怕更害怕,張怕分明感受到男孩身上洶湧澎湃的靈力,他如此強大居然也在害怕,可想而知還有更強大的存在。心裡惦記四隻小蛇,祈禱千萬別出事。
這時男孩說話了,顫抖著聲音對張怕說:「大俠饒命,英雄饒命,我不好吃。」
張怕驚住,強烈懷疑自己聽錯了,低聲問道:「你說什麼?」
男孩驚慌無比,顫聲再道:「俠士,我不好吃,吃了我你也不一定成仙,饒了我,我給你仙丹,許多許多瓶,各種各樣的仙丹。」說著話,眼睛撇向手臂。
張怕順目光看去,呀,一道熟悉的身影臥在上面,正是小白蛇,男孩皮膚白淨,小蛇也白,加上張怕滿腦子胡思亂想擔心它們出事,所以沒注意到,眼下看見小蛇大喜過望,仔細在男孩身上搜索,果然,男孩四肢上分別臥條小白蛇。
見他們無恙,張怕開心之極,抓過四隻小蛇,裝模樣拍打他們屁股教育道:「再不許亂跑!聽到沒?」可小蛇手指長短,屁股長在哪兒呢?
小蛇離開男孩身體,又恢復懶洋洋模樣,盤迴張怕胸口。
小男孩沒了生命威脅,馬上鞠躬道:「感謝大俠饒命,我這就去拿仙丹。」
冷靜下來的張怕知道事有蹊蹺,可惜小蛇不能說話,便沉下面色打量男孩。男孩雙手在適才小蛇吸附過的地方不停揉搓,張怕注意到男孩四肢,每個位置都有個小眼。看胸前小蛇飽漲模樣,估計四個傢夥沒少吸食男孩靈氣。只是,三歲孩童怎麼具有如此強大的靈氣?
他在琢磨男孩,男孩也在琢磨他,試探問話:「大俠,我這就去給你拿仙丹?」
張怕搖頭,讓他坐下,用神識細探,一探之下大驚失色,男孩身上靈氣充裕的可怕,當初珠淚上彙聚一百二十八枚蛇卵靈氣都沒有這男孩身上十分之一多,這也太不可思議!心中打起小算盤,一個珠淚孵化四隻小蛇,男孩身上靈氣起碼可以孵化四十隻。張怕貪念大動。
男孩不知道張怕在想什麼,早就埋怨自己,好好的為什麼跑出山洞?口上說話:「大俠,讓我回去吧,我再不亂跑了。」可憐模樣,淒慘語氣,讓張怕感到心酸,怎麼能取一命救一命,何況小蛇還沒死,總有辦法孵化。
腦子裡閃出伏神大蛇元神臨死時的哀怨神情,又想起自己童年,看男孩粉嘟嘟面龐,他應該也有個心痛他的娘親,嘆氣道:「你走吧。」
男孩聽這話,出乎意料大喜過望,一個鞠躬,轉身便跑,幾個呼吸間消失無影,天地間原本充盈無比的靈氣也消失不見。
張怕把小蛇托在掌心,低聲道:「不問你們就放了他,不會怪我吧?」
四隻小蛇好似懂他語言般,一起微微晃晃蛇首,張怕笑道:「不怪我就好,你們說咱往哪兒走?」
有隻小蛇浮到半空中,蛇首擺向前方。
張怕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小蛇給出答案,笑問:「往那走?」小蛇點頭。
張怕大笑:「好,聽你們的。」背起籮筐,朝北而行。
張怕按正常速度前進,直到天黑才停下腳步,取乾糧餵狗,然後設結界打坐練功。
天上月光如洗,星光點閃,地上微風輕送,扶草送香,張怕在美情妙景中盤坐,很是愜意。
天地間突然傳出個冰冷聲音:「閣下既已尋到洞府,為何還不進來取寶?難道是膽小不成?」
張怕一驚,神識探查無果,倒是四條小蛇,蹭地浮到他頭頂上警戒起來,張怕恭聲道:「弟子唐突,擾了前輩清修,望前輩海涵,弟子這就告辭。」說著話起身。
冰冷聲音又起,冷哼聲:「裝什麼裝?人心歹毒,你既然放了福兒做線,尋到洞府,怎麼可能放棄?有什麼本事使出來吧,別假惺惺的讓人討厭!」
福兒?從天雷山流浪至今,唯一見過的人就是白天的小男孩,難道是他?於是放聲問:「前輩所說的福兒可是個小男孩?」
「廢話!卑鄙的人類!」話語聲才落,驟起狂風,風中竄出二十幾隻妖獸,打頭是隻一層樓高的巨豬,兇狠撞向張怕。
張怕忙加上法盾,祭出飛劍向巨豬攻擊,身子向後退。可他的飛劍才出手,巨豬已經被白蛇瞬間殺死。張怕頭上小白蛇,其中一隻對準巨豬頭顱飛撞,直接穿體而出,巨豬屍體呼隆摔倒地上。
巨豬瞬間死亡驚住場中所有人和妖獸,小小白蛇竟然如此兇狠,讓對面妖獸震驚,為什麼這麼強大的存在居然沒人發現?居然查不到它們的氣息?有妖獸試著探神識查詢,可是數道神識掃過根本沒有反應,像石沉大海一般再無聲息。妖獸們覺察出危險,迅速後退。
他們想跑,小蛇不同意,接連四條白光閃過,分四個方向將二十幾隻妖獸包圍,並放出強大神識將妖獸牢牢制住。
妖獸們被小蛇圍住,只感到滔天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來,好像要把他們擠碎,紛紛低吼,露出驚恐之意。
張怕再次震驚於小蛇的強大實力,白蛇厲害他知道,可是沒想到初生沒多久的小蛇一樣兇猛。眼看小蛇要屠戮妖獸,張怕擔心加深誤會,急忙大喊:「回來。」
他不會馭獸法術,也不知道亂喊有沒有用,只是下意識的勸阻,他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隨著張怕喊聲,滔天壓力突然消失,小白蛇居然肯聽張怕吩咐,各個隱匿靈氣飛回他身上蟄伏。此時的妖獸如蒙大赦,瘋狂逃竄,一陣狂風捲過,不見蹤影。
張怕知道這地方一定有古怪,否則妖獸們怎麼會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而且事先不露一點痕跡。
狂風散去,妖獸消失,露出天上明月繁星,地上綠草青翠,又是如畫景色。如果不是那隻大小堪比房屋的巨豬屍體,真讓張怕以為只是場夢而已。
張怕抱拳朗聲道:「前輩可否出來一見?估計你我之間有誤會存在。」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14 AM
第十四章 張怕與老人
半晌,空中冰冷聲音回話:「你既有伏神蛇在手,什麼誤會都解釋的了,你想要寶,給你就是。」聲音乾澀,充滿苦悶意味。
接著一陣微風起,草地中站立個白髮老人。張怕用神識探看,沒有任何反應,知道老者修為絕對在自己之上,打個道揖恭聲道:「弟子拜見前輩,不知前輩名諱如何?」
老人面無表情,冰冷目光掃過張怕和四條白蛇,腦中閃過許多主意,平衡良久嘆氣道:「道友何必開老朽玩笑?你有四條伏神蛇,想殺我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何況我既然敢出來見你,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想帶走我還是殺掉我,都隨你便。」說完話閉上眼睛,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
張怕大感奇怪,問道:「前輩何出此言?我為什麼要殺你?只是有點不明白的事,想詢問前輩。」
老者不睜眼,不屑道:「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何必羞辱我,你們人類的把戲我見過太多,只是看不出小小少年也有此心計,唉。」
張怕徹底迷糊,急忙道:「你我無怨無仇,前輩為何認定我要殺你?」
老者冷笑:「是了,貓捉老鼠,人類都喜歡這麼玩。」說到這突然想到什麼,張目道:「老朽有一事相求,帶走我就可以了,我有數十萬年壽元,請道友放過福兒。」
張怕見自己說什麼,老人都當沒聽見,急得直擺手,老人見到,面色一黯:「是了,人都貪心,怎麼可能放過福兒靈體,罷了,只當我們命該如此。」
老人越說越亂,張怕索性不勸,坐下看老人自己說胡話。
老者等待半天,對方始終沒有動作,神識查探,煉氣期修為的那人還在,不由問道:「為什麼不動手?」
張怕淡淡道:「坐下聊,站著多累,你讓我動手,我動手幹嘛?」
老人呆住,腦中各種念頭閃過,難道這少年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於是坐下問話:「你為什麼放過福兒?」
「福兒是那小男孩?穿紅肚兜,紮衝天辮?」
老人說:「是,你為什麼要放他走?」
「不放他走又做什麼?帶他旅遊?」張怕很是無奈。
「難道你沒覺察到他有特別之處?」老人盯緊張怕問話。
「特別之處?啊,你是說他滿身靈氣?確實,福兒是我這輩子見過靈氣最多的人,多的嚇人,我的小蛇好像咬了幾口,吸收了一些,前輩,小蛇還小不太懂事,您別生氣。」
老人一直在猜測張怕言語是否是真話,但是張怕神色如常,不像有假的模樣,再問一遍:「你真的不知道福兒是什麼?」
「是什麼?難道不是人?」張怕隨口道。
老者決定賭一下,如果自己不能給出滿意答案,還不知道少年會怎樣做,所以說出實話:「福兒確實不是人,他是萬年靈參。」同時手中暗捏法訣,謹慎戒備。
張怕聽到愣了下:「萬年靈參?看來真不是人,難怪靈氣充沛,原來活了那麼久。」
張怕的反應讓老人感到意外,問道:「你真的是修真者?」
「我天,你怎麼這麼多問題?我當然是。」說著話一拍身上道袍,繼續道:「看見沒,天雷道觀紫光閣弟子,我可是十六歲就修到煉氣期頂階。」張怕吹噓自己的同時,適當隱瞞窩囊廢的事實。
老人聽了呆住,想起自己辛苦修煉歲月,喃喃道:「十六歲?十六歲就到頂階,做人真好。」感嘆後又問:「一定吃了什麼靈藥吧?」
張怕搖頭:「哪有那麼多靈藥,具體怎麼到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修到頂階。」抓過四隻小蛇攤在掌心:「他們應該起了很大作用,但我弄不清這些。」
張怕抓起小蛇說話,老人本能後退,張怕忙說對不起,把小蛇收回胸口。
老人苦笑,微微擺手,又問道:「你難道不想抓福兒回去煉丹?服用後修為暴漲,也許會連升幾階。」
「小蛇剛抓他回來時,我倒有過那想法,可是他這麼可愛,我總不能殺一命救一命,所以放他離開。」
「那現在呢?你已經知道他不是人,只是株靈參,應該想抓走吧?」老人追問道。
張怕思考片刻,搖頭道:「還是不想。」看眼不遠處的巨大豬屍,問道:「你帶妖獸來殺我,就因為這個?」
老者苦笑:「沒錯。聽福兒說被四條小蛇抓住,然後放掉,當時我沒多想,以為被法術制住,你放掉他也不過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可我仔細檢查福兒周身,沒有設禁制,又放出神識搜索四周,沒有任何發現,以為福兒碰到的人是真善人;剛放下心,你就慢悠悠的過來了。神識探察後知道你不過是個煉氣頂階弟子,並沒太在意。可你走到洞穴附近居然歇腳,我以為你發現洞穴,所以派妖獸上去,只是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有四條伏神蛇。」
張怕聽清楚了,指胸口問話:「這蛇叫伏神?」
「你不知道?」
張怕說:「不知道,還請前輩指教一二。」想起老人適才話語,又問:「前輩方才一直說我帶走你,難道前輩也不是人?」
老人淡掃張怕一眼,面色平靜看不出有何想法,回話道:「我也是萬年靈參,活了七十萬年還是八十萬年記不清了。」
「我天,七十萬年?你怎麼活的?」張怕相當吃驚。
老人終於相信張怕對自己沒惡意,否則一早抓回去就是,何必費這麼多言語,解釋道:「我能活這麼久是因為我知道個通天秘密,換了你大概也可以。」
張怕感興趣:「什麼秘密能活這麼久?」
老人道:「別急,我一點一點說,先說這蛇,蛇名伏神,是有大神通的妖獸,甚至被稱為神獸。伏神蛇喜靜,受孕極難,一旦受孕便產卵百餘以上,不過並不是百多蛇卵都可以孵化小蛇,能孵化出兩條三條已經非常了不得。」
「伏神雌蛇受孕後,會把大量靈氣均分給蛇卵,自身法力變得極其低微,產卵後,雌蛇將卵收在一起孵化。伏神蛇卵堅硬無比,什麼玄鐵金精根本不在話下,所以幼蛇必須吸收大量靈氣才能破殼而出,但均分給蛇卵的靈氣並不能達到要求,所以雌蛇在孵化時會以元神操控蛇卵靈氣,彙聚到其中幾隻卵中,積大家力量讓它們破殼孵化。伏神蛇甚有靈性,知道蛇卵是好的煉器材料,它們不想自己的子孫被人煉成兵器法寶等物,所以其餘不能孵化的蛇卵,會在一段時間內被雌蛇吞掉。」
說到這,張怕總算明白真一師叔等人如何抓回伏神蛇,也明白自己為什麼能孵化出四條小蛇,珠淚由雌蛇元神凝成,含有大量靈力,自己在中間搭橋而已。
老人繼續說:「伏神蛇神通廣大,眼能射冰焰,嘴可噴毒液、炎焰,周身鱗甲堅硬無比,無翅可飛,實在是天地間一大神通妖獸,萬幸伏蛇喜靜,數量不多,否則這世界會怎樣還真不好說。你擁有四條幼蛇,實在叫我意外。」
張怕被說的心癢,到底是少年脾性,撚起條放眼前看,嘴裡念叨:「看不出你有這麼大本事呢,以後好好保護我哦。」又問老者:「小蛇再厲害,你也不必來送死啊,不會逃跑?」
老人嘆氣:「這類等級的妖獸,天生就是草靈精怪的剋星,任我修為再高,在它們面前只能伏誅,跑再遠它們也會循靈氣追到,何況你有四條,所以平日要求福兒不許出來,就怕生出意外。」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15 AM
第十五章 五靈福地
張怕聽得暗笑,難怪小蛇往這方向指引,原來是知道靈參老巢所在,輕拍下蛇身裝大人教育它:「蛇小鬼大。」
白髮老者看一人一蛇模樣,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問道:「伏蛇沒認主?」
張怕不明白:「認主是什麼?他認我做主人?」
「認主是駕馭妖獸的一種滴血認主儀式,畫上符陣,唸法訣後滴血在妖獸身上,妖獸吸收血液後認主成功;認主後,妖獸只認你一人為主人,完全聽命於你,不會出現噬主現象。」
「這麼複雜?我不會弄。」
「那他們怎麼肯聽你命令?」老人奇怪道。
「不知道。」
老人想想道:「那你想不想和伏蛇滴血認主,這門法術我倒是會。」
張怕搖頭:「不要,讓它們自由自在的不好麼?」
老人眼光越過他,看向身後籮筐:「那三隻小狗是普通家養寵物吧,被人設禁制終生不能長大,想不明白你帶著三個累贅做什麼?修為又不高。」
「什麼?有禁制?難怪幾年也不長大,前輩能解除掉麼?」張怕很關心三個小傢夥。
老人一笑:「這有何難,只是解開禁制後它們會長大,不再如此可愛,你真想解開禁制?」
張怕點頭:「可愛不能成為無法成長的代價,麻煩前輩施法。」
老人笑著看張怕,手指連彈三下,剎那,三隻小狗受到震動,眼色迷茫,好像有點不適應目前狀況,又過一會兒慢慢恢復正常。老人說:「好了,能告訴我為什麼帶著他們麼?」
張怕就把自己孤單時只有他們陪伴的事說出來,老人點頭:「先前錯怪你了,道友不要怪罪。」
張怕有點不好意思:「要說怪罪,該是我請罪才對,你的妖獸都被我殺了。」
老人看巨豬,淡淡道:「他的修為相當於人類結丹期初階,可是擋不住伏蛇一撞。」
「結丹期?我師叔的境界呢,那豬這麼厲害?千萬請前輩寬恕弟子。」想起大豬兇猛模樣,張怕有些後怕,若是沒有伏蛇在,自己早死一萬遍了。
老人擺手道:「這怪罪什麼,這樣修為的妖獸我手下還有許多,都是結丹初階修為。」轉頭看回小狗:「倒是你,修為不高,帶著它們亂跑,搞不好有性命憂患,不如早點捨棄。」
張怕搖頭,固執道:「絕不,它們對我好,我對他們也要好!」
老人笑了,此時的他完全相信張怕無惡意,對他放下戒心,稱讚道:「有情有義,是個好孩子,跟我說說你怎麼來的無邊草原。」
「什麼?這裡是無邊草原?不是天雷山?那天雷山在哪?」張怕急忙問道。
「天雷山?倒是不太遠,如果飛的話,十天半個月總會到達。」
張怕很鬱悶,看來回去的路更加艱難,苦臉給老人詳細說了一路歷程,老人聽得大笑,問他:「你沒見過女人?」
張怕強辯:「道仙鎮見過一個!」
「嗯恩,見過,呵呵。」老人笑了會兒,指豬妖屍體問張怕:「你看它像什麼?」
「什麼像什麼?不就是大點兒的豬麼?」
老人點頭:「沒錯,他原本就是只普通家豬。」
「普通家豬?修煉到結丹期?比我厲害多了。」聽到這樣的事,張怕不驚訝才怪。
老人又道:「還記得我剛才說有關我年歲的秘密麼?」張怕點頭。
「普通家豬能修成結丹高手也和那秘密有關。」老人慢慢說。
「什麼秘密?」張怕滿是好奇心。
老人慎重看著張怕:「這秘密有些逆天,你能發誓永遠保守秘密麼?」
張怕歪頭想了下,拒絕道:「謝謝前輩信任,既然這秘密如此重要,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萬一洩露出去對前輩不好。」
這下輪到老人吃驚,竟有修真者只為個無關自己的秘密,捨棄掉快速修煉秘法?不過少年不探究秘密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於是寬心無比,大笑道:「真是個好孩子,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等會兒送你幾瓶丹藥,有助你修煉。」
張怕連連感謝。
老人想了想,又叮囑道:「你的伏蛇太過幼小,又沒認主,萬一被元嬰高階修士發現,不但幼蛇被抓,你也會因此喪命,以後不要隨便讓他們出來。」
張怕這才知道事情嚴重性,恭聲道:「謹遵前輩教誨。」
老人起身:「在這等我會兒,去去就回。」話才說完,面色突變,人面對西方而立,腦中念頭閃過,沒時間多想,當機立斷,袍袖一揮,收起巨豬屍體,又罩住張怕和三隻小狗,瞬間從草原上消失。
一柱香後,張怕和老人適才談話地點上空,一道閃電激劃而過,片刻消失在遠方。沒多久,閃電又飛回來,停在無邊草原高空。光芒散盡現出人形,是一個高大光頭漢子,蹙眉沉思:「奇怪,靈氣沒了,難道是高階妖獸路過?」既然沒發現,光頭漢子念動法訣,再次電閃向東馳去。
張怕此時在發呆,一天中被太多事驚住,眼前更是,張怕被徹底驚呆。方才老者施法術罩住他,然後使用地行術,飛快下沉數十裡地,在他雙眼一片抹黑之時,突然眼前一亮,現出個巨大花園,園中奇花異草無數,還有數眼清泉,數道溪流,草原裡偶爾有巨大妖獸閒呆,都是些牛馬羊豬形狀。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罷了,最奇特的是花園裡靈氣逼人,讓張怕迫不及待的想要修煉。
來到花園,老人才不再緊張,神色恢復如常,笑著和張怕說話:「人算不如天算,本來道友不必來此,不過既然進到花園,老朽也不再隱瞞,給道友一釋心結。」
張怕跟隨老人走進一處涼亭,聽他詳細解說此地由來。
老人在地底修行至少七十萬年,雖然修為精進艱難,但神識元神鍛鍊的異常強大。剛才在地面,老人本想下地取丹藥,突然察覺到有元嬰期高階高手往這面飛來,老人敵不過元嬰高手,又不敢冒險把張怕一人丟在上面,萬一他被高手發現,打探下得知自己資訊,以那高手修煉數百年的殘酷經歷來說,肯定不會像張怕一樣善良放過自己,萬不得以,只好帶張怕一起進到地底花園,躲過元嬰期高手。
地底花園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結界,附帶各種奇怪陣法禁制,封閉所有靈氣,阻止外洩。花園下面是五靈聚福之地,被結界封閉後,所有靈氣充斥花園之中。
這個封閉空間,是萬年前一個蓋世奇才設置,據說他修為境界高的出奇,具體修煉到哪個境界誰也不知道,只說是天下無敵。這高人沒事就喜歡四處溜躂,無意間,在此處發現五靈聚福之地,於是施展神通,翻天造地,在地下數十裡處建成此花園。
更厲害的是,不知道他在哪學的法術,利用五靈福地,竟造出個逆天洞。
老話說,天上一日人間一年,逆天洞就是這個功效。這位神人居然在地底再創出個洞天,做到人間一日洞內一年。因為太過逆天,所以洞府造成後,數萬裡無邊草原靈氣全無,除了雜草任何作物無法生長。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16 AM
第十六章 五靈精
那位神人造出這個福地洞天后,感覺過於空曠,於是開泉引水,植花種草,又去天下各處亂轉,尋覓奇花異草,移植此處。
無聊了就進逆天洞呆著,那裡有五靈池,五靈之氣更加茂盛,對修煉大有益處。神人在逆天洞裡還格外種植些稀世珍草,比如靈參。
世間一日,洞內一年,加上充裕靈氣滋養,花草成長自然神速。
神人在地下五靈福地住了數百年,終於感覺無聊,離洞遠行,不知道又溜躂去哪,丟下此處不管。轉眼間,再過去數百年,逆天洞內靈參已有數萬年壽命,萌發靈識,有了自主意識,再過些年可以變幻人形,然後修煉。
樹木花草凝結靈識甚是困難,逆天洞中數萬株各類靈草,結成靈識的不足千分之一,白髮老者是其中第一株能幻化人形的靈參,而後憑藉神人遺留下來的煉丹鼎,煉製丹藥,耗費無數時間心血才修煉到結丹期頂階,此後數年再無進展,便萌發了去外界看看的念頭。
老人本尊是靈參,於是化名林森外出遊歷,卻因為單純、輕易相信人,加上身藏重寶,被許多人欺騙,甚至聯合起來害他性命,老人仗著修為高超艱難逃命,從那後再不相信人類。
傷勢痊癒後,見過人間繁華的老人,感覺洞內活物太少,整日死氣沉沉,於是去外界買些雞鴨牛羊帶進洞內飼養,沒曾想逆天洞內水靈池居然有伐筋換髓功效,一多半家禽在水靈池中洗髓後,具有靈識,可以修煉法術,老人會修煉丹藥,幫助它們修行,於是誕生許多結丹期妖獸。不過老人為防前車之鑑,將妖獸培育到結丹期初階後,便不允許再進逆天洞。
這一番秘密說完,張怕吃驚的下巴都要掉了,聽老人話語,這洞裡怕不是有近百名結丹期高手?比天雷山實力還強勁!想了半天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老人看著張怕直笑:「心動了吧,世人絕不肯入寶山而空手歸,在這裡呆幾天吧,我幫你煉點丹藥,讓你築基如何?」
張怕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忙不迭道謝:「太感謝了,感謝前輩,這怎麼使得?」
老人輕聲道:「它們對我好,我對它們便也好,你對小狗尚且如此,我幫你修煉,難道你還能對我下毒手?再說了,你有伏神,我不敢殺你,怕殺了你,伏神會殺死我,只有想辦法和你交好,再趕緊送你走,呵呵。」老人這話說的倒實在。
「還有,不要叫我前輩了,願意呢稱呼聲林叔,不願意就叫我老林,走,先給你三隻小狗洗髓。」林森在前面帶路。
張怕高興之極,抓三隻小狗屁顛顛跟在林森身後。出涼亭是道九曲橋,橋盡頭是條石子路,左右繞繞來到處洞府前,洞左手牆壁刻著三個字,逆天洞。
林森伸手到洞前,做拉門狀,好似山洞真的有門一樣。張怕瞧的奇怪,雖不明白卻忍住不問,這五靈洞天根本超乎他現象,從進入到現在,一件件出奇的事在眼前出現,變得慢慢適應。
林森回頭一笑:「是不是奇怪我在幹嘛?」
張怕點頭說是。林森道:「這裡真的有道門,不過你看不到就是,這門只能外面拉,裡面推,除此外再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打開。」
張怕好奇心起,探手去摸,原本是虛無空氣,他一觸之下竟感覺冰冷堅硬,驚訝道:「真的有門。」
林森笑道:「門上有塊拳頭大的把手,找不到它,門就打不開,從裡面出來要簡單許多,隨手一推就可以。」說著話往回收手,對張怕道:「進來吧。」當先而入。
張怕跟在後面,一步跨進洞府,頓時感覺壓力倍增,頭暈目眩,剛想運功穩住心神,壓力又突然消失,頭也不暈了,接著便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強大靈力。
林森一旁解釋道:「這是兩重天兩個世界,一開始是這樣,要知道在洞裡呆上一年,外界才過一天。」
適應以後,張怕四下打量,逆天洞並不像普通洞穴般陰暗,反倒如外面的大花園般光亮,只是面積小上許多。一進逆天洞是十幾個涼亭,一些涼亭中有人盤坐練功,張怕見過的福兒也在其中。
林森道:「這些涼亭是我後來建造,用結界隔離,方便大家修煉。」
倆人進洞,涼亭裡的人感應到,知道是林森,紛紛過來見禮。張怕快速打量一番,都是胖嘟嘟的可愛娃娃。不問而知,應該儘是靈草仙花,千萬年吸收靈氣,結成靈識,修煉成人。
福兒見到張怕大驚失色,拽住林森問話:「爺爺,爺爺,怎麼帶他來了,他是壞人!」三歲模樣的粉嫩胖嘟娃娃,看上去十分可愛。
他生氣驚慌,讓張怕興起捏他小臉的念頭,於是逗他:「我放了你,也是壞人?」
福兒歪頭想了下,嘟嘴道:「反正你就是壞人。」
林森生氣的看著福兒:「說了不許跑出去,你偏不聽話,外面有什麼好玩的?惹出麻煩不說,還敢對我大呼小叫?修煉去!」
福兒被罵,氣鼓鼓的怒視張怕,然後不情願的回涼亭打坐。
林森帶張怕離開涼亭,往左側白色石路走去。張怕踩到石板上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石板好像有點古怪,低頭去看,第一眼以為自己看錯了,蹲下細看,又吃一驚,所謂的石板路竟是頂級白玉鋪就,巴掌大的一塊頂級白玉在外界可以賣出天價,起碼要數千靈石才能兌換,而逆天洞內,竟是成片成片的拿來鋪路。
林森淡淡道:「走吧,這裡是五靈福地,你要驚訝的事還有許多。」
走了近千米,石板路盡,出現一個長寬各二十幾米的大涼亭,沒門沒窗沒牆,亭內有個蒲團,有條白玉案幾,其他都是書架櫃架,櫃架大多放著鼎爐,除了少數幾個放些玉簡玉瓶。
林森繼續介紹:「這裡是前輩修煉打坐之地,那些鼎爐都是他所煉製。」
張怕不懂:「煉這麼多鼎爐做什麼?有那材料煉法寶煉符多好。」
林森笑道:「你猜猜看。」
這些鼎爐從外表看一模一樣,形狀相同花紋相同,張怕拿起一個探入神識,嘗試幾次,根本無法進入,放回鼎爐道:「弟子修為太低,看不出差別。」
林森道:「這些鼎爐都是煉丹爐,不過每個鼎爐在煉製時嵌入不同法陣,有的甚至幾種法陣同在,鼎爐裡剩有大量丹藥,看樣子煉成後便沒取出;依我推想,應該是前輩想煉某種仙丹,先試煉各種鼎爐,找尋煉丹效果最佳的那種,才會開始煉丹。」說著話一揮手:「這些鼎爐,應該是不能滿足前輩要求被丟在這的。」
張怕打眼一看,少說幾百個上等鼎爐,就這樣丟棄,到底是神人,張怕欽佩無比。
「為尊重前輩,鼎爐中的丹藥都沒動過,走吧,去水靈池。」二人穿過涼亭,又是條白玉板路,沒多遠,出現條向下的臺階,走下數百階,是個巨大平臺,圍繞平臺有五個方圓數十米大小的圓池,池與池相隔甚遠,正好將平臺包圍,平臺有五條浮橋通往圓池。
五個圓池內五種液體蒸騰,各種靈力氣息亂竄,讓張怕有些不舒服。林森道:「這就是五靈聚福之地,天地造化真是神奇,居然能將五行靈精匯於一地。」
五個大圓池,分別是金靈池、木靈池、水靈池、火靈池、土靈池;顏色依次為金黃、翠綠、瑩白、赤紅、土黃。
林森領路,朝瑩白水靈池行去。二人先後踏上浮橋,張怕無意間朝時嚇出一身冷汗,動彈不得。浮橋竟是淩空架設,無繩無架,浮橋下面一片漆黑,好像是個虛無空間。
張怕忙念靜心訣,穩住心神緩慢後退,兩步遠距離竟然花費半盞茶時間才退回平臺上。
林森看著好笑,問他:「你怎麼了?」
張怕緩了會兒說話:「我,怕高。」
林森差點笑出聲,修真者還有怕高的?帶有玩味的眼神掃過張怕:「你還挺有意思。」
張怕搖頭認真說道:「這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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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小狗洗髓
林森走回來,抱過三隻小狗:「在這等我,我帶他們去洗髓。」獨自走向水靈池。林森抱走小狗,把他們放進水靈池中。
池水晶瑩透明,池子上空飄些氤氳霧氣,小狗進入池內,漂浮在靈水中,感覺甚是舒服。池上空的氤氳霧氣緩緩向他們聚攏,一會兒工夫已經將他們完全包容,形成三個氣團,遠遠看去,好像三個大的棉花糖在水中浮沉。
又過會兒,氣團慢慢上升,脫離水面,停在空中。
林森走回來說:「走吧,要一天一夜,明天再來。」
張怕擔心小狗,問林森:「在這等著可以麼?」
林森瞄他眼,點頭道:「也好,我去火靈池煉些丹藥,你切莫亂走。」張怕應允。
水靈池右側就是火靈池,林森回逆天洞拿些靈草,然後走到火靈池前面盤膝坐下,祭起個拳頭大小的鼎爐。
鼎爐離手後,緩慢向前漂移,進到火靈池邊緣處停下。下麵熱焰流動,火舌炙烤鼎爐,鼎爐在熱力焚燒下緩慢變大,直到桌面大小才不再增長。
林森連捏法訣,神識操控下,爐蓋飛起,林森接連丟進去十幾種草藥,然後闔上爐蓋,再捏幾個法印打到鼎爐上,便不再理會它。接著用同樣手段又祭起六個鼎爐,也丟些草藥進去,扔在火池邊緣炙烤。自己長身而起,走回平臺。
張怕從沒見過煉丹,大是好奇,問道:「這就不管了?」
林森笑道:「這管什麼?又不是煉法器,鼎爐內有法陣,可以自動調節火溫。」
一池火液,和水一樣流動,居然可以焚煉物品,不能不說神奇。
林森說話:「喝酒麼?乾等乏味,小酌為趣。」
張怕道:「我從沒喝過酒。」
林森大笑:「那更要嘗試,要知道酒可是個好東西,天上地下唯此物可以解憂,在這等著。」說著話閃身而出。
林森再次離開,張怕又去注意三個氣團。心中惦念小狗,稍行幾步來到平臺邊緣,仔細觀看。感覺中,那氣團比方才似乎微弱變薄。
正看著,林森已經回來,手中托個矮桌,桌面卻寬的很,上面擺了七副白玉酒壺酒杯,幾種清口小菜。放下矮桌,從儲物袋裡拿出兩個蒲團丟到地上,招呼張怕來坐。
張怕剛坐好,林森迫不及待的給倆人滿酒,端起一杯奉給他:「嘗嘗,別的不敢說,這酒天下只此地有。」
張怕接過酒杯細看,酒中有靈氣波動,清冽純淨,與白玉杯似成一體,舉起細抿小口,感覺酒水入口成珠,有顆粒感在舌間細微跳動。酒味甘甜,跳動著往喉間滑進,好似喝的不是酒而是果汁。直到酒入腹中,騰地起了變化,如一團火在體內燃燒,不過烈勁方起,便又消失,透過經脈向四體蔓延,甚是爽暢淋漓。
張怕不會喝酒,卻也知道這酒不一般,入嘴後三種變化,每一種都有玄妙造化,脫口稱讚:「好酒。」
林森面有得色:「當然,這酒是用萬年無花果壓汁釀造,以靈泉水勾兌,又加進去十幾種靈藥,其中就有萬年靈參,怎麼可能不好喝?這酒不但好喝,還可治病,普通內傷一口下去保證痊癒。」
「萬年靈參拿來煉酒?太奢侈了吧。」張怕咋舌道。
「萬年靈草靈花在外面不常見,這裡多的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林森不以為然的表情,喝口酒又說:「吃菜吃菜,告訴你,這些菜更是了不得,有三青草,晨間露,三更瓜,都嘗嘗。」林森顯得很興奮。
「都是什麼?我一個都沒聽說過。」
林森繼續得意:「都是稀世珍草,入藥煉丹,妙用無盡,不過我的三青草晨間露三更瓜更是不同;這些東西煉丹行,吃起來的味道就太差,我搞些青菜瓜果回來,把他們一起培育,竟培育出新的品種,然後收取種子,將種子以靈泉水培育,種在靈氣最足之處,再將水靈精木靈精用丹爐兌到一起,稀釋後澆灌,待成熟後,在其最鮮美之時收取,以保鮮瓶收存,為圖新鮮好吃,只收頭茬,不是老朽誇口,天下絕對只有此處能吃的到。」
張怕聽的又驚又喜又氣,萬金難求的靈藥靈水靈精,竟然被他糟蹋用來種菜,苦笑道:「有點太奢侈了。」
林森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點過分,自嘲道:「你知道,在這破地方我活了少說七十萬年,我是靈參不是人,修成精後沒壽盡之憂,你說這麼多時間用來幹什麼?當然是好好享受。」
見林森如此說,張怕倒有點過意不去,換話題問:「靈泉水是什麼?木靈精水靈精是池子裡的液體麼?」
林森又喝口酒,解釋道:「外面最大的花園是五靈園,然後是逆天侗,這裡是洞中洞,叫五靈洞。五行池中液體就是靈精,因為靈氣太盛,凝結成實體。五靈園中的泉眼水叫做靈泉水,那水可以飲用,這裡的卻不可以。」林森一指水靈池。
「靈泉水不但可以喝,還能養魚,方才是急著與小兄弟喝酒,隨便弄點素菜,等下次,讓你嘗嘗靈水養育的魚,還有靈藥餵養的豬牛等。」
張怕聽得有點不忍:「你手下不就是豬牛麼?你還吃它們?」
林森大有深意的瞧他一眼:「修真者大多自私自利,為圖修為精進,甚至可以不擇手段,你一點都不像修真人。」林森邊喝邊說:「這些肉,不但我吃,那些修成妖獸的豬啊羊的同樣吃,不過不吃同類就是,否則我養他們做什麼?不就是為吃麼?」
張怕忙舉杯:「弟子說錯話,跟前輩賠罪。」
「說了叫我老林就成。」,林森有點不悅:「五靈聚福之地,無論種什麼養什麼,長的都快,就說水中的魚,這裡有了水,自然就有了魚,開始我也不吃他們,畢竟我是靈參,有水有土壤就能生存,可是魚越繁殖越多,魚多了,水還是原來一樣,為求生存它們開始互相殘殺,我就想,它們反正是死,索性我來做惡人,殺了還能吃肉,你說是不?」
林森越說,張怕越不好意思,再舉杯賠罪:「林叔,不知者不罪,弟子罰酒一杯。」說著仰脖乾掉。
林森看他喝酒,很是高興,比自己喝酒還高興:「好,爽快,來,再嘗這酒。」換過另一個玉壺,給張怕滿上。
這酒和上杯一樣清冽甘甜充滿靈氣,但奇怪的是,酒不像酒,有些像玉像冰,抬頭問道:「這是什麼酒?」
「上杯酒叫三味甘,這杯酒叫軟玉,是用冰火蒸煉而成,又用萬年玄冰封窯,封存千年才可飲用。」林森真的是精於此道。
張怕聽著許多新鮮名詞,不想再問了,越問越傷心,天寶地材居然被人拿來釀酒種菜。
林森起了話頭,興致大發,拽著張怕說話:「幸虧你來了,你不知道啊,這鬼山洞,除了不會說話的妖獸就是十幾個娃娃,妖獸不要提,把酒餵它們和倒掉沒什麼區別?娃娃們還在築基,食不得葷腥,酒更是不能用,我就一個人啊,弄出這麼多好東西,卻沒人欣賞,那感覺那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憋泡尿怎麼都尿不出一樣難受……」
張怕聽到好玩之處,問林森:「靈參也尿尿?」
「這個,這個,先不說這個,喝酒喝酒,嘗嘗軟玉。」林森拒絕回答這個傻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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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靈參林森
林森真的是寂寞太久,拉住張怕說個沒完沒了,酒喝了一杯又一杯,菜也沒少吃。很快酒力不支,醉倒睡覺。
張怕沒喝多少,只是挨樣品嘗了下,確實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不但味道甘醇,而且靈氣十足,每口菜都好象十全大補丸一樣。剛吃下肚時,雖覺得蘊涵靈氣,並沒其他不妥,時間一久,菜和酒在肚子裏起了變化,開始散發靈氣,瞬間充滿經脈身體,靈氣越來越多,充斥難受。張怕有了經驗,拿出珠淚,緊握在掌心,滿身靈氣頓時向手掌中的珠淚竄去。
適才一頓飯,張怕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靈藥靈酒進肚,珠淚足足吸收一個多時辰的靈氣,他才感覺舒坦,睜開眼見林森還在睡覺,起身去看小狗。
三隻小狗依舊是三個氣團,安靜停在空中,張怕圍平臺上轉幾圈,想起懷中小蛇,心念一動,重新取出珠淚,又拿出蛇卵,他想借靈氣再孵化小蛇。
握住珠淚,放鬆身體,任憑珠淚中悲哀侵襲頭腦,接著額頭閃出光華,罩向蛇卵,蛇卵升空,吸收額頭傳來大量靈力,然後破殼,孵化成蛇。然後下一隻。
只一會工夫,又是四條小蛇出世,孵化第四條時,林森酒勁過去,醒轉過來,一睜眼見到張怕孵化小蛇,若有所思,然後長歎口氣。
四隻蛇孵化完畢,珠淚內靈力空竭,張怕恢復正常,收起珠淚、蛇卵以及破碎的卵殼,然後撚起小蛇放掌心觀瞧,又抓過原先四隻,仔細對比不同。
林森一旁說話:「難怪伏神蛇肯聽你話,原來是你孵化的。」張怕這才知道林森醒了,抬頭問好。
林森歎氣道:「你手中拿的是神淚吧?」
「神淚?是什麼?」
「神淚是世上最為奇怪的一種法寶,沒有攻擊力,沒有防禦力,卻珍貴無比!主要作用是吸收貯存天地靈氣,別說在五靈福地,就是貧瘠荒漠,神淚也能吸收靈氣,這東西是所有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寶貝,要知道法器可煉,神淚難求。」
「這麼珍貴?」張怕沒想到。
「當然珍貴,神沒有眼淚,元神不會哭泣,若不是有大的哀怨,怎麼會形成這東西?如果沒有猜測,這顆神淚應該是伏神蛇留下的吧?神淚是母蛇元神所化,含母蛇大量氣息,幼蛇被你孵化,自然與你親近。只是,大蛇死了吧?母蛇護子,若它有命在,肯定不會任由你帶走蛇卵,再說如果不含冤受屈而死,也化不出這顆神淚。」
想起萬獸洞煉獸鼎一幕,林森好似親眼見到一般,張怕回答說是。
林森變得嚴肅,鄭重說道:「聽老朽句話,以後不要把伏神幼蛇和神淚示於人前,否則肯定沒幾天活頭;這都是天下至寶,不知道多少人惦記,尤其你修為尚低。」
張怕被嚇到:「世上有這麼多壞人?」
「壞人?只能說人之本性吧。我是靈參所化,無論修為高低,對伏神這類靈獸生來恐懼,自然不會打他主意,可別人就不好說,想一下你怎麼得到的神淚不就明白了?」
奇怪,林森竟顯得有點悲哀。
張怕記起真一師叔,是啊,大蛇沒得罪他,只為收服它就強行煉化,想到這,恭敬施禮:「謝林叔教誨。」
林森微微搖頭:「算不得教誨,下面話語才是教誨,你不會使用神淚吧?」
「使用神淚?今天以前我都不知道這東西叫什麼,又談何使用。」張怕回話。
「使用方法實在簡單,用神識探進去就可以,搞不懂你怎麼不會使用。」林森還是搖頭,帶著淡淡悲哀。
神識?是啊,得到神淚以來,每次握住就被其悲哀影響,從沒試過探入神識。張怕暗罵自己蠢笨。
「修煉功法千奇百怪,無非鍛煉內息神識,內息是修為,神識是精神力。完全憑一己之力苦修,實在緩慢艱難,所以誕生很多取巧之法,如吸收靈力入體,煉化後增加內息提升修為……當年我就是太過善良,險些喪命。」說著話脫去長袍,胸口處有個拳頭大小的疤痕,又轉過身,背後同一位置也有個相同疤痕,繼續道:「受過許多傷,唯有這處傷痕要留一輩子,那時我外出歷練,攜帶許多自己煉製的丹藥,去商街換鑄造材料,結果被人看見,他們知道我攜帶大量進階丹以後,當時的正魔兩道竟然為我暫時停止打鬥,聯合起來追殺我。我是靈參,可以在地底行走,傷口癒合又快,只要元神不滅,可以永遠不死,所以總能逃脫。」
「剛出門時,很羨慕人類,所以努力結交,那時認識個朋友,對我也不錯。我被追殺後心灰意冷,打算回來,不過回來之前想和他告別,所以去到他家。他家是修真大家族,加上我又送了許多進階丹給他,對我還算不錯,臨走那晚擺酒給我送行,我喝多了,不小心透露出我是靈參的秘密,接下來的事,一輩子都難忘。」林森言語平靜,好象說的不是自己的事。
「我那朋友知道秘密後,不動聲色,繼續勸我喝酒,直到把我灌醉。我有個習慣,睡覺一定要在地下,當時雖然醉了,卻還是本能的往地底沉,沒想到,地面被設禁制,我進不去。感覺到危險,酒馬上醒了一半,就這時,我那好朋友下毒手,一拳穿透我身體,幸虧我不是人,否則早死了。反應過來後自然是逃跑,不能遁地,但牆壁也是土做的,我就穿牆,他家好大,我亂穿一通,終於逃掉,脫離險地沉入地底才僥倖保住性命。」
「這故事我從來沒對人說,也沒人可以說,現在和你說是想你知道人心難測,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事小心。神淚是天下至寶,萬一有人興起覬覦之心,你的結局可想而知。」林森穿上衣服,不住叮囑道。
張怕起身,恭恭敬敬鞠躬:「弟子謹記前輩教誨。」
林森輕笑:「你是不是只會這一句啊?」張怕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
林森又道:「我肯讓你進來,肯和你說這麼多,因為你是好孩子,你先放了福兒,又放過我手下妖獸,你有善心,對畜生都十分關心,而且你才十六歲,還只是個孩子,修真者有你這樣的人存在,真是個異數。」
張怕辯解:「不會啊,我師叔們都很好。」說完這話,想起在天雷山生活過的許多年,自己都有點不相信。
林森淡然一笑:「希望吧。」
張怕想知道故事結果,問道:「那你後來報仇沒有?」
「報仇?呵呵,從那以後我深居簡出,留著傷痕提醒自己別再上當,能活下去就是,報仇是不想了。」
「為什麼不報仇?啊,是不是打不過他?」
「算是吧,天下高手眾多,逃得掉一次,還能逃過下一次?對這些事我早已經灰心。還記得剛才麼?本來說我下來拿丹藥給你,結果卻帶你進五靈園。」
張怕道:「記得,剛才還奇怪呢。」
「別把我想的太好,剛才有元嬰高手經過,我怕被他發現洞府才帶你下來,你們倆比較,他的危險性明顯要高於你,所以我寧願賭你是善良的;到目前為止,看起來還沒賭錯。」
張怕聽後並沒露出失望表情,反倒再鞠躬:「無論什麼原因,帶我下來給小白小黑小黃洗髓就要感謝你。」
林森大笑:「那你謝吧,我去外面轉轉,弄條靈魚,一會再喝。」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42 AM
第十九章 交易
林森轉身上樓梯,眼看進入逆天洞,卻聽到張怕自言自語:「難道就真的不報仇了?」他有點想不通。
林森聽到這話,身子一頓,腦中突然一個念頭閃過,電般出現在張怕眼前,滿面緊張神情,小心問話:「道友,老朽和你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除了小蛇我一無所有,有什麼值得你交易的?」張怕有點兒迷糊。
林森有點興奮有點緊張:「不要你東西,我給你東西,我幫你煉丹,幫你提升修為,還可以教你些修行法門,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這裡的東西都可以給你。」
張怕聽這話,微一思索便知道怎麼回事,年紀小不代表不聰明,回問林森:「林叔是不是想讓我替你報仇?」
林森忙點頭:「是是是,不知道友肯答應麼?」
張怕苦笑:「我一煉氣期弟子,有什麼實力幫你報仇?假使我能修到元嬰,可誰知道是多少年以後?」
「沒事,我會煉製各級別的進階丹,幫你進階,只要你肯答應就成,如果實力實在不夠,你不用為我報仇。」林森沉寂許多年的心,終於變得具有活力,仇恨的力量不容小覷。
「這個,我只怕答應了你,受了許多恩惠,卻不能給你報仇,平白辜負一番心血,不是欺騙你麼?」張怕猶豫道。
「我願意!你只要答應就成,答應我等你有足夠實力的時候會替我報仇。」林森變得熱切,也難怪,報仇有望,許多年的怒火總算有機會平息。
張怕還在猶豫:「殺人不好吧,我沒殺過人。」
林森道:「你殺過,在草原上你的蛇一下就殺死個結丹高手,蛇是你的,算你殺的。」
雖然明知道林森強詞奪理,卻沒有辦法反駁,張怕猶豫不決。
林森又把上衣脫掉,露出拳頭大的傷痕:「你看他多兇狠,這是心臟的位置,換做別人早死了,這樣兇狠的人難道不該死麼?」
張怕一想也對,反正是壞蛋,殺他等於替天行道,終於下決心答應下來:「好,我答應,你說姓名吧,等我修行有成,定替你報仇。」
聽到這句話,林森開心的跳起來,抓住張怕道:「謝謝你!謝謝你!我一定幫你修煉到元嬰期!」
張怕沒那麼興奮,平靜問道:「那壞蛋叫什麼?修為如何?」
「那人叫胡正,魯國八大修仙家族之一,胡姓家族內堂嫡親弟子,我認識他時是結丹期初階修為,這麼多年過去,估計應該修到高階了,所以你一定要練到元嬰期再替我報仇。」
張怕說好。林森特別興奮:「在這等我,我做幾道好菜,一會慶祝下。」說完話,一道光影竄了出去。
剩下張怕呆站著,腦子胡思亂想,怎麼搞的稀哩糊塗答應替人報仇?不過男子漢一言九鼎,答應就要做到,張怕給自己壯膽:「不就是殺個人麼?還是個壞人,該殺。」
沉下心境,拿出神淚,林森說探進神識即可,於是緩慢將神識送進神淚。晶瑩薄薄外殼好像不存在一般,神識一觸即入,通過神識感覺神淚內部,只是白茫茫一片,空曠,無邊無界,有的只是一片白茫茫。
這就是神淚?張怕腦中念頭剛起,神淚竟脫手而出,停在空中,接著就看到五靈池內五種靈精瘋狂湧動,散發出大量靈氣,向神淚湧去。
金黃色、翠綠色、瑩白色、赤紅色、土黃色五種靈氣繞住神淚,才一觸到神淚就消失不見,後面的靈氣瘋狂補上。
張怕張大了嘴觀看,這種吸收速度也太拽了吧,估計隨便一種的隨便一點都能讓自己暴體而亡,神淚卻在無止無境的超容量吸納。
足足過去半天時間,五靈洞內靈氣終於稍微有點減弱,神淚也終於不再轉動,輕輕飄落,還是沒有重量般的飄落。
張怕伸手接住,輕探神識進入,此時的神淚內部發生變化,雖然依然無邊無界,卻不再是白茫茫一片,而是按五種靈氣分成五個部分,像五靈池一樣在神淚內輕輕縈轉,他們的區別是在神淚內以靈氣狀態存在,五靈池中以靈態存在。
神淚內每一部分的靈氣都充盈無比,張怕只是心意稍動,鋪天蓋地的靈氣就欲破壁而出,嚇的張怕急忙控制神識收緊出口,靈氣溢出才變得緩慢。
幾次操縱試弄,控制靈氣嫺熟之後,張怕把剩餘蛇卵全數取出,靜靜擺在面前,然後打坐盤下。
右手輕握神淚,淡淡悲哀片刻籠罩全身,張怕將神識探入神淚。神淚緩慢升空,到一人多高時停住,突然光芒四射,將張怕與蛇卵罩住,蛇卵也緩慢升空,溜溜在神淚下方打轉。神淚接連打出一百二十道光華,射向蛇卵,開始灌輸靈力。
只一會兒時間,劈啪聲接連響起,蛇卵逐個裂開摔下,空中現出百多條筷子般粗細、食指長短的白色晶瑩小蛇,小蛇在空中稍微停留會兒,見到張怕,齊齊飛快附到他身上,加上以前孵化出的八條,共一百二十八條白色小伏蛇,都臥在張怕胸口,密密麻麻擠在一起。
張怕記起孵化最初四條蛇時,無意流血被小蛇食用,以後它們特聽話的樣子,狠狠心揀起塊卵殼,挽起衣袖,他打算寧信其有用,自殘身體。
猶豫半天,下決心半天,終於動手。卵殼本就鋒利無比,稍一觸碰皮膚,就劃出傷口鮮血四溢。沒有想像中的疼痛,張怕信手再添幾道傷口,果然,百多小蛇馬上飛至傷口處噬咬,片刻酥癢過去後,鮮血全無傷口痊癒,好像沒傷過一樣。
張怕想既然劃了就讓小蛇過癮,於是再填幾道傷口,換手在另一胳膊上也劃上幾道。兩手交錯,沾上不少血跡。
一百二十八條小白蛇忙個不亦樂乎,左右胳膊亂飛,工夫不大,都食的飽飽的伏回胸口處,再看胳膊,白皙如常不見絲毫傷痕血跡。
張怕用神識查看,確認每條蛇都吃過自己的血,才伸手去拿神淚。可是他忘記手上有鮮血。
伸右手接神淚,神淚才入手掌,碰到血漬,騰的再閃出光芒,沿血漬在掌心移動,瞬間所有血漬被全數吸收進神淚。神淚好似有眼睛一般,右手血漬吸盡,又跳至左手,繼續吸收。
張怕有點鬱悶,怎麼這東西都喜歡喝血?既然你喜歡喝,就給你喝,又揀塊卵殼,在胳膊上重重一劃。
這一下可過癮了,用力過大劃到血管,鮮血噴湧而出,張怕頓時面色煞白,擔心害怕。不過他的害怕只持續一瞬間,血才濺到空中,神淚已經飛過去吸收掉,並順著血跡滑到胳膊上,沿傷口滑過,片刻間傷口完好如初。
神淚吸收過血液後,開始泛紅光,再次升到空中。紅光連續閃耀,神淚開始變化,慢慢拉長延伸,竟變成萬獸洞中曾經見過的伏神大蛇元神模樣。
張怕習慣了吃驚吃驚再吃驚,現在還是吃驚不已,還帶這麼玩的?神淚化成的大蛇元神漂浮空中,目光輕輕掃過張怕,看向他胸口處伏著的一百二十八條小蛇,眼中滿是慈愛之意。
小蛇們好像受到感召,紛紛離開張怕,向元神蛇飄去,最終都圍在元神蛇下麵,仰首欲鳴。元神蛇看眼張怕,化身為虛,在每條小蛇身上拂過,然後向張怕胸口飛來。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43 AM
第二十章 一百二十八
張怕木呆呆看著,搞不懂它要幹嘛。元神蛇在前面領路,百多條小蛇在後面跟隨,緩慢游向張怕胸口。
元神蛇飛到張怕胸口前,紅光收斂,身體縮短,又變成透明珠淚模樣。
張怕才想伸手去拿,神淚突然白光一閃,消失不見。張怕急忙尋找,發現神淚已經印到胸口皮膚上,和皮膚結成一體,只留下個淡淡白色淚滴形狀印記。緊接著,百多小蛇瘋狂擠向胸口,擠到眼淚印記附近。
張怕知道,神淚沒有消失,因為他正在感受神淚內的滔天靈力,在胸口處按照五靈形狀緩慢轉動。
這下倒好,玩大了吧,進身體了!張怕想試下神淚是否還受控制,意念剛動,神淚瘋狂旋轉,從胸口處射出萬千光芒,統統射進幼蛇體內。靈力瘋狂外瀉,張怕並沒感覺損失多少,神淚內的靈力還是充裕的過分。
光芒照射有一刻鐘時間,神淚內部靈氣轉動變緩慢,靈氣不再射出。
這時,張怕胸口處的小蛇開始變化,所有的小蛇紛紛蛻皮,只一會工夫,幼蛇蛻皮結束,滿地的瑩白蛇鱗。換皮後的小蛇稍微長大一點,依然潔白,依然懶懶的伏在張怕胸口。
一切結束後,張怕站著不動,他不知道奇蹟什麼時候結束,這時林森端著方桌進來,看他呆站,好奇道:「幹嘛呢?」又看到滿地的白色卵殼和白色蛇皮,隨口問道:「這是什麼?哪來的?」
確信再無怪事發生,張怕蹲下拾起卵殼和蛇皮,回答道:「是蛇卵的殼和幼蛇蛻下的皮……」
「什麼?蛇卵?蛇蛻皮?你到底有多少條伏蛇?」林森聲音有些大。
「一百二十八條,我有一百二十八個碎裂的卵殼和一百二十八張蛻下的蛇皮。」張怕老實回答。
「一百二十八條伏神蛇?蛻皮後成功進階的一百二十八條伏神蛇?」林森幾乎是一字一句咬牙說出這句話。
張怕納悶看他:「你怎麼了?」
「瘋了,你居然有那麼多伏蛇?不是瘋了是什麼?不行了,我要瘋了。」林森活了幾十萬年,竟然還是受不了這個刺激。
「對了,伏蛇吃什麼?」
「伏蛇吃什麼?這傢夥之所以恐怖就是因為它幾乎無所不吃,別說人或妖獸,就是花草樹木,包括石頭都吃,甚至連法寶都不放過;不過想讓它快速成長,還是吃靈氣靈丹或妖丹比較快。」林森到底沒白活這麼多年,知道的事還不少。
「靈丹?靈氣?林叔,你教我怎麼煉丹吧。」張怕學煉丹居然是為了餵蛇。
林森有點兒無奈,丟過蒲團道:「先吃飯,嘗嘗林叔的手藝。」
這頓飯有了充足時間準備,菜色花樣都比上一頓好,有好多葷菜,還燒了兩條魚。
「酒是不能少的,來,滿上。」老靈參居然是個老酒鬼。
這頓飯吃的非常開心,兩人有合作關係,又有酒相陪,喝的林森胡話連連,把張怕誇成天下少有的奇才。最後又是醉在當場。
張怕喝的也不少,林森說的:「喝酒就要喝多,否則喝它做什麼?」林森還說:「喝酒就要真喝,不用內息解酒,否則喝他做什麼?」
張怕相信他說的話,所以搞的頭暈要睡覺,不過暈暈的飄飄然的感覺還挺好玩。
現在的他不用擔心酒或菜餚裡的靈氣太盛,導致身體難受,只要靈氣超出體內負荷,胸口的神淚自然會吸收進多餘的,反之亦然,如果體內靈力消耗過大,神淚會給予補充。
神淚與張怕的元神已經結合到一起,操控神淚不需要探入神識,只要一個念頭閃過,神淚自動運轉,就好似張怕本身的元神一樣。
迷迷糊糊張怕睡著了,神淚卻不用睡,內部五靈之氣依舊轉動,從外界吸收靈氣。孵化伏神蛇用掉的靈氣,幫幼蛇蛻皮用掉的靈氣,此刻在緩慢補充。五靈之氣從五靈池內升起,向神淚湧來,直到把神淚盈滿。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睜眼的時候,見到林森坐在水靈池前打坐。空中的三個氣團已經消失大部分,三隻小狗周身白霧形成細絲狀,隨著它們呼吸,吸進體內。
不用回頭就知道張怕醒了,林森道:「再有一個時辰該好了。」
張怕害怕橋下漆黑的虛無,不敢踏上浮橋,站在平臺上觀看詢問:「它們會變成什麼樣?」
「模樣不變,變的是體內,拓展經脈,經過靈水洗滌,普通經脈變成靈脈,以後可以自行修煉。」林森一直在給張怕當老師。
聽到這,張怕突發奇想:「狗可以,我應該也可以吧,把經脈變成靈脈,修煉一定更快。」
「不知道,這裡一直沒人來自然也沒人嘗試,不知道能不能成,要不你試試?」林森建議道。
張怕馬上否定:「不用試,現在挺好,我寧肯慢點修煉也不願意胡亂嘗試沒譜的事。」
林森微笑道:「我喜歡你的這種性格,小心使得萬年船,好好活小心活,只有活下去才能替我報仇。」
倆人邊等邊聊,很快一個時辰過去,半空中的三隻小狗終於把身周白霧吸收一光。最後一絲霧氣吸進鼻孔以後,三隻小狗依次醒來,甫一睜眼就感到靈光四射,光芒盡出。
三隻小狗立在空中,站起後,甩動身體,像甩落雨水般的甩動身體,甩動幅度越來越大,漸漸地身上毛髮開始掉落,等毛髮甩光的時候,白色的皮開始碎裂,在小狗的大力拋甩中,皮膚碎成裂塊,四散而逝。所有的毛髮皮膚,只要離開小狗身體,馬上化為虛無消失掉。
甩掉舊皮的小狗,此刻換上新鮮皮毛,閃亮結實,一個個了不得的模樣昂首四下觀看。
林森招手,淩空招過三隻小狗,抱起回到平臺交給張怕。張怕接住,將手貼到小狗腦門探查,居然有煉氣中階修為。太牛了吧,在水裡洗個澡就勝過我十年苦修?
小狗雖然具有煉氣中階修為,依然狗性不改,才被放下地就四處亂竄,撒尿劃地盤。林森啼笑皆非,隨手劃個結界封住它們,跟張怕說:「上去吧,該練功了。」
張怕說:「我想在下麵再呆一天,這裡靈氣充沛。」
林森無所謂:「隨便,那就明天上去。」
因為神淚附體,使他產生個想法。他最想修煉的功法是煉神曲,修煉後可以鞏固元神不再害怕。以前只能苦練沒有任何方法取巧,現在情況稍微不同,有神淚附在身上,雖然沒達到二神融合為一境界,但已經能隨意使用,如同自身元神一樣。
他想用神淚嘗試操控一百二十八條小蛇,神淚是元神所化,小蛇又是活物,分裂開分別控制小蛇應該問題不大。
怎麼想的就怎麼做,張怕試著分裂神淚內元神,稍一牽扯操控,神淚內元神居然真的分出兩塊,心中一喜,加速分裂,不大會兒分裂出一百二十八個元神塊,再把元神塊附到胸口小蛇身上,每條蛇一塊。
附牢後,張怕馬上給元神下指令,指揮小蛇做不同事情,可惜,那麼多神識,根本指揮不過來,把自己弄到手忙腳亂頭暈眼花,才堪堪停止嘗試。
元神分裂簡單,但讓分裂的每一個都變成獨立元神,怎麼可能輕易實現。
折騰一天無果,老實回到逆天洞,找林森學習功法。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44 AM
第二十一章 修煉
林森真下血本,從煉氣期初階升中階進階丹,到元嬰期高階升頂階的進階丹,每種等級共十五種進階丹都給張怕準備
玉製桌案上一溜擺排十五個一模一樣的玉瓶,玉瓶不大,手掌大小,瓶口有神識標記,說明內裝何種丹藥。
張怕隨手拿起一瓶,開蓋細看,瓶塞一經打開,頓時靈氣四溢,在靈氣充裕的逆天洞都能體會到如此感覺,進階丹果然不同凡響。
張怕探神識進玉瓶,原本他以為裡面有個十幾粒丹藥了不起了,沒想到居然密密麻麻一大片。玉瓶嵌有陣法,在瓶內劃出空間格檔,一個小小格檔中就存有一粒丹藥。張怕好奇,耐心點數,查完後嚇一跳,足足兩千多顆。
修仙者,本意是修煉成仙;要經歷種種苦難考驗生死磨練才會飛昇成仙。但是,人是個會偷懶的個體,修煉過程中發現,服用靈草妖丹會大幅度提升修為,甚至提前進階。於是修煉者的目標開始轉移,從搜索靈草到捕殺妖獸,只要對修煉有幫助的東西都要搞到。
服用進階丹是取巧行徑,所以他有規則限制,打個比方,如果想煉製初階升中階的丹藥,那麼煉丹材料中必須要有中階藥效的靈草,或是具有中階修為的妖丹作為主藥這一類靈草或妖丹統稱為超階主藥。
說白了,你想升級,就必須要有超出你修為的超階主藥來牽引周身元氣,這樣修為才能得到提升。所以,越高級的進階丹越貴重,結丹期以後的進階丹價格,絕對讓普通修仙者不敢想像。
張怕所拿玉瓶是元嬰初階升元嬰中階的丹藥,這就說明,起碼要有兩千多顆超階主藥,兩千多顆具有元嬰中期藥效的靈草做為主藥,這麼多價值連城的高階靈草,怎麼能讓人不吃驚?張怕歎服,這麼多逆天丹藥,也只有逆天洞能培育出來。
林森道:「這些玉瓶叫丹瓶,專門貯藏靈丹妙藥,保存藥效萬年不散,煉製這些瓶子可花費好大勁,你收起來吧。」張怕聽命,就想放到儲物袋內。
林森皺眉道:「慢著。」從腰間摸出個玉匣,遞給張怕說:「用這個裝。」
張怕打開玉匣,匣內同樣嵌有收納陣法,隔出許多小格子,裝有幾十個丹瓶,張怕道:「林叔,這裡有東西。」
林森微一打量,說道:「一起送你了,都是些補氣丹。」
張怕用神識探過瓶口標記,各種名字映入腦海,補氣丹,靈氣丹,大還丹,元氣散……雖然不知道詳細功用,無非就是些療傷補元丹藥。不過有兩種丹藥讓張怕記憶深刻,一種叫生命丹,一種叫固神丸。
顧名思義,生命丹是療傷靈藥,固神丸的作用是穩固心神。
張怕大喜過望,補靈氣他有神淚,這兩種藥卻不同,絕對經常要用,尤其固神丸,對自己的益處簡直不可想像,於是問林森:「林叔,生命丹和固神丸還有麼?」
林森一瞪眼:「還要?玉匣裡各有五大瓶,每瓶千多枚,你還嫌不夠?」
關鍵時刻,張怕毫不心軟:「林叔,保命的藥總要多點兒吧,萬一我掛了就沒人給你報仇了。」
他這麼胡說八道,林森居然心軟答應,又拿出個玉匣給他:「沒錯,保命比什麼都重要,這匣子裡丹藥種類更多,還有瓶乾坤丹,功效類比於天魔解體自爆元神等自殘法術,短時間內提升修為境界,絕對保命良藥,不過副作用太大,對元神極具破壞,當初我被胡正追殺都沒吃過。」
「啊?這麼可怕?那乾坤丹我不要了,還有別的沒?」
「什麼不要?你死了誰給我報仇?留著!你有護甲沒?」林森瞪他。
「沒有,林叔,你是不是打算給我個?要結實的。」張怕開始肆無忌憚的敲詐。
「給個屁,我也沒那東西,你把伏神蛇皮給我,我看看能不能幫你煉製一套。」林森說道。
「林叔還會煉器?」張怕取出一百二十八張小小蛇皮。
「等你也能像我活這麼久,就會知道學習知識其實是種無奈。」林森接過蛇皮就想出洞。
「林叔,小狗小蛇吃什麼丹藥能讓修為長的快些?」張怕追著問。
「吃什麼都一樣,如果單指吸收效果,靈氣丹最好,那破爛丹藥隨便一爐就上千枚,我給你的匣子裡那東西最多,我手下的妖獸拿靈氣丹當飯吃,要不然你以為哪來的這麼多結丹期妖獸?」顯然,林森替他考慮過這問題。
張怕欣喜若狂,兩玉匣翻來覆去看,一大堆丹瓶不知道拿哪個好。林森的聲音又遠遠傳來,滿是告誡意味:「小子,別以為丹藥多修為就高,否則我早成神了,主要靠自己,丹藥只是輔助,認真修煉才是正道。」
張怕聽到一呆,林叔說的沒錯,修為上不去,有再多丹藥又有何用?當下收起丹瓶玉匣,馬上開始靜心修煉。
身後再無聲音,林森好奇回頭看,見張怕打坐修煉,暗笑道:「少年習性,想一陣兒是一陣兒,居然說修煉就修煉。」
煉神曲異常難練,張怕在逆天洞中苦練十六年,才修煉成真正意義上的分神。在各種大補丹藥補充下,張怕每天除了煉化藥力,就是鍛鍊固化元神,終於有一天,腦中轟的一響,腦海裡結成顆金光閃閃的丹丸。
林森正好來找他,見到後大為吃驚,元神結丹是結丹期高手才能修出的徵兆,十六年苦修,還有各種靈藥補充,張怕修為也只是築基期高階而已,怎麼能夠結丹?
煉神曲功法,元神結丹是基礎,只有結丹後才能修煉分神之法。分裂元神對張怕來說要簡單許多,這些年經常分裂神淚元神,分別操控小蛇玩耍,從最開始的百蛇同步,已經可以到指揮他們互相打鬧。
所以分裂自己元神更加就手,意念一閃,腦中金丹瞬間化為三顆,然後自己和自己聊天,一人化三種角色說笑,看上去十分詭異,不知道的人見到定以為他是瘋子。
張怕的元神修煉,目前只可以第一層分裂,最多一分為九,距離一分為九,九再分九的九九歸一境界差之甚遠,不過心志得到異常鍛鍊,張怕的膽子總算大了一些。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44 AM
第二十二章 學習煉術
洞內十六年,洞外才過十六天,林森在五靈園轉悠一圈,查了些玉簡,來找張怕,正好見到金丹初結,張怕一個人分飾三角說個不停,林森攔住:「停停,要瘋啊,練的什麼破功?有點事和你說。」
張怕意念一收,腦中三丹復而合一,起身道:「林叔,什麼事?」
「這洞裡什麼都好,就是沒煉器材料,我翻了下煉器玉簡,搭配伏神蛇鱗片修煉的材料多非凡品,我想出洞去找下,快則兩三天,遲則兩三月。」林森對張怕好的簡直沒有話說。
張怕不同意:「林叔,沒有材料就不練,沒什麼大不了的,等我出去後弄到材料再回來找你煉就是。」
林森解釋說:「我可以下地底尋礦。」
張怕還是不同意:「如果無邊草原地底真有礦石,不是早被你尋來?」
林森比較固執:「你必須要有件保命法寶,江湖險惡,小人居多……」
被張怕截住話頭:「無論如何我不同意你外出,如果你出去,那麼我也出去,替你報仇的事就再說。」
林森說的簡單,張怕心裡明白,尋找煉器材料不是買米買菜,去市場轉轉就有,尤其寶貴的鑄材千金難尋。雖然說他可以在地底找礦,但是離開無邊草原,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萬一因此讓林叔受傷,那他幾十萬年的隱居生活豈不是空費心血?
聽到張怕這麼說,林森盯著他看了會兒,輕輕一笑:「也好,聽你的,明天開始教你煉器術煉丹術,如果機緣巧合碰到好的材料,可以自己煉製,也不用來回跑。」
張怕一躬到底:「謝謝林叔。」
林森扶起他:「咱倆還不知道誰要謝誰呢。」從腰間取出蛇皮還給張怕。
從那天後,張怕要學習的東西又多了煉器術煉丹術,這一類法術其實是雞肋法術,修煉煉製術,肯定要影響正常修行進度。你修煉成結丹期也好,元嬰期也好,需要的是元神強大,而不是你造的法寶有多強大。
不過,修煉這些法門,便有機會擁有強大法器和神奇丹藥,而這些都是修仙者必備之物,不但可以制敵保命,甚至有可能破階升級。這麼好的條件,換誰誰不動心?
可是只有你真的開始修煉,才會知道雞肋的真正含義,無論煉丹也好,製器也罷,都需要材料,天下之大,各種材料何止千萬?你需要記憶,辨識,提煉,萃取,歸類,並需要記憶各種各樣的丹方、器術,煉製的時候還需要把握時間掌握火候,所花費的時間精力絕對不比修煉元神少。而這些還是在有煉製材料的基礎之上,假如沒有煉製材料,上面的一切都是白廢!
所以大多修仙者都是以本命元神丹火修煉本命法寶,一是修煉效果並不比煉器術差,二是簡單好用,缺點是只能修煉一件本命法寶。至於丹藥,大多人是直接購買,畢竟材料難尋
這樣的情形直接導致修煉製器術煉丹術的人大幅度減少,也導致法寶和高階丹藥有價無市,萬金難得。
林森存活時間實在太長,除去逆天洞的時間不算,在外界少說也呆了近千年,加之五靈福地草藥種類繁多,所以單以煉丹術來說,絕對是天下少有的高手。相對應的,製器術要稍微差些。
逆天洞內的時間根本不算時間,十年二十年彈指一揮間,出洞方知才過十幾天。張怕在逆天洞內又呆上十五年,林森整理出來的草藥集成,丹方大全統統學了個遍,已經可以輕鬆煉製低階丹藥。製器術要差些,雖然對材料瞭解頗多,煉製方法也所習甚多,卻苦於沒有材料無法試驗。
林森專門煉製一個煉丹鼎一個煉器爐,又把他所有知道的天寶地材錄成冊,統交給張怕。
當初創建逆天洞的神人,在洞府裡多少留下些玉簡、器具、丹藥煉製之法,這些都被林森整理一起,製成玉簡,一同交給張怕。
張怕和林森越來越熟,什麼話都敢說:「林叔?那神仙沒留下什麼法寶麼?」
林森瞪他一眼:「別說沒有,就是有也不給你用,萬一他回來怎麼辦?法寶沒了,你賠還是我賠?」
「怎麼可能,重要法寶都隨身攜帶,能丟下的肯定不是好東西……」說到這,張怕突然想起件事,抬頭看盯緊林森看。
林森被他看的不自在,趕忙道:「真的沒有法寶留下。」
張怕搖搖頭,慢慢道:「假如有一天,那神人回來怎麼辦?」
林森道:「能怎樣?以前怎樣現在怎樣唄。」回答完張怕問題,突然明白張怕言下之意,不覺冷汗涔涔。
一時間,倆人都不說話,好半天,張怕問道:「以後你想怎麼辦?」
林森面色煞白,想了半天沒有答案,強笑道:「不會回來吧。」
「萬一呢?」張怕繼續發問。
那神人為什麼離去,沒人知道。他離去時,地下洞府除去地上草,水中魚再無他物。他應該想不到靈參會修煉成人。修成人形的靈草有多大功效,絕對無法估計,但是,是個人都知道珍貴無比。神人搞出逆天洞,本來就為種藥煉丹。如果他知道林森是七十萬年或八十萬年壽命以上的人形靈參,他會怎樣?
林森不願意不想不敢思考這個問題,怔怔呆立。
張怕提議搬家,林森聽了沒作回答。
在逆天洞裡三十一年,張怕和福兒等一堆小娃娃也混熟悉了,福兒是靈參,祿兒是何首烏,壽兒是靈芝,還有喜兒元兒等一共十三個大胖娃娃,每個都有近十萬年的壽命,加之平時吃的是靈丹,又生活在靈氣充裕地方,身上靈氣多的難以想像。他們又該怎麼辦?
林森可以收斂氣息,但是這些娃娃們不會。如果搬家離開這,只要娃娃們一出現,必定招引無數眼紅之人瘋狂追殺。
兩人呆立半天,林森強笑道:「想這些沒影子的事幹嘛,喝酒。」
這次倆人喝的是悶酒。
酒散後,林森依舊醉倒,張怕進到五靈洞。前些日子練習煉丹,為求成功率,瘋狂使用靈氣,他想在五靈池補充些。
只是今天心中有事,腦海下指令給神淚時,依舊在惦記林森和那神人的事情。命令傳達,神淚內五行靈氣加速轉動,吸收池內靈氣。
張怕呆站,腦子亂想,突然又感受到那熟悉的悲哀。自從神淚上身以來,再沒體會過那種感覺,今天心有憂慮,竟再次牽動悲哀,又一次被悲哀籠罩。
不知道過了多久,緩過心神,奇怪,神淚怎麼還沒停止吸收?在往常早結束了,下意識查看,發現神淚內靈氣在瘋狂壓縮。
靈氣自我壓縮?張怕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神淚內靈氣壓縮,外面靈氣不斷湧入;然後繼續壓縮,繼續湧入,張怕倒想看看什麼時候是個頭。
這一看就是一個月。張怕對靈氣的多少沒有概念,他知道神淚裡靈氣多,多到難以想像,但這一個月,神淚內的靈氣已經多到難以想像中的難以想像中的難以想像。
林森也發現這個情況,雖然好奇,但是更擔心張怕出狀況,所以一直陪在身邊。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45 AM
第二十三章 與羊對戰
一個月過去,神淚內靈氣壓縮到不能再壓縮,突然凝結成滴,五種靈氣形成五顆各色小雨滴,在神淚內旋轉。
張怕認識這東西,就是五靈池中的靈精。金黃色的金靈精,翠綠色的木靈精,瑩白色的水靈精,赤紅色的火靈精,土黃色的土靈精。五顆液態靈精,緩慢轉動,瘋狂吸收外界靈氣,張怕分明感覺到比剛才要快上許多。
告訴林森後,林森也吃驚,神淚內凝結靈精?從沒聽過的事。不過形成靈精後,吸收靈氣速度和容量大幅度增加是件好事。
增加就增加吧,張怕要考慮許多事,那神人是否能回來的問題,就目前來看遙不可及,先操心自己。學習煉製術的十幾年間,張怕修為再次精進,達到築基期頂階,可是他依然一件法寶都沒有。
宏遠借給他的法劍威力太小,還沒使用過就已經被淘汰。拿出看看,又嘆氣收回去。
在逆天洞的幾十年間,伏神蛇兩次蛻皮,已經長大到手掌長短。小蛇長大,張怕胸口無法藏匿,所幸有三隻狗,當年的小狗如今成長為高一米長兩米的大狗,像老虎一般大小,並且在靈藥堆積下,成功凝結妖丹,具有相當於人類修真者築基期中階的修為。
最讓張怕開心的是,三隻狗洗髓後擁有驚人速度,可以說是來如風去如電。假以時日,修為再度提高,速度應該會更快。同樣得到提升的還有他們的嗅覺和聽力,狗類本來就嗅覺靈敏,聽力超群,洗髓後的它們將這兩樣技能同樣發揮壯大。
三隻狗和小蛇們關係好的很,身體長大後,代替張怕成為小蛇們的坐騎,整日被許多蛇纏身。
張怕思考的是如何把蛇皮煉製成法器,伏蛇三次蛻皮,張怕手裡已經有了三種等級共三百多張蛇皮,不好好利用實在有些可惜。
林森到底去了外界一趟,他有地行能力,出洞後往地底下潛,下潛近千里地,終於找尋到三塊玄鐵石,和幾種低階輔助礦石。
玄鐵是一種高級鑄材,如何從玄鐵石中提煉是門大學問,提取方法不對或火候不夠,會導致玄鐵中雜質太多,降低品份。不過這些對林森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一來一去也就幾天時間,張怕沒有發覺。他在逆天洞修煉風神之翼,見到小白小黑小黃三隻笨狗的速度後,他也要提升自己的速度。
以他目前築基期頂階修為,修煉風神之翼自然輕鬆簡單。
意念之下,背部慢慢浮現出兩隻手臂長短的白色翅膀,似是由白氣聚攏形成,白的朦朧,顯得虛無。
張怕不敢相信,轉頭看看,只能看到側翼邊緣,好像有點太小,再運內息,翅膀緩緩變大,長到一米半才停試著揮動下,兩隻氣羽輕展,張怕竟然歪歪斜斜的升空了!
這是張怕第一次飛起來,開心的無以復加,站在離地半米高的地方,輕顫氣羽維持身形。口裡喃喃道:「過癮,好玩。」
小白小黑三隻狗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主人怎麼上天了?跑過來看,發現他身後氣羽,很好奇,圍張怕轉著看。尤其小蛇搗亂,蹭蹭飛起來一多半,落到氣羽上玩耍。張怕一個沒注意,從天上摔下,惹得三隻笨狗開心大叫。
張怕裝兇狠模樣趕走他們,再次修煉起來。
經過數十天摸索,已經掌握翼盾和飛行術。到此時,他已經學會七層法術護體,雷盾還差些,但是金甲護體,木靈護體,寒冰壁壘,大地鎧甲,怒火千牆這五種五行法術護體,因為有神淚內充裕的五行靈氣支持,已經強大堅硬到超乎想像。再加上新練成堅逾金精的翼盾,築基期以下高手想正面殺死他幾乎不可能。
林森去火靈池給張怕煉製護甲,見他玩的熱鬧,順手試探下防禦強度,一道氣勁打過,竟不能突破翼盾,好奇心起,帶他出逆天洞,在五靈園外側一個空場上站定,召喚幾隻結丹期初階妖獸過來,與張怕對鬥。
張怕不敢,尤其對方是類比結丹期高手的妖獸,要知道在同階情況下,妖獸比人類修仙者厲害許多。
林森笑道:「怕什麼?有我在,不會傷了你。」
張怕這才敢壯膽面對妖獸,邊打量對手邊給自己加上翼盾,只見背後白氣縈繞先是幻成巨大羽翅,接著羽翅從後向前輕攏,把全身結實緊密圍住。
對手是只大羊,高大威猛,給人的感覺不像是羊,倒像隻獅子。大羊頭頂兩隻尖角鋒利無比寒光四射,眼神陰冷的很,張怕問林森:「這真的是羊麼?」
林森笑道:「廢話。」揮手命令大羊攻擊。
大羊得到命令,低頭朝張怕頂來,到底是結丹期高手,速度太快,張怕根本來不及反應,已經被頂飛。大羊頂翻他後,並不追擊,站在原地看他。
張怕在空中幾個翻滾,啪的重重摔到地上,心砰砰狂跳,適才一擊把他嚇壞了,趕忙上下查看,沒發現傷口,連衣服都沒碎。這才長出口氣,放下心來。
林森何等高手,張怕所有表現,倉皇舉止膽怯表情一一看個清楚,氣的大罵:「有你這樣的修真者麼?這麼膽小怎麼替我報仇?趕緊起來!」
和林森相處這麼久,第一次被罵,讓張怕很難受,看他著急模樣,知道自己的表現確實讓人失望,趕緊站起,再次壯膽面對大羊。
翼盾出乎想像的堅硬,讓他有了信心,連續幾個法訣唸過,身上白光綠光金光頻現,五行護體接連施展,等施展到怒火千牆的時候,把自己嚇了一跳。
因為害怕林森失望,所以施展盾法帶有強烈決心,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住,等護體法術施放完全,大吼道:「來吧。」聲音巨大,竟然具有些威猛氣勢,隨著怒吼聲,原本圍繞身邊的赤紅火焰猛地向四周展開,一道道火牆接連燃起,朝對面大羊衝去。
大羊也是一愣,隨即張開嘴,向外噴風,風勢與火焰相比,看上去威力不大,誰知道一接觸,火焰竟被吹散,微風繼續前進,向張怕攻來。一道道火牆,在微風吹拂下消散,直到微風打到張怕身上,原本赤紅火焰護體被打的一暗,接著馬上亮起,微風消失不見。
頂住了?哈哈,張怕開心不已,一個怒火千牆竟可以頂住結丹期高手的罡風,把他激動的滿面通紅,急著想找林森說話。可大羊不給他機會,一道罡風被滅,又張嘴,接連噴出百道罡風,張怕的興奮心情馬上轉變成害怕,意念下,翼翅舞動,人飛到空中躲過罡風。
林森看的很不爽,輕聲嘆氣道:「如果你只有這樣表現,不用給我報仇了。」說完轉身離去。
只有一句話,把張怕遺忘好久的羞恥心再次激起,不但臉紅,周身皮膚也被臊的通紅,只覺得羞愧難當。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46 A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7-5-27 01:04 A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煉器
如果是別人,是掌門,是師叔,甚至是師兄弟這麼說,他都會覺得無所謂,最多臉紅跑開,聽不見心就不煩。可是林森這麼說話,讓他很難受。第一,林森不瞭解他的過去,第二,林森是真的對他好,第三,他喜歡和林森在一起,在林森這裡找到童趣,意識到自己只是個十六歲少年,可以和他耍無賴。
但這些,都被林森一句不用給我報仇擊的粉碎。以前他為自己活著,被人恥笑雖然難受,卻總能找到自我安慰的辦法,這一刻,他找不到任何藉口給自己解釋,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證明,就是想證明,要證明給林森看,我什麼都不怕!
多年受的委屈,加上此刻被至親的人輕視,讓他怒火狂湧。收起翅膀,站到地上,雙目赤紅,盯住大羊再次大吼:「來吧。」
這時候的怒火千牆才能稱做真正的怒火千牆,一道道火牆再度然起,飛速衝向大羊,每道火焰的顏色都變了,從赤紅變成青白,炙烤著空氣,把此地變成熔爐一般。
大羊也變了神色,開始慎重起來,先是口噴百道罡風抵擋火焰,接著白光頻閃,把自己團團護住。
百道罡風不過眨眼間就被青白火焰烤散,接著火焰將大羊圍住焚燒。大羊護體功法巧妙,竟然不怕火焰,輕晃下羊頸,掉出十幾個白色羊毛,大羊低叫一聲,十幾根羊毛像利箭一樣射向張怕。速度奇快,在火牆中穿梭絲毫不受影響,輕鬆穿過火牆護體打到大地鎧甲上,接著穿破鎧甲,釘破寒冰壁壘,直到與木靈護體接觸才因為靈氣耗盡停了
大羊看到進攻無效,歪頭想了下,轉身離開。
張怕由他離開,心裡很高興,結丹期高手的兩次攻擊,只憑法盾就擋住了?他開心,林森突然無聲無息出現身邊,冷語道:「就這樣?才兩下就結束?為什麼不攻擊?」
張怕見林森回來,小心看他臉色,雖然是板著面,不過比方才要好上許多,回話道:「我沒學過攻擊法術。」
林森一雙眼睛瞪的比牛眼還大:「你學了七種護體功法,居然一種攻擊法術都沒學?」
張怕撓下頭回道:「好像是這樣。」
林森氣的話都說不出,直接去火靈池煉製護具,鼎爐升起半天,盤坐半天,心始終靜不下來,不停嘟囔:「指望他給我報仇?不如祈禱胡正自己撞死。」越嘟囔越氣,心靜不下來,索性收起鼎爐回去喝酒。
其實天雷神功有馭劍之法,不過以前沒有飛劍,自然沒有修煉;等他有機會修煉的時候,修為大增,低階飛劍已經不能滿足其使用;所以張怕說沒學過攻擊法術。
林森的不高興,讓張怕有些擔心,因為自己表現差勁惹他生氣,那就該好好表現,可是該怎麼做?在五靈園中傻站會兒,回去找林森,林森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酒醒後的林森好像忘記昨天的事,問張怕要了條蛇皮,去火靈池煉器。張怕小心跟在身旁,林森也不阻攔,邊升起煉器鼎邊道:「好好看我如何煉器,等你出去後,多找材料煉製低階法器,熟練後再煉製高階的。」張怕答是。
煉器鼎與煉丹鼎稍有不同,煉丹鼎口小肚大,上面有鼎蓋;煉器鼎矮短粗壯,黝黑無蓋,更像個火爐。林森操控煉器鼎飛到火靈池上空,赤紅火焰炙燎鼎底,約莫一刻鐘後,煉器鼎鼎口有青白火苗閃現,林森取出巨豬屍體,竟將整隻豬丟到鼎口,任烈火炙燒。
豬體原本巨大,經過青白火焰焚燒開始縮小,林森揮手一道手刃射過,豬皮肚下從頭到腳裂開,腦殼裂開浮起個拇指大小的綠色圓珠,林森隔空招回,隨手丟給張怕道:「結丹期妖獸內丹,在外界用處很大,留著吧。」張怕依言收下。
豬屍裂開後,裡面除去骨頭,竟無任何內臟血肉,估摸是被炙烤掉。林森意念操縱,分離出骨頭牙齒,懸在爐火一邊,從腰間儲物袋取出幾塊礦石丟到豬皮上,火焰炙燒越久,礦石漸漸融化,與豬皮混成一體,將豬皮顏色變成純黑色。
林森對鼎爐打出一道法訣,鼎爐開始變化,從壁爐內部向外射閃電,悉數打到豬皮上,豬皮外形發生變化,慢慢變成上衣形狀,直到定型後,閃電不再射出。
林森遙從木靈池取出一小滴木靈精,緩緩落到豬皮上,經過爐火三個時辰炙烤,木靈精全部浸到豬皮中,此時黑色豬皮變成件淡青色衣服,林森收回,交給張怕說:「結丹期妖獸的皮,原本防禦效果一般,但是由火靈精煆燒,加入木靈精,這衣服可以算是法寶。」說著話順手一指氣彈射到衣服上,竟沒有任何反應。林森又說:「看到了吧,我這樣的修為不動用法寶都打不破它。」
好像是為了驗證這句話,林森取出個藥鏟,用力往衣服上一鋤,衣服破開個洞,張怕吃驚道:「這?這?怎麼剛煉製成就打破?」
林森輕輕一笑:「看仔細了。」
張怕低頭看衣服,破洞竟然在慢慢縮小,一指寬的碎痕在幾分鐘內消失不見,衣服平整如新。張怕驚道:「自我修復?太神奇了。」
林森取出在地底挖出的三塊玄鐵石,隨手丟到火靈池上空,跟張怕說:「法寶和法器天差地別,木靈精修復能力極強,你感受到什麼沒有?」
張怕輕摸青衫,感覺衣服像水一樣有細微流動,抬頭問林森:「它會動?」
林森點頭:「這衣服不光會自我修復,如果有人偷襲你,衣服可以自動保護全身。」
張怕感嘆道:「真厲害。」
「不光厲害,衣袖還可以收納少許東西,像你的小狗小蛇都可以短時間在裡面呆著。」林森繼續介紹。
聽到衣服還有這功能,張怕狂喜,他原本就反感把它們像收東西一樣收進馭獸袋,他喜歡給他們更多自由。
火靈池上空的三塊玄鐵石,此時化成黝黑液體混在一起,礦石中的雜質及石料早被火靈精焚成空氣。林森指引他們到煉器鼎上方,接受煉器鼎煆燒。又招過豬骨,與玄鐵液並排煉燒。
林森接連兩道法訣打到鼎身,煉器鼎竟然分出兩種火焰分別燒煉兩種物品。工夫不大,豬骨化成粉末。林森將玄玄鐵液一分為三,將骨粉丟進其中一團中,再焚燒會兒,讓他們融合。並遙取一滴水靈精,融進骨粉和玄鐵液中。玄鐵液在骨粉和水靈精作用下,變成白色,形成一把刀的形狀,同樣又經過閃電鎚鍛烈焰炙烤,終於完成。
林森將刀丟給張怕:「先拿著,一會教你如何馭使法寶。」
接下來將牙齒和玄鐵液融合,不過並沒煉成骨粉,而是直接丟進玄鐵液中。
豬有四十四顆牙齒,等玄鐵液將四十四顆牙齒鍍膜包裹後,再取一滴金靈精將牙齒盡數包裹,然後煆燒,最後煉成四十四把大小不一的飛劍。
給張怕時說:「你修煉煉神曲,這四十四柄牙劍應該能幫到你。」
最後取出小蛇皮,融進玄鐵液,額外的幾種礦石,還有金靈精,煉製成一柄白色蛇鞭,林森拿手裡看半天,對張怕說:「這個才是好東西,可惜沒有金精銀液,也沒有赤晶冰石,否則搭配伏神蛇皮修煉法寶,我見了都要逃跑。」
把蛇鞭交給張怕道:「走吧,教你怎麼使用。」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46 A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7-5-27 01:02 AM 編輯
第二十五章 離別
張怕看眼四件寶貝,開口道:「林叔,我看你也沒什麼法寶,不如留兩件……」
林森微笑道:「煉丹期妖獸屍骨搭配玄鐵鍊成的法器對我作用不大,伏神蛇皮是好東西,可惜沒有高階礦料,這幾樣東西對我用處不大,你留下。」停了下問張怕:「你知道這堆材料裡什麼最貴重麼?」
張怕思考下說:「靈精?」
林森點頭:「不錯,其次是幼蛇皮,如果是成年伏蛇皮,絕對是天寶地材。煉製法寶,鼎爐是基礎,然後是火焰,越寶貴的材料越要精心對待。當然,如果沒有條件,什麼爐子什麼火都能煉器,不過成功率低一點兒,煉製威力差一些就是,我給你的爐子和我使用的一樣,煉製元嬰期以下法寶絕對沒問題。」
張怕想起個問題,問道:「神淚內的靈精能取出來麼?怎麼才能夠讓它們變多?」他擔心只有一滴,取出來煉法寶,神淚內就沒了。
林森搖頭:「這些我不知道,你慢慢摸索吧,先跟我學使用法寶。」
青衫不用學怎麼使用,穿上即可。
大刀用玄鐵液和骨粉煉製,叫做玄骨刀,與蛇鞭操控簡便,尤其蛇鞭,竟像活的一般可長可短,可盤成一團自動禦敵。
讓張怕頭痛的是四十四把小飛劍,根據牙齒大小類別不同,四十四把牙劍也是大小不一形狀各異,張怕要分神操縱,總是顧得上這個拉下那個,只好一點一點練習……
在使用稍微熟練後,林森再次安排他與妖獸比鬥。
此後的一個多月,張怕在比試中度過,與妖獸們比鬥後,就進逆天洞修煉,琢磨對策。有些微成果再出洞比鬥,然後再回洞修煉。好在逆天洞時間特別,如此一番忙亂,才過月餘。
這麼長時間,張怕的修為沒能進階,但是法術使用能力,內息及元神的強大都達到空前狀態,他已經可以同時操縱十二柄牙劍,也不再害怕妖獸,起碼不再害怕五靈園中一百多隻妖獸,相互間已經很熟悉。
有天比試,築基期頂階修為的張怕,以法寶及靈力元神的強大,竟然以一敵三,和三隻結丹期初階妖獸相鬥半日才微落下風。
林森很滿意,雖然不是生死相搏,只是切磋,但達到這個程度的築基期高手,放眼天下能有幾人?
隔天沒再安排比鬥,讓張怕專心在逆天洞修煉,希望他可以突破進階。
可張怕在洞裡修煉三年,修為無分毫進展。
練功不成,想起神淚中的靈精,感覺液態靈精好像有變多變大,仔細查看一番,真的增大許多,估摸是靈氣吸收不斷壓縮所致。於是,意念下全力施為,讓神淚大量吸收靈氣,果然,在靈氣壓縮下,在靈精引導下,靈氣瘋狂轉變靈精,一天時間靈精居然變得有如拳頭大這個發現讓張怕欣喜不已,主動吸收靈氣和被動吸收的差別竟如此之大?
從這天后,一心研究靈精,倆月時間,神淚內五種靈精各自形成汪汪一潭池水,只是比五靈池要小許多許多。
這天林森帶酒菜來找他,二人自然又是一番酣醉。
酒後,林森取出十幾個玉匣放到桌上,點出一個道:「匣子裡有五靈園及逆天洞內各種靈花靈草種子,是我多年精心培育的,分出三分之一你帶著,不是給你,你說的對,萬一那神人回來怎麼辦?所以將種子分成三份,你我各帶一份,還有一份深埋地底。」
又點出一個匣子說道:「這裡的東西是我改良後的瓜果蔬菜種子……」
林森一一點過,有的匣子裝滿玉簡,不但有煉製心法修煉心法,還有做菜食譜和釀酒配方、操作過程等。有的匣子裝些成型的靈花靈草,按年份不同一一排列。最絕的是有匣子裝滿酒瓶,各類釀製好的靈酒擠的滿滿噹噹,林森慎重對張怕說:「這匣子裡全是我的寶貝,省著點喝,離開五靈園沒有那麼多草藥煉製。」
張怕聽得奇怪:「你要趕我走了麼?」
林森點頭:「天下無不散筵席,你我終有一別,這些天我都在擔心那神人會回來,萬一他回來,咱們,呵呵,可就沒有咱們了。」又指點一個匣子說話:「這是保鮮匣,裡面有各種成熟的蔬菜瓜果,我都在最新鮮的時節取下,放這裡保存,什麼時候你想吃了,按玉簡上食譜操作就是。」
張怕也知道總會有分別一天,但是這一天就要來臨,讓他很難受,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森又道:「可惜靈水無法外帶,裡面的魚呀,還有用靈藥餵養的牛羊也無法帶走,不過我把他們宰殺後放進保鮮匣保存,你也收好了。」隨即又點出一個玉匣。
「你修煉進入瓶頸,需要突破,總在洞裡呆著難有進展,不如出去轉轉,也許會進階。說起來,我倒想讓福兒他們也跟你走,可惜,你修為太低,唉。」
林森把能交代的事情跟張怕一通說,又丟到桌子上一個儲物袋,最後叮囑道:「報仇的事慢慢來,但切記切記財不可露白!人心險惡啊!」
張怕不停點頭:「記下了,都記下了,林叔,要不咱一起走吧?」
林森搖頭:「福兒他們怎麼辦?」
張怕皺眉:「林叔,你不會設禁制擺陣法?」
林森知道他為什麼問這話,搖頭道:「禁制和陣法曉得一些,都沒太大功用,天下我不會的東西實在太多,不要說只是粗懂陣法,就是精通了,也不捨得離開五靈之地,唉。」不要說他不舍,只要是修真之人誰又捨得?
張怕緊攥拳頭說:「出去後我就努力學陣法,等我學成,也擺個五靈園這樣可以封閉靈氣的,那樣,你們就可以搬家,不用害怕那神人回來。」
林森微微一笑:「嗯,那你陪我喝酒,你我要大醉七天。」
張怕和林森二人,醒了喝,喝了醉,醉了睡,睡了醒,醒了再喝,足足醉過七天。
第八天清醒後,張怕知道自己該走了,起身在逆天洞內溜躂。福兒等人知道他要離開,有些不捨,畢竟在一起玩過一段日子,而且他非常好欺負。
在福兒等人陪伴下,進到五靈園,張怕跟妖獸們告別,百多妖獸,每一個都是他的戰鬥老師,張怕從它們身上學到太多打鬥技巧。都告別後,展開風神之翼飛到半空,鳥瞰整個花園,心裡酸酸的有些想哭。
林森突然出現身畔,遞給他一塊玉簡:「現在看,是進五靈園的方法,看完銷毀。」
張怕聽吩咐,讀過玉簡,手掌輕握,巴掌大的玉簡片刻化成齏粉。
「記住了?」林森問。
「嗯。」
「那走吧,以後有時間就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假如我還有命在的話。」林森興致不高。
「林叔瞎說什麼?怎麼會沒命?以後我定常來看你們。」張怕焦急道。
林森笑了下:「嗯,走吧,我送你上去。」探出神識,覆蓋無邊草原,確信外面沒有危險,吩咐張怕收起狗蛇靈寵,才裹住他地行而上。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48 A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7-5-27 01:01 AM 編輯
第二十六章 三隻笨狗
地表的草依然瘋長,太陽熱照這片青綠,偶爾有風打擾,拉扯雲朵飄行,遮擋炎熱。一片陽光普照下,草原上突然出現兩道身影,相對而立。
其中一人跪向另一人,連叩三個頭,另一人扶起他笑道:「我就奇怪,你在逆天洞也呆了三、四十年,怎麼相貌沒有變化?」
二人自然是張怕和林森。張怕低聲道:「林叔,我走了,你多保重。」
林森笑道:「是你保重才對,別忘了替我報仇。」
張怕恩了聲,再次拜別,轉身大步離去。
林森站著沒動,直到張怕消失不見,才長嘆口氣,鑽進地下消失不見。
張怕倔強的往前走,他不捨得離開林森,卻不得不走,他是天雷道觀的道人,必須要回道觀,在地下這麼長時間,頭頂依然挽著道髻,有些事情註定無法改變。而且還有那神人,地下五靈園的主人,萬一他回來怎麼辦?張怕想好好學陣法,想再尋個靈氣充裕之地,幫林森和福兒等人重新安家。
可是他越走越傷心,這種離別和下天雷山的感覺不同,那時興奮,此刻悲傷,隨著腳步邁動,眼淚終於劃下,落入青青草原。
袖中三隻狗亂動,張怕放出它們,三隻笨傢夥終於得到解放,在大草原上狂奔。百多條小蛇還是老樣子,安分的很,懶懶臥在張怕身上,感受太陽溫暖。
一直走到天黑,心裡始終空落落,總感覺缺少什麼東西,卻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想的發懶,索性躺在草地上,仰看月亮星星。
三隻狗已經很大,像三隻老虎般爬在他身邊。狗變大變厲害,顏色沒有變,張怕抓過小黑,將頭枕到它身上,閉目養神。
夜幕下微風輕送,帶起張怕髮梢,也帶動草原上青草翻響。
張怕隨興把神識附到青草上,隨風吹隨草舞,讓神識從一根根草上滑過,不知覺間,滑出數十裡遠,神識所滑過的每一根青草形狀都映入腦海。
張怕很興奮,想試下神識到底能覆蓋多遠,催動元神繼續遠遁,直到近百里才感覺吃力。
收回神識,張怕怔怔發呆,還沒進結丹期就能覆蓋這麼遠?想起林森,結丹期頂階高手,神識可以覆蓋整個無邊草原,那麼元嬰期高手能覆蓋多遠?這麼可怕的實力,如果見到要如何保命?站怕開始胡思亂想。
其實張怕多慮,林森是靈根靈草,依靠神識保命,神識自然強大。而自己,先修靜心訣,又習煉神曲,元神經過殘酷折磨,自然比一般人厲害許多。
躺到半夜,突然感覺有點孤單,不想睡覺也不想練功,索性決定趕夜路。收起三隻笨狗,展開風神之翼飛到空中,辨明方向後全力飛去
林森說過,要飛個十天半個月才能到天雷山,張怕很佩服自己,憑一雙腳和煉氣期的修為居然敢走這麼遠。
天雷山在無邊草原的南面,張怕一路狂飛,足足七天才離開草原森林山谷等荒蕪之地,進到平原。再飛遠些,路上出現莊稼,還有條大河蜿蜒南行。有莊稼就是有人們居住,張怕落下身形,收起氣翼,信步南行。
飛的有些悶,七天裡除了風就是風,又不能修煉,讓張怕感覺很是浪費時間。放出三條笨狗,一人三獸悠然南往。半個時辰後,看到個小村莊,村路口有幾個孩童在玩耍,見到三條老虎般大小的狗,嚇得大喊救命四下而逃。
過不多會兒,有人呼喝跑出,十幾個壯漢拿著柴刀鋤頭等物衝向村口,見到張怕後,離著大老遠站定問話:「是你讓這三個畜生嚇唬我家娃子?」
張怕知道被誤會,打個道揖說話:「貧道是路過,想問下距離天雷山還有多遠,不想三隻笨狗嚇到貴村孩童,這裡賠禮了。」
村民見張怕年紀不大,和顏悅色,言語進退有禮,三隻狗雖然體格龐大,倒還算溫順,防備之心漸消,走出個六十多歲的老漢,開口道:「你這三隻狗太大了,別說小孩,大人看了也怕;要去天雷山麼,雖不太遠,卻有些麻煩。」
張怕不解:「怎麼麻煩?」
「天雷山在南面,是昌城管轄,距離倒不算很遠,只是隔著大河、森林、高山,根本無路,此地是平城管轄,要去天雷山必須西行至望城,繞過山脈森林才能到達,等於平白繞個大圈子,多走幾倍的路。」
「這樣啊,謝謝老丈指路。」張怕施禮道,心裡暗想:「幸虧我會飛,否則這要走到哪年?不過我來時走的路是哪條?」
村民憨厚樸實,看張怕孤身一人,又是少年,知書達理,互相商議下,老漢說話:「小道士,此地窮鄉僻壤,距離平城還有些距離,如果小道士不嫌棄的話,可以留下,後天村裡有車去平城賣花生,可以載你一程。」
「這怎麼使得?」張怕對村民的善良熱情有些出乎意料。
「有什麼使得不使得的,年紀不大就出家,一定是孤兒吧?走,去我家吃頓好的。」老漢真的非常善良,大聲招呼張怕。
張怕本想拒絕,可是多少年他的生活一直遊離在塵世之外,少年習性,對世間事物總是好奇,於是接道:「如此,就謝謝老伯。」
村子不大,進村口百米遠有處小宅子,門口站著個六、七歲大的孩童,還有個婦人,正往村口方向看。
老漢和村民道別後,和一個三十歲左右壯漢走向宅子,邊走邊和張怕說:「這是我家,不知道小道士怎麼稱呼?」
張怕回道:「貧道法號宏悟,俗家名字叫張怕,叫我張怕就成。」
「叫你張怕吧,好記,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叔。」指壯漢、婦人、孩童一一介紹說:「這是我兒子,叫李壯;那是他媳婦;那是他兒子叫柱子。」
張怕一一見過,李氏和柱子見到三隻大狗,有些害怕,李老漢說:「怕什麼,小道士養的。」又問張怕:「不咬人吧?」
張怕說:「不咬人,就是個頭大,其實柔順的很。」說著拍打小黑幾下,小黑滿臉不高興,瞪著張怕,意思是為什麼總欺負我?張怕回瞪他,誰叫你黑?
柱子看的高興,問張怕:「小道士,真的麼?」
被李氏打一巴掌:「小道士是你叫的麼?叫張大哥。」
柱子只好改口道:「張大哥,那狗真不咬人?」
張怕走過去抱起柱子,放到小黑背上,笑道:「看看,不咬人吧,不用害怕。」小黑依舊滿面的不願意,瞪著張怕看,為什麼還是我?
張怕笑著看他,又看眼小白小黃,意思是你看它倆站在哪?小黑回頭看,那倆賊狗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十米遠的地方,氣得衝他倆重重哼了聲,意思是等著瞧。小白小黃毫不示弱,分別回哼它,意思是小樣,二對一,打不死你。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49 A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7-5-27 12:59 A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趕集
它們三鬧彆扭,柱子在狗背上玩的很是高興,做騎馬狀大喊駕駕。李壯抱下他,呵斥道:「鬧什麼鬧,出去玩。」
柱子滿臉不高興,卻不得不聽他爹的話,嘟嘴跑出院子。
李壯對張怕道:「張兄弟請進,鄉下人不知道禮數,怠慢你別怪罪。」
張怕受寵若驚,忙道:「不會不會,感謝還來不及,打擾你們了。」他對這一家人非常有好感。
李老漢把張怕讓進屋子,東西廂房夾個廚房,沒有客廳。進到東廂房,李老漢吩咐李氏泡茶,對張怕說:「鄉下地方,晚上要在這湊合一宿了。」
張怕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一個小道士平白無故接受盛情招待,人家還直說招待不周,連忙起身道:「李叔,我已經非常感謝了,您要是再這麼客套,我只好去院子裡住。」
李老漢呵呵一笑:「也是,把這當你自己家,就不招呼你了。」說著去廚房準備晚飯。
張怕站在屋子中央,左右看看,屋內擺設甚是簡單,衣櫃方桌等傢俱有些陳舊。受林森教育,他對一切突如其來的熱情都抱有懷疑態度,進屋時用神識探察過,村子百多戶人家,都是普通人,家畜也不多。
雖然李家的熱情好客讓他心存懷疑,但內心感謝卻是真的,潛意識裡相信這一家都是好人。
張怕打算在小村住一天,後天搭村民的車去平城。他對這個世界實在好奇,想多多瞭解。這時院子外有六個小孩往這走,邊走邊說話,在張怕強大神識下,早知道是柱子和幾個小孩,在談論大狗的事。柱子說他可以騎在上面玩,別的孩童說他吹牛,柱子怕他們不相信,於是帶他們來看。
沒多久,柱子來到東廂房窗戶前。秋季,天尚熱,窗戶大開,柱子隔著窗戶向張怕作揖,又指小黑,意思是讓它出來玩,可是不敢說話,怕被爹發現,面上表情可愛之極。
張怕一笑,拍打三隻大狗,讓它們出去陪小孩玩。主人下令,三隻狗苦著臉從視窗躍出。小黑抽空鄙視了下小白小黃:「叫你們欺負我,現在和我一樣待遇,活該。」
柱子太小,大狗太大,人與獸幾乎一般高矮。柱子看著大狗發愁,沒繩子牽引,又不能騎上去,這可怎麼辦。大狗倒乖,率先從院門跑出。院子外站著五個小孩在等柱子,突然見三隻大狗竄出,嚇得轉身就跑。
柱子跟出來,小聲招呼道:「別跑,你看他們多乖。」說著話伸手去摸大狗。
其餘孩童這才不怕,小心接近大狗,一再求證道:「真的不咬人?」
柱子裝大人模樣:「不咬,他們可聽話了。」
可憐三隻築基期中階的妖獸,被人當成寵物狗
晚飯時,李老漢一家弄了滿桌子菜招待張怕。雖然沒有肉,但是各類蔬菜齊全,看得出花了番心血。張怕很不好意思,一再感謝。李老漢說:「村子偏僻,貨郎都很少來,難得有道士登門,也算我們家個福分,你就別客氣了,多吃點兒。」
桌上無酒,只是粗糧蔬菜,與五靈園所食佳餚簡直是天差地別,但張怕還是多吃了些。幾人邊吃邊談,老漢問張怕為何到此,問些道家事情;張怕問老漢村子狀況。
村子位平城最北方,遠離城市,交通不便,村民關係很好,就是太窮。張怕記起自己還有些金子,飯後取出兩塊給李老漢,李老漢趕忙拒絕。
張怕對物價不瞭解,平民交易,一般使用銅板或是碎銀,整錠的銀子及金子是大富之家才有的東西,吃頓飯就拿出兩塊金子相贈,確實把李老漢嚇到。
李老漢堅持不要,他更堅持,將兩塊金子扔到炕上,說道:「我們修道之人,對這些東西不甚看重,現在我丟掉他,你就當揀了去。」李老漢才千恩萬謝的收起。
在農村,有金子你也花不掉,根本無法兌換,李老漢叫來李壯,分給他一塊金子,讓他去城裡賣花生的時候把金子兌換成碎銀和銅錢。李壯見到金子嚇一跳,追問老爹是哪裡得來的,李老漢指著東廂房說:「咱碰到神仙了。」
第二天,小孩還和大狗玩,張怕一人在村子裡溜躂,入目大多是黃土和石塊壘成的房子,破舊簡陋,論結實程度,估計還不如自己在萬獸洞時住的茅草屋。他想不到百姓生活如此貧窮。他也想不到村民們雖然貧窮,卻總會苦中做樂,閒的時候在村中央圍坐,嘮嘮家常說些笑話,倒也快樂和睦。
第三天淩晨,天還黑著呢,李家一家人紛紛起床。昨天裝好車,今天要起早出發,才能在天黑前趕到縣城。張怕這時才知道,目的地是縣城,距離平城還有好遠距離。
一共三輛馬車,李壯趕一輛,另有兩個青年分別趕一輛,車上還坐著幾個女人家,估摸是想賣掉花生後逛逛集市。李壯媳婦也在車上,李老漢囑咐早去早回,車隊慢慢行出村莊。
車子很大,堆滿麻袋,李壯媳婦擠在車子一角閉目休息,張怕坐在李壯旁邊,三隻大狗跟在車後跑。就這樣一路行到黑,總算在日落前進到縣城。
縣城自然要繁華些,日暮時分,許多人進出城門往來穿梭。
還有半裡地就可以進城,車隊卻停了下來,李壯和張怕說:「夜間要在城外休息,城內客棧太貴,明兒白天賣了花生,再買些日用品就要往回趕,您要去平城,我就不能帶你去了。」
張怕道:「無妨。」
李壯又說:「馬上要關城門,您還是早些進城尋個客棧安歇。」
張怕看三輛馬車,女人們拿出乾糧水袋,準備吃晚飯,笑道:「左右無事,就和你們再擠一宿,明兒帶我逛逛集市,還從沒見過呢。」
李壯也笑:「好吧,只要你不怕夜黑風涼。」
「這有什麼可怕的?」走到路旁大樹下,盤腿打坐,運息休息。三隻狗跑過來分伏左右,臥下警戒。
野外的夜晚過的總要慢一些,冷風涼意接連來襲,還有秋蟬嘶鳴。李壯等人根本睡不塌實,張怕嘆息,為節省住宿費寧願忍受涼風蟲咬,生活真是艱苦。隨手劃出個結界,將他們罩住,結界內溫暖如春,沒有蚊蟲,李壯等人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大早,車隊進城。縣城有衛兵守門,貨物進城要交納進城費,李壯等人交納後,進城行大道,左拐右拐來到處巨大無比的市集,起碼比李壯的村子大。
市集右側有個好大的倉庫,門口掛著幾副吊稱。李壯把馬車趕過去,談好價錢後,稱貨入庫。隨著一個個麻袋過稱,李壯拿根炭筆,在一張紙上打勾做標記。問過同行的人才知道,原來花生並不是同一家所有,許多村民種植不多,就托他們一起販賣,再買些鹽巴等日用品回去,可以省些事。
經過小半個時辰的忙碌,李壯幾人收回花生錢,分出一人照看馬車,帶女人往集市走。張怕早把三隻狗偷偷收進衣袖,隨他們一起採買物品。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50 A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7-5-27 12:58 AM 編輯
第二十八章 有人打劫
集市上人山人海,張怕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好不熱鬧,感覺什麼都新奇,四下亂看。
集市按商品種類劃分區域,李壯帶領大家先去菜市場買鹽巴等調味料,拿出紙筆,每買一樣東西就劃勾打挑。必需品採購結束後,李壯要去錢莊兌換金子,叮囑大家在原地等候,他自己去錢莊。
錢莊門口蹲著三個地痞,開著懷大喇喇掃視過往行人。
張怕進錢莊,一個地痞不屑道:「什麼年月?窮鬼也來錢莊。」
旁邊一人道:「估摸剛賣了農貨,興許有些錢也說不定。」
第三人起身道:「進去看看。」他一個人溜躂進錢莊。
不大工夫,人又出來,拽過門口二人小聲道:「還真有些錢呢,窮鬼在兌換金子,足有手指大小的金塊。」
那二人有些動心,互相瞅幾眼:「留下?」
「廢話,看那傻樣也不配花錢。」
三個地痞核計著打劫李壯,李壯不知道,開心的往外走,他沒想到一塊金子居然能換回五十多兩的碎銀還有數百文銅錢,這些錢足夠全家安穩舒服的過上兩年幸福日子。
李壯出錢莊,去和張怕等人匯合。三個地痞一使眼色,晃著身子在後面跟上。城裡行人太多,不方便,他們打算在城外動手。
女人們挨個攤子看,尤其喜歡看花花綠綠的布匹,難得有些錢難得來到集市,她們想給家裡小孩做套新衣服。男人跟在身邊,心裡卻在惦記老酒,琢磨該怎麼開口女人才會同意買酒。
張怕沒有想買的東西,但對玩具十分感興趣,什麼撥浪鼓不倒翁看的不亦樂乎。終於忍不住,選了個大的漂亮的不倒翁買下。可他沒銀子沒銅錢只有金子,商販沒那麼多零錢換給他,讓他去錢莊換成碎銀再來。張怕撓頭,買個東西這麼麻煩?
這時候李壯回來了,張怕一眼就看到他身後跟著的三個地痞,感覺奇怪,問李壯:「那三個人怎麼總看你?」
李壯回頭看:「誰?誰看我?」
地痞見張怕指點他們,早擠到商攤前裝著買東西,張怕尋思:「難道我看錯了?」和李壯說:「沒誰,錢莊在哪?我去換錢。」
李壯忙取出幾塊碎銀遞給他:「還換什麼,我這有,想買什麼拿去用就是。」
李氏見丈夫回來,想問他討些錢去買布料,正好見到李壯給張怕錢,而且一出手就是幾兩銀子,忙扯住李壯,一勁使眼色。
李壯知道妻子在想什麼,塞給她三兩銀子:「不是想買布麼,去買就是,還有水粉那些,喜歡的話也買點兒。」
李氏大驚失色,急問道:「哪來這麼些錢?是不是貨錢?都花了怎麼過日子?」想了下覺得不對,又問:「貨錢也沒這麼多,快說哪來的錢?難道,難道你偷的?」
李壯心裡好笑,安慰她說:「放心吧,絕對正當來路,快去買東西,好早些回去。」
李氏還是有些懷疑,李壯正色道:「難道不相信我?快去買東西!」
李氏才拿著銀子去布攤選布,而後又去買胭脂水粉,還有假的珠花等便宜飾品,更打了十斤老酒。她這麼花錢,讓同伴女人很是羨慕,無奈身上銀錢不多,只有眼熱的份。
張怕把碎銀子還給李壯,問明錢莊位置,一個人去換錢。一來一去沒多少時間,因為心存疑惑,格外注意三個地痞。果然,他們一直盯看李壯,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一定有問題。換好銀子買了不倒翁後,跟住李壯等人,他想知道地痞要做什麼。
地痞發現李壯一行人數不少,分出一人走出市場,剩餘二人繼續盯梢。
女人們買好布,男人們去打酒,然後去鐵匠鋪看農具,李壯有了錢,格外買些豬崽雞崽。一行人回到集市門口,找到自己的馬車,準備回家。
同行之人看李壯一家突然買了這麼多東西,猜疑羨慕各種心態都有,一勁的套話問話,尤其女人,十分眼熱李氏手中胭脂水粉。張怕瞧在眼裡,適才買不倒翁才花幾文錢,還剩幾十兩銀子,索性買點東西讓大家都開心下,於是讓李壯在此地等他,馬上回來。
片刻時間,帶回兩大罈酒,一些熟食葷菜,還有只烤全羊。又有些布料水粉,統統分給村民。看他們開心喜悅模樣,自己也很高興。
車隊出城,李壯等人受張怕恩惠,邀請一起回村,想著再好好招待他幾天。張怕神識探查,兩個地痞藏在不遠一間屋後,笑著和村民說:「不去了,我還要趕路,謝謝你們好意思;不過可以一起出城。」
三輛馬車卸掉貨物,輕巧許多,馬也跑的歡。出城沒多遠,土路變窄,路上站著七、八個人。
李壯大喊:「借光,讓讓。」
那些人根本不動地方,李壯無奈,只好停住車,上前問話。他還沒說話,對面站出個漢子吼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一句話喊完,其餘人上前,圍攏馬車。
馬車上的村民害怕,遇到強盜了?李壯趕忙作揖:「各位大王,我們窮的很,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
適才說話漢子哧道:「窮人?窮人有金子?趕緊把錢給我了事,否則……哼哼。」
這時,跟在車後的倆地痞總算追上,氣喘吁吁繞到前面,罵罵咧咧道:「去他大爺的,累死老子了,要多拿一份兒錢。」
張怕看的很新奇,這就是傳說中的打劫?他還想看,地痞中為首之人「啪」的扇了李壯一個大耳光,跟著又是一腳,罵道:「趕緊給錢,要不打死你。」
李壯惱怒,回車上抽出柴刀,沖地痞們大喊:「趕緊讓開,要不砍死你們。」
張怕知道不對,為避免村民受傷必須攔阻,悄悄放出三隻大狗,讓他們驅散群賊。
大狗們整日裝乖模樣,憋屈的很,難得有機會發威,蹭蹭蹭竄到盜賊前面,張口狂吼,聲可震天。
地痞們原本囂張,見到三隻大狗後變得膽小,互相問:「這是狗麼?」
小黑沒耐心,狂吼一聲這些笨蛋居然不跑?一步衝到為首地痞前面,張嘴便咬,一口把胳膊咬掉半拉,那地痞痛的大叫,其餘人看到危險,大叫救命四散而逃。
三隻狗還嫌不熱鬧,嘶吼連連,嚇得地痞們連滾帶爬逃跑,一會兒跑的光光。不光地痞害怕,李壯也害怕,昨天兒子和大狗玩了一天,這要是出點事……想起來有些後怕。
等胳膊斷掉的地痞也忍痛跑掉後,三隻大狗才停止吼叫,圍在張怕身前。張怕打個道揖,和李壯道別。李壯知道留不住他,也不多勸,說些感謝話,駕車離開。
李壯才離開沒多久,一股強大氣息向這方向衝來,張怕心念一動,把大狗收進馭獸袋,靜立原地。
片刻後,遠方出現一道身影,駕馭柄銀槍飛速而至。見到張怕,收槍落地。張怕打量來人,身穿明黃戰衣,面容儒雅清秀,是個頗有風度的中年人。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51 A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7-5-27 12:57 AM 編輯
第二十九章 越商集
張怕探查不出中年人修為,知道比自己只高不低,恭敬施禮道:「弟子見過前輩。」
張怕一身道士裝扮,紫色道袍上有天雷山標記,中年人微一打量,吃驚於他的年輕,點下頭說話:「天雷山的?這麼年輕就達到築基頂階修為?改天要問下真如老牛鼻子,哪來的妙藥給弟子糟蹋。」他認為張怕是吃仙丹妙藥才能有現在的修為。
張怕恭敬依然:「前輩認識我派掌門?」
中年人冷哼聲:「那牛鼻子,想不認識他還真難,剛才有沒見過三頭妖獸?」他是為大狗而來。
張怕明白,定是大狗狂吠驅敵,散發氣息,吸引中年人到來,以妖丹的珍貴程度,修真者怎麼肯平白放過?
妖獸修行與人類修真方法不同、分階不同,相互間雖能察覺,卻無法測出修為高低。他養有一堆妖獸,對這些自然瞭解,妖獸有一套獨特的氣息收斂方法,如果不主動散發氣息,除非近距離接觸,否則很難被人察覺。即使察覺到,也無法確定妖獸修為。所以,猶豫下回話:「是弟子的靈寵。」
「哦。」中年人聽到是他的寵物,興趣大減,築基期弟子的靈寵修為再高能有多高,何況天雷山的馭獸法術他也知道,通過控靈珠操控,妖獸修為要降低許多許多。淡淡掃了張怕一眼,問道:「你要去越商集?」
「越商集?是什麼?」張怕不懂。
中年人懶得回答問題,又感應到有低階弟子往這面趕,隨口道:「沒什麼,走了。」馭起銀槍,人立槍上,向西而遁。
稍待片刻,張怕也察覺到有個煉氣期弟子向這面跑來,心道還真熱鬧,小狗不過叫了幾聲,竟招惹出這麼多貪心人。
沒多久,道路上出現個年輕人,朝張怕狂奔而來,見到張怕後一愣,猶豫下繼續跑來,到近前抱拳道:「拜見前輩。」
被別人稱呼前輩,張怕想了下才反應過來,暗笑:「身份轉化夠快的。」回禮道:「道友何事?」
年輕人小心問話:「前輩到時,可曾見到妖獸?」
張怕暗暗嘆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個煉氣弟子,就算見到妖獸也應該逃命才是,卻利令智昏做出錯誤舉動,口中淡淡語氣:「沒見。」抬步便走。
年輕人對張怕的冷漠不以為意,緊走幾步跟上繼續道:「可惜來晚了,否則抓到妖獸,簽定心靈之約,以後就多個幫手;假使無法簽定心約,就是殺死它,妖丹也大有用處。」
張怕懶得理他,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伢仔,沉默前行。
少年卻喋喋不休:「前輩是天雷山的吧?這衣服我認識,不知拜在哪位仙師門下?我是閒雲谷王秒,家父是副谷主王合尊,前輩叫什麼?」
閒雲穀他知道,越國修真界一個不大不小的中立門派,從不參與正魔兩道爭鬥,一味求修行精進,張怕隨口道:「張怕。」
「張師兄,你也是去越商集?」王秒問題還真多。
越商集?今天第二個人說起這個。張怕問道:「越商集是什麼?」
「你不知道?」王秒有些吃驚。
「難道應該知道?」張怕也不明白。
王秒給他解釋,越商集是越國修仙界自發組織的一個交易大會,每年深秋舉行。地點固定在平城和望城交界處,那裡有越國煉術三大宗,煉丹的靈山門,煉符的萬法宗,鑄器的百煉穀。三大宗派,數千年根基堅實無比,魔道數次來攻,都是鎩羽而歸。
說起來那片地界用做修行之地實在一般,遠不如天雷山。
修真者最看重靈氣,建派立宗多選靈氣富饒之地,這三大宗偏偏與眾不同,選了條靈氣一般的山脈,劃山而治。所以魔道雖然在此地吃虧不小,卻並不打算傾其全力,下血本來攻。損人不利己的事誰肯做?
三大宗派因其修行方法特殊,製造出許多丹藥法器,對修仙者來說具有相當的吸引力,總有人想要索換。慢慢形成規模,如同集市一樣,三大宗門商議後決定,劃出片區域,每年深秋開集,方便大家交易。再後來,魔道人大為眼熱,他們也想得到靈藥寶器,也想破階升級,於是魔道鬼宗、陰羅府幾大教派和三大宗派協議,魔道人也可以來參加交易,作為回報,魔道永不進攻此地。
這就是越商集的由來,為保證越商集能長久存在,正魔兩道共同頒佈禁令,越商集千里內不允許爭鬥,違反規定者,兩道共殺之。
張怕瞭解後問王秒:「你想去?」
王秒拍拍胸膛:「當然,我煉氣修到頂階,肯定要來見見世面,萬一運氣好尋到一枚進階丹,就有機會變成築基期高手。」
「進階丹?你有很多靈石?」張怕知道進階丹有多貴重,就算是煉氣期頂階升築基期初階的低級丹,少說也要數千靈石,如果換成黃金,李老漢一家馬上變成大富之家。
王秒聞言,稍顯慌亂,介面道:「沒多少靈石,我是說假如,假如得到進階丹的話。」
張怕一笑,知道王秒擔心自己殺人奪財,也不說破,問他:「去越商集怎麼走?」
「過這個縣城,沿大路直走到平城,然後出城往西北行,見到草原就快到了。」王秒解釋以後又說:「張師兄,你我不如結伴而行,路上也有個照應。」
張怕想了下,答應道:「也好,什麼時候出發?」
「當然越早越好,早些去人少,興許能淘到好寶貝。」王秒很興奮。
於是,二人連袂而往。都是修仙者,行進速度很快,不到三日,來到草原。舉目望去,藍天白雲青草,和無邊草原很像,張怕暗道:「我和草原還挺結緣。」
到草原上,王秒長出口氣,神情大為放鬆,跟張怕說:「越商集北面是三大宗派,東西南三面千里內都是草原,在草原上就是有天大仇恨,也不能動手撕殺。」
張怕點頭,他修為比王秒高上許多,早就感覺到遠處有許多人聚集。二人繼續前行,路上開始有其他修仙者出現,大多冷眼掃過各自趕路。
張怕嘆息,都說修仙者缺少人情味,果然如此。
又行過數百里路,周圍修仙者越來越多,開始出現帳篷房屋,再往裡走,一排排涼棚席位,攤床貨架,終於到達越商集。
王秒問他:「要不要先尋個住處,這裡有客店飯莊。」
「要飯莊做什麼?不是可以辟穀麼?」張怕不解。
王秒笑道:「飯莊有什麼奇怪,還有妓院呢,世俗有的東西,這裡大多都有,還有賭場,張師兄要不要去試試手氣?」
「修仙者賭博?這怎麼賭?大家都可以使法術,難道比誰的功力高?」這地方還真神奇。
王秒撇嘴道:「誰知道,我也沒去過,聽說是有個神器,可以阻擋任何法術,裡面裝六顆骰子,搖完後猜點數,六點以上,三十六點以下限注押靈石,點數不同賠率不同。」
張怕笑道:「這倒好玩。」
王秒依舊不以為然的表情:「有什麼好玩的?無聊的很。」想起件事,猶豫下說道:「師兄住店麼?我要去找同門,找到後再來尋你;張師兄若是不住店,就和我一起去找同門,越商集要開倆個月,以後再慢慢逛。」
住店?一共十三塊靈石也敢住店?和他一起?也算了,張怕回道:「謝謝你好意,你去尋同門,我轉轉,不一定能呆多久。」
王秒想了會兒,說道:「這樣吧,你先在集市裡轉轉,別走遠,無論能否找到同門,我都來尋你。」
張怕無所謂,隨口道:「也好。」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52 A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7-5-27 12:56 AM 編輯
第三十章 買礦石
二人作別,張怕獨自進到集市。集市內誰都可以擺攤,除去三大宗門弟子,無論販賣什麼東西或價值多少,只需每日交納一塊靈石即可。此時市場內約有一小半攤位在買賣物品。
張怕走走停停,不到半天時間逛完整個市場,大多是低階法器,只看到少量低階補氣丹,藥效與林森給的相比是天差地別,價錢卻貴的嚇人,一枚要十個靈石。至於法器,同樣沒有一件能入張怕眼,那些法器,比宏遠師兄給的飛劍要好,但和林森煉製的大刀及飛劍比,實在沒有可比性。
其實難怪,林森是結丹期頂階高手,精擅煉製術;煉器鼎是極品材料所制,嵌入精妙陣法;煉刀劍使用的材料除了玄鐵就是結丹期妖獸的骨骼;倚仗火靈精煉製,又加入其他靈精融煉;這許多條件綜合到一起,想煉不好都難。
煉製法器和冶煉兵器差不多,世上億萬把武器,沒幾件神兵利器。
想煉製寶刃,必須要有不同於凡品的寶貴材料,還要有高手精心錘煉,才有可能成為不世神兵。
法器亦然,從選材到做工,還有許多苛刻條件,才有可能把法器煉成法寶。
法寶是法器中的至高存在,如同倚天劍在兵器中的地位,所以大多不具備條件的修仙者使用的都是一般法器。
當然,高手拿根筷子也能殺人,但是假如給他倚天劍呢?是不是殺起人來更為方便?
張怕一身四件法寶,自然對低階法器提不起興趣。在市場轉悠半天,只對符咒感興趣。
符咒又叫符器,以玉石為基,將法術嵌入,使用時丟出玉符即可,威力巨大。根據玉石材質差異,好的符器可以存貯多個法術。
隨著符咒慢慢普及,玉石越來越供不應求,後來有人發現妖獸皮也可以製作符咒,不受等級、材質限制,只要是妖獸皮即可,所以現在的符咒基本都是使用妖獸皮製作。而且成本低廉,一隻巴掌大小低階食草妖鼠的皮,足可以製作十張符咒,更不要說大型妖獸的皮,這也是為什麼一出現妖獸,就有許多人想獵殺的緣故之一。
瞭解制符過程後,張怕倒沒想到獵殺妖獸,他想起逆天洞內拿來鋪路的頂級白玉,那麼多頂級白玉,如果拿來做符咒,該有什麼樣的威力?早知道白玉那麼有用,出來的時候應該拿點兒才對。
只能說張怕很有思想,頂級白玉千金難得,一般都是拿來製器,比如他身上的藏物玉匣,還有丹瓶,保鮮匣等,都是頂級白玉所制;又或者煉製法寶的時候加入,有多種功效;張怕居然想拿來煉製消費品符咒。就算能存十個法術,也不過使用十次而已,怎麼說都是浪費。
低階符咒一樣昂貴,最垃圾的火球術都要五到十個靈石。張怕不得不感嘆,十分想和這些商販說:「你們搶錢啊!」
他氣哼哼往外走,突然記起出洞前幾天,林森好像給過自己一個儲物袋,當時在清點玉匣,然後又喝酒,順手收起後再沒看過,現在倒好奇裡面是什麼。
他往外走,想找地方查看儲物袋,卻被王秒堵個正著。
王秒和兩男一女站在集市口,四下張望,見到張怕,面露喜色跑過來,指著身邊人介紹:「這是我堂哥王員,表妹王瑩,師兄孫子其。」又把張怕介紹給他們:「路上認識的好朋友,天雷山紫光閣弟子張怕。」
張怕打量幾人,王瑩和王秒一樣是煉氣期頂階修為,王員是築基期初階,孫子其最高,達到築基期中階修為。看幾人模樣都還年輕,應該資質甚佳才能有此修為,當下一一見禮。尤其對王瑩多看幾眼,雖說不出原因,就是感覺她好看,畢竟年少懵懂,又沒見過幾個女人。
王員和王瑩認真回禮,只有孫子其略顯傲慢,回禮甚是隨便,順便放神識查看張怕修為,一探之下,面色微變,似不敢相信般看著張怕。他本以為王秒認識的人,肯定和王秒一般修為,沒想到一探之下,對方竟然深不可測。
王瑩見他發愣,小聲叫他:「師兄,師兄。」
孫子其沒理他,問張怕:「你是築基期高階修為?」
張怕含糊其詞:「算是吧。」
孫子其神情有些黯淡,從小到大自己都是別人口中的天才人物,修到三十多歲快四十才有築基期中階修為,已經是閒雲谷第一天才,沒想到眼前少年,看模樣比王秒還小,卻已經修到高階,實在不可思議。
王秒也愣住:「張師兄,你這麼厲害?原來我還以為你只比我高一階,沒想到……你太厲害了,怎麼修煉的?」
張怕不知道怎麼回答,算上逆天洞的歲月,自己應該四十多歲了,如果單算修煉時間,也有二十幾年近三十年,加上服用許多靈丹,才修到築基期頂階,也算不上什麼天才人物,含糊道:「算不得什麼。」
王秒認為他在謙虛,一階的差別聽起來好像不大,其實差之甚遠,眨巴下眼睛,湊到張怕跟前小聲問話:「張師兄,你是不是吃過進階丹?還有麼?我高價買。」
一旁的孫子其等人聽到這問題,不由緊張起來,仔細聽二人說話。
張怕撓頭:「這傢夥問題還真多。」繼續含糊回答:「如果我隨便就有進階丹,進階丹還會這般昂貴麼?」
王秒幾人一想也對,張怕是天雷山築基期弟子,如果連弟子隨便就能拿出進階丹,那麼他的師叔師伯會怎樣?王秒換話題問道:「張師兄剛才買到什麼好東西沒?集市裡有進階丹賣麼?」
張怕還沒回答,孫子其插道:「你昏頭了?進階丹能隨便就擺出來賣?靈山門也沒這個魄力。」
張怕點頭說:「孫師兄說的沒錯,裡面只有低階丹,法器也不太好。」
王秒不在乎:「管它呢,再去看看,張師兄,你門裡來人沒?」
張怕回道:「不清楚。」
王秒很熱情:「要是沒來人,你可以跟我一起住,我們有帳篷。」
張怕拒絕掉:「再說吧。」
王秒不以為意:「張師兄有空麼?和我們逛集市吧。」
張怕答應下來,剛才只是粗略走一遍,和他們再轉轉也許會有新發現。
又轉悠半天,王秒對什麼都感興趣,低階補氣丹想買,低階法器也想買,被孫子其幾人笑話。張怕倒真的有了新發現,一個中年漢子賣礦石,有粗粗煉過的,有根本沒提煉的,一小堆一小堆擺在攤上。張怕學習許多煉器之法,卻沒材料煉製,看見鐵礦石,當然心動,於是上前問價。
中年漢子粗聲答道:「提煉過的黑鐵礦石五靈石一堆,精鐵礦石十靈石一堆,沒煉過的礦石價錢減半。」張怕拿出僅有的十三塊靈石交給攤主,收回等價的沒提煉過的低階礦石。
王瑩好奇道:「買低等級礦做什麼?鐵精金精這等材料難尋不假,但玄鐵石黃鐵石花些力氣總會找到,煉製法器,最差也要用黃鐵啊。」
張怕淡淡道:「買來玩的。」
「玩,十幾個靈石就這麼扔了?師兄真有錢。」王瑩口不遮攔。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5-27 12:54 AM
第三十一章 嘗試煉劍
逛完市場,王秒道:「來早了,這些攤販大部分是三大宗門弟子,淨拿破爛糊弄人,再過二十天是拍賣大會,那時來的人多,應該會有寶物出現。」
「拍賣大會?」第一次聽說,張怕有些新奇。
「你連拍賣大會都不知道?」王瑩不相信,卻還是簡單解釋道:「就是好的法器丹藥材料,大家一同竟價,價高者得。」
張怕明白,笑道:「好玩,這個好玩,一定要看看。」
孫子其撇嘴道:「看有什麼用,拍賣大會上的東西,最便宜也要數千靈石,我是買不起,不知道張師兄有多少錢?」
王秒忙接話:「沒錢,可以用等價物品交換,再說看看又不花錢。」又和張怕說:「師兄要休息麼?可以去我帳篷,過幾天你師門來人,再搬回去就是。」
師門來人?見到那些師叔還真不知道怎麼說話。不過他也不想去閒雲穀駐地休息,推辭道:「不打擾了,我在集市外隨便找個地方歇下就是,王道友有事情可以隨時來找我。」
聽張怕這麼說,王秒有些失望,隨即抱拳道:「既然如此,王某告辭。」幾人作別分開。
張怕出集市南行,走出近百里,周圍再無人影,隨手劃個結界,躺下休息。
從見到李老漢開始,一百二十八條伏神蛇被收進馭獸袋,到今天整六天,張怕想放出來,讓他們玩耍,思考半天,終究是不敢,萬一被人盯上,來個殺人奪寶……張怕還沒這麼大膽,不但伏神蛇不敢放出,連三隻大狗也收在袋中,小心使得萬年船,一切從謹!至於以後回到天雷山,如何瞞過師門……再說吧。
神識搜探,周圍二十裡以內無人,或者應該說沒有比自己修為低的人。張怕拿出林森給的儲物袋,當時除了十七個玉匣還有這個順手丟到桌上的儲物袋,因為林森急著喝酒,所以沒看裡面是什麼。後來出洞回到世間,探察過玉匣內物品,倒把儲物袋忘掉。
扯開袋口,探入神識,袋內物品一一在腦海中浮現,見到這些東西張怕欣喜若狂,極品玉石,全都是極品玉石,一大塊一大塊也不知道有多少,最大的堪比城牆。不光有白玉,還有紅玉黃玉等彩玉,尤其還有雙色玉、彩虹玉。
玉石這東西很奇怪,雜色玉石只能算下品,單色的算上品。
上品中,根據單色的純淨度透明度光亮度及靈氣蘊涵量,又在上品裡分出幾個等級。
最好的白玉觸手冰涼,通體晶瑩,玉內無一絲雜質,貯藏大量靈氣。
彩玉和白玉相比,功用差不多,但因為顏色種類稀少,所以昂貴一些。
另外,雜色玉石中也有頂級玉石,如雙色玉彩虹玉等品種,這類玉石比頂級單色玉石貴重。
顧名思義,雙色玉是一塊玉石有兩種不同顏色,形象點說,好像一塊紅玉和一塊綠玉貼在一起,形成一整塊玉石,但是兩種顏色各成一系,相互間分別明晰,絕不互摻雜質,這樣的玉石叫做雙色玉。
以此類推,三種顏色以上叫三色玉,更多顏色的叫彩虹玉。這類多色頂級玉石十分難得,異常珍貴。
修仙者區分玉石的貴重度,完全取決於內部蘊涵靈氣多少,雙色玉之所以昂貴,是因為同樣大小的雙色玉石靈氣含量是單色玉石的一倍,三色玉就是三倍,彩虹玉更多。
見到這麼多極品玉石,張怕目瞪口呆,五靈聚福之地太神奇了,難怪林森不捨得離開。
收起儲物袋,張怕打算學習煉製符咒之術。符咒可以瞬發巨大威力法術,絕對保命好東西,一定要多準備幾件。只是如何學,跟誰學?
接著就一件愁事上頭,自己沒錢!僅有的十三個靈石換回一堆破爛礦石。取出全部礦石,堆在眼前,一種黑鐵礦石,一種精鐵礦石。反正閒著沒事做,決定煉器玩,如果能煉成法器,可以賣掉換錢。
煉器需要火,除非修到結丹期,可以催動丹火煉製,否則煉器都要去找明火。這火是真元之火,隨著修為不同,名字會變化,結丹期叫丹火,元嬰期叫元火,如果能修成神,就是神火。
張怕築基期修為,雖然內息強大元神強大,但畢竟不是結丹高手,所以沒辦法催動真元之火。
好在有林森。
如果是其他人,修為不夠無法煉器,必然尋火凶之地,依靠地火、天火等火煉製。比如三大宗門中煉丹的靈山門及鑄器的百煉穀,就是如此。還有種方法是設置陣法,借易燃高溫之物,以陣法催動,使火焰達到煉器要求。
林森就給了張怕這樣一個東西,精火爐。取出後,立在地上,酒缸模樣大小,開口很淺,下面黑沉沉不知何物一直到爐底,聞著有硝磺味道。
打出法訣,缸口騰的升起火焰,張怕將礦石移到火焰上方,不大工夫,礦石內黑鐵與精鐵化成液體,緩緩分離出來。其他雜質依舊懸浮空中。
這是火爐溫度不夠,不能像火靈精一樣直接把雜質蒸發掉。
張怕左手一揮,將雜質彈開,右手祭起煉器鼎,待鼎爐上方火焰變白,放入黑鐵液,將其分離成開,一大滴一大滴在火中浮沉,而後煉器鼎射出閃電將其中一滴黑鐵液定型,只一會,煉出把烏黑小劍。
張怕取回,再煉製下一滴黑鐵液。如此往復操縱,除去偶爾失誤毀損掉的,共煉出三十七把黑鐵劍,三十二把精鐵劍。
張怕很是興奮,把法劍拿到眼前鑑看,這時發現結界外竟然站滿了人。心裡一慌,忙打法訣熄滅精火爐,將它與煉器鼎收好,起身打量人群。
外面站著二百多人,王秒孫子其等人也在,都用複雜的眼神看他。張怕一邊打量人群,一邊埋怨自己,煉器這麼大的動靜,別人怎麼會不知道,最生氣的是全心致志煉器,竟然沒發現有人過來,懊惱不已。
人群裡有個中年人說話:「弱冠年紀,築基期頂階修為,不錯不錯,天雷山竟能培育出這等人才,道友,你使用的精火爐與煉器鼎很是不錯,不知道有興趣出讓沒?」
張怕被人一眼瞧出底細,愣著不知道怎麼回答。邊上有人道:「巫老怪,這弟子不是你百煉穀門下?看他煉器手段很是熟練。」
中年人眯著眼睛,微微搖頭:「可惜啊,我谷中弟子無此人才,煉器好的修為不高,修為高的煉器一般,道友,你用精火爐煉製黑鐵法器,未免暴軫天物大材小用。」
張怕說:「我煉著玩,沒想太多。」
中年人巫老怪聽的哈哈大笑:「拿精火爐煉著玩?你師傅是誰?真天道人?還是真如掌門?」
張怕恭敬回話:「弟子還沒拜師。」
這話使得巫老怪一愣,他是一派宗師,知道築基期頂階弟子對宗門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即將產生結丹期高手,意味著宗門力量會再壯大。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01 AM
第三十二章 送劍
放眼天下,任何一個修真門派修真家族,結丹期高手絕對是中堅力量。築基期以下修為太低,元嬰期是厲害,可人數太少,且不受約束,行事完全憑一己之念。所以築基期頂階弟子顯得尤其金貴,可是就這樣一個金貴弟子,天雷山居然沒收入師門,難怪讓他吃驚。
他吃驚,估計天雷山高手們更要吃驚,一個煉氣期中階的窩囊弟子,在萬獸洞看大門,突然短時間內連續突破兩層境界,而後進紫光閣,修煉月餘下山歷練,到現在幾個月時間,居然變成築基期頂階弟子,換誰誰不吃驚?
巫老怪不知道這些,他以為張怕與天雷山不睦,或者其他原因沒能拜師,興起招攬之心,柔聲道:「小兄弟,我看你煉器有些天分,不如到百煉谷做客,穀內別的沒有,各種煉器法門還是有一些的,只要你肯留谷中,巫某保證將這些法門一一告之,決不藏私,不知道小兄弟意下如何?」
張怕不知道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隱隱感覺不對,卻說不出來,正猶豫,王秒跑過來道:「張師兄,你還會煉法器?」拿起一把精鐵劍觀看,稱讚道:「煉的真好,師兄賣我一把好麼?我還沒這麼好的法器。」
「煉的好麼?喜歡只管拿去,不用買。」張怕說道。
「真的?太謝謝師兄了,我要這把,不,要這把……不,還是要這把……」王秒挑花眼,王瑩也跑過來:「我也要一把,師兄不能偏心。」
張怕笑道:「好,你挑吧。」
王員也想要一把,可是剛認識沒多久,猶豫著想要,卻不好意思上前,張怕看到他模樣,招呼道:「王師兄,如果不嫌棄在下煉器水準太差,你也挑一把?還有孫師兄,一起吧。」
孫子其甚是高傲,可是他沒有築基中階的法器,想著要又抹不開面子。這些法劍,雖然只是精鐵所制,卻精純無比,內中無一絲雜質,煉器用的精火爐與煉器鼎無一不是頂級寶物,鼎中嵌有輔助陣法,以閃電雕形,煉出的精劍其薄如絲,晶瑩銳利,絕非普通法器。
王員聽張怕招呼,高興上前,走兩步見孫子其沒動地方,知道他好面子,回身拽他道:「別發愣,再晚一步,好劍要被王師弟挑走了。」
閒雲谷四個弟子站在張怕面前挑劍,和張怕以師兄弟稱呼,讓巫老怪吃不準,轉頭和人群裡一人說話:「王合尊道友,那煉器弟子不是你閒雲穀的吧?」
被點到名字的王合尊,普通人相貌普通人高矮普通人胖瘦,甚是普通,回話說:「那倒不是,是犬子結識的好友,打算拍賣會後邀回閒雲穀小住時日。」
圍觀人群中有許多煉氣期築基期弟子,看別人挑選法劍都很熱眼,有大膽的詢問道:「敢問師兄,你煉的法劍賣麼?」
低階弟子們,除了家世好或運氣好的,使用的法器大多不是很適合,假如張怕賣的便宜,買把回去倒是不錯,尤其這些法劍煉製精良。一時間許多人問價。
張怕沒想到會這樣,有點喜出望外,他當然想賣掉法劍,只是不知道定價多少,有點不知所措,這時王秒選好法劍,在手中把玩,張怕拽過他小聲問話:「這劍能賣多錢?」
王秒核計下說:「起碼一百靈石吧,我也不太懂。」拽過王員問,王員道:「精鐵法劍應該能賣到一百二十靈石,黑鐵的差些,大概八十靈石。」
「這麼貴?幾靈石一堆的破礦石煉成法器後居然這麼貴?」張怕不敢相信。
王員給他分析:「材質是一般,但其他的,使用火源、鼎爐、精純度以及煉製手法無一不是上上選,一百二十塊靈石還是保守價。」
張怕看那些問價的低階弟子,想起自己修到煉氣期高階時,還沒見過法器模樣,微微嘆息,等孫子其等人選好法劍,大聲道:「精鐵劍六十靈石一把,黑鐵劍三十靈石一把。」
「這麼便宜?」王秒怕他吃虧。
周圍的低階弟子聽到價格如此低廉,紛紛大聲道:「我要兩把。」「我要三把。」
張怕收起所有飛劍,朗聲道:「每人只能買一把,精鐵飛劍六十靈石,黑鐵靈石三十靈石,不要爭搶,排隊購買。」
當下,低階弟子們排隊購劍,熱鬧成團。人群裡卻有二人,帶著青銅面具,冷靜異常,互相看一眼,輕身而出,消失不見。
只一會兒,三十七把黑鐵劍,二十八把精鐵劍銷售一空,換回二千七百九十塊靈石,張怕感嘆:「這賺錢也太快了吧。」
巫老怪精擅煉器,對鼎爐十分瞭解,在張怕煉製法器時就覺察到煉器鼎有些玄妙古怪,早欲一觀,沒想到中間會出現賣劍插曲,好容易等他處理完飛劍,走上前道:「不知道友能否把煉器鼎借我一觀?」
張怕猶豫下,直接拒絕掉:「巫前輩,不好意思,這鼎對我很重要。」話語出口,在場的人都呆住,把他當怪物看,懷疑腦袋出問題才會這麼說。巫老怪是百煉穀長老級人物,結丹期中階修為,問低階弟子借個東西看居然被拒絕,尤其大庭廣眾之下,擺明要得罪人。
連巫老怪自己都沒想到會被拒絕,眼神瞬間變地陰冷,隨即恢復正常笑道:「是我唐突,道友性格耿直爽快,我很喜歡,越商集後定要去百煉穀轉轉,讓巫某略盡地主之宜。」
這句話出口,場中人把張怕當死人來看,結丹期高手沒必要和低階弟子低三下四說話,尤其還說什麼盡地主之宜,搞笑的很。修仙界一階之差,本質上要差之萬裡,何況還有境界差別,誇張的說,人家吹口氣都能弄死你。
張怕不瞭解這些,推說道:「越商集以後再說。」他的冷淡更加激怒巫老怪,招攬之意全消,腦中琢磨要怎麼解決張怕,起碼要奪過鼎爐順便教育他一頓,若是他還不懂事,殺掉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草原上不能動手,還有他師門來人怎麼辦?不能大意了,得從長計議。
腦子裡興起惡毒念頭,面上卻笑道:「巫某告辭,道友若有不明白的事可以隨時找我。」說了話轉身離開,其他人大多看看張怕,跟著離開。
不多時,只剩張怕及王秒等閒雲谷弟子。
王合尊說話:「王秒,還不走?」
王秒回道:「爹,我再呆會兒。」
王合尊看看張怕又看看王秒,剛得了別人好處,總不能做的太難看,叮囑道:「早些回去。」閃身向遠處飛奔。
人都走盡,王秒焦急道:「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的不懂?為什麼平白得罪人?」
「得罪人?我得罪誰了?」
張怕的單純讓王秒吃驚,王秒氣道:「得罪誰?你得罪巫老怪了不知道麼?」
張怕想了下說道:「只因為不借給他東西就得罪了?不至於吧,這麼小氣?」
「這不是小氣不小氣的事,是你在大庭廣眾下駁了他面子!」王秒越發生氣。
張怕仔細想想,適才做法是有些不對,心裡發慌問王秒:「那怎麼辦?」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02 AM
第三十三章 買符
「誰知道怎麼辦?他是結丹期高手,你祈禱吧,祈禱出草原後別碰到他……」王秒也沒有辦法。
張怕心存僥倖:「應該沒那麼嚴重,他剛才還和我笑呢。」
「希望吧,要不拍賣會別參加了,此地距離天雷山也不遠,你趕緊回山,保命要緊!」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過話一出口就知道行不通,結丹期高手想追蹤築基期弟子實在太過簡單,離開草原,估計不到半個時辰命就沒了,多想了會兒又說:「算了,你在草原呆著吧,等拍賣大會結束,我讓爹帶你回閒雲穀,他應該會給閒雲穀一些面子,不能輕舉妄動。」
他們說話,王員王瑩孫子其都在,王員插道:「叔父能答應麼?閒雲穀一向不招惹江湖是非,尤其還要得罪結丹高手。」
張怕也在思考對策,見幾人為難,笑道:「過幾天我師門會來人,沒事的,你們不用擔心。」
王秒才展開愁眉:「對啊對啊,都忘了你是天雷山弟子,呵呵,那就沒事了。」
幾人說會兒話,王秒等人再次感謝張怕贈劍之恩,拱手離去。
天地間又剩張怕獨自一人,得罪到巫老怪,只能祈禱門裡師叔一定要來。
身上有了錢,第二天一早就跑去集市,他想找萬法宗弟子學習煉製符咒之法。
奇怪,才進市場沒多久,就有人對自己指指點點,其中好多人憤怒不已,張怕不知道原因,也想不明白。更奇怪的是,有仇視的還有親善的,有人小跑過來問話:「師兄早,請問還有法劍出售麼?」
張怕明白過來,仇視自己的應該是煉器谷弟子,因為自己便宜處理法劍,攪亂市場價格,觸動他們利益,肯定要看自己不順眼。苦笑一下,無意間又得罪人。
那人還在問:「師兄,便宜賣我一把法劍吧,好幾個師兄弟都有。」
張怕搖頭:「沒有了。」
這時又跑來幾人,也是求劍,張怕苦惱著一一拒絕。有人不死心,提議道:「師兄,我提供材料,麻煩你幫忙煉製下可以麼?給你手工費,五十個靈石怎麼樣?」
張怕不幹,那人還是不死心:「六十個靈石,不,七十個靈石總可以了吧。」
張怕還沒回答,發現身邊多了些煉器谷弟子,都虎視眈眈怒氣衝衝看著自己,有個黑大個冷聲道:「賣東西可以,但別太過分!」言語中充滿威脅意味。
張怕心裡透亮,便宜賣東西,如果偶爾為之,當然無人幹涉,還會有許多人罵你是白癡笨蛋賠錢貨;可大批量的話,就會對煉器谷低階弟子的生計造成影響,他們當然要憤怒,於是笑道:「不好意思,我不賣東西,也不煉器,我是來買東西的。」說著話脫出人群,尋找賣符咒的攤位。
求劍的弟子們聽他這麼說,滿面失望而散,煉器谷弟子們的憤憤神色略微平息,有的沖張怕冷哼一聲,意思是算你識相。
張怕不是買符咒,他想買的是製作符咒的方法。雖然萬法宗以符咒立門,精擅此道,但並不代表別人不會。三大宗門的優勢是總結前人無數經驗,煉製時大大提高成功率,在許多細節處加以改善,進行多種材料煉製實驗,甚至尋找替代物品,形成籠統綜合的修煉法門,並對高階物品煉製有獨到經驗且效果威力巨大。
事實上,煉丹、煉器、符咒,甚至陣法等奇門修術,在任何一個宗門內都有人研習,之所以難有發展,主要原因是太花錢,一般人根本支撐不住。煉丹需要草藥或妖丹;煉器需要鑄材、妖獸皮骨、靈石、玉石等物品;符咒需要玉石、妖獸皮;陣法需要血,要麼是自己的血,要麼是妖獸血,雖說可以用硃砂代替,效果卻差太遠;以上種種,都不是易尋之物,越是高階越難尋。退一步說,即使材料齊全,還有煉製失敗的危險,所以在越國除去煉術三大宗門這等有實力,且以煉代修,少有人修習煉術。
張怕不在乎這些,他是單純的想多學些東西用來保命!所以考慮的是如何打動萬法宗弟子,讓他們傳授符咒煉製之法。抱著這樣的念頭,四下溜躂,來回打量那些賣符咒的弟子們。
不多時,把注意力放到一個瘦弱青年身上。
青年穿著灰色布袍,個頭不高,清白削瘦,相貌普通,面前擺著五張低階符咒。符咒其薄如紙,比手掌略小,顏色泛黃,稍顯陳舊。張怕上前,信手拿起一張觀看,紙薄的符咒表面凸現幾道迴環紋,應該是符咒內法術的標記,右上角有顆黑色星星印記。
青年很熱情:「道友買符咒?挑挑看,你手裡這張是火龍術,用妖獸赤狼皮精心煉製,威力奇大。」
張怕打量青年,以他煉氣期高階修為,能使用火龍術?能捕捉到赤狼?如果沒說謊的話,應該是微弱火蛇術,與赤狼幼崽皮。火龍術與火蛇術本就是一個法術,如同水一樣,大的叫海小的叫湖。張怕也不揭穿,問價道:「賣多少靈石?」
青年回話:「八十個靈石。」
這價格嚇張怕一跳,心道:「比我賣的精鐵劍還貴?」他不知道,經過昨天下午的賣劍風波,他已經成功被冠上冤大頭的稱號,在集市中小有名氣。
張怕捏住符咒,探入神識,火屬性靈氣充足,青年道:「不用檢查了,看外觀就知道啊,你看這三道迴旋紋,說明符咒法術是火龍術,看這個黑色星星,說明是一星符咒中的極品。」
符咒共分七級,符咒煉成後,依據其法術特性及威力,自動在符咒表面顯現凸型紋路標記和星星標記。星星越多,等級越高威力越強,星星的顏色也是一樣,從白到黑顯示法力強弱。常見的是一星到三星符咒,四星符咒偶有閃現,至於五星級別以上的符咒,傳言中有萬雷之威,可填海移山,卻是見都沒得見的。
青年喊價後,張怕半晌沒說話。青年雙目盯緊看,揣度其心意,可張怕面色平靜,什麼都看不出來。青年擔心交易失敗,降價道:「道友如果嫌貴,我可以再讓五個靈石,七十五個靈石賣你好不好?」
張怕在琢磨如何讓青年把煉符法術教給他,還琢磨著呢,聽到青年壓低符咒報價,不由暗笑,不說話就可以砍價?放下火龍術符咒,拈起另一張,灰色一星符咒,看標記不知道是什麼法術,順嘴問道:「這個多少靈石?」
「這個便宜點兒,萬箭術符咒,製作符咒的妖獸皮等級要差一些,六十個靈石。」青年張嘴就答,熟練之極。
問完一個又一個,五個符咒全部看過,也沒說選中哪個,青年有些著急,追道:「道友如果真心買,可以再便宜些。」
張怕緩緩搖頭,他不想再套話了,直接說道:「我想學習煉符法術,如果道友能告之一二,這幾張符我都會買下。」
青年聞言有些吃驚,哪有這樣買貨的?可是五張符咒如果賣出去,就有錢收集材料再進行修煉,心裡有些活動。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03 AM
第三十四章 制符
張怕擔心他亂想,繼續道:「放心,有關你們宗內的秘法秘術你不用教我,我只是想學如何煉製及操控之法。」
煉符法術根本算不上什麼秘密,至於萬法宗的秘法秘術,以賣符青年目前資質,接觸甚微,聽到張怕這麼說,青年當即下決心道:「好,五張符咒算你三百靈石,再給我五百靈石就教你如何煉符。」
一共八百靈石?倒也不貴,張怕付出靈石,接過符咒,然後與青年走出集市。倆人走到草原中無人處,青年劃個結界,傳授張怕煉製符咒之法。
煉製符咒與煉器煉丹不同,結丹期以下修仙者,需要完全用元神煉製。因為沒有丹火,要將元神送入煉符材料中,讓元神與材料化一,完全感知材料,進而操控它,將材料拉伸壓薄變形至最適合瞬發法術的紋理形狀,再用元神將法術嵌入材料中,煉製成功後,符咒根據法術及威力,會自動在表面留下標記。
整個過程說來簡單,做起來卻非常難。首先元神難與材料合一,其次難在調整材料形狀,不經過千萬次摸索試煉,誰敢說自己是煉符高手?尤其各種妖獸皮千奇百怪,紋理大不相同,靈氣附著也不同,摸索下去更是苦難。
張怕記牢方法,想試驗一下。花高價在青年處買到一小塊看不出原形的妖獸皮,努力將元神於妖獸皮合一。兩個時辰後,終於嘗試成功,然後拉伸獸皮,感知最適合貯放法術靈力的形狀,又過去兩時辰,才勉強扯出一塊不規則形狀的符咒。表面凸現一個圓環,右上角有一顆灰白的星星。
他煉成後,青年連嘆可惜:「可惜了這塊妖獸皮,製作出一個垃圾符咒。」
張怕舉起符咒觀看半天,問道:「難道很差?」
青年敷衍道:「第一次煉製,沒失敗就算成功。」
「這算什麼話?」張怕有點鬱悶。
青年看看他,確實是成心求教,於是說道:「第一,這麼大一塊妖獸皮,可以分離割開製作三張以上的符咒,第二,形狀一定要方方正正,你這算什麼形狀?流失大量靈力,第三,居然嵌入火球術?浪費東西不用費這麼大勁,丟掉就可以,你折騰近一天,天都快黑了,搞出個火球術符咒,隨手一彈都比這符咒威力大。」
張怕看著手中符咒,聽青年說的很垃圾,微一思考,突然把它丟向遠方,只見呼地一道紅光閃過,幻化出一顆頭顱大小的火球,飛快撞向十丈外一塊大石頭。接下來傳出轟隆巨響,大石頭化成粉末,地面被炸出個一人高的深坑。
張怕很滿意:「效果不錯,效果不錯。」
青年被他鬱悶的話都說不出,就這麼個破坑也算效果不錯?運息於拳,騰地竄出火苗,將拳頭團團包圍,青年猛地打出一拳,瞬間,在適才深坑左側空地出現個更大的坑
張怕摸摸腦袋,稱讚道:「你真厲害。」
這句話沒把青年氣死,罵人不帶髒字,修仙者在地上砸個坑有什麼困難?這傢夥居然說我厲害?是嘲笑?譏諷?可是看這笨蛋冤大頭的表情極其認真……青年徹底搞不懂,索性不再想,反正錢已經賺到手,抱拳告辭。
他剛想離開,從集市方向飛出兩道人影,兩股強大氣息鋪天蓋地向二人壓來。
張怕忙加翼盾繞身,接著是金甲護體、木靈護體等護體功法,等身上黃光綠光紅光各色光彩閃過,張怕已經變成一個大彩蛋。
青年知道怎麼回事,安定站立,順便吃驚地看著張怕的張惶行為,暗嘆:「他們說這白癡是築基期頂階修為,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信,老天還講理不?笨蛋都能修仙?為什麼我卻停滯於煉氣期中階?」他很不平衡。
張怕加滿七種盾法,小心看向來人。那倆人速度奇怪,眨眼間停在二人面前,左邊一人身穿道袍,散著長髮,眼睛掃過青年和張怕,哼聲道:「方才是你們打鬥?」
青年忙鞠躬回話:「方成子師叔明鑑,方才是試驗符咒,弟子牢記門訓,絕不敢在草原上打鬥。」
方成子掃向兩個深坑,果然有煉製過的妖獸皮氣息,氣道:「整天搞這些煩不煩?以後再想試什麼,出草原!」又對身邊人嘟囔道:「就你多事,我說了沒事,你偏不信,折騰個什麼勁?」
右邊人書生模樣,面白無鬚,手拿摺扇,聞言也不生氣,笑道:「不看看怎麼知道是沒事發生?今年輪到咱倆當值,總不能壞掉三宗規矩,須得小心謹慎。」
方成子冷哼道:「窮酸歪理多,你謹慎吧,我回去了。」說完話一個閃身,身影出現在百丈以外,再一個閃身,身影消失不見。
剩下書生,看看張怕,又看青年,叮囑道:「煉器是為了精進修為,你千萬不要捨本逐末,忘記根本。」
青年垂首抱拳恭聲道:「弟子謹記師叔教誨!」
書生微微點頭,搖著摺扇施施然離開。
等書生走遠,張怕問道:「這二人是誰?」
青年很是驕傲,介紹道:「二位師叔是三大宗門執法堂成員,先前離開的道人是煉丹的靈山門方成子長老,和我說話的是本宗門元知節長老,他們都有結丹期中階修為,非常厲害。」轉頭看見張怕依然一身彩光閃耀,歎服道:「師兄真厲害,連修七層護體功法,頭回兒見,讓在下開了眼界。」
張怕才注意到還沒收回功法,意念之下,光芒寸閃,一切復歸平靜。
他表現越笨拙,青年越感覺不平衡,嘆氣連連,鬱悶離開。
張怕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自顧自琢磨適才煉符的種種體會,冥想半日,約莫有了點兒頭緒。
主要是材料的融合度與法術的熟練度,材料麼,儲物袋有大量玉石供自己糟蹋,至於法術,天雷山藏經閣號稱有八百門功法,等回山後,定要學個周全。
此後一些天,張怕在草原上幕天席地而過,多是打坐練功,偶爾去集市中轉轉。有了前次經驗,為免意外發生,再沒製煉法器。一直到拍賣大會的前一天,王秒來找他。
原來,天雷山來人了。真一道人因為和伏神大蛇爭鬥,金丹被暴,修為大跌。其後服用多種靈藥,又有師兄們幫助治療,勉強將修為恢復到煉氣期頂階。這一次越商集,無論如何他也會來,就算碰運氣也要來,希望有機會得到仙藥提升境界。
真如掌門擔心他獨自上路會有危險,讓真幻、真空、真木三個結丹期高手陪伴前往。四人才到集市,就鑽進市場尋覓丹藥。此時的越商集真正有了集市的風貌,裡裡外外全是人,所有攤位前人來人往,販賣的法器丹藥也高級許多。
真一道人專門去看賣丹藥的攤位,幾番尋覓,與王合尊父子不期而遇。
王合尊是閒雲谷副穀主,兒子王秒修為還困在煉氣期,當然也需要靈藥提階升級。王氏父子與真一等人偶遇,隨便客套一番,分別時王秒插話:「張師兄也在。」
天雷道觀真一等人無論如何也記不起誰是張師兄,於是,王合尊打發王秒來尋。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03 AM
第三十五章 問問題
張怕躺在草地上看天,白雲如煙,似散似聚,總有種衝動想飛進那雲裡,看看雲中到底有什麼。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知道是王秒,張怕緩慢起身,面對他來的方向站定。
不多時,王秒身形出現眼前,見到張怕大聲道:「幸虧在這,你師叔來了。」
「師叔?是誰?」天雷山別的不多,師叔太多了,基本都沒見過。
王秒扳指頭數:「真一道長,真幻道長,真空道長,真木道長。」
除去真一,其餘三人都沒見過,張怕拍打下衣服,問道:「他們在哪?」
「和我爹在一起,我帶你去。」王秒當先帶路。張怕跟上。
走了會兒,王秒好奇問道:「真一道長怎麼是煉氣期修為?」
「煉氣期?」不問而知,肯定是金丹破碎所至,張怕不願意說這些,淡淡道:「總有原由的。」
王秒還想再問,前面已是越商集,師兄王員等在那。見到王秒,王員招呼道:「師傅帶道長回篷屋休息,讓我等你。」
閒雲穀落腳處在集市右側一裡處,十幾個帳篷首尾相連,聚成個圓。王秒引著張怕進入其中一頂帳篷。
從外面看,帳篷並不大,進入才知道別有洞天,縱橫各數十丈,寬闊無比。不用問,是特殊煉製的日常用具。篷屋左側鋪著一張巨大的白虎皮,虎皮上擺放著茶几蒲團等物,閒雲谷副谷主王合尊與真一等人,圍著茶几而坐。茶几上有一壺茶,五個杯子,他們在飲茶。
張怕上前,向王合尊打道揖:「拜見王穀主。」又向真一等人見禮:「弟子宏悟拜見各位師叔。」然後退一旁躬身而立。
真幻,真空,真木三人不認識他,見張怕身穿紫光閣道服,心下大疑,這人是誰?已經有築基期高階修為,按說修為不算低,多少該有些印象,三人互看幾眼,都一頭霧水,難道?難道是冒充的?可道服和法號怎麼解釋?
他三人迷糊,真一更迷糊。他認識張怕,記得只是煉氣期中階修為。後來重傷休養再沒見過,可是這才過了多久,他居然變成築基期頂階修為?腦子轉個不停,怎麼想也想不通。
王合尊見到真幻四人的表情有點想笑,天雷山真大,人才真多,同門見面居然互不相識。真幻咳嗽一聲道:「宏悟,你師傅是誰?」
「回師叔話,弟子還沒拜師。」張怕恭敬回道。
沒拜師?真幻三人更加懷疑張怕的身份。天雷山弟子是多,可是只要進入築基期,就會有結丹期高手收為徒弟,傳授高等心法。張怕已然修到築基高階,怎麼會沒有師傅?如果說同門幾十年從沒見過面還有可能,但是築基期弟子沒有師傅,天雷道觀近千年還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三人面色變得難看,真空冷冷說話:「不知道宏悟師侄什麼時候進的紫光閣?修行多久?」
這麼會兒工夫,真一才緩過神,苦笑著插道:「他叫張怕,是看守萬獸洞的弟子。」
聽到張怕這個名字,真幻幾人恍然大悟,真空指著他說道:「他就是那個什麼都……」話沒說完,被真一打斷,畢竟家醜不能外揚:「沒錯,就是他。」
真幻不敢相信:「不是說……」真一咳嗽幾聲,阻止他說話,起身跟王合尊說話:「感謝王道友盛情款待,我師兄弟臨時有些事情,就告辭了,道友如有空暇,請務必來天雷山遊玩,讓我等略微盡些地主之宜。」
王合尊起身笑道:「應該的應該的,既然道友有事,王某就不多留,改日再聚。」
將真一等人送出帳篷,看他們走遠,王合尊面露玩味表情,這個張怕很有意思。
真一道人帶張怕向草原深處走,尋處無人空地,停下腳步。真木從腰間取出一頂巴掌大小的帳篷,丟到空中,然後任由它落地。從離手到落地的短暫時間,帳篷已經變成屋居大小,與閒雲穀的篷屋樣式略有不同。
真幻掐法訣,一道白光從手中閃出,打到空中,瞬間爆裂,帶動空氣一陣波動,而後恢復原狀。張怕認得這手法,最簡單的防禦結界,自己也會。
真木掀開門簾當先走入,真一真空真幻張怕跟在後面。進入篷屋,內裡擺設簡單,一條案幾,幾個蒲團,此外再無他物。與王合尊的篷屋根本無法比較,不但擺設簡單,面積也要小上許多。
真一等人每人選個蒲團坐下,張怕恭敬立在門口,心下惴惴不安,不知道師叔們會問自己什麼問題,如果問我修為突增的原因,該怎麼回答?
真一道人出乎意料的和氣,起碼以前張怕從沒見過。真一道人丟過來個蒲團,讓張怕坐下說話。張怕萎萎縮縮接過蒲團,小心盤坐。
真一笑著和他說話:「築基期頂階,真是了不得,比現在的我整整高出一層境界,掌門師兄給你進階丹了?」
張怕恭敬回話:「沒有。」
「哦?那你是如何突破的?短短幾個月,竟然從煉氣期中階變成築基期高階,這麼神奇的修煉速度,說你是天下第一人也不為過。」真一依舊笑著說話,卻讓張怕有種冰冷感覺。
不能說出林森的事情,卻又不想撒謊,心下猶豫,不覺回話有些慢。
見他不答話,真一收斂笑容,冷言道:「怎麼?師叔修為比你低了,還不能問話了?」
張怕急忙道:「不是,不是,弟子始終對師叔尊敬的很。」
真一面色稍緩:「說下修煉方法,師叔也許可以借鑑一二,放心,斷不會虧待你。」想了下又道:「先說下你是如何來到越商集的吧。」
這個問題,張怕從沒停止過思考,從離開五靈福地就一直在思考要如何應對師門詢問,當下答道:「弟子守萬獸洞時,修為精進,達到煉氣期頂階,被掌門召進紫光閣專心修習,選修功法時,弟子挑選煉神曲修煉;而後請假外出,下山歷練,因為不認識路,胡亂走進天雷山以東的森林中,在裡面胡亂轉悠,總是走不出來,於是一直往北走,竟然走到冰寒之地,覺察到那裡有個強大存在,弟子本領低微不敢去探看,逃離後,又往東行,遇到斷崖,接著又遇到瀑布大河,弟子氣苦,無奈順河走,就這樣在山裡過了幾個月;遇見一個白髮老翁,見到我很是開心,拽我陪他喝酒。我敬他老,於是用心服侍,小心陪同,老人很高興,看我修為太低,賜予我仙丹,弟子服下後,感覺體內靈氣飽漲,壓迫經脈充斥全身,似要爆裂一般,趕忙打坐煉氣,不知道打坐多久,將靈氣完全煉化後就是現在的修為了。」
張怕不想說假話,假話越多越容易被人看穿,而且他也不想欺騙同門師叔,所以基本說的都是實話,不過是含糊交代而已。緩口氣繼續說道:「修為提升後,與老者分別,繼續亂走,不知道怎麼走到平城附近,然後遇見閒雲谷弟子王秒,他帶我來此,才有機會見到各位師叔。」他說話,把許多細節省去,比如三隻大狗變成妖獸;比如遇見的馭使銀槍穿明黃戰袍的儒雅高手;比如使用煉器鼎引發一小段爭議,得罪巫老怪;比如白送王秒等人法器等等等等,這許多事,他都省略不說,反正你不問我不說,算不上欺騙。
聽完張怕的神奇故事,真一等人互相看看。天雷山四周地勢,他們當然瞭解,而且絕對比張怕知道的多,不但知道寒冰之地存在一個強大怪物,還知道懸崖裡更有古怪。
按張怕以前修為,不能馭器飛行,在林裡迷路屬於正常,那幾個地方也沒說錯,只是遇到高人賜予仙丹?未免運氣太好。想起他膽小怕事的窩囊樣子,倒有可能是真事。
真木問道:「老者是哪個宗門的?」
張怕回道:「不清楚,弟子沒有問過。」
聽他說完,真木幾人暗自嘆息,這孩子運氣真好!只是為什麼好運氣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煉氣期弟子,平白糟蹋神藥。不過話說回來,也只有單純少年才有可能遇到這等高人,也只有單純少年才肯塌實服侍別人,贏得高人好感,得到些厚愛也算正常。換成自己,根本不會迷路,更不要說其他。
尤其真一道人,不住酸澀嘆氣,為什麼得到靈藥的不是我,如果是我,不要說修為可以恢復,搞不好還能進階升級,只是,看了眼張怕,只是都是命啊,不甘心也沒辦法,何況自己也不會去服侍他人。
真一等人雖然感覺事情太過蹊蹺,卻並沒有深究,張怕以前什麼模樣他們十分瞭解,如果說幾個月不見就有天大改變,不是遇到這樣的天大好事還能有什麼別的解釋?事情既然發生,接受就是,再亂想其他的也是多餘。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04 AM
第三十六章 拍賣會
張怕十分擔心師叔們追著問問題,如果再問下去,護身法寶、煉器鼎煉丹鼎等物,估計也要一一交代清楚。戰戰兢兢觀看幾人反應,觀看良久,並沒見到想像中的暴怒生氣模樣,心中石頭略微放下一些。
瞭解過所謂的真相,真一也沒興趣和這個師侄說話,低聲道:「你有運氣,也算是天雷山的運氣,回山後,我會稟報掌門,給你找個師傅,正式錄入山門,以後定要勤勉練功。」說到練功,真一心灰意冷不願再談,自己變成煉氣弟子,還有什麼資格勸教別人?虧得多年積攢些財物,也虧得掌門和真天師兄照顧,否則……真一不敢再想,揮手道:「你去吧。」
張怕遵命而出,臨出門前,真空道人說了句話:「別走遠,明天拍賣大會和我們一起,如若看上什麼,我多少還有點兒靈石。」言下之意,只要不太貴重的東西,我可以送你一件。
張怕轉身鞠躬道:「謝謝師叔。」對真空師叔,他是真心感謝。
如此簡單瞞過四位師叔,走出好遠還有點兒不敢相信。適才一番話,如果師叔們追著問下去,必定會發現隱瞞之處。如果只是責罰自己還好,萬一被他們得知靈參娃娃的存在……後果絕對不敢想像。張怕只好祈禱不要被發覺,祈禱師叔們別再問問題。好在修仙者大多自私,除了自身修為,很少有關心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張怕來到師叔帳篷前打坐守侯,直到近中午,真一等人才行出帳篷真木隨手收起帳篷,幾人向集市方向走去。
此時的集市前面,憑空出現個巨大帳篷,門口前有三大宗門弟子守著,許多人排隊進入。不用問,這就是拍賣大會的場所。
真空走在前面,取出五塊靈石遞給看門弟子,有其他看門弟子奉上帶面具的五件斗篷,張怕慇勤接過。真木拿過一件,抖手披上,從頭到腳嚴密包裹,看不出任何身份標示,原來是隱藏身份所用。等師叔們都披上斗篷,自己也披上,感覺甚是好玩。
進帳篷,寬敞無比,裡面人山人海,少說有幾千人。這麼多修仙者聚在一起,讓張怕大開眼界,只是身披斗篷,難以分辨身份。
帳篷內雖有幾千人,卻寂靜無聲,根本無人交談,各自靜立,冷漠的很,這也算修仙者的獨有奇觀。又過會兒,帳篷內響起鐘鳴,人群中央浮起塊園型石台,台中央樹立個一人多高的小型展示台。人群裡分出一道身影,縱身躍到圓臺上,四下一抱拳,朗聲道:「承蒙道友們瞧得起,不遠萬裡來赴這拍賣會,廢話不多說,拍賣會現在開始,一切照老規矩來,賣主找身邊的伺服弟子商談,買主憑價購買,我們收取半成管理費,交易不成不收取費用。」
話音才落,從外面走進十數位身穿白袍的伺服弟子,散開到人群當中,他們沒帶面具,衣服前後印有大大的數位標記。這時,帳篷空地升起許多石凳,將帳篷劃分成相同大小的不同區域,眾人紛紛選座位落座,伺服弟子魚竄在座位之間。
臺上人同樣沒帶面具,穿件青色獵衫,長髮散在肩後,面目有些猙獰。
張怕等人坐在靠近門口位置,真空小聲介紹道:「這人是靈山門長老端木冷,煉丹高手,一生服盡各種靈藥,修為深不可測,據說達到結丹期高階境界。」
這時台下人群已經有人招呼白衣伺服弟子,低聲交談會兒,交給弟子一個儲物袋,弟子查看後,走到中央圓臺上,將袋中物品取出,擱置到展示臺上。
第一件拍賣品就這樣呈現在大家眼前,一塊巴掌大小的黝黑鐵牌立在展示臺上,讓大家出價。那位伺服弟子大聲介紹道:「無主法器一件,玄鐵牌,堅硬無比,護身、攻擊都有奇效,結丹期以下修士盡可使用,兩千靈石起,請大家出價。」
人群裡有人吃驚,玄鐵牌?那不是游士何鐵頭的本命法寶?據說何鐵頭有結丹修為,難道被人殺死?台下人小聲議論,倒不是真的關心何鐵頭,而是有些吃驚於他的死,更吃驚的是有人殺了他還敢來販賣法器。
法器無主盡可使用,只是大家都不想買這個東西回來給自己找麻煩,遊士是一批很奇怪的存在,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連續喊過三聲,此物流拍。伺服弟子收起玄鐵牌,去交還給原主人。
台下有人大聲說話:「敢問是哪位高人取了何鐵頭的法器,可否告之在下他如今是生是死?」
拍賣物品之人倒也不怕,朗聲道:「在下不知道這是什麼法器,也不認識何鐵頭,路過金水湖時偶然揀到,道友如果是物主舊識,只管取走便是。」
先前說話那人聞言笑道:「我又不是強盜,既然現在是你的物品,那就還是你的,請端木先生繼續拍賣。」
一小段插曲過後,有伺服弟子在展示臺上擺出一枚圓型珠球,圓珠表裡隱隱有青氣浮現,弟子啟聲道:「妖獸通靈猿妖丹一枚,五千八百靈石起,請出價。」
通靈猿屬於中階妖獸,和赤狼是同一品級妖獸。妖獸的修為分境階段與人類不同。人類為圖方便,也為了顯示至高無上的主宰權利,將妖獸當作物品劃分,如同符咒或玉石一般,從低到高分成一品到九品不等。通靈猿與赤狼都是三品妖獸,成年期妖獸實力堪比人類修仙者築基期高階境界。
通靈猿妖丹雖然算不上太珍貴,但是對築基期以下修士具有足夠大的吸引力。真一道人便想購買,舉手喊價。只一會功夫,價格過萬,翻了一倍價錢。張怕有點兒吃驚,三品妖獸內丹可以賣這麼貴?他行囊內那顆類比結丹期高手的巨豬內丹又會賣多少錢?
台下人瘋狂出價,妖丹最後以三萬四千五百枚靈石成交。張怕終於對丹藥的昂貴有個稍微清晰些的概念。
真一沒拍到,他不想拍賣會甫一開始就把靈石用光,萬一後面還有寶貝怎麼辦?
拍賣會持續進行,各種集市裡看不到的東西一一展現,確實有幾樣東西讓張怕心動。有人賣玄鐵石,銀罡石,還有成型鐵精。頓時吸引台下人瘋狂,這幾樣材料都是修煉法寶的必需品,尤其鐵精,可以有多種用途,比如煉製玉瓶法器,玉脆易碎,加入鐵精後玉瓶會堅硬逾鐵,堪比防護法器。
這幾樣物品的價格輕鬆抬到五千靈石以上。真幻嘆氣道:「有錢人真多。」
真木道:「等著吧,不上萬收不了手。」
果然如他所說,玄鐵石以兩萬靈石的價格拍出,銀罡石拍出三萬兩千靈石,鐵精拍出五萬八千靈石。
張怕看著展臺上三塊礦石,玄鐵石最大,如小孩腦袋般大小,銀罡石有拳頭大小,鐵精最小,只有核桃大小。心裡十分癢癢,他真想賣些草藥換回三塊礦石,好好修習煉器法術,可是身邊有師叔陪伴,太多秘密不能被他們知曉,只好強忍慾望,看著眼饞。
如此這般,一樣樣寶物拍過,持續兩天拍賣會還沒結束。伺服弟子明顯比頭兩天清閒許多,不用急著跑來跑去。真一道人搶下一些草藥,都是普通補元補氣功效,心下失望之極。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05 AM
第三十七章 長生扇
拍賣會第三天,伺服弟子擺上一株草藥,具有三千年藥效的茯苓。場中人再度提起興致,絕對晉級升階好東西,煉成進階丹,起碼具有築基期高階以上進階藥效。如果修煉方法得當,也許會有結丹期效果也說不定。
真一一把抓住真空胳膊,緊張道:「這個我必須要。」
真空幾人答應道:「放心,肯定幫你。」
張怕看師叔緊張模樣,又看向那株茯苓,三千年而已,自己玉匣中不知裝有多少株數萬年的靈芝靈草,千年草藥倒真的不太多,而且多是寶貴藥材,如雪蓮靈芝之類,茯苓是普通草藥,臺上那株茯苓勝在年限,有三千年之久,才略顯昂貴。
伺服弟子開口道:「三千年茯苓一株,一萬五千靈石起價。」話音才落,直接有人喊到三萬靈石,馬上又有人抬到三萬五千靈石。
幾番輪迴,已經升到八萬兩千靈石。真一還沒來得及出價,價格已經高的離譜,氣的他暗罵見鬼。
真空看看真幻、真木,對真一說道:「師兄,咱叫價麼?」
真一有些猶豫,現在就八萬多靈石,一會還要漲多高?可是不叫價,心裡又不捨,能否重新結丹,完全取決於是否有高階草藥或高階妖丹的存在,眼下這株三千年的茯苓……
真空看出他的猶豫,淡然一笑,抬手喊道:「十萬靈石。」
一般說來,具有三千年藥效的普通草藥,賣十萬靈石,勉強算是物有所值,只是十萬買顆普通草藥,萬一煉製失敗怎麼辦?所以真空報價十萬靈石後,場中一時寂靜,再無人抬手出價。
真一道人面露喜悅,可他的喜悅沒持續多久,有人重新出價十萬一千靈石。
真空隨即抬手報價:「十萬五千靈石。」
顯然那名競價者對茯苓也是志在必得,跟上報價:「十萬六千靈石。」
真空面色不變,繼續喊出十一萬靈石的高價。
一萬五千靈石起價,拍到十一萬靈石價格,場中人開始低聲議論,許多人回頭來看,想看看是哪個冤大頭胡亂出價。
十一萬靈石,如果運氣好,可以買到煉好的進階丹,興許還有富裕,卻有人拿來買草藥,也不知道能否成功煉出丹藥。丹藥等級越高越不易煉製,失敗幾率增大,風險變高,大多修仙者寧肯高價買成品丹藥,也不願意嘗試煉製,萬一失敗就雞飛蛋打一場空,倒不如多花點錢圖個安全。況且即使服下進階丹,也不見得就能成功進階。
十一萬靈石顯然比三千年茯苓貴重許多,競拍對手停口不語,猶豫起來。
真一也有些著急:「真空,這,這,明顯貴太多,那人如果再出價,咱不買了。」
真空笑道:「師兄,靈石沒了可以再賺,三千年的草藥卻不容易得到,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你也懂得,拍下茯苓後,回去拜託師祖鐵冠真人幫忙煉製,依師祖的手段,應該不會失敗。」
十一萬靈石的超高價,終於嚇退其他競價者,成功購得三千年茯苓。伺服弟子將茯苓裝進玉匣,然後托玉匣向真空行來。在場人群紛紛側目,都回頭看這個冤大頭,有人感嘆:「真有錢,可是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啊。」
真空拿出儲物袋,點出十一枚三品靈石,交給伺服弟子,然後接過三千年茯苓,遞到真一手中。真一握著茯苓,低聲道:「謝謝。」
真空笑道:「客氣啥?」
真一收起茯苓,將身上靈石盡數取出,約有六、七萬,全部交給真空,真空也不推辭,收進儲物袋。
大家帶著面具,臉部表情都看不到,張怕有些感動。林森說修仙者最自私,張怕在天雷山上時,情況大抵也是如此,可真空師叔為何這般善良?拍賣過程中,他幾次想打斷真空,讓他不拍了,自己有進階丹可以給他們,只是天生膽小怕事,總擔心拿出進階丹後會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甚至生命危險,所以始終不敢言語。
他在亂想,真空問他話:「看中什麼沒有?」
張怕回話:「沒有。」
真空略一思索便知,他是怕花自己的錢,輕聲道:「沒看中也沒事,拍賣會結束,集市還是要開的,拍賣會賣不掉的東西,都會拿到集市上,明天我陪你轉轉。」
張怕甚是感動,真空師叔人真好!
拍賣會繼續進行,一直到快結束時才接連拍出三個高潮,任何一件物品都比千年茯苓貴重許多。
三個拍賣高潮,第一件是兩枚進階丹,煉製好的結丹期初階升中階的進階丹。場中結丹高手無不心動,出價只能用瘋狂來形容,最後分別以九十萬和九十八萬個靈石分別成交。
見到進階丹,真一很不好意思,跟真空抱歉:「要不是用了你的錢,你就可以競價了。」
真空好像並不在意,嘿嘿笑道:「就算不花那十一萬,身上錢也不夠,這樣更好,少了煩惱。」
他越這麼說,張怕越佩服喜歡他。好人誰不喜歡?
第二個拍賣高潮是件法寶帶來的,一把碧綠玉扇。擺放在展示臺上,氣息全無。台下高手操縱元神探察,無論如何努力,只能碰觸到一團綠意。
伺服弟子拿起玉扇,隨手輕揮,寬大的拍賣廳,頓時讓人感覺綠意昂然,生命無限。伺服弟子介紹道:「法寶長生扇,木屬性靈器。」只五個字,木屬性靈器這五個字就足以驚動廳中諸人。
單屬性法寶最難煉製。木頭不能煉器,水也不能煉器,必須要有載體,足以承載五行靈氣才能煉製法寶。張怕可以使用單屬性法術,如怒火千牆,但是如果有一把單火屬性靈器,他的怒火千牆威力起碼要擴大數十倍以上。單屬性靈器最大功用就是增幅,增加對應屬性法術的威力。這樣的東西當然昂貴。
伺服弟子剛說出木屬性靈器五個字,台下已經嗡嗡議論不停,大多數人都是一個觀念,肯定是哪個世家的敗家子又來敗家了,把老祖宗留下的法寶拿來糟蹋,真是混蛋不肖子孫!
長生扇這等寶物可遇不可求,比適才的兩枚結丹期進階丹要昂貴許多許多。
修仙者很難因為不是自己的事情動怒,此刻已經有人開始罵賣扇子的人是混蛋,並極其想替他家祖教訓他。
此寶乍一出現,真空幾人就意識到不好,真空道:「這次拍賣會肯定要出人命。」
幾人點頭,真一道:「拍賣會後早點走,免得惹禍上身。」
真木嘆氣:「每次拍賣會只要有好東西出現,會後必定有撕殺。」
真幻笑道:「找準了正主也成,大多都是殺錯人,修仙不成,連當強盜也不專業,這些人啊,唉。」
議論與拍賣兩不耽誤,他們議論他們的,拍賣正常進行。
說話間長生扇的價格輕鬆突破百萬大關。再聊兩句,價格拍過兩百萬。最後被人用三百萬靈石拍下。不是長生扇只值三百萬靈石,是場中人再沒人能拿出更多的靈石。
三百萬靈石,多麼恐怖的數字!
靈石按靈氣等級品共分五品,正常交易都是使用最便宜的一品靈石,計算單位也是以一品靈石為基礎。一品以上是二品,依次類推直到最高級的五品靈石,三百萬一品靈石等於三萬二品靈石,等於三百三品靈石,等於三塊四品靈石。
真木看著伺服弟子將長生扇交到場中一人手中,那人接過長生扇,二話不說起身出帳篷,然後施展功法遠遁。
張怕也在看,並將神識探到那人身上,可那人出了帳篷就再感應不到氣息,心下奇怪,這人也太厲害了吧。這時真木說話:「老樣子,蔭蔽神識,這破帳篷還有點用。」
真幻笑道:「盡說廢話。」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05 AM
第三十八章 比武奪丹
適才拍到一枚進階丹的修士也想離開,被端木冷攔住,跟他說道:「請道友稍待會,一個時辰以後再出去。」
那修士有點生氣,問道:「為什麼?」
端木冷回道:「道友第一次來吧,這是拍賣大會的規矩,只要價格高於五十萬的物品,為保安全,拍賣雙方都可提前退場。他們退場的一個時辰內,任何人不能離開。」
修士辯道:「我拍到的進階丹價值超過五十萬,可以離開。」
端木冷說道:「你可以離開,不過要等一個時候,我可以保證,在你離開的一個時辰內,帳篷裡不會有人出去。」
修士不滿意,還想強,端木冷輕聲笑道:「如果道友不信我說的話,想要硬闖,那你盡可以試試看。」
話音才落。帳篷四圍驀地出現數道身影,張怕微一打量,認識其中三人,靈山門方成子,煉器谷巫老怪,萬法宗元知節,看其他人與他們修為相當,估計都是三大宗門執法堂成員。
那修士才沒再出聲,忍氣坐下。
端木冷繼續拍賣,第三個金貴寶物出現,一顆五品妖獸卵。妖獸比人類壽命長,成年妖獸難以捕捉,擊殺倒簡單些。所以修士想與妖獸簽定心約,除非妖獸昏頭,否則必須從幼年培養才有可能。
五品妖獸,若是把它養大,絕對是個好幫手。
台下人競價聲再起,雖然沒能拍到天價的長生扇價格,卻也以一百五十萬靈石的高價賣出。
從這時開始,每隔一個時辰,就有拍到高價物品或得到大量靈石的修士獨自離去。拍賣會開始變得無趣,大家都無心久留。
端木冷掃視場中,笑道:「這麼多道友拿出寶貝給大家觀賞,端木冷也不能沒有表示,這樣,我出三顆進階丹,分別是煉氣期中階升高階,高階升頂階,煉氣期頂階升築基期初階的丹藥,做個綵頭,如果再無道友拍賣物品,還請道友們暫留片刻,看個熱鬧,凡是適宜服丹的同階弟子,盡可上場比試,只要連勝十場或再無人肯與你比試,進階丹就是你的,不知道道友們有沒興趣看看這個熱鬧?」
台下人都明白,無非是給得到高階物品的修士拖延時間,方便他們安全離去,可是也不能平白得罪三大宗門,只好坐在當場觀看比試。再說了,誰若在這個時候離去,明擺著告訴大家,我要去打劫,誰也別攔我,那得多笨的修仙者才能做出這樣的事?
先是煉氣期中階弟子們比試,一般來說,這個修為的弟子都在家修煉,很少有人外出歷練,所以上場比試的弟子並不多。三大宗門早在拍賣會前就選出同階弟子中的佼佼者,混進拍賣場,專等這場比試,好奪進階丹。
低階弟子比試,又有端木冷這等高手看護,自然不會有生命危險。不到一個時辰,決出最後的勝利者,被靈山門弟子奪得煉氣期中階升高階的進階丹
接下來是煉氣期高階弟子們的比試,三大宗門一樣派出三個人。
這場比試,比上一場要精彩一些,人數也多些,相互間打個不亦樂乎。居然出現個法術使用極其熟練的少年高手,輕鬆連勝十場,奪得那枚高階升頂階的丹藥。
最後是煉氣期頂階弟子比試,張怕認識的王秒王瑩都上場比試。本來真一道人也可以參加比試,按他以前的精進修為,加上多年對敵使用法術的經驗,連勝十場肯定輕鬆無比,只是他拉不下這個臉面。曾經的紫光閣十三修士,在越國修仙界,說出去絕對是鐺鐺響的名頭,如今卻要和一群煉氣期弟子爭搶丹藥?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死?真一寧肯不升級,也不肯丟這個人。
王秒眼饞進階丹,早早躍上圓臺,等待對手挑戰。此時的拍賣台,中央的展示台消失不見,端木冷悠悠浮在空中,充作評判。反正是連勝十場即可得丹,早上場肯定比晚上場佔便宜,頂階煉氣弟子們躍躍欲試。
煉器谷弟子搶先躍到臺上,抱拳道:「煉器谷連平。」
王秒回禮:「閒雲谷王秒。」
雙方介紹後,各自退後半步,祭起法器。連平的法器是一把大刀,黑乎乎的刀身,不見任何光亮。王秒的法器是一柄藍色陣旗,手握旗柄,旗幟無風自動。
連平低聲道:「獻醜了。」右手一指王秒,黑色大刀激飛昇空,在飛行過程中,一分為三,斬向王秒。
王秒不緊不慢,輕輕揮動藍色旗幟,面前憑空出現濃密白霧。
三柄大刀飛降過程中,斬進濃密白霧。霧氣似有粘連性,斬之不斷。大刀不但斬不開白霧,好似被什麼東西拉扯一般,速度變慢,費力在霧氣中前進。
連平面色一變,右手掐道發訣,打到其中一把刀上,緊接著,三把刀同時變大,速度變快。
王秒鬆手,擲出陣旗,小旗翻轉下,白霧跟著滾動,像有強大引力,拚命拉扯巨刀。
連平見三把大刀無功,念道口訣,三刀歸一,急速後退,從白霧中抽離。
王秒自然不會讓他這麼輕易得手,雙手空中一招,法旗再次翻轉,強大引力自王秒處湧出,吸住大刀。
王秒冒險貪功,居然想收掉對方法器。
連平一見之下,大喜過望,你要刀,我就給你,法訣催動下,大刀重新飛速向王秒射去。眼看就要砍中,王秒突然憑空原地消失,出現到連平身邊,空中一把精鐵飛劍,對準連平頭顱微微顫動。
連平面色如灰,他沒想到王秒速度這麼快,也沒想到他還有第二把法器,大意之下,很快落敗。
端木冷大聲宣佈:「閒雲谷王秒勝,下一個比試者請上臺。」
張怕也沒想到王秒這麼厲害,有點吃驚。真空一旁道:「那是你朋友吧,他的雲旗不錯,閒雲谷的天然防護屏障,雲障,居然被煉進旗中,確實不錯,不過那把飛劍更好,劍出無影,其薄如絲,算得上一把好法器,最厲害的是使用得當,法器和法術使用能力都不錯。」
真木不服道:「煉氣弟子而已,紫光閣有數百個,找個能打敗他的還不簡單?」
真空笑笑,也不反駁。
張怕聽到師叔褒議飛劍,有些興奮,又有些忐忑不安,不敢隨便接話。
下一個上場的是靈山門弟子,修為夠了,法術使用卻是不如王秒,只堅持一會兒,隨即落敗。
王秒倒有禮貌,躬身道:「承讓。」靈山門弟子羞顏下臺。
第三個上場的比較有意思,拿著和王秒一樣的精劍。
真空看著納悶:「又一把?這麼好的法器能同時生產兩把?材料火候形狀都一樣?
等看到第四個上場比試的弟子後,真空徹底鬱悶:「批量生產?這個等級的法器居然批量生產?肯定是煉器大師。」
張怕越看比試越擔心,當時做了三十多把精劍,總不能都拿著它來比鬥吧。幸好,此後的比鬥,再沒人使用精劍。
張怕邊擔心邊看比賽,王秒居然撐到第九場,艱難取勝後,王合尊趕忙把王瑩推到臺上。師兄妹打了會假拳,王瑩落敗,第三枚進階丹被王秒得到。
比試結束後,再無修士拍賣物品,身懷重寶的修士們也早已離去,於是拍賣大會結束。眾人魚貫而出。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06 AM
第三十九章 回天雷山
拍賣大會剛剛結束,集市還關著,無人擺攤真空問真一:「現在回去?還是呆一天,明天在集市轉轉再走?」
真一很迫切,一心想回山煉製丹藥,卻又不好意思做主,轉問真幻真木:「你們說呢?」
真木道:「我無所謂。」
真空記起拍賣會前答應過張怕,轉身問他:「宏悟師侄呢?」
張怕很想再轉轉集市尋些材料,畢竟身上還有近兩千靈石,可是有師叔陪在身邊,萬一有人不小心說漏什麼被他們知曉……為免夜長夢多節外生枝,當下答道:「現在就回去吧,下山幾個月,應該早點兒回去修煉。」
真一聞言,打量下他,心道:「小子還挺懂事。」對真空說道:「既然如此,現在就回去,煉丹我差的是年份長的輔藥和超階主藥,如今都已尋到,不多待了。」
真木真幻沒意見,真空道:「好,那現在就走。」說完話,手中丟出一物,四方形狀,離手後迎風便長,片刻間,長到馬車大小,外型模樣也像馬車,只不過沒有軲轆,沒有馬匹拉動,更像是個會飛的長方形盒子。
真木幾人躍入車內,真空剛要招呼張怕上車,見遠處有人影過來,對張怕說:「你朋友來了。」
張怕回頭看,遠遠地,王秒飛速向他飛來。跟師叔告個假,迎向王秒。
二人見面,王秒想感謝張怕送他法劍,使他有機會贏得進階丹。可是話沒出口,張怕搶先施禮道:「跟王道友說下,貧道要回山了,如若有緣,咱們以後再見。」
王秒沒想到他這麼快離去,看看不遠處真木等人,只好抱拳道:「這就走?那恭祝師兄一路順風,以後若有機會,定要來閒雲穀做客,讓在下招待師兄一二,略表謝意。」
二人客套幾句,張怕回身上車。
車名叫飛咫,意思是飛行速度極快,咫尺天涯。從外面看,像個沒蓋的盒子,並不太大,進入後,發現面積起碼要大一倍,鋪滿軟墊,很是舒適,問道:「這是什麼法寶?」
真空笑道:「哪是什麼法寶,代步工具而已,以靈力驅動,我這只是下品飛咫,上品飛咫速度更快。」
張怕在想速度更快是什麼概念,飛咫突然騰空,嗖地向南快速飛去。這速度快到讓張怕吃驚,自己全力施展風神之翼,也達不到飛咫一半速度。師叔說只是下品,那上品該有多快?此時速度更快的概念,讓張怕更加難以想像。
飛咫雖快,張怕站在其中並沒感到異常。按正理,如此快速飛行,風力會變得強勁無比,刺痛眼睛、皮膚,張怕卻感覺舒適,如同地面行走一般。真空解釋道:「這是飛咫自帶的結界法術,上品飛咫還有法術防禦力。」
張怕大感興趣,這東西真不錯,坐在裡面就可以四處遊走,以後一定要弄一個。
向外觀看,千里草原,不過十幾個呼吸便已飛離,地面草物飛掠而過,眼睛根本看不過來。抬頭遠望,青山怪石連綿不絕,才想著仔細觀看山色風景,飛咫如電般飛過,將山石遠遠拋到身後。張怕暗笑,凡事有利必有弊,這話倒是對的。
真空突然道:「前面有兩道氣息,應該是結丹期初階修士,不知他們藏在山中做什麼?」
真木也感應到,撇嘴道:「管他呢,咱自走咱的路,諒他也不敢找麻煩。」
對話間,飛咫已經飛到山中埋伏二人頭頂,再一個閃息,越過此地,遠遠飛離。
飛咫過去後,山中站起兩個頭帶青銅鬼面具的修士,其中一人道:「估摸他要走這路回去,沒想到竟然有三個結丹高手陪伴,失算了。」
另一人問道:「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回去!難道打上天雷山?那精火爐雖然蹊蹺。總犯不上把性命陪掉。」
這二人就是張怕煉法劍時悄悄離去的鬼面人,因為修煉功法不同,感應到精火爐中似乎含有某種天寶地材,對他們修煉甚有幫助,所以起殺人奪寶之心,算準張怕回山路線,早早埋伏,沒想到還是撲了個空。
後說話之人悶聲道:「為了精火爐,連拍賣大會都沒參加,早知道這樣,還不如進去轉轉。」
先說話之人氣道:「豬腦袋!大會每年都開,精火爐卻不常見!再說小四在場中,會上出了什麼寶貝,問他便知。」
倆人展身形,飛回越商集。
飛咫真快,不到半天已經飛回天雷山。這段路,如果張怕自己飛,起碼要三天。
飛咫直接停到紫光閣,真一下來第一件事是去找真天道人,真木真幻跟去。真空收起飛咫,跟張怕說:「回去用心修煉,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回頭我跟真天師兄說下,收你入山門。」
張怕低頭稱謝,恭送真空離開。
仔細算下時間,下山已近半年,除去在大山裡亂轉,在五靈福地修煉,在越商集發呆,其他的事什麼都沒做,這一趟遊歷其實沒有出彩之處,連一番打鬥都沒遇上。幸好有五靈福地的存在,帶給張怕一個全新的未來。
張怕走回自己的小屋,現在他的修為與以前不同,輕鬆覆蓋整個紫光閣,有意識探察下發現,大多是煉氣期頂階弟子,包括當初常去萬獸洞的巨集成巨集圖;還有七個築基期初階弟子,其中有宏遠師兄,估摸其他幾人和他一樣,也是傳功弟子。
宏遠在打坐練功,所以張怕沒去打擾,收拾收拾屋子,打些水回來,潔面、飲茶,好一會兒忙碌。直到晚飯時分,宏遠才收功外出。張怕剛想去找他,有弟子來傳,說是真天道長召見。張怕忙跟隨弟子向紫光閣大堂走去。
往日罕有人在的大堂,此刻坐滿十三個人,主持日常事物的紫光閣十三修士居然全部到齊。十三修士都是結丹期高手,平日裡除了真天道人,都在各自洞府居屋修煉,一年也難得出來幾次,今日居然齊齊聚全,讓張怕既吃驚又害怕。
進堂後,實行跪拜大禮,拜遍一十三人,而後起身低首站立。
真天道人說話:「這應該是你最後一次對我們行跪拜大禮,再過幾年,你修到結丹期,咱就成了平輩,這些禮數就可以全數廢掉。」
張怕垂首,仔細聽真天道長言語,無喜無憂平平淡淡,體會不到一絲情緒波動,回話道:「弟子不敢!」
真天依舊平淡語氣說話:「這有什麼敢不敢的,修仙者本就以實力說話。」停了下,似乎在考慮什麼事,繼續道:「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不管怎樣,僅僅幾個月時間就突破一個境界,算得上天雷山數千年來第一天才,叫你來,是想問你,你想拜師麼?」
張怕始終低首恭敬站立,恭敬回話:「弟子全聽師叔安排。」
座上又傳出真天道人的聲音:「拜師這個事先不急,叫你來是因為另一件事,想徵詢你意見,不過徵詢意見之前,我想先看看你的修為。」
「是。」雖然不明白真天師叔想要做什麼,張怕依然答應。
真天道人長身而起,幾步行出大堂,再一步跨出,飄飄然升上了天,冷然道:「出來。」
張怕急忙跟出去,站在空地仰望真天道人。真天道人冷冷看他:「準備一下。」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07 AM
第四十章 雷試
張怕很迷糊,不知道要準備什麼這時,真天道人抽出背後寶劍,朗聲道:「我這劍叫天雷劍,劍勢如雷,可引發天雷,注意了。」說完話一劍斜指高空,意念催使下,亮白劍身開始閃現電光,藍絲般電光越現越多,圍繞劍身打轉跳躍,漸漸融合彙聚,形成數道食指粗細的閃電。
突然這些閃電齊湧向劍尖,隨即刺向高空,手指般粗細的閃電脫離劍身,在空中蔓延伸展,蔓延範圍越來越廣,達到一個界限,開始向回反射,電光卻一直存在沒有消散。
到這時,張怕已經知道真天師叔要做什麼,默念靜心訣,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保守靈台元神如一,力求安靜鎮定。
空中閃電越來越多,卻被禁錮在一方區域中,相互間開始交集,滋拉聲不絕於耳,幾個往復,終於引動天雷,只聽轟隆一聲,一道閃電落下,伴隨雷鳴的轟天巨響在張怕身邊落下。真天道人完全憑一己之力引發天雷,而且完全操縱落點,功力深厚可想而知。
張怕早已開始顫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幸好修為精進許多,才沒有像以前一樣抱頭鼠竄,大聲哀號。這時一道閃電落下,就落在他身邊不遠處,將地面轟出個約三米寬五米深的巨坑,同時轟天雷鳴就在耳邊響起,這一瞬間,天地間再沒別的東西,只有巨大無比的隆隆雷聲充斥頭腦。
張怕大叫一聲摔倒,身體像打擺子一樣瘋狂顫抖,久久沒能停下來。
天雷山雷多,真天道人引發旱雷,竟激到雲彩落雨,接著雲層摩擦,雨雷響起,雷聲滾滾,一聲接一聲,足足持續一刻鐘,才慢慢隱去。
這一刻鐘,張怕一直爬在地上打擺子,面色煞白,口吐白沫,不能自已。
真天道人始終浮在空中凝視張怕,目光冰冷,卻又帶些可憐,帶些惋惜意味。
大堂內十二修士也在注視張怕,心中嘆息的有,可憐的有,各人各種想法,都是因張怕而起。
真空突然說話:「師兄,要不要送他回去?」
半空中的真天道人微微搖頭,沒有說話。雷聲隱去,雨卻沒消,多下了小半個時辰,才肯斂雲收雨。
此時的張怕,像隻落水狗一樣,或者說落湯雞也可,總之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周身顫抖不已。緩了好一會兒,顫抖幅度開始降低。
真天道人的冰冷話語響起:「能站起來麼?」
泥水中的張怕聽到這句話,開始努力控制肌肉神經,讓他不再顫抖,努力控制心神,讓他不再害怕;努力控制手腳,想要支撐住身體。
真天道人的聲音再度響起:「無慾則剛,無慮則強,告訴我,你到底在憂慮什麼?擔憂什麼?害怕什麼?你害怕你爹再被野獸咬死?害怕你娘再被雷電劈死?害怕你再被人欺負?告訴我,大聲告訴我你到底在害怕什麼?!人只能死一次,你爹娘不會再受到傷害,如果你害怕被欺負,那就要努力修煉讓別人不敢再欺負你,而是害怕你!天地間除了你自己,還有什麼值得害怕?你根本記不得爹娘的模樣,為什麼要害怕?以前欺負你的人,現在都打不過你,你又在害怕什麼?」
真天道人的話冰冷如箭,一支接一支刺進張怕心肺,張怕腦中有個奇怪念頭,一次一次浮現,告訴自己,那是在說,是在說……爹娘沒死?他們沒死?
張怕終於知道自己害怕什麼了,潛意識裡,他從沒當自己是孤兒,以為父母依然在,只是生活在某個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而已。眼淚刷的湧出,直接滴到泥水裡,分不清哪是淚哪是雨。
「能站起來麼?」真天道人的話語冰冷依舊。
張怕告訴自己,我能!雙手撐地,支起上半身,努力挪動雙腿,讓雙腳踩住大地,再抬起上身,最後佝僂著腰站立起,身體微微晃動。
「站直了,聽我說話!」真天道人如同一尊煞神,不停折磨張怕。
張怕默念靜心訣,一遍兩遍三遍,終於穩定住心神,挺直腰站立住,雖然看去依然單薄,但眼神裡滿是堅定之意。
真天道人收起天雷劍,落到地面,走到張怕身前說話:「現在要徵詢你的意見,是今天叫你來的主要目的。」
張怕沒有出聲,真天道人全當他聽到了繼續說:「天雷山有門功法,叫天雷缺,要十二個人共同施法,它的主要功用是辨識元神,通過操控元神進而控制對手,達到殲滅的目的。天雷缺威力巨大,要求十二個結丹期高手共同出手才能施展,它能控制元神,就可以分辨真話謊言,搜查情報,同時還有個功用,可以分離元神,將裡面的記憶隨意剝離,可以將你記憶中憂慮擔心害怕的事情通通剝離掉,讓你從此不再害怕;不過,任何經過天雷缺搜神大法的人,元神都將受損,損害程度也許會很輕,也許會很嚴重,誰也無法保證,但無論損害程度輕重,都將影響未來修煉,這就是我要徵詢你意見的事情。」
張怕明白了,如果自己一味膽小怕事,就是修煉到元嬰期又有何用?對門派毫無幫助。天雷道觀是修仙門派,數千年來經歷無數戰鬥,才能屹立至今。它需要的是隨時可以貢獻力量,悍不畏死的戰鬥精英,而不是什麼都怕的窩囊廢。
相比較而言,元神受損卻悍不畏死的築基期弟子,要比什麼都怕的元嬰期高手有用許多。自己是築基期頂階修為,可以拜師入山門。但是天雷道觀收徒極嚴,不需要廢物!所以師叔們才來問自己意見,問自己是想入山門,還是想繼續當窩囊廢。
真天道人又說道:「想抹去一個人記憶簡單,但分割剝離卻艱難無比,真如掌門有件逆天寶鑑,一個人就可以使用,讓你輕鬆了卻所有煩惱,重新做人;我們之所以大張旗鼓,聚起十二個人為你施法,是因為你是可造之才。」
自己是可造之才?元神受損的可造之才?張怕暗自苦笑。如果接受天雷缺施法,以後可以不再害怕,做個正常人,可是,可是,元神又會出問題,修為難有精進!在以前,他從沒在乎過自己的修行,這一刻面臨取捨,居然很是不捨!
真空柔聲道:「宏悟,不要怕,我們施法很快,不會痛,你只要睡一覺就會變成天不怕地不怕的真正男子漢。」
男子漢大丈夫?天不怕地不怕?想想就心潮澎湃悠然思之,那是何等氣魄!
真天道人問話:「想好了沒?」
張怕垂首道:「弟子想好了。」
堂上十三人二十六道眼光一起注視張怕,張怕長吸口氣,堅定回答:「弟子打算專心修行,拜師之事先緩些時日,等弟子煉神曲大成,改掉膽怯毛病後,再請師叔將弟子收列山牆之內,不知師叔准否?」聲音輕細,卻充滿堅決意味。
真天面容平淡,注視張怕,似乎心有所思。堂內十二修士聞聽張怕竟修煉煉神曲,修煉千餘年無人能修的、天雷山第一奇怪功法煉神曲,紛紛搖頭嘆息。如果不出意外,這輩子他就這樣了,除非天縱之才,才能在修為上有所進展。上一個修習煉神曲功法的是兩百年前的傳奇弟子瘋道人,苦修三十年,最後發瘋墜入後山崖谷,至今下落生死不明。據弟子說,曾在後山見過他,希望還健在。
不過,心下也讚許張怕執著堅定、知難而為的秉性,產生些期許,萬一他真的煉成呢?真空道人輕聲問真天:「師兄,你意下如何?」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07 AM
第四十一章 大石頭
真天道人受師兄真如掌門所托,才肯聚齊十三修士為張怕解憂,沒想到他居然拒絕掉,呆站一會,吐氣道:「也好,既然如此,宏悟拜師之事再議。」又對張怕道:「你可以在天雷山千里範圍內,選個地方靜心修煉,有什麼不明白的,直接問宏遠。」然後對十二修士說話:「麻煩眾位師弟空跑一趟,真空、真一,你二人跟我來。」
紫光閣十三修士,盡有結丹期修為,真一金丹被破,按道理應該自動除名,真天道人顧及多年情誼,花大心血幫他恢復功力,此刻就是要帶他去求師祖鐵冠真人幫忙煉丹。
十三修士各自離開,獨剩張怕一人,呆站一會兒,不知道自己選擇是錯是對,不過,既然選擇就要走下去,無論前路多麼艱難,一定要堅持下去。掌門說過,世上萬千功法,堅修任何一門,都有可能修到金光大道,只要你肯堅持,能堅持!真天道人就是例子,入門功法天雷神功,被他修出至高境界,修出天雷劍,修出吸天威為己用。
問題是,自己能堅持住麼?低頭看身上濕漉漉的道服,運功蒸乾。
堂外跑進宏遠,見到張怕大聲道:「聽人說你回來了,怎麼樣?這一番出去收穫如何?」說話時順便探查張怕修為,一探之下驚在當場,不敢置信道:「築基期高階?」他儘量往高想像,卻還是說低了。
張怕意興闌珊,見宏遠到來忙躬身施禮道:「見過師兄。」
宏遠苦笑道:「比我修為高這麼多,還叫什麼師兄?該我叫你師兄。」
張怕提不起興趣說笑,取出下山前宏遠贈與的飛劍,恭敬遞上道:「謝師兄贈劍之恩,沒有分毫損壞,請師兄驗收。」
宏遠一把抓過飛劍:「還檢驗什麼,一把破爛玩意。」他也感到索然無味。
張怕有些懊悔,在越商集煉製那麼多法劍,竟然沒想到留下一把給宏遠師兄,大罵自己薄性涼德,只好等以後有機會再補償。
他沒有留下法劍倒是對的,不過張怕沒想到那一步。假如說,張怕回山贈送師兄法劍,師兄會問劍從何處得來,張怕不可能說是自己煉製,否則會被問到煉器鼎從何得來?材料從何得來?靈石從何得來等一堆問題。
只能說假話,搶的?揀的?買的?哪來的錢購買?如此寶貝,你也需要,為何不留下?張怕不喜歡說謊,如果他真的送出法劍,那就需要一個接一個的謊言加以掩飾,這麼看,沒留下法劍是對的。
應該說張怕有些運氣,不但法劍事情是無意做對,連適才的選擇也是歪打正著。如果張怕想走捷徑,接受天雷缺功法剝離記憶,那麼他腦中秘密必將完全呈現在十三修士眼前。
十三修士或許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大度放過張怕,對於隱瞞藏匿,甚至各種寶貝不予追究,但是林森呢?福兒等人呢?有心算無心,五靈聚福之地必定危險無比讓修士放過進階妙法靈藥,還不如祈禱太陽從西邊升起來得實際。
張怕對自己的堅持,在無意間留住自己與林森等人的性命。
宏遠對張怕修為的突然精進大為好奇,追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奇遇?說給我聽聽。」
「奇遇?」張怕不答反問:「真天師叔說我可以選處洞府修煉,不知道師兄有什麼推薦?」
「自己建府修煉?你已經是築基頂階修為?」宏遠再度動容。
一般來說,築基弟子拜師後,都跟在師父身邊修行,除非達到頂階,突破境界在望,才會放出去自開府第。
張怕自嘲的笑道:「算是吧。」
實力是一切的象徵。宏遠不敢再開玩笑,從儲物袋中取出張地圖,鋪在地上指引張怕來看。
地圖年代久遠,不知哪一代傳下,完整標記天雷山脈大小山頭、靈脈、水源。跟張怕介紹道:「主峰靈氣最足,此外還有八蜂三穀靈氣充足,都是主峰附屬山峰,早有師叔師祖建府居住,方圓千里內,靈氣稍微弱些的還有三條山脈……」宏遠還想說,被張怕攔下:「哪裡人最少?」
「什麼?」宏遠沒聽明白。
「我是說哪處山脈的修士最少?」張怕對靈氣不在意,他只想尋個無人的地方,身上秘密太多,離他們遠些總是好事。
宏遠奇怪的看著張怕,搞不懂他在想什麼,手往地圖西面一指,說道:「整個天雷山西面,沒有一個修煉者,那地方只有一塊巨大石峰,連綿數百里,怪石嶙峋危險的很。」
張怕點頭:「好,我去看看。」
宏遠眼睛瞪的比牛還大,趕忙勸阻道:「那地方沒有絲毫靈氣,不要說靈氣,連生機都無,什麼東西能在石頭上生長?」
張怕笑道:「無所謂,去看看大石頭也好。」
宏遠見張怕拿定主意,便不再多勸,說道:「我帶你去。」
張怕謝道:「如此多謝師兄。」
二人展神通飛上天,宏遠放出飛劍,人立劍上,等待張怕放法寶。張怕意念之下,身後形成氣狀羽翼,輕輕招展,整個人隨即升到空中。
宏遠讚嘆道:「這功法我也練了,總是沒有效果,還是師兄厲害。」
張怕謙虛道:「人人都可以的。」說到這突然想起修煉符咒的事,日後還要去藏經閣挑選功法。
宏遠前面帶路,不到半個時辰飛出近千里地。張怕暗嘆速度太慢,比飛咫差太多。宏遠停住身形,手指下方說道:「這就是了。」張怕低頭觀瞧。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根本無法想像世間還有這麼大的石頭。東西走向數十裡,像山脈一般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卻只是一快大石頭。
石上偶有凹陷處,積有萬年塵土,竟生長些矮樹歪枝雜草。巨石東西長約七十裡地,南北最寬處約十幾裡,巨石下是一片沙礫地,將巨石包圍。沙礫地外又恢復天雷山脈的青蔥翠綠鬱鬱生機,儘是望之不盡的樹木花草。
張怕還想往西行,被宏遠攔下:「天雷山規矩,建府修煉,只能在方圓千里之內。」
張怕解釋道:「想去看看那面有什麼?」
宏遠建議道:「這地方靈氣稀少,距離主峰又遠,根本沒人會在這建府,不如往北行,那裡有座山峰不錯,也是無主山峰。」
張怕搖頭:「等我下,我四下看看。」全力施展風神之翼,如同一陣風一般,在巨石東南西北方向四處翻飛。
宏遠呆在原地,看他快速來來去去,如同一條黑線,快速蔓延。等他回來後,讚嘆道:「真厲害,單憑飛行法術,師叔們都不一定有你快。」
張怕輕笑道:「怎麼可能?」適才一遍觀察,他對此地非常滿意。巨石周圍都是密林,沒有修仙者在此修煉。尤其西方,飛出千里,神識探察百里,杳無人煙,只有些普通猛獸。北方飛出八百多裡,才探到有一位同門修士。東方是天雷山主峰,自然不須說。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東南方向,千裡外是道仙鎮,張怕初次下山就去過的普通村鎮。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08 AM
第四十二章 自己的家
這地方什麼都好,唯一缺陷是靈氣稀薄。
宏遠問話:「還去其他地方看看麼?」
張怕搖頭道:「不了,就選定這了,謝謝你宏遠師兄。」
宏遠有些不好意思:「怎麼還叫我師兄?現在你修為這麼高,應該是我叫你師兄。」
張怕微微一笑:「回去吧。」
路上巨集遠問張怕需要些什麼東西不?比如床被等日常用品。張怕想了下問道:「有空白玉簡麼?我想去藏經閣複製些經法。」
藏經閣功法對築基期修為以上弟子不禁觀看,宏遠問他:「需要幾個?」
「如果可以我想要二十個。」張怕需要學習多種大威力攻擊法術,當然需要多塊玉簡。雖然有許多頂階玉石,只是做成玉簡未免有點兒太浪費。
「這麼多?我身上只有七個,如果再多要去器物房申請,或者去集市購買。」宏遠道。
集市?他倒忘記朝天門門口的街市,當下道:「那不用了,我自己去集市。」
此時天早已經黑透,倆人回屋休息。隔天一早,張怕鑽進藏經閣,仔細閱讀挑選法術,盡挑攻擊力大的,使用起來複雜的法術,一直看到中午,出藏經閣,轉往朝天門街市。
街市上少有築基期以上高手出現,大多是煉氣期弟子。張怕甫一出現,周圍人紛紛表露羨慕尊敬神情。
只是,張怕太過出名,有人疑惑道:「難道看錯了?」
旁人問:「看錯了什麼?」
那人囁嚅道:「你看他像不像一個人?」
「像誰?啊!不會吧!」又一個懷疑自己看錯的人出現。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修行這麼快?告訴我,我在做夢!」
「他是哪個什麼都怕的……絕對不可能!只是相像而已!」
說什麼的都有,張怕聽在耳中,苦在心裡,卻還是強裝笑顏走近攤位。
賣草藥的?不感興趣,這裡的草藥大多是五年期,十年期的成品,比越商集都差上許多,自然無法跟五靈福地的萬年靈藥比較。
鑄材?鼎爐?張怕搖頭嘆息,難怪弟子們升級艱難,就憑這些破爛能有什麼幫助?
張怕直接走到賣玉石的攤鋪,詢問空白玉簡價錢。
賣主誠惶誠恐,慇勤道:「師兄,您要哪塊?」
張怕拿起一塊觀看,下品而已,再看其他的,大多類似,說道:「這些都要多少錢?」
貨攤大約擺了三十幾塊空白玉簡,攤主怕自己聽錯,追問一句:「您都要?」
張怕點頭:「是,多少錢?」
攤主心算飛快,馬上給出答案:「師兄,共三十七塊玉簡,如果您都要,算六靈石一塊,一共二百二十二快靈石。」
張怕數出靈石,收回空白玉簡,攤主很熱情:「師兄,您不看看別的了?」
張怕一眼掃過攤位,沒看到什麼特別之物,順嘴說道:「別的?你這還有什麼?」
攤主馬上接話:「什麼都有,你看這法器,還有丹藥,還有法術書……」
張怕正要離開,聽到法術書,複又問道:「什麼法術書?拿來看看。」
攤主就真的拿出一本書,薄薄的小冊子,封面寫著法術大全。修仙者很少使用紙質書,一般都是玉簡,複製簡單讀起來也簡單,眼前出現實體書,讓張怕大感興趣,接過翻看。一看之下,差點笑出來,確實是法術大全,天下各類屬性功法都有介紹,比如火球術,水球術,土球術等等等等,都是最簡單的初級法術。
紙張很新,泛著油墨味道,估計攤主才抄錄出來沒多久。對於初學法術的人來說,玉簡是奢侈品,遠不如這本書用處大。張怕隨手翻隨手看,翻到後面,是一些法術使用上的技巧理論,還有五行法術的融合使用。這倒有意思,自己的火球術永遠是彈指丟出,還有使用技巧?問攤主:「這書賣多少靈石?」
「兩靈石,便宜吧,我賣東西向來是物美價廉。」攤主替自己吹牛。張怕也不接話,丟下兩靈石,拿起書便走。
張怕離開街市好遠,街市熱鬧起來,各種議論再次出現,「我敢打賭,他就是張怕。」
「我覺得也像,可是他怎麼修煉的?升級這麼快?」
「他一直在萬獸洞看門,是不是萬獸洞裡有玄妙?」
「還讓人活不了?窩囊廢也能修仙?窩囊廢也比我厲害?不如撞死算了。」
「朝天門就在你前面,過去撞,撞之前把法器留下。」
……
張怕回到藏經閣,找出上午挑選過的法術,複製到空白玉簡,一會兒功夫,三十七個空白玉簡複製成功,然後去紫光閣跟宏遠道別。
宏遠心裡有點酸,當初七個傳功弟子,無人願意給張怕傳功,後來師傅真天道人強行指派由自己負責。這十幾年來,始終對他愛搭不理,心情好,多說兩句,心情不好,根本不去見他,沒想到,一個全道觀都稱作廢物的人,居然輕鬆進階,修為神速提高。心裡發酸,是酸那顆沒吃到的葡萄。
張怕對他很恭敬:「等我府宅建好,有空就去坐坐。」
宏遠強笑道:「一定一定。」
告別宏遠,展風神之翼,張怕向西飛行,沒一會兒,到達巨石上空,落下身形。在這以前,張怕從沒蓋過房子,所以他對自己的第一處居所很是上心。
太陽東昇西落,為方便採光,張怕將宅院大門朝南而開,背倚巨石。張怕取出玄骨刀,在巨石上劃出個高兩米寬三米的框,退後幾步,元神操縱玄骨刀向巨石插去,一番挖砍後,在巨石下面掏出深達三米的洞穴。這是張怕的靜室。
接下來的工作是砌牆,從巨石中割出的石塊派上用場。張怕建屋自然不用像普通人一樣和泥抹縫。手指隔空劃出幾道,地面便出現三道半淺溝。元神操縱,一塊塊碎石自動壘疊,填進溝內,工夫不大,沿洞穴兩邊砌起高牆,縫隙結合嚴密,連洞穴包在一起建成個大屋。上前用手試推幾下,不錯,牆很結實。
剩餘碎石還有很多,張怕在洞屋外又蓋起三間房屋,順便壘起院牆將房屋圍住,形成個宅院,只是房間無頂,院牆很矮。
張怕飛進樹林,選棵大樹,砍下背回,平放在院中。意念一動,玄骨刀淩空翻飛,片刻間大樹消失,變成一塊塊同樣長短同樣厚薄的木板。將它們平鋪到屋頂,操縱神淚內木靈氣附著到木板上,木板竟似有了生命自動緊密結合,密實無縫,張怕收回木靈氣,走到遠處觀看。
至此,宅院建設完成。最神奇的是屋頂,隱隱有木屬性靈氣浮動,仔細看卻又全無發現。
一米高的院牆圍出不大的宅院,一條石鋪小路從院門通到房門,門開是個廳堂,左手邊是廚房,右手邊是臥室,直接過堂而入,是依山而建的岩洞石屋,半截在山內,半截在山外,巧妙連接一起,這就是張怕建造的洞府居屋。
張怕來回溜躂,很是滿意,雙袖揮展,將屋內石屑廢物清除乾淨,然後飛往道仙鎮,買回傢俱用品。經過大半天勞碌,張怕終於有家了。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09 AM
第四十三章 天雷殿
給宅院設上結界,從馭獸袋放出伏神蛇和三條大狗。
蛇喜靜,從來都懶洋洋的,出來後伏在張怕身上不動,大狗不同,撒了歡的東奔西顧,甚至跳上矮牆跳上房屋玩耍。
張怕拿出個玉匣,揀出一瓶靈氣丹,取出大把,隨手丟出。大狗小蛇像得到命令一般,瞬間騰空而至,各叼一枚,然後自尋地方消化丹藥。張怕招手收回多餘靈氣丹,丟個蒲團在地上,盤膝打坐。
自這日起,張怕專心苦修煉神曲,不斷的分裂元神,再讓分裂元神凝結,如此往返重複數月,竟無寸進。嘆息收功而起,出房門,看院中三隻笨狗玩耍。倒有些羨慕他們,吃喝玩樂,隨著年歲增長修為自然增加,根本不須修煉。他卻沒想到,妖獸不須修煉自然增長的神通,長到成熟期便停止不前;而人類修仙者基礎薄弱,卻上無止境,兩者間沒有可比性。
百多條小蛇跟在五靈福地時一樣,懶懶臥在大狗身上,讓大狗帶著溜躂。張怕不擔心會被人發現,妖獸有收斂氣息的功法,只要不主動散發,很難被人發現,何況地處偏遠,院落又施加結界,就算有些氣息也被遮罩掉。
見到張怕出來,百多小蛇紛紛騰空,電般竄到張怕身上,比較而言,張怕身體才是他們最喜歡的休息場所。大狗也搖著尾巴過來討好。不知怎的,張怕突然想喝酒。抬頭看天,陰陰的,經過這些時日修煉,天氣早變冷,已是暮冬時節。
冬天的好處是雷少,小時候張怕寧肯受凍,也盼望冬天快些到來。院中有一大一小兩個木墩,過去坐下,取出軟玉。林森釀酒無數,隨便拿出一種都是不世佳釀,但張怕最喜歡軟玉,軟軟的甜甜的爽口甘甜。又從保鮮匣中取出兩種青菜,依照林森烹飪方法,簡單拌制兩道涼菜。一切準備好,舉杯淺飲,再嘗口菜。
酒還是以前一樣,好喝爽口,菜卻差上許多,自己做菜水準太差,怪不得別人,湊合吃吧,興致不免有些減低。再喝上兩杯,興致全無,終於體會到林森獨飲無味的心情,嘆口氣,將酒菜收進保鮮匣,盤膝打坐煉化食物中的靈氣。其實林森還給了他大量醃製好或晾乾的肉脯,不知道為什麼,並沒取出食用。
打坐良久,酒水食物中靈氣差不多全數煉化,心念一動,似是感應到什麼,睜開雙眼,隨手將大狗小蛇收進馭獸袋,然後繼續閉目打坐。
張怕的元神非常強大,為保證伏神蛇不被人發現,時刻用神識監視方圓近百里區域,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馬上可以發現。最可怕的是,他不但元神外放,還同時修煉煉神曲。加上固神丸等大量靈藥隨時補充,元神想不強大都難。
收回神識靜待片刻,空中有一人馭劍而來。飛到宅院上空停下,大聲喊話:「巨集悟師兄,紫光閣宏遠求見。」
張怕噗嗤笑出聲來,大聲回道:「下來吧,還求見?這麼快不認識我了?」
宏遠落到院中,施禮道:「宏遠見過師兄。」
張怕還在笑:「怎麼就不改?別叫師兄。」
宏遠笑道:「好吧,其實我也感覺彆扭。」
張怕道:「轉轉不?看看我的道觀如何?」話才出口,又笑出來。
宏遠被逗的大笑:「這道觀,恩,恩,很是不錯,很有府邸風範。」倆人睜著眼睛說胡話。
一共四間屋子,站在院中一望而知,除去些微傢俱用品,唯一和道觀掛上邊的就是蒲團和道服。
宏遠左右看看說道:「遠離天雷道觀,你倒變開朗許多。」
張怕說:「是,如果你敢把破院子稱作府邸,我還會更開朗。」說著話哈哈大笑。
宏遠也笑,抬頭發現蹊蹺,看房頂問道:「屋頂很奇怪,木屬性靈氣時隱時現,仔細探看卻只是普通木料,這是怎麼回事?」
張怕不說知道也不說不知道,省略關鍵部分回道:「在林中選的木頭,建好後就這樣了。」
這句話是絕對真話,卻讓他聽不出毛病,宏遠再看看屋頂,正色道:「不說笑了,這次來是師傅要見你,召你回山。」
「見我?什麼事?」
「聽說是魔道大舉來攻,到底為什麼卻不清楚。」宏遠也不瞭解。
「魔道來攻,和我有什麼關係?」張怕很迷惑,宏遠催促他:「問師傅就知道了,走吧。」
工夫不大,二人飛回天雷山主峰。宏遠前面領路,走的路卻不是紫光閣方向。張怕疑惑道:「師兄,這是去哪?」
「去天雷殿,師傅讓我到帶你直接過去。」
朝天門後是街市,過街市一直向上,走出約十裡地,出現八十一級巨大石階,每一階足有半米高。爬過八十一級石階,眼前豁然開朗,是一個巨大廣場,縱橫各九裡。廣場後有座殿堂,高大巍峨,流光異彩閃耀不停。走近些,大殿三樓外掛一塊黑鐵匾牌,上書三個大字,天雷殿。整塊匾漆黑無比,惟有三個大字精亮閃爍,似銀龍欲脫黑夜而去。
天雷殿門檻高高,門檻後大門敞開。兩扇門足有朝天門大小,著朱紅漆,左右分立。殿外立著一個執事道童。
宏遠帶張怕來到門前,跟執事道童打揖道:「奉師命,召宏悟進殿議事。」
執事道童冷眼打量二人,攤手道:「拿來。」
張怕愣住,他問我要什麼?宏遠拽他衣袖,偷語道:「腰牌。」
張怕才明白過來,翻出得到後從沒用過的紫色玉牌,遞給執事道童。
執事道童接過,神識一掃,交還給張怕道:「進去吧。」說完話閃身一旁,不再言語。
張怕問宏遠:「你不進去?」
宏遠道:「師傅沒說,你快去吧,別讓師傅等急了。」張怕說知道了,跨過高大門檻往裡走。
門檻內的廳堂巨大寬敞,百多根朱紅圓柱結實撐住大殿。圓柱上浮雕許多龍鳳鳥獸,各依形態栩栩如生。張怕往裡走,大廳足有裡許長,盡頭處分列兩旁或站或坐有許多同門,似乎在說些什麼。見張怕進來,停言不語,都注意看他。
大廳盡頭是一把孤零零的道椅,椅子上坐著真如掌門,那位置本就他一人能坐。距離掌門道椅五米外,左右兩邊每隔半米排著一十八張道椅,排成三排,共一百單八個座位。此刻只第一排的三十六張道椅坐著人,各人身後站滿弟子。
大殿內不敢放肆,張怕收斂元神,恭敬低首前行。不過修為到如此境界,感官極其敏銳。進門時一眼掃過,已經將眾人身份猜出。
第一排坐著的人氣息強大,其中有真天師叔,真空師叔等人,知道是結丹期高手,他們身後眾人大多態度恭謹,估計是弟子。心裡暗笑:「我還真有面子,上次回山,有十三修士迎接,這次搞足了三十六個結丹高手,加上掌門,都在等我一人。」雖然有小小滿足,卻難以安心,不知道叫自己前來是做什麼。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10 AM
第四十四章 魔門善人
張怕緊走幾步,來到大廳盡頭,撲通跪倒行禮,大聲道:「弟子張怕拜見掌門。」才跪下,瞬間感覺到數道神識從身上掃過,知道是殿內同門對自己好奇。
真如掌門修為高深,一眼看出張怕境界如何。雖然聽真天說起過,此刻見到還是有點兒吃驚,這孩子總讓人感到意外,十三歲修到煉氣期中階,當年自己也不過如此,更讓人吃驚的是十六歲這一年,竟然連續躍升六階,傳出去,絕對無人肯信。誰不知道修真是越修越難,哪有連升六階的道理。
真如掌門對張怕印象不錯,是個好孩子,不惹事不憊懶不多話,認認真真勤勤懇懇,如果好好培養,將來成就未必在自己之下,可惜天性膽小!此刻張怕跪在下面,安靜沉穩,看上去並不比別人差。真如暗自嘆息,如果能一直這樣該多好?輕聲喚道:「宏悟。」
「弟子在。」張怕馬上應道。
真如依舊輕輕聲音說道:「我來問你,你修道是為了什麼?」
張怕聞言一愣,年幼初學道法時,還有師叔教說些伸張正義鋤強扶弱之類的話,稍微大些,再也沒聽過這類言論,大家更關心的是自己何時進階,掌門問這個做什麼?猶豫下朗聲答道:「學道自然是為了鋤強扶弱,匡扶正義,教民向善,替天行道。」
真如有點失望,問道:「就這些?」
張怕思考片刻,開口又道:「弟子學道,是因為只能學道,弟子學道,是想要斬去膽怯之心,如果世上再無我可怕之事,弟子想遊歷天下,幫助天下需要幫助之人。」這一番話,沒有多大聲,卻字字錚錚,發自肺腑,盡訴堅定心願。
真如聽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笑意,自己年少時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輕聲道:「幫助別人?青城百姓死傷無數,青城無雙門險遭滅門,你去幫麼?」
「啊?」張怕沒反應過來,真如卻繼續問道:「如果你修為不夠,碰到需要幫助之人,還會幫麼?」
張怕又是一愣,這是什麼意思?打不過還要去送死?自己雖有善心,卻是以生命安全為首要前提,口吃道:「這,這,那個,為什麼要去送死?」
真如呵呵一笑,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送死當然不幹,不過,後天天雷山派弟子剿魔,你可敢去?」
嚴格來說,張怕沒打過架沒殺過人,從記事起,師長教育說魔道人各個兇猛野蠻嗜殺成性,心裡自然害怕,但是一向對自己很好的掌門問話,總不能掉了面子,大聲應道:「敢去!」
真如掌門對他的答案很滿意,說道:「既然敢去,過來站我身旁。」
張怕受寵若驚,活了十六年,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待遇,趕忙起身垂手站到真如掌門身側。
真天道人瞪大眼睛看張怕,始終不明白掌門為什麼對這個廢物如此偏袒?不光他不明白,堂上所有人都不明白,大多奇怪表情看張怕。
尤其弟子們,有人私語:「帶個廢物去幹嘛?拖三拖四事小,萬一因他丟掉生命,那可倒楣到家了。」
真如不作任何解釋,心裡自然有他的盤算。做掌門已有一甲子歲月,修到結丹期高階也近一甲子,十幾年前,即將突破境界進階時,偏生遇到仇敵,雙方爭鬥連累到張怕父母雙亡,造了業障,修為再無進展。眼看壽元將近,如果不想辦法消除業障,增進修為,這輩子估計就完了。真如當然不甘心這樣。
前幾天,青城無雙門弟子求援,說魔道四門來攻,無雙門被破,掌門與護法長老捨命相拚,勉強掩護眾弟子逃脫。弟子們想報仇,想恢復山門,於是分散去各大門派求援。
真如聽到消息後,親自接見那弟子,細細盤問後,順便問道:「你們現在委身何處。」
弟子回道:「無雙門上下能聚在一起的共一千七百一十人,暫時落腳在甘涼寺。」
這一句話提起真如興趣:「無雙門與甘涼寺有交情?」
弟子道:「我們也是新近才知,掌門與甘涼寺大佛士是親兄弟,掌門死前,讓萬平沿副門主帶我們投靠甘涼寺。」
聽到這,真如掌門有了主意,對那弟子說道:「你先回去,除魔衛道是我輩應做之事,我必親帶門人為你家門主報仇,助你們奪回山門。」
那弟子欣喜高興,千恩萬謝叩拜離去。
正魔兩道自古紛爭不斷,殺人和被殺都很正常。越國正魔兩道以越河為界,分治南北兩地。南邊是魔道勢力範圍,北邊是正道天下。修仙者爭鬥的目標與俗世不同,他們不在乎疆土,不在乎金錢,不在乎馭使多少人;他們在乎的是靈地靈水靈脈,在乎奇門異寶,在乎升仙途徑,在乎長生不老。
修真之人都是人精,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道理怎麼會不懂?所以正魔兩道間小爭鬥殺戮不斷,門及閘之間生死相鬥的事情卻很少發生。
這次無雙門被滅,只能怪運氣不好。
魔道千門萬宗,較大的門派有鬼宗,陰羅府,合歡門,修羅門等。
合歡門追求的是雙修,門主歐陽頂天已有結丹期頂階修為,多年來膝下無子,四處尋求丹方,總算生下一子,今年十六歲,與張怕一樣大。老來得子,當然寵慣有加,想要太陽不給星星。打小給他服用靈丹妙藥,好容易把兒子培養成煉氣期中階弟子。這孩子有個缺點,心善,根本不像魔門中人。
孩子長大了,又煉氣有成,應該選伴侶雙修。歐陽頂天四下蒐羅美女,孩子生氣,為什麼強迫別人做不願意的事情?我要自己選!可憐歐陽頂天一世英雄,偏生對兒子沒辦法,只好由他胡鬧,反正在魔道勢力範圍內,出不了大事。又派手下一對結丹期夫婦保護他。
歐陽公子就帶著一對夫婦保鏢踏上尋找雙修伴侶之路,東走西走,不知道怎的被他知道妓院的存在。歐陽公子真是善心人,知道妓院裡有好多苦難女子,便要去解救,順便找雙修伴侶。連過幾個城,花費大量金錢,贖出大量妓女,獲救女子當然會千恩萬謝感恩帶德。得到許多苦命人的感謝,歐陽公子很是自豪,大為得意,跟保鏢說:「河對岸都是些假仁義的混蛋,一天到晚自詡正義之士,這麼多苦難人不救,偏想殺人玩。」
保鏢夫婦很喜歡這個孩子,英俊天真善良童趣,可以說全身都是優點,二人是千里不留行的黑心殺手,和他在一起都能體會到快樂,於是發自真心奉承說:「公子說的對。」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10 AM
第四十五章 歐陽頂天
這天又到一地,照例去解救妓女,反正他有的是錢。
從古到今,任何暴利行業背後都有黑手支持,妓院自不例外。歐陽公子解救妓女,終於碰到硬茬。前幾個地方,保鏢夫婦隨便一出手,丟下大量金錢,自然風平浪靜。此一地,妓院的後臺是鐵屍堂,魔門中的一個小門派,整天和死人屍體打交道,連魔道人都不願意搭理他們。
歐陽公子給錢,他們不要;保鏢夫婦恐嚇,他們不怕。要不說一切都是命,因為顧及身份,保鏢夫婦沒公開過身份,否則傳將出去,魔道合歡門結丹期長老花金錢救妓女做好事?這個帽子很可怕,倆人不敢帶。鐵屍堂眾人不知道他們身份,不管三七二十一,派一大堆屍體來打架。歐陽公子煉氣期修為,插不上手,鐵屍堂也沒理他,想著擺平大的再弄小的。
這個時候,天上飛來四個笨蛋,四個築基期修為的無雙門笨蛋弟子,都是初學有成,一心想著誅惡殺魔的熱血青年,膽大不怕死跑到魔門勢力範圍囂張。
說他們笨,一點都不委屈。鐵屍堂與合歡門保鏢夫婦相鬥,散發出兇惡氣息,引來四個笨蛋。來了以後發現有許多高手,轉頭想跑。這時的歐陽公子很生氣,活這麼大還沒見過誰敢不聽自己話,不給自己面子,心想做好事還能錯了?於是進妓院強拽出妓女,拖她們離開。
他拖拽妓女被天上四個笨蛋中的一個發現,叫住其餘三人商議道:「南行一趟,都是亂飛,下面那惡人強搶民女,還是個低階修士,殺了他再走?」其餘三人居然同意,抱著混水摸魚的念頭,隨手丟個法術,輕易殺死歐陽公子,然後逃跑
要不說這是四個笨蛋,你築基期殺煉氣期容易,下面可是有結丹期高手,殺你築基期一樣容易。保鏢夫婦見歐陽公子身死,大驚失色,脫出戰團,放出合歡門獨有的聯絡煙花。然後追殺四個笨蛋。鐵屍堂眾人再傻,待見到合歡門的聯絡煙花,也知道惹了大麻煩,紛紛逃跑。
保鏢夫婦輕易殺死無雙門的四個笨蛋後,回來收殮歐陽公子屍身,可憐魔門第一善良人就這麼平白丟掉生命。說起來真是天大諷刺,魔門人行善,卻被所謂正道人殺死。
合歡門勢力龐大,放出聯絡煙花後一刻鐘時間,妓院附近已經來了十幾個結丹高手,三十多個築基高手,瞭解事情經過後,第一反應是追捕鐵屍堂門人。無奈鐵屍堂高手早已逃離,折騰一個時辰,抓回些蝦兵蟹將。將他們帶到一起,四圍看住,等待門主發落。不到兩個時辰,合歡門門主歐陽頂天來到,保鏢夫婦跪著稟報事情經過後,自爆金丹而亡。
歐陽頂天面皮白淨無須,英俊瀟灑,近兩百年的壽元,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的模樣,一襲白衣白冠,連鞋都是白色,如謫世仙人般出脫不凡瀟灑不羈。聞聽此噩耗,怒髮衝冠,白紗軟帽竟被怒起的頭髮刺穿,一雙眼睛血紅欲裂,指著鐵屍堂眾人說了四個字:「挫骨揚灰。」
合歡門的聯絡煙花,魔道人都認識,不時有其他宗門的高手來看熱鬧,見到歐陽頂天,紛紛走近拜見,等瞭解事情經過後,暗笑算鐵屍堂倒楣,就欲告辭離開。
歐陽頂天何等人物,暴怒後平靜下來,你們不是想看熱鬧麼?那大家一起看,留住眾人朗聲道:「無雙門算個什麼門派?排不上號的垃圾小門也敢來我聖門肆虐囂張,難道聖門弟子就由得他們隨意來去?難道聖祖威名已經墜落如斯?不論你們如何想如何做,我合歡門自上而下無不以聖祖為榮,無不以為聖祖獻身為榮,今天當著眾人發誓,不屠戮這些蔑視聖祖威名的小輩,我歐陽頂天誓不為人!」
原本大家只是來看熱鬧,可置身事外,但牽扯到聖祖威名,誰敢輕易離開,誰又敢說無雙門四個笨蛋是順手殺死你家善良的公子,和聖祖威名無關?一個個推脫著說回去請示門主,才敢告辭。歐陽頂天冷笑著任他們離開,然後對門人下達命令,誅滅鐵屍堂。可憐鐵屍堂,因為一座妓院幾個妓女,滿門被滅。
扯虎皮做大旗,明知道歐陽頂天說假話,鬼宗、陰羅府、修羅門等宗門卻不得不發來消息,要全力相助合歡門匡扶聖門宗義,彰顯聖祖威名之義舉,如同商量好一般,各派一隻隊伍,由副門主帶隊,率領八名結丹期高手,二十四名築基期高手前來相助。其他稍小一些的門派,一看三大巨頭都從了,咱也別挺著了,紛紛派人去合歡門報到,組成聖門義軍,共同征討對聖門不敬對聖祖不從的無雙門。
於是,無雙門也被滅。無雙門主和九大護法長老,開啟山門大陣,又犧牲無數弟子及自身性命,才保住一千多弟子安全逃離。
而事情的起因,只是因為身在魔門的歐陽公子喜歡做好事,陰差陽錯牽連無數性命,導致兩個門派被滅。由此可見,好事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的,想做好事,一定要小心謹慎仔細。
歐陽公子做好事被殺,無雙門弟子以為自己做好事也被殺,歸其原因,四個字概括,不自量力!所以真如掌門才會問張怕如果修為不夠,會不會去幫助別人,他擔心張怕也做傻事。他帶張怕出山,不是想讓他剿滅多少魔門弟子,而是想讓他給自己消除掉業障。
真如的業障是張怕,張怕只有不再膽小害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他才能消除業障。眼下,無雙門給他送來機會。
天下修習法門何止萬千,種種苦修者之中有個獨特奇怪的存在,佛士。普通百姓稱他們為和尚、高僧、大師,這些人修佛必須全心付出,不能有一絲雜念,不能有一絲私慾,不能說謊殺人飲酒吃肉,總之一切違背倫理的事都不許做,而且還要終身伺佛,不得婚嫁。
他們從不與修仙者打交道,無論你是好人也罷惡人也罷,他們看見和看見空氣沒什麼區別,在他們眼裡只有普通百姓,他們可以為百姓種地,可以為百姓修房,可以為百姓做一切修仙者認為毫無意義的事且不收分文,偏偏就是不去理會任何修仙者。甚至於有人無意間傷害到他們,他們也只是低喧佛號,認為佛主在考驗自己,轉身離去沒有絲毫怨言。
但是,千萬不要以為他們的忍讓是因為無能而懦弱,他們的神通超乎想像!曾經有魔門中人搶劫不滿週歲的嬰孩修煉魔功,受害人家到佛門哭訴,打動一個佛士的佛心。於是那魔門滿門被滅,那門傷天害理的功法失傳。曾經有魔門貪戀某寺靈山靈水靈氣逼人,大舉來攻,逼迫和尚們讓地。佛士不在乎修行場所,但問題是此地與佛祖有關,無論如何不能讓給魔門人。魔門人不斷強逼,並舉刃殺人,不得已逼出個大和尚,低喧佛號,只一聲佛號,瓦解百多魔道門人的鬥志,修為低的當場昏迷,修為高的忍傷逃逸,還有幾人聽到佛號後,跪到大和尚面前,求他渡化。
類似的傳奇故事,在大陸上各處流傳,就有許多人想學佛法。可惜佛法易學,佛門難入!想入佛門,必須經歷種種考驗,心志不堅者三心二意者膽小懦弱者貪生求欲者皆不能入,所以佛門廣大佛法無邊,佛士卻很少。
所有的修佛者,只有兩個等級,不像修仙者這個階那個階分的亂七八糟一塌糊塗,佛修只有兩種,入門是佛徒,了悟後是佛士。佛士有種大神通,叫般若,可以去淫邪醒心目,是固神養元第一奇功,湊巧可以治療張怕的毛病。
真如掌門修行歷久,知道這些,以前因為與佛士搭不上邊,自然不會去自討沒趣。而此刻,終於有機會與佛士扯上關係,有機會消除業障,當然要全力嘗試。他要全力幫助無雙門奪回山門,希望佛士念他功勞,傳給張怕去心魔心法,自己就能消除業障,突破進階。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11 AM
第四十六章 無雙門
天雷殿中,真如左右看看,緩慢說道:「按商定好的,後天早上出發,去甘涼寺。」
堂中眾人齊道:「遵命。」
真如點頭道:「散了,後天早上此地集合。」
真天道人攔下道:「掌門師兄,剿魔由我帶隊即可,你是一派掌門,萬萬不得出事,個人身體事小,山門安危事大,師兄還是留在山中。」
真如掌門搖頭:「山中事由真鏡負責,難道你不信我的修為?」
真天還想說話,真如起身道:「人誰無死?假使我真的出事,你們回山請師祖鐵冠真人主持大局,由他指定下任掌門,好了,不用再勸,大家散去。」說完話,飄然離開。
大家都走後,張怕才有些害怕,這就要上戰場了?不是吧,趕忙飛回自己的宅院,取出玉石,他想煉製些符咒,用以保命。
拿過那本兩靈石買回的法術大全,從頭到尾遍,有人教和沒人教就是不同,一道火球術,可以飛去又回,可以瞬間爆裂分成多個,都是最簡單的基本法術,卻讓張怕開了眼界。切下一塊頂階白玉,探入元神,融合玉石,煉製符咒。
在越商集時有過一次經驗,這次製作就要快一些,第一張,第二張,連續三張符咒做好後,已經基本掌握其中技巧,製作速度加快。
從這天下午開始,直到後天早上,張怕不眠不休,連續製作四百多張符咒,都是最簡單的法術。材料是頂級白玉,一張符咒本來可以鑲嵌多個法術,張怕擔心威力不夠,將單一法術重複融合,一張符咒只保存一種法術。
清晨時分,簡單收拾下,掩上房門向天雷殿飛去。來的太早,尚無人到來,服下一粒補氣丹,打坐休息。十幾個周天運過,疲勞之意盡消,然後一面打坐運內息一面胡思亂想。現在他可以一心兩用,打坐調息時還可以分神總結煉符的技巧法門。
過去的一天他很滿意,只用兩小塊玉石,居然煉製出四百多張符咒。煉符完全通過元神操控,對修煉煉神曲也有説明,為多得幾件保命符咒,張怕進行元神分神煉製,同時煉製三張符咒。不但分神修煉、增加符咒數量使他滿意,讓他更滿意的是符咒本身,除去開頭幾張,其餘的全是四星黑色符咒,雖然不知道威力到底如何,但是四星符咒,還是黑色星星,看著就很厲害。
一刻鐘過後,門人漸漸出現,三十六位結丹期高手帶有一百二十一位築基期弟子,排在天雷殿前廣場上。真如為求得到佛士好感,不惜下血本,出動天雷山近三成力量。
門人絡繹到來,自動在天雷殿前列成排,張怕排在最尾。這時,真如掌門行出天雷殿,場中人同時見禮:「拜見掌門。」
真如揮揮手,啟口道:「出發,宏悟跟我一起。」
真天真木等結丹期高手祭出五駕飛咫,各自帶人進入。真如帶張怕走進最大的那駕,張怕左右打量,除去掌門,只認識真空師叔,見禮後走到角落靜靜站立。真如掌門一道法訣打出,靈力湧入飛咫,飛咫瞬間騰空,向南方飛去。其餘四駕飛咫緊緊跟隨。
真如掌門伸手入懷,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鐵盾,喊過張怕,把鐵盾交給他說道:「防身用的,此去甘涼寺需要兩天路程,你先打坐修煉,到達後再熟悉使用。」
張怕道謝,依言退回角落打坐練功。飛咫上近四十人,都好奇看著張怕,這傢夥到底有什麼不同?掌門一而再,再而三的恩施照顧,實在讓人摸不清頭腦。
兩天時間轉瞬即至,飛咫到達一片山林,山林約有幾裡長,並不太大,生長些果樹。山林前有一排破舊老房子,圍成個寺院,寺院院門大開,正對著數畝田地,暮冬時節,天氣轉暖,有僧人在地中鬆土。
遠處田地外搭建許多帳篷,不時有修士進出,估摸是無雙門門人的駐地。真如駕飛咫直飛駐地,緩慢落到一處空場。無雙門門下弟子早發現飛咫來人,稟報萬平沿門主,萬平沿帶著數十位結丹期高手前來迎接。
天雷山眾人才出飛咫,萬平沿帶人呼啦圍上,萬平沿快步上前,對真如掌門深躬長禮,久久不起,低首道:「萬某代無雙門兩千弟子感謝真如掌門熱心江湖道義,攜門人鼎立相助,如此大恩大德,萬謝難言,日後天雷山弟子但有些微要求,萬某必當傾力相助,死而後已。」
真如扶起萬平沿,笑道:「這是說的哪門子話,同為修道之人,當然要以除魔衛道為己任,貴門有難,天雷道觀與貴門同渡厄困是分內之事,應當所為,何須言謝?」
萬平沿直起身,壯碩的中年漢子,粗眉大眼,鼻直口闊,此刻卻眉頭緊鎖,愁容滿面,後撤右手邀請道:「請真如掌門入內休息,條件簡陋,掌門勿要挑理。」
真如正色道:「道友何來此語,你我修道之人,求的就是出脫,萬不能為俗物羈絆,我又如何會因此挑理?」
萬平沿忙低首謝罪:「是萬某言差,請掌門勿怪。」心裡道,唉,求人理虧,不得不低三下四,可憐無雙門千年威風,一朝盡失。
真如轉身吩咐道:「真天,你隨我來,其餘弟子一裡外休息。」
於是,真如掌門,真天道人,萬平沿門主等人去主帳篷議事,張怕等弟子隨真空真木師叔去一裡外空地設立帳篷。
十幾個篷屋飛出儲物袋,變大落地,眾人各自進去休息。
張怕沒有師傅,沒人安排他,左右掃視,想尋地方打坐修煉。真空是個大好人,招呼道:「來我這間。」
張怕想了下,拒絕道:「真空師叔,弟子想熟悉鐵盾使用之法,完全掌握後再去叨擾。」
真空點頭道:「也好,那你快些熟悉,與魔徒爭鬥可不比師兄弟間比試,稍有差錯就是性命之憂,一定要小心。」
張怕恭敬道:「弟子謹記師叔教誨。」真空略一點頭進屋。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12 AM
第四十七章 殺人
無雙門近兩千弟子,早將此處擠滿,這片空地是特意讓出來,留給義援宗門落腳之地。張怕離開天雷山駐地,信步而行,溜溜躂達走到田地前,四野一望,除了幾個和尚,就是廣闊田地,地方雖大,想找個修煉場所還真難,總不能坐在路上,或坐在才鬆土的田中打坐吧?
他在亂看,田地中和尚也在看他,有個大和尚五大三粗,穿件補丁結補丁的雜色僧袍,腦門錚亮,一雙眼睛大若銅鈴,虎勢眈眈盯著張怕,上下打量好久才複又低頭鬆土。
張怕習慣性的探出神識,送到大和尚身上,卻似石沉大海,探不到任何氣息,心裡有點發毛,加快腳步前行。他忘了,此路前行不通,路盡頭是那座破落寺院。
又行裡許路,一抬眼看見寺院,苦笑道:「走錯方向了。」定睛再瞧,奇怪,寺院門楣處無匾,走近些看,果然,破落院牆,破舊房屋,依稀有寺院模樣卻無寺院象徵,心道:「佛修者果然與我們不同,修道者倡儉,可是再節儉也會把住的地方整理乾淨,外出要攜帶篷屋;但佛士這個……」想起方才所見大和尚,一身衣服補丁加補丁,心下歎服。又想起甘涼寺寺名,未免真的太乾淨荒涼。
張怕懶得再走,施展風神之翼,展開氣翼,身體騰空向西飛去。近十裡都是田地,飛出十裡外才有個小山包。收翼落下打坐,取出鐵盾仔細研究。
鐵盾是掌門下山前一天特意為張怕煉製,玄鐵鑄造,可惜提取不夠精純,盾內存有雜質,煉製功法比林森也要差許多,又沒有妖獸精血增效,實在是很一般的法器。好在玄鐵堅硬,由真如結丹期丹火燒煉,應該可以防住築基期以下修士攻擊,結丹期高手攻擊應該也能防個兩、三下。這盾還有個好處,可以攻擊,盾邊銳利如刃,放出去如旋轉飛刀一般,來去自如進退神速。不到半個時辰,張怕操縱他如臂使指,輕鬆自如。
熟悉完鐵盾,又取出玄骨刀,四十四把牙劍,蛇鞭,護身青衫。除去道袍,將青衫貼身穿好,再將道袍穿在外面。然後擺弄玄骨刀、蛇鞭,這幾樣法寶,在地下時和妖獸們天天玩,使用起來無比嫺熟,因為加入靈精,妖獸們都不願意硬拚硬撞。
張怕將牙劍收進青衫左袖,玄鐵刀收進右袖,低首操控蛇鞭玩耍。四件法寶裡,他最喜歡蛇鞭,一是因為威力大,二是十分像真正的伏神蛇,只要注滿靈氣,蛇鞭如同真蛇一樣靈活,遠超其他法寶。此刻,蛇鞭便像條真蛇一樣在地上蜿蜒爬行。地上有隻老鼠,張怕惡作劇讓蛇鞭去嚇它。正玩的開心,感覺到兩股異常氣息在靠近,蹭地站起四下觀望,一眼發現西面有兩道黑影向他飛來。
張怕心裡一驚,收起神鞭騰空欲跑,突然耳邊一道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來不及了。」隨著話音,一道白光襲來。
張怕本能性的後躲,卻是沒躲開,半扇圓鈸劃進張怕身體。白光閃過,發出嗤啦聲響,接著青光頻閃,一面金光圓鈸卡在張怕身上
「咦?」一個黑袍老者現出身影,詫異盯看圓鈸,招手收回飛鈸,查看後知道無事,可是居然斬不進敵人身體?一個築基期弟子,我使用圓鈸偷襲竟然殺之不死?
張怕被圓鈸擊中,以為必死無疑,停了會兒,感知還在,低頭看,道袍劃出個大口子,露出護身青衫,青衫也被劃出個手指長短的裂縫,青光隱現正在自動修復。
黑袍老者見到,知道是件法寶,嘿嘿笑道:「我還真有些運氣,你那法寶我要了。」話音才落,圓鈸又至,張怕祭出鐵盾攔下,叮噹聲響後,鐵盾不但沒碎,反倒變大。
黑袍老者眨巴下眼睛說道:「你的東西還不少。」輕輕揮手,空中接連閃出四面圓鈸,老者一指張怕,五面圓鈸齊飛向他。
張怕展風神之翼飛到空中躲過飛鈸,暗運內息,彩光閃爍,七種護體功法連續加到身上。
老者獰笑:「你會的玩意倒不少。」黑袍老者對自己非常有信心,他是鬼宗結丹期高手,奉副門主命令出來探察敵情,趕巧碰到個落單的築基期弟子,那還不順手殺掉?所以隱匿氣息偷襲,卻沒想到會失手。
黑袍老者單手一招,五面飛鈸原地打個圈子,重新襲向張怕,上二下三,排列成五環形狀,閃閃發亮,在空中飛逝而至。
張怕意念催動鐵盾變大,擋在身前。黑袍老者手指連彈,五面飛鈸呼地炸開,分五個方向同時打向張怕。鐵盾再大總不能把張怕包圍,張怕催使袖中牙劍,瞬間飛出十四支,迎向飛鈸。
叮噹撞擊後,牙劍沒有分毫損傷,倒是飛鈸出現細微茬口。
老者大驚,對手真是築基期修士?怎麼可以擋住飛鈸攻擊?神識再探,沒錯,確實是築基期修士,雙目狼光隱現,有些熱切盯著空中的十四柄牙劍。小子定是依靠法寶才能堅持住,想到這,右手腰間一探,擎起一面法旗,正欲揮舞,對面十四柄牙劍齊向自己攻來。
老者來不及施展法旗,又不捨得以飛鈸抵擋,一個急退,輕鬆閃到百米以外,讓過牙劍。
張怕牙劍刺空,並沒追擊,操控牙劍對準老者,顫巍巍停在空中,然後注意另兩道氣息。
這時,那二人已經趕到,一個祭起法鎚,一個放出飛劍,同時襲向張怕。
老人徹底放心,一個結丹期修士、兩個築基期修士共三人,殺個築基期修士還不易如反掌?一個急步衝向張怕,張怕知道不好,想逃跑,老者獰笑一聲,法旗揮動,頓時陰風陣陣,黑霧湧現,將張怕重重包圍。
張怕最是害怕這些玩意,眼見法旗招來陰風黑霧,有什麼後招還不知道,當下不管不顧,指揮鐵盾防住法鎚,又放出玄鐵刀迎向飛劍,自己催動十四柄牙劍全力向老者打去。
老者嘿嘿一笑,念道口訣,將法旗丟到空中,法旗瞬間變大,包出牙劍,張怕全力催動,牙劍左衝右突,就是穿不破法旗。
這時,身後咣的傳出巨大聲音,嚇張怕一跳,回頭看,是鐵盾攔住法鎚發出的聲響;再看玄鐵刀,已經無聲無息斬斷對手飛劍,馭劍之人大驚失色,跑出遠遠運功防護。
張怕沒空搭理他們,牙劍在法旗包裹下,法力越來越弱。張怕著急,抽出蛇鞭,注滿靈力,將蛇鞭抖的筆直,手往前送,大喝道:「去!」蛇鞭當作飛劍使,淩空刺向黑袍老者,老者神情自若,操縱法旗變的更大,將蛇鞭也包在其中,順手招過飛鈸,襲向張怕。
老者低估張怕手中法器實力,蛇鞭是伏神蛇皮煉製,堅硬銳利無比,輕鬆刺穿法旗,接著刺破老者護體功法,在他胸前穿出個大洞。
於是,黑袍老者的五面圓鈸飛到半途,失去控制跌落地上,再看老者,似不敢相信一般低頭看著胸口,那裡出現一個兩指寬的小洞,接著洞口有血噴出,老者仰天摔倒,法旗也跌落下來。
場中突逢異變,使法鎚那人機靈的很,收起法鎚轉身就跑,遠處飛劍被斷之人跑的更快,幾個呼吸,已經跑到千米開外。
張怕沒去追,根本也不想去追,僥倖殺死老者,只覺得全身乏力,撲通跌坐在地上,適才對鬥情景閃過,不由得後怕連連,只覺生死一息間,要不是蛇鞭法寶厲害,應該是自己去見閻王才對。
有風吹過,打個冷顫,才發現後背已經濕透。打架時沒什麼,打完架的後怕擔心倒嚇出一身冷汗?嘲笑下自己,收起蛇鞭等法寶。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13 AM
第四十八章 分贓
幾人爭鬥,說來話長,其實簡短之極張怕坐在地上,看著老者屍首嘆氣:「殺我做什麼?」
這時空中嗽嗽飛來數道人影,是真空真木等人,待他們落下,張怕趕忙起身見禮。
真空四下一打量,問張怕:「你殺的?」
張怕面色煞白,點頭勉強道:「是。」
真空不敢相信,俯身查看屍首,只在胸口有個深洞,一擊斃命。正想再問,真如掌門,真天道人,無雙門萬平沿門主接連趕到。
眾人重新見禮,真如走到屍體前問道:「誰殺的?」
等了下沒人說話,張怕在一旁緊張的嘴唇發抖說不出話,真空只好替他回答:「是宏悟。」
真如不敢相信,又問道:「一個人?」
張怕哆嗦道:「是,是弟子,弟子一人。」
真空嘆氣,繼續替他回話:「方才我在打坐,覺察到三股異常氣息,便和真木師兄往這趕,這時氣息發生變化,三股氣息纏住宏悟撕鬥,我擔心宏悟安危,全速飛來,場中氣息卻再度變化,兩道築基期修士氣息逃掉,結丹期修士氣息消失,等我到時,就是現在模樣。」
真空說完,天雷山眾人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一個築基期修士獨鬥結丹期高手三人,還能瞬間殺死一個,嚇跑兩個?怎麼可能?尤其這個築基修士還是天雷山大名鼎鼎的窩囊廢。
萬平沿不知道這些,見到築基修士殺死結丹修士雖然吃驚,卻以為是天雷山功法巧妙,至於張怕的煞白臉色,他以為皮膚原本如此;哆嗦說話,他以為天生口吃;當下大口稱讚道:「盛名之下無虛士,天雷道觀引領越國正道對抗魔道數百年,果然有不同凡響的本事,著實讓萬某大開眼界!」轉身對張怕鞠一躬,說道:「感謝小兄弟替我門人報仇,此人是鬼宗的結丹期長老,殺我門人弟子數以十計,小兄弟為無雙門手刃仇人,請受萬某一拜。」說著話又是一個深躬。
張怕急忙閃開,口中連道:「使不得,使不得。」
真如雖然滿腹疑問,此時卻不方便盤問,吩咐弟子抬屍體回篷屋,與萬平沿等人同回駐地。到駐地後,真如找個說辭,帶張怕回自己篷屋,他要問個明白。
張怕進屋,屋內坐著真如掌門、真天、真空,真木四人。真如怒道:「跑那麼遠做什麼?」
張怕撲通跪倒,囁嚅道:「我,我是想去,熟悉鐵盾,沒想到有壞人。」
「熟悉護盾需要跑那麼遠?」真如還是很氣,萬一你死了,我的業障找誰破除?
真空勸道:「也許他不知道佛門禁忌。」
真如想了下,應該是這樣,這孩子活到十六歲還不知道如何使用玉簡,更別說瞭解佛門禁忌,嘆氣道:「你怎麼殺死他的?」
此時屍體在堂中擺放,胸口深洞紅的顯眼,屍體旁法旗,當中也有個窟窿。
你不問我是一回事,問了我說假話是另一回事,張怕不敢欺騙掌門,老實從左袖中取出牙劍,邊取邊道:「弟子是用這些法寶殺死他的。」一隻接一隻,一共取出四十四隻牙劍,排成兩排,擺在地上;然後換手,從右袖內取出玄骨刀。蛇鞭被他當作腰帶,系在腰間,外面罩著道袍,於是直起身,想脫下道袍。真如掌門卻以為他把所有東西都拿出來,沉聲問話:「這些東西哪來的?」
不讓我拿蛇鞭更好,萬一查出是伏神蛇皮煉製,倒真不好解釋,張怕開始說真話中的瞎話:「去年越商集前,弟子巧遇高人,就是賜予我靈藥的高人,弟子盡力服侍周到,他很高興,正好手中有一隻妖獸豬的屍骨,因為我沒法器,修煉的又是分神法術,於是取豬牙給我煉製牙劍,豬有四十四顆牙齒,就幫我煉製了四十四柄牙劍;然後取豬骨,煉製玄骨刀,一同給我;順便又教些簡單的煉製法術。」
真天將信將疑,牙劍能刺破法旗?再怎麼說也是結丹修士的法器,不會這麼弱吧?招過一隻牙劍看,仔細打量後,倒有些信了,遞給真如道:「掌門師兄,這劍煉製的確實不錯,高階妖獸牙骨與玄鐵融合,尤其玄鐵提煉精純,其中好像還摻加別的東西,我分辨不出。」
真如接過細看,真木真空也招過一柄細看,果然是精品法器,不由贊到:「那人也真大手筆,一下給了四十四柄牙劍。」想起張怕的修為精進,按張怕所說,那人連絕世神藥都能隨便送人,順便煉點法器也不希奇。這種威力的法寶,應該可以殺死結丹高手。
真如並不在乎牙劍如何,他關心的是如何與空斷佛士扯上關係,皺眉道:「收起來吧,以後別再亂跑,真空,一會兒你給他說下佛門禁忌。」說完看也不看地上屍體,掀簾出門。
真天道人感覺張怕很神秘,問道:「那高人叫什麼?」
張怕回道:「林森。」反正是真人真事,往上隨便按。
「還有什麼?」真天繼續問。
「還有煉製術,他教給我一些簡單的煉器煉丹法術,後來弟子自學煉符術。」張怕繼續說實話。
煉器?煉符咒?這有什麼可說的?各大宗門都有人會,只是精通者太少。真天哼道:「嘴倒緊的很,不問你就不說,問你一點兒就說一點兒。」
真空蠻喜歡張怕,與自己門下弟子全然不同的性格,打圓場道:「嘴緊些還不好?難道得點好處就四處宣揚?那不是尋死麼?不說了,來看看這傢夥身上有什麼寶貝,宏悟,他的儲物袋你沒動吧?」
張怕再過一關,忙道:「沒有,弟子沒有動。」
真木笑道:「不錯,這要換是我的徒弟,早把裡面寶貝拿走了。」上前仔細搜身,翻出一隻儲物袋。隨手倒在地上,呼啦竟倒出一堆東西。
真木眼尖,忙收回其中幾樣,笑道:「好險,裡面還有篷屋、飛咫,險些撐破咱的帳篷。」
看眼張怕,把儲物袋丟給他道:「人是你殺的,這幾樣東西給你。」
張怕接出儲物袋,感謝師叔。真木笑道:「別亂謝,人是你殺的,東西合該歸你,說不得一會我還要謝你呢。」低頭細看那一堆物品。
其中靈石約佔一半,還有三十幾件法器,各式各樣種類繁多,大多是低階法器,稍微好點兒的只有一把長戈,用製煉術查看後分析成色,好像摻了些銀罡。真木隨手把靈石和這堆破爛法器劃拉到一旁,此時地上還剩四個玉匣,十幾塊玉簡,一堆礦石。
真天道人也過來查看,拿起個玉匣打開,內裡放著一株藥草,仔細辨識後,喜道:「竟是五百年的人參。」
真空聽到,打開其餘三隻玉匣,裡面分別裝著一株千年黃精,一株三百年人參,一株六百年靈芝。一下出現四株昂貴藥草,讓真天等人心動不已。
真天剛訓完張怕,不好意思討要,真木倒不怕,跟張怕說:「師侄,方才說要謝你,現在真的要謝你,你想不想讓師叔謝你?」
幾句話說的甚是拗口,真空笑道:「有你這麼說話的麼?」
真木瞪他:「你不要謝就別摻乎。」
真空還是笑:「要,我也要謝。」
張怕當然明白師叔們的意思,說起來,別人十分看中的草藥他並不在意,也樂得裝大方,跟真木說道:「師叔玩笑,這有什麼謝不謝的,又不是我的東西,師叔喜歡只管拿去。」
真天暗暗點頭,這孩子果然與其他弟子有些不同,正色道:「不行,你殺的人,東西就是你的,我們拿走自然要謝你。」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13 AM
第四十九章 篷屋
方才張怕擔心被師叔追問出五靈福地,沒心思想別的,這會兒緩過來了,聽到真木說自己殺人,當時面色變白,顫聲道:「我殺了人?是了,我殺人了,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他這一變化,沒把真天道人氣死,這孩子怎麼回事啊?罵道:「亂嘟囔什麼?殺都殺了能怎樣?殺個人算得上什麼大事?」
張怕被罵不敢出聲,站一旁舒緩心神。真木不管那些,跟張怕說:「剛才謝過了,這些草藥我們就分了,正好四株,咱四人每人一株,你先選。」
張怕緩了好一會兒才穩住心神,跟師叔們說道:「弟子就不要了,三位師叔每人選一株,多出來的那株給真一師叔,他需要草藥。」
三人一聽,這孩子真懂事,尤其真天道人,對張怕慢慢改觀。但凡修真之人,誰不需要草藥?他能輕易割捨,就說明與其他修仙者的心性大是不同。當下也不客氣,三人各選一株,真天將多的那株也收起來,日後帶給真一。
玉簡內當然是修煉功法。逐一看過,發現內容雜的很,有鬼宗的修煉法術,還有許多其他宗派的功法,包括無雙門在內。正魔兩道交戰多年,相互間的法術多少瞭解一些,眼下這些玉簡並沒有什麼奇特法術,順手丟到靈石一堆此時只剩下一堆材料,真天為顯莊重,何況已經得到最昂貴的草藥,不好意思再和弟子搶東西,輕聲道:「不看了,宏悟收起來吧,都是你的。」
真空真木當然沒意見,張怕有點吃驚:「都是我的?」
真空催促道:「快收起來,還有事和你說。」
張怕依言收起,心道:「難怪人說修仙者自私,動輒殺人;我只殺死一個人,就得到這麼一大堆東西,換了誰,誰不動心?」
真空等他收起儲物袋,跟他解釋什麼是佛門禁忌。
嚴格說來,其實算不得禁忌,頂多算是一條不成文的約定,因為佛門從來沒承認過。佛修最忌殺生,也見不得別人殺生,所以他們把寺院都建在深山老林,罕有人煙之處。慢慢流傳演變,變成寺院方圓五裡內禁止殺戮。
這條禁令流傳開來後,佛修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畢竟他們是真的不喜歡殺生。佛士的神通,正魔兩道都見過,恐怖的很。加上佛修者並不多,寺院也不多,又與世無爭,修士們順便嚴格遵守起這條不是禁令的禁令。
所以無雙門眾人一路被魔道追殺,萬分狼狽,但是當他們到達甘涼寺方圓五裡內以後,反見不到魔門中人,可以安全保命。
無雙門尋到保護傘,把合歡門歐陽頂天恨的牙根直癢癢,他沒想到無雙門能和佛士拉上關係。在這一點上,甘涼寺大佛士空斷大師也很無奈,無論自己佛修多高,也撇不掉和無雙門門主是親兄弟的事實,何況佛門廣開,不禁任入,別說無雙門弟子,就是殺人惡魔進來寺院,也容留不怠。
張怕被偷襲,就是因為身在寺院方圓五裡之外,魔門修士沒有佛門禁忌制約的顧忌。瞭解這一點後,張怕記起件事,問道:「適才從田間經過,地裡有幾個和尚,弟子放神識查看,查不到任何氣息,像是普通人一樣,他們那麼厲害?」
真空解釋道:「佛門修習功法十分特別,無論修養多深,身體內外沒有任何表症顯現,別說是你,就是元嬰高手也查看不出深淺,怎麼看都是普通人。可是,如果你真的以為他們只是普通人就大錯特錯。」
「佛修有兩種,一種是佛徒,一種是佛士,佛徒打不過結丹期修士,佛士卻可以瞬殺結丹期修士,二者間差別太大,外表卻看不出,一樣的剃光頭,穿布僧袍,你能分出哪個是絕頂高手哪個具有大神通?就像賭博押寶一樣,想不輸,就別去賭。」
真空解釋的十分詳細,張怕聽的目瞪口呆,天下還有這等怪人?真空下驅逐令,笑道:「回你自己的篷屋去,我要休息。」
「我哪有篷屋?」說完話反應過來,笑著鍁簾離開:「遵師叔法諭。」
在外面找一塊空地,拿出儲物袋,探入神識微一尋找,發現兩頂類似帳篷的東西,選中一頂取出,帳篷離開儲物袋飛快變大,落地前變成正常大小。張怕鍁簾進入,邊走邊琢磨,不知道黑袍老者殺了多少人,居然積攢這麼多東西,光篷屋就搞了兩頂。
不愧是鬼宗人,講究享受,篷屋內極盡奢華,綢緞鋪床,皮毛墊地,四處散落著金磚元寶珍珠瑪瑙。張怕坐到皮毛上,取出那一堆玉簡挨個查看。越看越感覺自己無知,玉簡內功法千奇百怪,著實讓他大開眼界。尤其有個玉簡,詳細介紹篷屋與飛咫等靈性物具的煉製與使用方法。不光有帳篷,還有馬車、舟船等物。這個好玩,拿起仔細閱讀。
看完玉簡,起身打量篷屋,略微看看,抬手一道法訣打到門簾上,門簾產生些微波動,慢慢伸展與篷屋牆壁嚴密結合,竟似沒有門簾一樣。又抬手掐道法訣打到篷頂一顆珍珠上,珍珠瞬間發出耀眼白光,白光沿篷屋房頂、牆壁蔓延,形成一道光幕,將整個篷屋罩住。張怕大喜過望,篷屋還有這功能?可以結界,阻隔屋內氣息靈力外洩。
放出三隻笨狗,將篷頂珍珠散發的光幕罩到它們身上,自己在光幕外仔細探查,根本不能發現。放下心,恢復光幕原來形狀,放出百多條小蛇,一一逗弄玩耍。有了這東西真方便,不用再憋屈小傢夥們。
玩了會兒,不由想起林森,不知道現在怎樣,答應替他報仇,真不知道何時才能做到。東想西想,迷迷糊糊竟睡著了,而且做夢了。夢裡有一雙美麗溫柔慈愛的眼睛盯著他看,張怕感覺很暖心,很舒服。早上夢醒的時候,張怕看天棚發呆,久久不願起床,他在想那雙眼睛,為什麼我要做這個夢?
有了篷屋,張怕懶得出去。奪來的材料中有幾張低階妖獸皮,他打算繼續煉符。選出一塊玉簡,仔細學習法術。
依他現在修為,加上神淚聚齊五靈之力,修煉五行法術事半功倍,簡單之極,沒一會兒已經學會。稍微演習幾次,拿過妖獸皮,借元神之力分離切割,融合拉伸,很快製出一張空白符。然後繼續操控元神,將法術嵌入符咒,隨著白光一閃,煉製成功。低頭檢視符咒,三星灰黑色聚峰術符咒。
這次使用的材料妖獸皮比頂級白玉差上許多,威力卻只差一階半,看來法術威力也決定著符咒威力,更加堅定張怕研究大威力法術的決心。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3 08:14 AM
第五十章 佛士空斷
此後十多天,張怕全力修習各類法術。有的上手十分簡單,有的艱澀難懂,終於明白過來,所謂藏經閣八百門法術不過是從修仙功法中分離出來的攻擊手段,不由佩服前輩師祖們,將攻擊法術重新整理歸類,方便低階弟子學習使用。
只是,離了根本的樹木如何存活?沒有基礎功法,攻擊法術的威力總要低上一些。
張怕倒不在乎,五靈精在神淚內不停吸收天地靈氣,功法上的不足,完全由靈氣彌補。
十多天時間,下山前複刻的三十七枚玉簡,已經修習大半。這樣的修煉進度如果讓師叔們知道,吃驚是免不了的。當然張怕身上還有更多事情值得別人吃驚,比如他又取出大把靈氣丹飼餵妖獸。對於普通修仙此浪費靈氣丹,就是浪費錢財浪費時間浪費自身未來的修為。人吃都不夠,又怎會捨得餵妖獸?
檢視過它們,大狗還是類似築基期中階修為,小蛇依然無法測出深淺。張怕好奇,這些小傢夥到底有多厲害?
這時,門外響起許多腳步聲,還有人低聲議論。張怕心念一動,收起大狗小蛇,打道法訣到篷頂珍珠,收掉結界,然後出屋。
門外不遠處站著許多無雙門弟子,向北面張望,張怕也往北看。天上有三個黑點由北向南快速移動,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黑點慢慢變大,現出形狀,是三架飛咫。
沒多長時間,飛咫飛到駐地上空緩緩下降,落到地面的時候,無雙門代門主萬平沿帶弟子上前迎接,天雷山真如掌門真天道人陪在一旁。
從飛咫走下五十多人,裝扮大多相同,身穿青色長衫,只有一個中年人例外,穿身明黃戰袍,面容儒雅清秀,很有風度。張怕一瞧,這人見過,去越商集路上因為三隻大狗散發妖獸氣息招惹到他和王秒,只是不知道叫什麼,看模樣,在這堆人裡地位很高。
萬平沿抱拳迎接:「感謝長生門義施援手,萬平沿代無雙門兩千弟子深表謝意,迎接來遲,還請恕罪。」
來人為首者是個白鬍子老頭,嘴大眼小,相貌醜陋,抱拳回禮道:「萬門主客氣,無雙門遭此劫難,長生門作為正道盟友豈能坐視不管?只是長生門力量薄弱,只能略盡綿力,不及援手處,請萬門主勿怪。」
萬平沿忙道:「何副門主何出此言,如此大恩大德,無雙門感激都來不及,又談何怪罪?」
真如打道揖道:「真如見過何長開道友,經年不見,風采依舊。」
何長開裂嘴一笑:「竟然勞動天雷道觀真如掌門親自下山,這下魔道的狗崽子們有苦頭吃了。
旁邊穿明黃戰衣的中年人上前見禮道:「千殺見過真如掌門。」雖是見禮,神色中並沒多少恭敬之意。
真如也不生氣,呵呵笑道:「千殺道友始終如他掌中銀槍一樣鋒芒銳利,難怪魔門一直列為勁敵。」
聽到讚揚,千殺依然面無表情說話:「真如掌門謬讚。」
認識的不認識的,各自上前見面,一番客套後引進大帳喝茶。長生門明顯沒有天雷山實力大,來的五十幾人中,只有八名結丹期高手,其餘都是築基期弟子。
張怕看完熱鬧想走,回身見到真空師叔,低頭見禮,真空笑道:「走,看看你的家如何。」
二人進篷屋後,真空嘖嘖幾聲,誇張道:「比我的好,到底是魔門人,貪圖享受。」
張怕急忙說道:「弟子還有個篷屋,這個就給師叔您吧?」
真空搖頭:「篷屋再好,與我何關?修行須得靜心如一,你千萬別因為世俗慾望亂了道基。」
這時門外有人召喚真空,二人出屋,是真木,見到真空說道:「掌門師兄叫咱倆去,還有真中師兄。」真空應聲好,與真木朝無雙門大帳走去。
張怕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回到篷屋繼續修煉。在已經學會的法術中,挑選個威力大的,火獄,然後取出頂階白玉,他想試下用大威力法術加上極品材料煉製符咒。
四個時辰後,張怕驚喜不已,手中拿著一張五星黑色火獄符咒。
一般來說大威力法術,要在靜心準備下,起碼一個深呼吸的時間才能發出,使用符咒可以節省時間,完全做到瞬發,這就是符咒產生的原因。
火獄是什麼樣的法術,張怕很清楚。如果說他的怒火千牆護盾,可以遠攻數十丈,並且熾熱無比,那麼火獄起碼具有數百個怒火千牆的威力。而最讓他驚喜的是,築基修為居然可以煉製五星頂級符咒,這就等於多了許多個保命的方法。於是抓緊時間研修各類法術。
其後一些天,越國正道諸門派陸續有人前來,包括千葉穀,靜門,順天門,無上派等宗門,直到情義盟門人到來,真空真木真中三位師叔回來,張怕才知道他們去做什麼了。
黑袍老者被張怕殺死,逃跑的兩名鬼宗弟子回去稟報事情經過,魔道人一合計,知道是正道人來救,商議後決定沿路設置埋伏,打算偷襲,殺正道人一個措手不及。
長生門副門主何長生修煉的功法可以遠距離查探,發現魔道門人埋伏後,改道飛來。與無雙門及天雷山等人匯合後,把情況說明,於是三位門主決定成立九人獵殺小組,各自派出三名結丹期修士,分成三個小隊,輪番當值。主要是接應其他宗門前來,避免遭到魔門偷襲。
至此,越國正道七大門派齊聚甘涼寺,與魔道門人形成對峙。人齊了,該辦事了,前來救援的天雷道觀,長生門,千葉穀,靜門,順天門,無上派,情義盟等七大宗派,加上無雙門弟子,共一百一十名結丹期修士,六百八十三名築基期修士,決定主動出擊,奪回無雙門山門。
真如掌門有私心,找萬平沿商議,能否請出空斷大佛士見見面?心下琢磨,越國七大宗派加上與空斷素有淵源的無雙門一齊去拜見,大和尚總不會不給面子吧。
萬平沿也想得到佛門幫助,當然答應。於是八宗門結丹期修士一起去甘涼寺。真如格外叫上張怕,這才是他此行主要目的。算上張怕,共一百一十一人,向甘涼寺行進。
工夫不大,來到甘涼寺門外。萬平沿剛想叫門,門內走出個高大和尚,張怕前幾天見過在地裡鬆土的和尚,五大三粗,衣服破舊。
大和尚看看眾人,念句佛號說道:「不知眾位修士所來為何?」
萬平沿上前道:「見過大佛士,我無雙門主為救門人弟子橫遭枉死,我輩身為無雙弟子,斷不能讓門主白白犧牲,也不能讓山門落於魔徒手中,辱及祖師;眼下越國正道七宗派廣施援手,齊聚於此,欲助無雙門血洗魔徒奪回山門,還請大佛士念及天下道義兄弟情誼,幫上一幫,不知大師能允否?」
大和尚打量面前百十來人,目光掃及張怕和真空時微微點頭,不答萬平沿話,反而對張怕和真空說:「你,和你,不錯。」
莫名其妙一句話,誰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空斷大和尚也不解釋,對萬平沿道:「你去吧,出家人不參與世俗爭鬥。」
此前為報仇為奪山門,萬平沿前來拜求五次,結果都是一樣,顯然這次結果還是一樣,長嘆口氣說道:「既如此,萬某告辭。」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7-6-4 06:15 PM
第五十一章 銀槍千殺
他想走,真如卻不願放棄和空斷說話的機會,上前兩步施禮道:「老道真如,拜見大師。」言語很是謙恭。
空斷單手豎到胸前,回禮道:「見過掌門。」
真如低聲道:「老道有一事相煩,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空斷看他一眼,隨手畫個圓罩住自己和真如,說道:「說吧。」
真如開口道:「老道門下有一弟子,為人聰善,只是年幼時父母橫死,給他造成巨大影響,平時還好,每遇打雷必然恐懼害怕,言行不能已,聽聞佛門有種大神通叫般若,可以明心志去邪魔,不知道大師能否傳授於他,讓他可以不再膽小,只要大師肯傳授,在老道力所能及範圍內,無論大師要求什麼,老道定一力完成。」
空斷聽後,目光轉向張怕問道:「你說的是他吧?」
真如忙道:「正是,不知道大師是否能以無邊佛法化解心魔,讓我那弟子恢復正常?」
空斷多打量張怕幾眼,搖頭道:「各人自有各人機緣,出家人不涉世事,請掌門海涵。」
真如還想再多說話,空斷撤掉結界,向眾人合十:「告辭。」轉身入寺。
空斷慈悲心腸,也想勸眾修士慈悲仁愛,以善為先。只是這些話如果和普通人說興許會有用,但是和修仙者說,那還不如對牛彈琴來的妙。修仙者求的是成仙之道長生不滅,是逆天而為,當然不會聽信大和尚的那一套。空斷當然也不會對他們枉費口舌。
空斷入寺後,有修士不滿:「什麼態度?要不是看他收留無雙門弟子,非一把火燒了甘涼寺。」
有人笑道:「你倒是瞭解佛士脾性,搞不好你點火,他們還幫你搧風。」
在佛士處碰釘子,真如有點惱火,以他身份,居然有人不給面子?越想越氣,找來七門主事人,商議具體行動事宜,他打算把滿腔怒火發到魔道門人身上。
八名主事人商議後出發,依門派行動,天雷山弟子打頭陣。參加行動的都是築基期以上修士,無雙門低階弟子留在駐地等待。
能和這麼多高階修士一起行動,張怕感覺很過癮。真如掌門因為怒氣難平,竟然搶在隊伍最前面,往南而飛。
魔門人不是傻子,正道七門大張旗鼓飛來飛去,他們怎麼會不知曉?放出大量機關妖獸進行監視。正道眾修士才一飛離甘涼寺範圍,魔道人便得到消息。
歐陽頂天坐在溫暖如春的巨大篷屋中,聽手下人彙報。邊上坐著鬼宗、陰羅府、修羅門三門副門主,歐陽頂天笑道:「兔崽子們終於出洞了,幾位道友,打獵去吧。」
三位副門主相視一笑,起身齊道:「唯歐陽門主馬首是瞻。」
歐陽頂天聞言暗罵:「幾個老狐狸,派出的人本就不多,打起來還想躲在後面看熱鬧?有你們熱鬧瞧的。」面上卻笑道:「既如此,去見見客人,免得讓正道人小覷。」說著話當先而出,鬼宗等三門副門主跟在身後。
甘涼寺南行二十裡,有一片黃土地,此刻站滿奇裝異服的修仙者,緊張望向北方。北方天空,現出許多黑點,慢慢往這兒飛。
等他們飛近,是近八百名築基期以上修為的正道修士。地面上人開始喧嘩,他們沒想到正道會來這麼多人。
這時,人群後方一陣湧動,閃出條道,緩慢走來歐陽頂天等四人。歐陽頂天修為最高,略微向天空一望,心下暗自高興,人多又如何?一共才有三個結丹期高階修士,自己是頂階修士,收拾他們還不輕鬆?左右看看自己這方,又有點生氣,鬼宗修羅門三個宗門擺明是來看熱鬧,帶隊的副門主不過是結丹期中階修為,幸虧自己多個心眼,在門裡帶來一位結丹期高階修士,否則今天局勢肯定凶多吉少。
真如帶隊飛到一裡外停住,心中再大怒氣見到結丹頂階高手也得平息,自己一方,只有真天和自己修為相當,加上長生門的千殺,一共三名結丹期高階修士,想要對付歐陽頂天,這點人手明顯不夠。心裡責怪萬平沿,居然瞞住消息,否則斷不能如此冒失。
眼下不能退,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真如帶人落到地面。這時其餘宗門來到,看見歐陽頂天都有些吃驚,心道:「這老怪物怎麼來了?」
各門弟子落到地上聚齊列陣,八宗門的主事人再次聚到一起,長生門何長開問道:「沒想到歐陽頂天也在,眼下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打!能被人打死還能被人嚇死?我可不想讓順天門的名頭在我手裡墜了威風。」說話的是個中年漢子,順天門副門主弓垣,結丹期中階修士。
千殺慢慢走過來,抬眼冰冷看向歐陽頂天,又看看真天真如,說道:「歐陽頂天歸我,請真如掌門真天師兄聚二人之力,殺死他們的結丹高階修士,然後與我匯合,一起殺歐陽頂天,只要解決掉他倆,其餘人等不在話下。」
這是個好辦法,唯一問題是,千殺能否擋住歐陽頂天。千殺是結丹期高階修士,正道一方三個高階修士中的一個,但是歐陽頂天卻是結丹期頂階高手,兩者差距太大。真如看看千殺,千殺卻面無表情,撇了真如一眼,緩慢轉身,緩慢走向正魔兩道之間的黃土地。
真如見狀,點頭道:「按千殺道友說的辦,真天,一會你與我擊殺那個高階魔徒,真空,你照顧宏悟。」分派完畢,大家各回隊伍,帶門下弟子向前行。
正魔兩道大戰即將開始。
兩道間已經近百年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對戰,眼下一戰,都有些緊張。歐陽頂天對鬼宗等人抱拳道:「那三個高階修士交給我,其餘人等要麻煩三位副門主盡力滅殺。」
三位副門主老奸巨滑,呵呵笑道:「應該的,歐陽門主多加小心。」
歐陽頂天身側站個黑袍人,皮膚蒼白,黑白對比下,越發顯得面無血色,詭異的很。歐陽頂天傳聲道:「照看門內弟子,其餘三門不用管。」
黑衣人聽後毫無反應,依舊冰冷目光注視對面正道修士。歐陽頂天微一擺袖,如流雲般逸動,風度翩翩向前而行。歐陽頂天玉面英顏極其帥氣,配上一身出脫的白色衣著,整個人如神仙臨凡一般瀟灑飄逸,讓人看著心馳神往,暗嘆一聲好。
千殺見歐陽頂天排眾而出,眼睛寒芒一閃,雙手間各出現一把銀槍,緊緊握住,依然緩慢前進,不過隨著腳步邁動,身後憑空依次突現一把把銀槍,足有二十五柄。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23-4-17 07:18 PM
第五十二章 小花
歐陽頂天見千殺身周銀槍浮動,微露笑意輕聲道:“你就是那個號稱銀槍殺神的千殺?”千殺沒回話,直走到歐陽頂天身前十丈遠時才停下腳步,右手一揮,身后二十五柄銀槍凌空飛射,向歐陽頂天刺去。歐陽頂天身子不動,將手中白玉折扇刷的打開,竟將飛槍盡數擋住。千殺低吟法訣,二十五柄銀槍齊刷刷聚到一起,銀光大綻,再看銀槍已經融合到一起,變成一把丈多長的巨槍。千殺右手槍向前一點,空中巨槍槍尖閃出絲絲火焰,猛得再刺向歐陽頂天。
千殺已經行動,真如跟真天相視一眼,齊飛向*****門中黑袍白面之人。他二人一行動,歐陽頂天面色微微一變,冷哼道:“竟然打得這個主意?”一拍腰間儲物袋,飛出一對子母刃,意念之下,雙刃分開,分射真如真天二人。歐陽頂天打算以一敵三,把三個人都留下。
眼看巨銀槍要打到身上,歐陽頂天左手一揮,放出手腕上的綠玉手鐲,手鐲離腕后變得有如西瓜大小,綠光閃動,在身前瞬間織出一道綠色光幕。只聽哧的一聲響,巨槍刺穿光幕,奇怪的是,刺穿后巨槍前半部居然消失不見,一道光幕像隔開兩個世界一般,光幕前剩下后半截槍桿,光幕后卻空空如也,槍尖穿過薄薄綠色光幕,卻不知道刺到何處。
千殺大驚,放掉手中兩柄銀槍,連掐法訣,想把巨槍從光幕中拽出。
這時真如真天各祭法寶迎向子母雙刃。真天的法寶是天雷劍,隨劍刃晃動,劍身飛舞,帶著絲絲閃電,將打向他的子刃劈開。真如的法寶是是面臉盆大小的金色鏡子,逆天寶鑒。鏡子甫一祭出,頓時漫天金光閃動,這些金光不斷跳動,快速融合一起,出現把金光形成的寶劍,輕易格擋住母刃。逆天寶鑒繼續射出金光,將母刃纏住。金光形成的寶劍撇開母刃,向黑袍白面之人射去,人也跟隨金劍而往。擋住子刃的真天,同樣不理會歐陽頂天,依舊向黑衣人攻擊。
正魔兩道千多修士,見門主已經動手,各施法器撕殺鏖戰一起。
歐陽頂天見真如真天輕易擋住自己攻擊,面色一寒,他認識真如手中法寶逆天寶鑒,是威力強大的頂級法寶,擔心手下黑衣人不能抵擋,何況還有真天道人一起,以二打一,更加吃虧。右手食指一點,子母雙刃重新飛在空中,再次打向二人。他這面一分神,千殺全力施為,將巨槍從綠色光幕中抽離,然后默念幾句法訣,槍尖火焰開始變多變大,足有數百枚火球,每個都有臉盆大小。千殺面色凝重,待火球不再變大時,雙手凌空虛握巨槍,用力一抖,數百火球齊齊飛離槍尖,向綠色光幕罩去。
眨眼工夫,火球打到光幕,卻沒像巨槍一樣刺破光幕,而是牢牢附著在綠光上,數百枚臉盆大的火球,將光幕完全覆蓋遮住。
歐陽頂天正全力操縱子母雙刃與真如真天二人纏斗,突然發現光幕上滿是火球,暗道不好,內息灌注全身,沖天而起,正好聽到千殺大喝聲:“炸!”只見數百枚火球同一時刻爆炸,發出巨大轟響。歐陽頂天見機的早躲過爆炸,不過身上白袍頭頂白紗帽都有破損,當即勃然大怒。
待爆炸過去,煙霧散盡,綠色光幕消失不見,綠玉手鐲摔落地面,光芒黯淡,稍微有些破損。歐陽頂天更加惱怒,探手凌空收回手鐲,冷聲道:“不錯不錯,能破我法寶。”
千殺見銀罡火沒能炸傷歐陽頂天,吃驚不小,招回銀槍,飛上高空與歐陽頂天再次對峙。
真如真天二人互相看眼,遠處黑衣白面人正在發威,肆意虐殺門內低階弟子,真如道:“他交給我,你去幫助千殺。”說完話飛向黑衣人。真天聞言,二話不說飛到空中,與千殺形成犄角之勢,頂住歐陽頂天。
黃土地上煙塵四起,撕殺聲法器碰擊聲爆炸聲接亂不斷。有擅長使妖獸的陰羅府修羅門修士放出妖獸,張牙舞爪撲向正道修士;鬼宗修士有御鬼御骨法術,操縱陰靈骨屍兇狠殺來。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
正魔兩道纏斗多年,正道修士對這些妖魔鬼怪的法術多少了解一些,所以並不驚慌,從容施展法術應敵。只有張怕,像看戲法一般新奇,可是又有些害怕。真空在他身邊,低喝聲:“跟上。”一道白光沖向敵陣,張怕只得惴惴跟上。
真空的法寶是把大傘,傘一展開,自動升到空中,金光普照,將真空及張怕罩住,團團保護,魔道妖獸骨屍根本不能接近。手中祭起把金光閃閃的飛劍,快速在敵陣中穿梭。
殺場不講慈悲,連真空這等好人都毫不猶豫的殺人。有寶傘防護,金劍威力又大,片刻間就有十數個魔道弟子死在真空劍下。張怕瞧的發愣,往日見真空,永遠一團和氣,微笑待人,此刻面若寒冰,殺機隱現,哪還像個修道之人。
真空使用的寶傘叫天羅傘,金劍叫天羅劍,是配套法寶,由金精煉制,煉制過程中融入奇門功法,配以金光屬性,對魔屍鬼靈有天然克制功效,許多和他修為相當的魔道修士,因為功法相克,難以抵擋他的攻擊。不過魔道高階修士借著修為高超,見機不好便逃跑,自然性命無礙,只是苦了門中的筑基弟子,基本都是一面之敵,劍過人亡。
遠處黑衣白面人見到,冷哼聲,隨著哼聲重重傳出,人影一晃,已經來到真空面前,對準天羅傘探手便抓,空中頓時出現一只巨大手掌,比天羅傘還大,將傘完全罩住,下壓合掌收攏。天羅傘金光暴閃,卻沒能擋住巨大手掌,眼看巨大手掌要將傘抓住,真空忙馭使天羅劍向黑衣人面門激射而去。
黑衣人渾然無懼,左手食指一彈,憑空出現朵白色小花,連莖帶葉帶花不過巴掌大小,花有四瓣,似為風動,微微搖曳不停。這時真空金劍刺到,小花似被劍風所激,竟掉下片粉白花瓣,花瓣掉落后,瞬間變大,柔軟包住金劍,金劍再不能動。真空大驚失色,眼見天羅傘要被巨手抓住,天羅劍又被困住,心下著急,一拍腰間儲物袋,飛出柄飛刀,是他以前使用的低階法器,比天羅劍差上許多,不過此時沒有辦法,只能將就。飛刀騰空后,瞬間化身萬千,布滿天地,如同刀雨一般,齊向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不緊不慢,左手食指再彈,小花又分出一片花瓣,溜溜旋轉,在黑衣人身邊打轉飛舞。只聽得嗤嗤聲不斷,萬千刀雨竟被一葉薄薄軟軟的花瓣盡數打碎,散落滿地。花瓣在空依舊旋轉不停,擊碎刀雨后,向真空飛來,直取面門。
這會兒,張怕始終站在邊上觀瞧,見花瓣打向真空,放出鐵盾抵擋。可是不要說二人修為,就是兩件法器也有天差地別,嗤的一聲響過,花瓣輕松穿破鐵盾,依舊打向真空。
虧得鐵盾相阻緩得一緩,真空身影倏地后退百丈,僥幸躲過花瓣攻擊。黑衣人冷笑道:“再躲下試試。”一點手指,花瓣再次飛快襲向真空。真空顧不得被困的法寶,閃身便跑。可是花瓣速度奇怪,眨眼間追到真空身后,眼看即將穿體而過,奪去性命之時,卻突然停止不前跌落塵埃。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23-4-17 07:19 PM
第五十三章 笛子
真空在前面努力逃跑避開黑衣人攻擊,身后追殺的花瓣突然跌落讓他很好奇,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再跑遠些小心回頭看,卻讓他大吃一驚,黑衣人竟然死了?不光他吃驚,附近所有人都吃驚,結丹期高階修士就這麼死了?一群人抬頭看天,空中立著真如,掌中逆天寶鑒罩住黑衣人屍首,金光形成的飛劍在身邊低舞。
黑衣人有些大意,對門主歐陽頂天的吩咐牢記于耳,對門主的實力也絕對相信。歐陽頂天說他一個人對付三個高階修士,讓黑衣人照應低階弟子,黑衣人聽命而為。
混戰前的打斗,黑衣人也見到,歐陽頂天同時操控綠玉手鐲及子母刃分斗三人不落下風,接著混戰開始,黑衣人依照歐陽頂天吩咐,對撕殺中落下風的合花n門弟子加以援手,卻沒想到千殺使出銀罡火殺招,打歐陽頂天一個措手不及,使真如分出身對付他。
就這工夫,真如放逆天寶鑒偷襲黑衣人,黑衣人正在追殺真空,等歐陽頂天看到時,想援救已經來不及。逆天寶鑒罩住黑衣人與小花,然后金光形成的寶劍劃頸而過,輕易取走黑衣人性命。整個過程說來繁雜,其實不過一瞬間而已。
黑衣人一死,歐陽頂天嗔目欲裂,在空中一個閃身,落到地面,右手一招,收起小花法寶,注入靈力,掉落的兩片花瓣自動接回葉脈,形成一體。把小花收進儲物袋,取出只玉笛,沖真如恨聲道:“我要你死!”
一連串動作閃息而成,接著天地間悠悠響起清越笛聲,曲調優美,籠罩整個黃土場。
真如殺了人,提防歐陽頂天報仇,沒想到他卻吹笛子,隱隱感覺不妙。千殺和真天此時也趕過來,千殺放出手中兩柄小槍,加空中巨大銀槍,一大兩小三柄槍電瞬射向歐陽頂天。
歐陽頂天不躲不防,一陣悠揚笛聲響起,帶起空氣漣漪,似形成一個巨大音罩,將飛槍隔在外面。然后樂曲音峰突轉,連跳三個高音,從笛中連射出三道音波,將三柄飛槍打落塵埃。千殺面色大變,這是什麼法寶?只憑聲音就可以敗我銀罡槍?
歐陽頂天沒再理會千殺,專心吹笛子,在他口中,音波似已化成有形之物,從笛中接連跳出黑色白色音符,分宮商角徽羽排列空中,飛快旋轉。有形的音波越轉越快,融合一起,最后形成個黑白陰陽魚,圓圓立在空中。
此時場中打斗的低階弟子早已停下,魔道修士知道不好,紛紛快速后撤。正道眾人瞧的希奇,真如大喊道:“快撤。”自結丹期中階修士以下,無不聽命逃跑,片刻間,偌大的黃土空地,只剩下空中的歐陽頂天及真如、真天、千殺三人。
真天很奇怪,陰陽魚?這是道家法寶,怎的落到魔徒手中?且周圍沒有八卦圍繞。張怕遠遠見到,也覺得奇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八卦陰陽魚,只剩中間的大圓,黑白對繞,卻不見生死休傷等卦門。
驀地,曲風變化,笛聲從清越變得低靡,隱隱有男女歡愛之欲,似少女傾訴柔腸,滿是相思愛戀意味。笛聲再進,樂曲中充滿挑逗意味,好似有裸女在眼前跳舞勾引,欲帶你行巫山之樂,魚水之歡。
眾修士定睛看,才發現不是好象有裸女,是根本就有許多裸女,從空中陰陽魚中,不斷跳出黑白二色音符,音符分離融合變化,形成許多美麗女郎,渾身不著寸縷,每一個都是艷麗容貌,豐乳俏臀,一頭濃密及膝烏黑長發輕繞身前,隱隱遮住三點重要位置,卻更增許多妖魅。
裸女雖然只有黑白二色,眼睛眉毛頭發烏黑,嬌嫩肌膚卻不是純白,而是更接近人體膚色的瑩白,讓人看去美麗無比,玉望大動。加上有控制心神的攝魂樂曲輔助,直想讓人扒光自己跳到裸女身上,大施暴虐。正道修士一些俗家門派弟子,此時大多滿眼通紅,滿是色欲情愛玉望。天雷山眾人還算好,尤其張怕,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雖然感覺這樂曲很好聽,裸女很好看,丹田處也蠢蠢欲動,但是卻不明白是什麼東西,只有些微沖動之意,隨即暗念靜心訣壓制化解。
笛聲越來越低,隱約中傳出嬌喘呻吟,真的是隱約,感覺好象有歡愛中的女人承受不住歡悅,不得不婉轉承泣,仔細聽,這些聲音卻又好象根本不存在。隨著樂曲,隨著隱約的呻吟聲,許多裸女在空中緩慢行走,如舞蹈般慢慢圍到真如三人身周。隨著身體晃動,長發飄舞,女人最重要的三點時隱時現,充滿誘惑。
張怕無法想象女人的身體竟會如此美,柔軟光滑異常吸引人,一雙眼睛瞪的溜圓,專注觀賞。真空打他一巴掌:“閉眼,念經。”“哦。”張怕很不情願的閉上眼睛。
真如三人知道危險,各自催動法寶打向裸女,可那裸女是無形之物,寶劍刺出,穿體而過,裸女依然盈盈笑語款款而行,向三人圍合聚攏。千殺機警,身體往上飛,逃過包圍,可是才飛到十丈高,竟如撞到墻壁一般,發出咚地一聲巨響,整個人在空中歪歪斜斜,險些摔下來。大家這才發現,方圓數十丈竟無聲無息,在三大結丹期高階修士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結成一個巨大結界,將幾人隔離。
見被結界圍住,真如面色倏變,雙掌一合,指揮逆天寶鑒化成的巨大金劍全力向后刺,身體倒飛,欲借劍勢閃出裸女包圍。金劍穿透裸女刺到結界上,隨著巨大撞擊聲,空氣泛起漣漪,瞬間復歸平靜,結界仍在。
真如忙止身形祭起逆天寶鑒,鏡面朝上,平鋪空中,真如躍到鏡面上盤膝打坐,接著逆天寶鑒猛地散發出強大金光,將真如完全罩住,金光愈盛,竟看不出顏色,只知道那光芒刺眼無比,讓人目不可視。
真如盤坐不動,裸女們再度涌上,圍著金光搖曳出各種誘人姿勢,張開雙手擁抱金光。奇怪,真如對裸女的攻擊都如刺在空氣中一般,而裸女懷抱卻真的有力量存在。許多裸女如飛蛾撲火一般撲到金光上,密密實實層層疊疊將金光完全遮掩,並且越聚越小,好似金光抵不過裸女的力量,被壓縮而致。
真天道人沒有千殺那麼多銀槍,也沒有真如掌門逆天寶鑒那麼厲害的法寶,他只有一把天雷劍,畢生修行都在這把劍上。裸女圍住他之前,天雷劍從手中射出,刺穿許多裸女,發現沒用之后,連掐法訣,天雷劍回到頭頂劍尖沖上直立,接著天雷劍劍刃泛動雷光電絲,密實覆蓋下,將真天包容,從頭頂天雷劍到足底被一層電網裹個嚴實。裸女似乎懼怕雷電之威,遠遠站住晃動身體,擺出各種讓人沖動的姿態,硬是不敢上前。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23-4-17 07:20 PM
第五十四章 天雷劍
三人中千殺最危險,他一生極其自負,所學所用都是猛烈無比的進攻法術,在**包圍中,逼不得已四處逃竄。真天見到,縱身來到千殺身側,以電網護住,依仗雷電之威,**一時停下追擊。真天護住千殺,千殺催動槍尖銀罡火,巨大火球再次射向歐陽頂天。
歐陽頂天依舊悠閑的吹奏玉笛,操控**對三人圍攻,眼見無數銀罡火球打到,歐陽頂天側身而立,手指連跳,吹出幾個音波,音波一出玉笛,瞬間炸成千百顆小的光球,與銀罡火球撞到一起,只聽得劈啪聲不絕于耳,銀罡火球與光球同時熄滅。
真天道人在雷電保護下,默念引雷咒,千殺銀罡火球攻擊后,咒語完成,頭頂天雷劍變大無數倍,直頂到結界處,劍身跳動的電絲開始匯聚到一起,形成一道拳頭粗細的雷電,接著這道雷電沖天而起,輕易穿破結界,朝高空疾飛,瞬間消失不見。
正魔兩道弟子都在觀瞧,正詫異中,晴天白空,忽然隱隱響起雷動之聲,隨著聲音越來越大,晴朗天空居然變成陰云密布。
張怕一見,暗叫倒霉,也顧不上別的,馬上跌坐盤膝,這情景他太熟悉了,前不久剛接受一次雷電的洗禮,能忘了自己是誰,也不敢忘掉這些。閉目凝神,全副身心沉浸在靜心訣中。真空在一旁看著,暗自嘆氣,將腳尖輕移,抵在張怕腿外側,將強大神識送到張怕體內,替他守護脆弱的魂魄。
其它宗門的修士甚感奇怪,還有在戰場殺陣中修煉的?他們不知道,這時候的張怕沒有任何防備能力,一個小孩拿把利刃,可以輕易殺死他。
天空變得陰霾,陰云將黃土地完全遮住,許多電絲雷光在云中穿梭閃現,緊接著展現天威,巨大雷鳴響徹云霄,水缸粗細的雷電向下界打來。只聽雷聲,張怕就知道上次自己遭受的磨難實在太小兒科,真天師叔根本沒費什麼力氣。
雷聲轟鳴,像要把整個世界炸掉一般,耳中除了雷鳴,世間再無別的聲響,歐陽頂天的笛曲在這一刻也無力再繼。雷聲才響,閃電已經落下,輕易擊破結界,散出萬千道光絲,穿過結界罩向**。那些根本無法攻擊的**,在天威下,片刻化為烏有。
歐陽頂天見機的早,雷聲才起,他就邊吹笛邊移動,等雷電落下時,人已逃出遠遠,沒有傷到分毫。可憐真如掌門剛承受**的無盡壓力,才緩口氣,又有數道雷電打來,好在逆天寶鑒法力強大,雷電又不是對他而發,艱難撐過。
遠處歐陽頂天面色變幻不停,個人法力再強大也抵不過天怒地威。天上密云浮動,空中天雷劍周身電絲閃耀不停,如果憑自身修為全力擊殺真天老道,大有可能成功,可他身邊還有兩個高階修士,尤其逆天寶鑒,打到現在也不知道那法寶還有什麼厲害招數,萬一被二人牽拌導致被雷電擊中,后果不可想象。
真天牽引雷電,消耗法力巨大無比,摸出一粒補氣丹,丟入口中,內息不停運轉,堪堪彌補適才消耗掉的法力。遠處歐陽頂天不動,他也不敢動,不知道那大色鬼在想什麼。真如也聚過來,他知道只憑自己或三人中的任何一個,想單獨與歐陽頂天抗衡根本不可能,眼下要一起抵御,才能保住性命。
戰場中的四個人各想心事,空中雷聲不斷,閃電在云中竄來竄去。張怕坐在地上顫抖不已,真空把神識送入他體中才知道張怕到底有多害怕。害怕應該只是一種感覺一種幻想。他想象不到在張怕體內這種害怕竟會凝結成一股氣息,隨著雷鳴電閃,這股害怕的氣息就會壯大,就會四處逃竄,如果不是張怕修仙,體內靈氣能夠壓制它,這股氣息很可能竄出體外。真空用神識糾纏那股氣息,全力平息張怕的膽怯之意,讓他安穩下來,沒再像平日那樣丟人摔倒抽搐,甚至口吐白沫。
歐陽頂天回身看看魔道眾人,正好看到鬼宗等人一副無關與己的神請,他們門下結丹期修士除了倒霉死在張怕手中那個,其余都健在,只損失一些筑基弟子;反觀自己門下,死傷人數近半,不但有結丹初階修士,還有自己最倚重的高階黑衣人。越想越是痛心,心中大罵這幫混蛋,戰場上還玩陰的,等老子慢慢收拾你們。
只是喪子之痛終是難平,又有點兒責怪兒子,奶奶的,好好的聖徒不當,非要行善,把命行沒了吧。心中各種念頭閃個不停,不能硬拼,萬一惹到元嬰老怪,自己能不能活命都要兩說,再說已經把無雙門連根拔起,也算給兒子報過仇,至于無雙門剩余弟子,哼哼。主意已定,右手突招,連做兩個手勢。身后*****門修士見到,各展神通向南狂奔。
剩下鬼宗等人見狀心下大罵,倒霉歐陽老頭,撤退都不說聲,幸虧我們損失不大,否則讓人當槍使,不虧死了?互相掃視下,有人朗聲道:“歐陽門主,我聖門正義之舉已見全功,再爭斗下去只是徒增傷害,與聖門無益,老朽要回門向宗主稟報歐陽門主揚聖主威名之壯舉,請門主容許老朽離開。”
言語行動倒算恭敬,歐陽頂天點首道:“聖門北伐全靠各位聖徒鼎立相助,歐陽也不多謝,請回去代我向貴門主問好。”
其余宗門見狀,紛紛告辭,于是魔道聯軍片刻間瓦解,一群人各歸各家,只剩歐陽頂天一人傲視群雄,正道數百修士竟無人敢動。
歐陽頂天不停看過千殺、真如、真天三人,千殺還好說,只是進攻凌厲些,但其余二人著實讓他皺眉,比自己差上一階,竟能拼斗如斯,朗聲道:“難怪千年威名不倒,天雷山果然有些玩意,歐陽領教了。”說完話落到地上,緩步南行。
近千正道修士就這樣眼睜睜看他離開,也只能眼睜睜看他離開,一人獨對千雄不落下風,這是何等氣魄。直到他身影完全消失,眾修士才感覺壓力小了些,開始點算各門損失。真天在空中引雷不發特別耗力,見歐陽頂天離開,忙指引雷電打到空地上,息功落下。張怕就又平白遭受次驚嚇,好半天緩過來,起身立在一旁。
總的來說,這一戰雙方損失相當,只是魔道死掉個結丹期高階修士,只因他一人,正道變成大勝。回駐地后,無雙門感謝,各宗門互謝,一時間歌功頌德之詞充盈于耳。無雙門大排宴筵,感謝眾道友相救,張怕作為主戰隊員,不得不坐席中虛聽。好容易熬到席散,忙不迭的跑回篷屋,他只想睡覺。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23-4-17 07:21 PM
第五十五章 回家
隔天,各宗門弟子一起飛到無雙門原來山門,入目殘壁斷垣無數,山門旁倒,房屋無頂,慘象環生,還有許多屍體分列各處,讓人目不忍睹。無雙門弟子忍淚收拾家園,其余宗門弟子幫忙。張怕最是勤快,臟活累活搶著做,忙碌不停。
真如遠遠看他忙碌身影,心下嘆氣,難道命中注定有此磨難?我就真的不能再進階?思來想去還是不死心,琢磨著如何打動空斷大佛士。
都是修仙者,處理事情奇快無比,小半天,無雙山門整理干凈,其余宗門便不再留,各自告辭。真如纏住萬平沿,讓他帶自己再去見空斷一面。萬平沿受人天大恩惠,當然盡力而為。于是,三人再次來到甘涼寺門前。
可是空斷大佛士閉門不見,終日敞開的院門,此刻居然關閉。萬平沿去叫門,門內無應聲。真如嘆氣,看來命該如此,攔住萬平沿,告辭回山。真如貴為一派掌門,就算表面再謙恭,心里也是驕傲的,為人極好面子,一生中可以說少有被人拒絕之事,現在竟被人連拒兩次,感覺面子掛不住,加上驕傲性格,索性不再求。
張怕卻是感動不止,掌門為自己事情肯自降身份,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回山途中,張怕想起師叔們對自己的好,真空真如不說,單說真天,在道觀時引天雷幫自己練心志,心中感激不已。師叔們對自己好,自己當然也要對他們好。別的沒有,進階丹有的是,他想送給師叔們,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送,相比起師叔們的修為,他更擔心林森的安全,如果東扯西扯被他們知道林森的存在…..唉,想送點藥出去都這麼難。
為此張怕很是苦惱,愁眉不展。
兩天后回到山門,出戰修士中受傷的死亡的都有弟子一一處理,剩下張怕沒事做。回山后師叔們都沒理他,真如為自己的業障苦惱,真天真木真空三人著急煉丹,張怕殺死黑袍人得到的四株靈草可不能白白浪費。
張怕的玄鐵盾已經被破,法力全失,盾面上留個小孔。回山途中拿出來擺弄,真如見到淡淡說道:“丟了吧,沒用了。”可是張怕不舍。真如也不再說。
記起儲藏袋中的許多低階法器,張怕去找宏遠。這些東西自己留著無用,不如拿來送人。宏遠見到他很是開心,笑問:“和師傅師叔一起下山除魔,緊張吧?刺激吧?好玩吧?”張怕苦笑道:“絕對刺激。”說著話掏出殺死黑袍人得到的三十多件法器,雜亂堆在地上。
修士對待法器,永遠是排列整齊小心保養,從沒見過胡亂堆放的,宏遠不敢相信問道:“哪來的?怎麼這麼多?”
張怕苦笑,總不能告訴他我殺人了,隨口道:“搶的。”這話絕對真話,卻讓宏遠更吃驚:“你搶了這麼多?你這麼厲害?”張怕不想說這些,說道:“挑幾樣吧,合手的能用的就送你了。”宏遠再次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問道:“真的?”張怕點頭催促道:“是,快挑吧。”
一堆法器中,有柄古木色的長戈最引人注意,張怕抽起仔細探察成分,成分很簡單,除了含有銀罡外還有種木材,張怕不認識是什麼材料,但長戈堅硬無比又韌性十足,想來不是普通凡品。隨手試用,發現威力竟然不在玄骨刀之下,心下大喜塞給宏遠道:“這個不錯。”
宏遠也發現長戈不錯,見到張怕拿走以為他要留下,轉而看其它的,沒想到張怕只是試用,現在把長戈給自己,不由有點兒興奮:“這個,給我?”張怕點頭道:“恩,再挑幾件。”宏遠難以抑制心中狂喜,感謝道:“謝謝。”又隨便選取兩件法器,不住感謝張怕。張怕連說客氣,收起其余法器,告辭離開。
離開紫光閣,想起和篷屋一起得到的飛咫,還沒試過呢,從儲物袋中取出,飛咫迎風漸長,足有尋常兩輛馬車長短。張怕躍入其中,飛咫正前鑲嵌一顆小孩拳頭大小的寶石,張怕以手相抵輸入靈力,飛咫自動升空,在操控下向西飛去。
這東西比自己飛快上許多,片刻回到居屋,真的是瞬息千里。張怕沒盡興,繼續操控飛行,按照奪來的玉簡介紹,一一實驗各種功能。果然,可以隔空輸入靈力,也可以一次將寶石注滿靈力讓它自動飛行,用神識操控方向即可。
使用熟練后,檢視飛咫內部,不由贊嘆太牛了,若論舒適,幾位師叔的飛咫都不如它,內部不但有皮毛軟墊,還有機關隔檔,隨著法訣一一打出,飛咫內出現方桌、抽屜等物,抽屜內裝著肉脯魚干等物,還有許多酒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內部再舒適,也不過是個下品飛咫,飛行速度一般,與師叔們的差不多。
回到山洞居屋,將飛咫停在院中,反正院子夠大。按照玉簡介紹仔細琢磨飛咫構造,作為逃跑法寶,他可不想跑一半被人追上,張怕打算做個飛行速度更快的。不過目前來說,只是琢磨琢磨而已,畢竟制造飛咫的材料他一樣都沒有。
看過飛咫,再從儲物袋中取出篷屋,被他殺死的黑袍老人東西還真多,篷屋有兩頂,飛咫有兩駕,還有艘飛舟,飛舟只有一人多高,長約有十米,寬兩米多,前端尖窄,方便水中行駛。玉簡里有介紹,飛舟在水中速度極快,還可封閉下沉在水下行駛,自然也可以在空中飛行,只是速度比飛咫慢太多。
兩頂帳篷放在院中,第一頂是黑袍老者的,內里舒適無比,張怕住過好幾天;第二頂進入后,無比寬敞,他見過最大的篷屋就是閑云谷王合尊使用的,眼下這頂篷屋也不知道是黑袍老人搶誰的,比王合尊的篷屋大上幾倍,空空曠曠,長寬各有百多米長,里面啥都沒有。張怕納悶,既然這樣還要什麼帳篷?和在野外睡覺有什麼不同?
黑袍老者被他殺死,老者的法器,五面圓鈸、一柄法旗,在師叔授意下被他收起。此時拿出,法旗被蛇鞭所破,和玄鐵盾一樣成為廢物,雖剩下些殘存法力,但已經不堪使用。張怕玩鬧心起,將法旗插到院墻上,玄鐵盾掛在院墻另一邊,當作裝飾物。再回來看五面圓鈸,很一般的法器,連牙劍都拼不過,心中一動,取出那堆搶來的材料,仔細選看,居然有銀罡石,還有顆金精,這可是好東西,趕忙收起,其他的大多是玄鐵,赤銅等物,雖然不很珍貴,但是也不舍得輕易糟蹋。
收起礦石,閃身到墻外,取下才掛上去的玄鐵盾,今天就糟蹋你了。
一般煉器極少有二次煉制,除非法器毀的不成樣子進行大修。因為礦石經過煉制,尤其是厲害法器,要加入其它材料,甚至加入陣法煉制后,材料根本會發生變化,與法力融合發揮出最大威力,此后的礦石材料產生變化,再不是原來的精純材料。一旦進行再次煉制,很難操控,一旦失誤,不但浪費材料,甚至達不到原來威力效果,最倒霉者還會毀掉法器。
因為煉制后的材料不再精純,所以即使法器被損,也少有人進行二次煉制,有那工夫有那心情,不如重新煉制法器。
張怕不管這些,飛鈸威力太差,又是白得的;玄鐵盾更是廢物,張怕拿著兩樣廢物進到巨大無比的寬敞篷屋。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23-4-17 07:21 PM
第五十六章 結丹
法訣打出,開啟篷屋結界,而后取出精火爐,煉器鼎,引燃精火爐,紅紅火苗只在爐口噴涌,距離火苗稍微遠點,完全感覺不到熱度。
真如給他的玄天盾是倉促煉制,沒加其它材料,只嵌入一層防護法術,依仗玄鐵本身硬度,起到保護作用。如今玄鐵盾破,法術全失,變成塊廢物材料,張怕把他丟到精火爐上,隨著溫度增高,鐵盾慢慢熔化,變成一大滴黑色鐵液。張怕打出法訣,精火爐繼續加溫,火光變得白熾,最熱處看不到火光,只隱隱感覺空氣在跳動。黑色鐵液就在空氣跳動中慢慢變小,其中原本不多的雜質與被法術破壞掉的玄鐵液陸續被蒸騰掉,只剩下一滴黑得發亮的玄鐵液。
祭起煉器鼎,變大后憑空立在精火爐上空,憑借火爐高溫,煉器鼎鼎口開始閃耀火焰。張怕將五面圓鈸一起丟到鼎口。成型法器他不敢像對待鐵盾那樣直接煉化,操控鼎口煉形的雷電,借助火熔高溫,將圓鈸內雜質盡量剝離,而后熔進黑得發亮的玄鐵液,幾經錘煉,圓鈸復又成型。比原來要小一些,但是更為精亮銳利,白白的映射寒光。
熄掉爐火,收起五面飛鈸一一查看,不錯,不僅比原來結實,而且威力變得更大。張怕想了下,如果當初黑衣服那老家伙用現在的飛鈸來偷襲我,不知道護體青衫能否擋住。
飛鈸內鑲嵌幾種法術,張怕沒敢輕易解掉,使用加固法術將玄鐵液盡量溶入,維持原有法術。嘗試使用幾下,感覺還不錯,勉強算是下乘法器中的上乘物品。
經過一番折騰,他十分想學習陣法,如果完全了解陣法,應該可以將法術從材料上整體剝離,進而可以最大可能恢復材料原有精度。法器之所謂威力強大,就是因為陣法將材料的威力與法術的威力相融合,可惜大多修仙者只知道一些簡單的初級陣法,如迷陣或煉器融合陣法等,張怕也是在林森那學了些皮毛,所知不多。
收起煉器鼎等物品,出篷屋,收起篷屋,設禁制結界,放神識覆蓋周遍百里范圍,放出小蛇大狗,靜心修煉煉神曲。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事不免有些后怕,當時有真空師叔在身旁,如果他不在,不是把命都給了人?當前首要任務,盡快提高自身修為。
時光流轉,冬去春來,轉眼又是盛夏。小半年苦修,服用數十顆各類丹藥,煉神曲稍微有點突破。天雷山雷多,每次打雷閃電,張怕都要躲藏念經,影響修煉進度。折騰愈久,愈加懷念五靈福地,能在那修煉該多好。
這天,張怕躺在院中逗弄蛇狗打架。宏遠來找他,傳達兩件事。一件是天雷道觀三年一次的低階弟子試煉大會即將開始,如果張怕沒事可以去看看。另一件是無雙門被滅了,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被滅。歐陽頂天為兒子報仇,獨身潛入無雙山門,暗殺強襲正面擊殺,各種手段使盡,無雙門弟子死傷大半,僅跑出五百多人,托身于七大宗派。
七大宗派知曉消息后,甚是惱怒,聯合一起商討后決定,成立三十五人的暗殺小組,盡是結丹期高階以上修士,過越河南下,遇見魔道弟子殺之。
高階修士大多一心閉關研修,少為俗事動心,上次為無雙門報仇,不過才去三個高階修士。這次七大宗門借助門派壓力,及無雙門被滅慘案,各請出五位結丹期高階修士,集成暗殺小組南行滅魔。為抵抗歐陽頂天,天雷道觀甚至請出一位結丹頂階修士前去助陣。
這三十五人來去如風,殺了就跑,不到一個月時間已經將越河南岸的魔門攪得支離破碎,暗殺小組從不戀戰,敵人逃跑也不追,能瞬殺就殺你,殺不了就走。氣的魔道大罵正道無恥,更有人連歐陽頂天一起罵,要不是他為私仇滅人山門,也不至于惹怒正道,牽連整個魔道。
歐陽頂天無奈,請出門中元嬰高手,想盡殺正道結丹修士。可是正道人並不深入,只在沿河地帶活動,待知道元嬰高手消息后,馬上北撤。*****門元嬰高手追過越河,卻不能追上山門。七大宗門之所以能成為七大宗門,就是因為每個門派都有元嬰期修士存在。
*****門高手再糊涂,也不至于單槍匹馬以一挑多,于是學習正道暗殺小組做法,殺害落單或實力不濟的正道門人。
他這麼做,當然會激怒正道元嬰高手,接著正道元嬰修士再出山,追殺魔徒,雙方越搞越大,讓低階修士們整日膽戰心驚。最后由魔道元嬰高手提議雙方罷戰,在越河南北岸各劃出一片區域,雙方派人駐防,在這片區域里可以隨意殺人,雙方勝負盡以此區域內戰事為準,唯一條件是元嬰高手不可參與。
宏遠找他就是來告訴他,雙方戰斗區域選定,天雷道觀在挑選第一批輪戰修士,問張怕想去不?
張怕急忙搖頭道:“試煉大會可以看看,輪戰修士就算了。”他有點兒郁悶,修真者這麼喜歡殺人?倆人又閑聊幾句,宏遠說紫光閣十三修士換人了,真一師叔退,真中師叔進。年前的草藥煉丹成功,真一服用后沒有任何效果,依然是煉氣期修為。
沒多久,宏遠告辭。張怕孤立院中,有些黯然。想起正魔大戰,不明白大家辛苦修行為的是什麼?是超脫?還是揚名?莫名產生一種不適應感。
嘆口氣,展翼盾飛到空中,放出牙劍練習分神操控,小半年修煉總算有點進展,可以完全操縱十八只牙劍進行攻擊。他對攻擊威力不在乎,只想著修成煉神曲,元神固若金丹,永不害怕膽怯。
想起搶來的金精、銀罡石,琢磨著配合蛇皮煉法器應該很好,可是再厲害又如何,心下索然,難以提起興趣。隨意操弄會兒牙劍,收身形落回院中,欲尋酒圖一醉。林森介紹過,有種酒叫怒火,是最烈的幾種酒之一,取出怒火,又拿出幾塊肉脯魚干,對空長醉。
酒一入口,猶如真吞下一口火一般,在嘴里跳動燃燒,燙的口腔滿是炙燎感覺,張怕咬牙咽下,那股會流動的火順著食道下滑,炙燎感從口腔離開,向腹內流動。瞬間腹內感覺不到它物,除了炎熱除了燃燒,再沒有別的東西。
張怕被激的全身皮膚泛紅,雙目沖血,仰天長嘯,嘯聲狂傲激揚,悠悠傳出好遠。聲音愈遠,卻不停息,隨著怒火烈酒在腹內燃燒,激起身上滔天元氣,支撐張怕奮力長嘯。嘯聲越大,張怕感覺越舒暢,意念下,元神分裂開來,十八個張怕在身體內一起狂嘯。
半個時辰后停住嘯聲,腹內那口怒火烈酒才平息下酒力,化成靈氣充斥體內經脈。涼冰冰的撫慰周身,讓人直覺得爽。操控分離開的元神歸一,腦中十八顆分裂的小金丹重新聚合,一一匯合后,金丹兀自滴溜溜轉個不停,吸納元神、靈氣、內息不停。
張怕感覺奇怪,探內息查看,內息觸到轉動的金丹直接融入其中,開始發生變化,慢慢變得有形狀。這是?張怕不敢相信,忙打坐運息,感受體內靈力、內息運行。原本分散在四肢百骸的充盈靈氣,此刻瘋狂涌向腦中金丹。張怕有意為之,催動周身靈力涌向金丹。兩個時辰后,金丹轉動變慢,所有吸收進的靈力慢慢變形,開始固化,而周身靈力還在張怕的催動下瘋狂涌入。終于金丹停止轉動,比以前的元神丹要大上一倍,靈力包裹中,顯得緊密結實沉實有力。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23-4-17 07:22 PM
第五十七章 十七歲結丹
張怕剛要細看,金丹突然放出光芒,金光萬丈猛烈射出,刺穿靈力包圍,穿過顱骨、皮膚,從身體內向外散射,張怕猶如一團金佛,被金光圍繞盤坐,金光卻肆無忌憚的充斥天地,向外散射。
空中猛地響起聲驚雷。世上都說鼓聲如雷,這一刻卻雷聲如鼓,雷聲沉穩厚實,一聲聲接連響起,像有鼓點一般,從張怕頭頂向四圍傳動,嗵嗵嗵響個不停,瞬間傳到千里外。張怕身上金光在雷聲中也向外散射,隨著雷聲愈遠,金光射的愈遠,片刻覆蓋千里。
這時候驀地傳出轟天巨響,千里內似有無數個雷同時鳴響,天地間沒有別的,只剩下這一個聲音,聲可追電光,勢可毀天地。金光隨著巨大雷鳴聲響猛地炸開,四下散射,瞬間消失不見。
雷聲、金光不再,張怕體內金丹開始緩慢收縮,縮小到一定程度,再緩慢膨脹,慢慢地與呼吸一致,隨著一呼一吸,金丹一收一縮,在這收縮間,身體百脈內的靈力似水流般涌動,適才凝聚金丹消耗的靈力不但全數補充回來,還要更加充盈。
張怕嘴角微露笑意,如果沒弄錯,應該進入結丹期了。起身低頭看烈酒怒火,暗嘆道:“這酒比進階丹還有用,進階丹少說吃了百八十枚,卻抵不上一口酒有效果。”笑著收拾起酒肉,卻感覺到東邊有許多人向這邊趕來。
微一思索,拍打拍打身上衣服,靜立院中向東而立。幾個呼吸的時間,來人紛紛落入院中,以真如真天為首,來了有四十多個人。張怕上前見禮,來人卻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真天十分納悶,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低聲問道:“你,結丹了?”張怕恭敬回話:“好象是。”真天微微搖頭:“你怎麼,結丹了?”聲音更低,滿是懷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張怕依舊恭敬回話:“弟子也不清楚。”
真如掌門將張怕仔細打量幾個來回,看了半天也是搖頭,心道:“這孩子,唉,這孩子真讓人看不明白。”
真空走到張怕身前,大笑道:“好小子,不錯不錯。”他是發自真心的替張怕開心。真木也走過來,皺著眉問話:“今年多大?”
張怕躬身答道:“弟子今年十七歲。”
十七兩個字一出,周圍四十多名結丹高手立時表情各異,有滿面不相信吃驚不已的,有搖頭苦笑暗自嘆息的,十七歲修成結丹高手,打死這些人中龍鳳天之驕子也不敢相信。真木面上的苦笑意味更濃:“十七歲,十七歲,你知道不知道當年我結成金丹的時候都七十多了,俗人稱為古稀……”
真空呵呵笑道:“活再大不就是結個丹麼,以后見我們不用再施弟子禮,咱算平輩了,哈哈,天雷山果真好山好水,養出個天才。”
真如掌門更為關心另一件事,想了下謹慎問道:“現在,你還容易害怕麼?”張怕知道掌門問的是什麼,恭敬回道:“還怕,弟子的煉神曲練到瞬化十八元神,距離九九化一境界差的太遠。”
“煉神曲?你練的是煉神曲?”同來的四十多名結丹高手中,有一半以上沒見過張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修煉的功法,于是有人疑問道。
“是。”
得到張怕的回答,很多人若有所思,難道這個功法可以讓人快速結丹?回去定要看個仔細。
知道張怕膽小的毛病還在,真如暗暗嘆氣,命啊,唉,就想離開。被真天叫住:“掌門師兄,宏悟結丹有成,卻還沒拜入山門。”
天雷山第一怪才,十三歲煉氣有成修到中階,這樣的天分只能說是很優秀,沒曾想十六歲一年連跳六階修到筑基期頂階,瘋狂的讓人不敢相信,而更加瘋狂的是在其后不到一年時間里結成金丹,可就這樣瘋狂的怪異神奇弟子居然從沒拜師。
許多人想不明白,真如看看他們輕笑道:“已經結丹了,可以自立山門,和我們為同輩弟子,我們誰能收他?更何況十七歲結丹,這樣的天分我們誰敢收?算了,各人有各人命,老道有些累了,先走一步。”說完話,身影消失不見。
真天對真如和張怕的事多少了解一點,雖然感覺奇怪,卻沒多說什麼,其余同門則不清楚,互相問話:“掌門師兄怎麼了?好象很不高興的樣子?”
“是啊,天雷山多個結丹高手,師兄怎麼有些難過?”
真木是為數不多和張怕比較熟悉的人,問他:“已經結丹,有沒有興趣參加輪戰?”真空馬上攔住:“去干嘛?送死?”真木呵呵笑著:“真金總要經過火練。”真空扯過張怕,不滿道:“懶得理你。”對張怕道:“修煉上有沒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師兄好賴比你多活幾十歲,總是有點經驗。”
一番折騰喧鬧后,來人盡去。夜晚,張怕躺在屋頂看天,身上伏著百多條小蛇,晶瑩鱗甲映射瑩白月光,三只大狗卻不老實,屋前屋后跑來跳去。
月亮上有什麼?一個念頭莫名閃過,隨即發笑,月亮上怎麼會有人?可是,可是月亮到底有多大?還會有月圓月缺,象是個活物,上面應該有人吧?
過去的十七年,張怕從沒想過這類問題,也從沒人和他說過,甚至少有人說話。念頭興起,收起蛇和狗,飛向紫光閣。
宏遠在打坐練功,十七歲的張怕像一個傳說一樣,瞬間被天雷山所有修行者知曉,刺激得大家抓緊修煉。十七歲結丹,根本不可想象。
宏遠是張怕的傳功師傅,眼睜睜看著奇跡慢慢發生,心里當然有些不平衡。原先張怕是煉氣期中階,自己是筑基期初階,現在人家是結丹期,自己依舊是筑基期;原先師傅讓自己負責傳功,心里還老大不滿意,眼下?那些成就先不說,平白送給自己法器該如何致謝?
桌上平置的長戈隱隱泛著白光,映到宏遠平靜的臉上,閉目垂眉正在修煉,突然眉毛一跳睜開雙眼,右手一招抓起長戈,斷喝一聲:“誰?”
張怕呵呵一笑,收起戰意說道:“師兄,是我,嘿嘿,逗你玩的。”宏遠稍顯尷尬,強笑道:“我也納悶天雷山禁地怎麼會有漫天殺氣,原來是你搗鬼。”
“努力裝出來的,想不到做個氣勢挺累人。”張怕坐下說道。
“我該叫你師叔了,唉,怎麼練的?怎麼修煉這麼快?”
張怕一拍腦袋:“不知道。”
“師叔夜晚前來,不知有何事…...”
宏遠還沒說完,被張怕攔道:“停停,你還真叫師叔呀?”
“天雷山輩分資歷甚嚴……”
又是說到一半,被張怕攔住:“當初你傳我功法,我是不是該叫你師傅?我來是想問你點事。”
“師叔請說。”宏遠起身說話。
“師兄坐下吧,你說月亮上有沒有人?”
“什麼?”宏遠怕自己沒聽明白,“月亮上有人?”
“是啊,它有時圓有時缺,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弟子不知道,不過傳說月亮上有宮殿,也有人居住,像天雷山一樣。”
“傳說?哪來的傳說?”
“不知道,就是傳說。但是修仙者一般不太信這個,再說無論月亮上有沒有人,等修為夠了,去看看就能知道。”
“可以去月亮看看?”張怕有點難以想象。
“據說修行到一定程度,會升天會成仙,去月亮呆會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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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真如掌門
聽宏遠說完,張怕滿腦子胡思亂想,修成仙去月亮看看?傳說?又是哪來的傳說?如果說以前的修行是為保命,為避免害怕,那這一刻修行的目的是為了好奇,張怕點頭:“如果可以,我一定要去月亮上看看。”
倆人說了會話,張怕告辭,臨走時拿出一枚低階進階丹,筑基期初階升中階的進階丹,放到桌上說道:“這個給你了。”
“這是?”宏遠拿起丹藥看,不敢相信一般顫聲道:“進,進階,丹?”
張怕笑道:“我留著也沒用。”
“太貴重了。”宏遠有些激動。
張怕呵呵一笑,輕聲道:“偷偷的吃,誰也別告訴。”閃身而出,飛回洞屋。
結丹后,張怕將玉簡中的大攻擊法術重新整理學習,煉出一批新的符咒,一式的六星極品符咒。符咒級數超過五品,已經相當珍貴,屬于傳說中難得一見的物品,敗家的張怕因為害怕,用大量極品玉石配合強大法術,煉制出一大堆六星符咒,雖然不是黑色,但其威力已不可想象。天下除了他,誰又舍得浪費這麼多極品玉石?
張怕不管這些,除了煉符就是修煉煉神曲,如此過去月余,有一天突然感覺無聊,無聊到十分無聊,難道一生都要這樣度過?越想越不是滋味,如果每一天都一樣度過,就是長生不老又如何?簡單收拾下,負手出院門。站門口四望,眼前好大一片森林,在這也住了一年,這片森林只是砍木頭建屋子時進過一次,郁郁蔥蔥枝葉繁茂,不進去轉轉倒是浪費掉美貌光景,便溜溜達達走進樹林。
林中有樹有草,有鳥飛有蟲鳴,偶爾有野獸奔跑,雜亂,慌亂,忙亂,卻顯得生機盎然。放出神識,聽花開的聲音,看草舞的姿態,還有鳥兒飛行的方向。奇怪,為什麼以前從沒感覺到這一切的美?偶爾跑出頭野狼,沖張怕張牙舞爪,張怕只是微笑看著,並不傷害它。
一天時間轉瞬即過,天黑時,張怕走到條小溪前,溪水清冽,約有前臂那麼寬,在夜色中灣灣流動,內里有魚苗游動,少少三兩條,上上下下轉。不知道怎麼,讓張怕想起李老漢李壯一家人,林中的美和人間的美大不一樣,他想入世生活。
低頭看溪呆立許久,隱約中察覺好象有人往這邊走。抬頭回望,有些好奇又有些警覺,誰大半夜在天雷山附近轉悠?不大會兒,一個高大身影出現在遠處。張怕運內息暗中警戒,待那人走近些,看清身穿道袍頭挽發髻,再走幾步可以清晰看見來人相貌,面如冠玉,眼似朗星,淡淡表情中帶種強烈自信,張怕倒頭便拜:“弟子拜見掌門師叔。”
來人是真如掌門,從遠處幾個閃動來到張怕身前,輕聲道:“說了不用再施大禮,我們是平輩弟子。”張怕起身說是。
真如看腳下小溪,低聲問話:“在這做什麼?”
張怕想了下,顳颥道:“看溪水……發呆。”
“發呆?”真如輕笑道:“你倒有趣。”轉身順溪水回望,黑黝黝一片,喃喃道:“山有多高,水有多高,有水便有魚。”又回過身,低望小溪:“看這小小溪流,便也有魚,這世界端的無比神奇。”
張怕恭聲道:“是。”
“不要拘謹,我們隨意說說話。”真如平靜看著張怕。
張怕恭敬依然:“是。”
真如似有話要說,雙目盯緊張怕,沉吟良久緩緩開口道:“說個故事吧。”
“故事?”張怕不明白。
“十五年前,在這森林里,哦,是這一片森林,但不是這一塊,在主峰那一帶,你知道的,主峰附近道路總有野獸出沒,就在那一片森林里,有一對年輕夫婦帶個兩歲孩童上山禮拜,好容易走到半山腰,遇到空中兩個結丹期高階修士打斗,那是場生死斗,兩人各展平生絕招,保命法寶齊出,足足打了兩天兩夜。”說到這,真如望向主峰方向,眼神有些呆滯,好象在回想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隔了會兒繼續講道:“那兩人身份顯赫,門人徒弟俱多,卻因為件小事結成生死仇家,比斗時雙方約定生死不論,門人徒弟退避三舍。”真如突然一抬手,指向遠方高空:“就在那,空中倆人纏斗,其實他們修行差不多,天分差不多,法寶也差不多,想殺死對手是難上加難,可是這個時候,那對夫婦抱著小孩上山了。”
“那夫婦是俗人,見到比斗的電閃雷鳴害怕無比,慌不擇路跑進叢林,想躲一躲。沒想到越跑越遠,遇到狼虎。男人為救妻兒,奮不顧身與狼虎撕殺,可是他怎能打過老虎,眼看就要被老虎咬死的時候,比斗中的一人不忍見他無辜身死,施法寶殺虎救人。這二人何等修為,百里內無所不知,十里內瞬息而至,那人要救夫婦,可是另一人沒想到,兇狠殺劍照常揮出;那人要救夫婦,來不及變招,倉促間被劍刺穿身體,致使那人沒能救成夫婦,于是丈夫被老虎咬死,妻子抱兒子邊跑邊哭。”
聽到這,張怕有些明白,問道:“掌門師叔,你說的是我麼?”
真如沒回他話,繼續道:“比斗的二人,一人受傷,含憤拼盡全力殺另一人,另一人知道理虧,只是閃躲抵擋不再還手,二人又撕斗半日。這時,抱著小孩的婦人卻爬上座山峰,在一片山石突兀中哭泣而坐。我放出神識,知道女子暫時性命無憂,回身勸說玉英罷斗,可是玉英腦中全是怒火,根本不聽我說話,一味的要殺我。我想,罷了,給你殺吧,便不再還手,偏這時老天打了個雷,偏這時老天打了個雷……”真如越說聲音越低,滿溢著淡淡的悲傷。
“天雷山雷多,因為天雷山是逆天形成,那一刻的雷正好打向痛哭中的婦人,玉英面色登時變的慘白,拼著爆裂金丹自損修為也要去救,結果,她救了孩子,婦人被雷打死,而我卻傻傻的站在空中等死,那一刻,我什麼都沒做,只是站著等死。”
“玉英死了,一句話都沒留下就死了,她原本嚴重受傷,重傷后和我拼斗半日,最后又爆裂金丹,神仙也救不活她,可是她卻救了你。”說到這,真如閉口不言,雙目看向張怕。
張怕腦海亂成一團,終于知道自己身世,知道是真如掌門與人比斗造成自己父母雙亡,自己才孤零零存世。可是掌門沒有殺人之心,是無意造成的。他想怪,怪掌門?怪野獸?怪老天?到底能怪誰?
真如掌門的聲音再次淡淡響起:“怪我麼?恨我麼?”
張怕無意識的搖頭:“不怪,不恨。”
真如自嘲地的一笑:“無論如何都是我作的孽,你為什麼不恨我?”
張怕搖頭訥訥道:“不知道。”停了下又道:“因為,你對我好?”
“我對你好?呵呵,傻孩子,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我對你好,是因為你是我的業障。”真如抬頭看天,黑沉沉的,居然無月無星:“因為我,你沒了父母,因為你,玉英死了,你說,我怎麼會對你好?”
張怕越聽越亂,只執拗的說:“不知道。”
“現在你知道了,想怎麼辦?”真如目光微微透些暖意。
“不知道,什麼怎麼辦?”張怕依舊回答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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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選擇
真如拿出逆天寶鑒,光芒四射將林中照如白晝,接著光芒聚攏,形成金劍,真如招過金劍,遞到張怕手中,緩緩道:“恨我,就殺了我;不恨,就放了我。”
張怕心神大震:“什麼?殺你?放你?掌門師叔在說什麼?”
真如沒看他,轉身背對他說話:“曾經以為對你好,讓你去膽怯之心,我就可以除掉業障精進修為,其實,我是在騙自己,整整騙了十五年。有時我恨你,因為微不足道的一個俗人,連累玉英身死;我想拋棄你,可是你是玉英救的……”
張怕驚慌失措,雙手捧劍跪倒在地,大聲道:“請掌門師叔收回金劍。”
真如右手一招,寶劍凌空飛起,落入手中,低首審視道:“劍易收回,可是心呢?再有十幾二十年,我壽元就盡了,如果無法進階,早晚只是一死,心結業障不去,又如何進階?你初結丹那日,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想的越多才越明白,我根本沒對過,既然都是錯,又何必執著?今天來告訴你,就是讓你什麼都明白,讓你替我選擇,好孩子,連佛士都說你好,你就幫我選擇吧。”手上沒做動作,金劍卻又飛起,再度回到張怕手中。
張怕急忙叩頭,急聲道:“選擇什麼?什麼選擇?弟子不明白,弟子只知道天雷山萬多人,只有掌門師叔是真心對我好,啊,還有真空師叔對我也好,還有真天、真木師叔,真一師叔,還有宏遠師兄,但是對我最好的是掌門師叔,我又怎麼能殺你,求掌門師叔收回寶劍。”
真如轉回身,淡淡道:“那你是選擇放了我?”
張怕越發焦急:“什麼放,我從沒想也沒能力抓掌門師叔,又怎麼放?”
真如一楞,隨即冷冷一笑,盡是自嘲意味:“是啊,我又想偏了,把你當玉英了,原來是我自己舍不得放,原來竟是我自己,哈哈。”
張怕從沒見過真如掌門如此失態,心里著急偏又不知道怎麼勸說,只能連連叩頭。真如目光慢慢變得柔和,伸手虛攙,扶起張怕輕聲道:“我又想錯了,是我放不下,是我怕玉英放不下,卻全都算在你身上,對你也真的不公平。”
張怕忙道:“弟子不怕這些,什麼想不明白的事都算弟子身上也沒事。”
這一會兒說話,真如緩過心神,再次恢復成高高在上的掌門人形象,輕笑道:“真的不怕?那你還怕打雷麼?”
“這,這個?”張怕不知道怎麼回答。
“呵呵,不用回答了,和你說會話,心里舒服許多,原來所有的心結業障都要歸于自己。一切都是自身原因,卻要從外界尋求幫助,我這近兩百年的歲月真是白活了。”又問張怕:“真的不怪我?”
“這個,要怪就要怪好多,要怪老天怪野獸還要怪時間不對地點不對,這,弟子說不清,但弟子肯定不恨掌門師叔。”
真如面容微顯笑意,輕輕道:“謝謝你,孩子。”
一句話又嚇住張怕:“謝?什麼?為什麼要謝?”
真如扶住他,朗聲道:“站直了,好賴也是結丹高手,知道什麼是結丹高手麼?修真者中萬不出一的結丹高手啊,要有氣勢有風度。”說到這真如忽然想開他個玩笑,又問道:“不過結丹高手啊,你都結丹了,下面打算怎麼辦?是繼續修煉還是參加輪戰?”
“輪戰?不不不,弟子修行不夠,還不能去輪戰,不過,弟子想入世修行。”張怕慌忙道。
“入世修行?你想下山?”真如被他說的一愣:“怎麼?知道父母受我連累身死,在山上呆不住了?”
“不是,弟子感覺山上修行,百年如一日,太過無趣,所以想入世看看。”張怕正色道。
真如看著他年輕臉龐,微微一笑:“是了,無趣,我都忘了你才十七歲,真是年輕,我像你這般大時,剛筑基沒多久,整日找人打架,好,答應你了,什麼時候走都行,想靜心修煉就再回來。”
一老一少在林中閑談,不覺間黑夜斂去,曉日升映,空中蛋黃色的朝陽懶懶西行。真如看看天說道:“回吧,天都亮了。”二人出林分開。
回到屋的張怕難以平靜,十六年,活了十六年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父母到底是什麼模樣無從得知。他們因掌門而死,我卻被掌門收養,報仇?報恩?心里亂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麼能想什麼,想睡覺睡不著,想修煉靜不下心,一股氣息糾結郁郁難平。年幼失去雙親,對他們無甚印象,掌門對自己的好卻明晰可見。這賊老天,你到底想怎樣?張怕苦笑自語。
隔天,宏遠來尋。見面先謝張怕贈丹恩德,又取出個儲物袋,交由張怕道:“掌門師叔讓拿給你的。”
張怕接過倒出查看,有許多材料丹藥,還有金銀寶石等物。宏遠羨慕道:“難怪你有進階丹,掌門對你真好,看這些草藥,雖然年份不久,但補氣修煉正有大用。還有材料,天啊,這是金精?這是赤晶,這是銀液,這是冰石?天啊,天下幾大至寶鑄材,隨便一樣都價值萬金。”張怕也很開心,總算有材料鑄器了,比起這四樣材料,那一大堆的靈石、金銀等物顯得非常不值錢。
揀出幾顆熟識的草藥、丹藥塞給宏遠道:“留著吧,我用不上。”宏遠又驚又喜,想著推卻又舍不得,連聲道:“這怎麼好,這怎麼好?”
“有什麼好不好的,留著就是。”張怕收起其他物品,想了想又道:“過幾天我入世修行,這破房子你要是喜歡就過來住。”
“啊?又下山?”
“什麼是又?算這次算上次打架,一共才三次。”
“三次?我修行幾十年,從沒離過山門,山外的世界真那麼好?”宏遠眼神有些渴望。
張怕輕笑道:“下山轉轉就知道了,沒錢跟我要,掌門師叔剛給一大堆。”宏遠有些黯然:“你馬上就走了,以后去哪找你啊?”“啊,是啊,看我這笨腦子,喏,給你。”說著話,張怕從儲物袋拿出百多塊靈石,和一小堆金子。
他這麼爽快,把宏遠嚇一跳,忙拒絕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問你要東西。”張怕不置可否:“是不是的別太執著,過幾天走的時候再給你樣好東西。”
送走宏遠,張怕在屋子里溜達,歸置桌椅,收拾雜物,沒多久,房屋內變得空空如也,只偏房內堆著兩個箱子一套桌椅。張怕拍拍手,長出口氣,又有點舍不得,難道,生活就是這樣?
從儲物袋中拿出篷屋,進入休息,這帳篷硬是比自己親手建的屋子舒適,真夠張怕悶的。屋內四角、床上chuang下還是那些金銀玉器、珠寶瑪瑙,張怕從沒收拾過,隨手抓過串珍珠,探入元神,奇怪,這樣好的物件,怎麼蘊涵靈氣不多?從儲物袋拿出塊靈石比較,靈氣充盈的很,真是奇怪。又抓個瑪瑙把玩,同樣靈氣不多,難怪被隨意丟棄。對于修真者來說,一切東西的價值都以實用為標準。
此后幾日,白天在山間林中漫步游玩,夜晚回篷屋休息。終一日,看夠了居屋附近的山山水水,馭風而起,飛往天雷山主峰。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23-4-17 07:24 PM
第六十章 贈丹
宏遠依舊在練功,被十七歲的結丹高手張怕刺激,天雷山大部分弟子每日只會瘋狂修煉。宏遠見到張怕很是高興,卻又有點不舍,小心問道:“今天就走?”張怕點頭說是,從懷中拿出幾粒丹藥放到桌上,一一指點道:“記好了,這兩粒是筑基期初階升中階的進階丹,這三粒是中階升高階的,這三粒是高階升頂階的,都是筑基期的低階丹,收好了,千萬別隨便給別人說。”
宏遠看著桌子上八顆溜光圓潤的丹丸,心臟砰砰劇烈跳動不已,這太嚇人了吧?平時出現一粒丹藥都讓修真者瘋狂不已,眼下卻一下出現八粒,而且抬手拿來輕易送人?緊張道:“這,進階丹?真的都給我?”
張怕呵呵笑道:“你可以當成假的來吃,收起來,然后還要拜托你一件事。”宏遠忙不迭找來三個玉瓶盛裝丹藥,問道:“什麼事?可別太大,我只是筑基初階修為。”張怕笑道:“放心,幫我把這個轉交給掌門師叔,我就不去見了。”說著話從懷里取出個儲物袋。
“啊,你下山不拜別掌門?”宏遠接過儲物袋說道。
張怕搖頭道:“見了掌門不會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不去了,袋里的東西加了禁制,結丹期以上修為才能打開,你現在就送過去,記住要親手交給掌門。”
宏遠看著薄薄的儲物袋,探入神識,里面是三個玉瓶,再往玉瓶里探,神識無法進入,收回神識尷尬道:“師兄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說著話出門。
張怕跟在身后,看他出紫光閣向天雷殿跑去。隨手丟出飛咫,躍入,飛咫騰空向北方疾飛,眨眼間飛到遠遠,變成一個光點閃耀下,消失不見。
儲物袋中的玉瓶裝著三種進階丹,分別是結丹期中階升高階,結丹期高階升頂階,結丹期頂階升元嬰期初階的進階丹,每種各一百粒。這三百粒丹藥,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他們更應該價值百城、千城、萬城,拿到外面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張怕卻輕易送人。
張怕還是有些擔心,擔心宏遠不送給掌門,所以他裝作留在紫光閣等他回來,沒說走也沒說不走。他擔心掌門發現這些藥的價值后,會被滔天私欲熏心強留自己,所以出門使用飛咫遠遁。但在他內心里,還是希望這一切不會發生,他寧願固執的相信掌門是好人,也相信那一夜倆人間的談話,掌門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只是,結果無論怎樣,張怕都不知道了,他駕飛咫快速跑遠,除非元嬰期高手,除非中品以上飛咫,否則沒人能追上他。
上次去草原,迷糊著走了快倆月,這一次,四天時間已經回到無邊草原。緩慢降落,張怕跳出飛咫站立草原,重新呼吸草原上的空氣,竟有種回家的感覺。
收起飛咫,輕吟幾句法訣,整個人瞬間從地面消失。經過小半個時辰的黑暗潛行,好容易來到五靈福地外圍,按照林森教導的方法,張怕在地下來回行進穿梭,口中法訣誦吟不斷,足足一刻鐘后,總算進到五靈福地。
才一進入就見到林森帶著福兒壽兒等人微笑看他,張怕忙上前躬身施禮道:“林叔,我回來了。”
林森微笑看他說道:“才出去幾天,怎麼就回來了?不過進展倒快,已經結丹了,人類真是有修仙的天賦。”
張怕十分恭敬:“多虧林叔教誨。”
林森笑著上前,拍他肩膀說道:“好了好了,和我還客氣,回來就好好喝一頓,走,福兒,擺酒去。”林森吩咐著。
張怕苦笑道:“你不是就在門口等我回來喝酒吧。”
“怎麼會?你在洞口上方停下我就發現了,不過不知道是你。等你潛入地下,開始有些害怕,不是被人發現了吧?足足等了快一個時辰,所有禁制都沒觸動,有點懷疑是你,直到你穿過禁制鎖定氣息才確定是你,你這麼亂闖,倒把我嚇個半死,一會兒一定要多喝幾杯賠罪。”林森氣哼哼說話。
張怕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歉意道:“對不起。”
林森哈哈大笑:“行了行了,不過你地行術夠慢的,讓我老人家等了快一個時辰,幾十萬歲的老胳膊老腿,哪能總這麼站著。”
一行人進到逆天洞,林森下廚做幾道大菜,福兒祿兒壽兒一群小人精圍著張怕,讓他講故事,講外面的世界。張怕就把前次正魔大戰當成故事說給他們聽,聽的十三個小家伙興趣盎然,都攥緊了粉嘟嘟的小拳頭緊張萬分。
這時林森端了幾盤葷菜過來,招呼道:“好了好了,故事留到下次再說,現在喝酒。”福兒等人不干,也要上桌吃飯。張怕幫著求情,于是兩張案幾並到一起,張怕和林森坐一處,十三個胖娃娃左右列開,圍成一圈。
林森給十三個娃娃各倒一杯軟玉酒,面前擺放些素菜,叮囑道:“酒一杯,不可貪多;不能食葷。”喜兒忙不迭的點頭,端起酒杯學林森模樣跟張怕說:“張大哥,我敬你一杯酒,一會兒再給我們講故事。”其余娃娃有樣學樣,紛紛起身哄成一團。林森氣得罵他們人小鬼大,張怕沒敢接話,只知道仰頭喝酒,心里卻道:“人也不小啊,隨便一個人都是十萬年壽命。”林森很是開心,嚴格來說,張怕是他數十萬年人生第一知己,拉著說了不少嘮叨話,最后又是成功把自己喝醉。
小娃娃們沒能繼續聽故事,初次飲酒一杯即醉,都跑回涼亭或打坐或休息,剩下張怕一人對著殘羹剩肴發呆。一百二十八條小蛇和三只大狗早早放出,在逆天洞里瘋狂玩耍,看著它們,張怕真想有一個很大的空間,讓它們能夠好好自由生存,不必總要躲進馭獸袋。
沿臺階走下,來到熟悉的五靈池,放緩心神,慢慢沉浸到胸前的神淚中,神淚內五團五靈精,按照各自的規律緩慢轉動,張怕神識催動,加速五靈精轉動,五靈精越轉越快,各自形成旋渦,瘋狂吸收神淚內靈氣,隨著神淚內靈氣枯竭,五靈池內五種靈精騰地從池內躍出,像五道虹橋射向神淚,轉瞬被吸進神淚,融進瘋狂旋轉的小旋渦中,沒多久,旋渦越變越大,神淚內五靈精的體積也越變越大。張怕暗嘆,結丹以后神淚吸收靈氣都如此快捷,假如元嬰后又會怎樣?倒真有些讓人期待。
張怕在五靈池站了兩個時辰,神淚才放緩吸收靈氣,五道各色虹橋慢慢變細,慢慢變淡,最后消失不見。檢視神淚,充盈的靈氣靈精多的無法想象,假如經脈內的靈氣也如神淚內這般雄厚,估計一定是天下第一高手。張怕開始胡思亂想。
神淚內靈精緩慢平息下來,那久違的淡淡憂傷便又浮上腦海,原本在逆天洞玩耍的百多條小蛇,如同得到召喚般嗖的紛紛飛回,緊貼在張怕胸口,密密麻麻一大團。張怕嘆息,可惜神淚無法納物,否則讓你們住進去,可以母子團聚。
福兒幾個小孩鬧哄哄跑過來,壽兒邊跑邊喊:“大哥在這呢,快講故事給我們聽。”一眼見到胸前伏神蛇,停下腳步恭維道:“大哥真厲害,收服這麼多神蛇。”雖然相處日久並不害怕,但還是不敢輕易接近。張怕笑道:“別怕,沒事的,福兒被咬過四口也沒怎麼樣,是吧福兒?”福兒苦著臉道:“什麼沒怎麼樣啊,你被咬幾下試試。”張怕笑著把胸前小蛇趕走,福兒幾人才走近,繼續方才沒講完的故事。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23-4-17 07:32 PM
第六十一章 新裝備
晚上,林森找張怕說話,得知他要入世修行,點頭道:“也好,天天跟傻子一樣坐著不動,難道就能修煉成神?要不是我身份特殊,倒真想和你一起入世。”福兒等人知道這一切后,偷偷纏著張怕,要他幫忙說好話,帶他們一起走,他們也想看大千世界繁華天地。張怕只是不肯,性命交關的事,不可以隨便。十三個粉嘟嘟無比可愛約三歲大小的胖娃娃,這樣的吸引力,足夠驚世駭俗,若是被人知道他們是靈體靈草,后果可想而知。
林森佯裝很生氣,把福兒幾人轟走和張怕說道:“他們只是孩子,在這洞里枯坐十萬余年,是挺可憐,私下我倒真想讓他們出去看看,可惜,他們沒有自保能力,遇到元嬰高手必死無疑,唉,不說這個,你在這多陪我幾天吧,看看有沒可能再進一階。”
張怕稱是,從身上取出一堆材料,說道:“林叔,我找到金精銀液,加上蛇皮,應該可以煉出好法寶了吧。”
林森接過材料一一細看,笑道:“打劫去了?才出去幾天啊,就搞這麼多寶貝回來;把材料都丟這吧,我想想煉點什麼好。”張怕說好,又說:“材料夠多,給福兒他們也煉制些法寶,保命用。”
接下來的一個月,張怕呆在逆天洞苦修煉神曲,別的什麼都不想。結丹期的修為用處很大,煉神曲居然被他修煉出一分為九,九再化九的境界,只差九九歸一那一層。洞外一日,洞內一年,三十年辛苦轉瞬而過。張怕不死心,在洞內多呆十天,煉神曲再無進展,張怕嘆氣而出。此時他的元神強大無比,體內那一股郁結的膽怯氣息全數被化開,不再害怕,只是還有點兒怕雷。
福兒等一十三個娃子終于結丹有成,十萬余年苦修總算初有所成,已經可以隱匿身上靈氣,以這個為條件繼續癡纏張怕帶他們外出,奈何張怕不敢同意,林森也不放口,只是叮囑張怕常回來給他們講故事。
林森在五靈池內再次開火煉器,這次煉個過癮,可以說天下如他這般修煉法寶的人基本不存在,許多天寶地材一一從手中滑過,加入各種輔料靈精,煉成頂級法寶。
小蛇們又蛻皮一次,長大一些,比手掌略長,拇指粗細,蛻下的一百二十八張新鮮蛇皮盡數拿來煉器,加入金精、金靈精、木靈精,煉出十五套白色長衫,把人從頭包到腳,甚至還有雙鞋子。這衣服比張怕身上的青衫要好太多太多,張怕操控牙劍連環攻擊,連劃痕都不留一道。
還有許多金精、蛇皮,林森索性全部煉成蛇鞭,與最初那條蛇鞭不同,不但金精貴重無比,而且蛇皮是第四次蛻掉的,比原來堅硬寶貴;再分別融入五種靈精,使蛇鞭各具特性。
還有最珍貴的蛇卵外殼,取出幾只,配合銀液、水靈精,煉成十六把冰刃,其薄如絲,刀刃如同透明般,入手冰涼,操縱它在空中飛射,沒有任何波動,飛快銳利。
張怕對這刀非常喜愛,分給大伙一人一把,自己留兩把。其余蛇鞭、白衫,也是人手一件,蛇鞭最多,都分完后還剩下九十八條,張怕用煉神曲化神之法操控,最多可操縱九九八十一條,將元神分裂一一送入蛇鞭,八十一條蛇鞭就像八十一條活蛇一般在空中自由飛行,前進后退。這東西打架不一定用上,但修煉煉神曲卻是不錯。
張怕材料中最多的是金精,有搶的也有真如掌門給的,加上銀液,很快被糟蹋干凈。林森把剩下的銀罡石、赤晶、冰石交還給張怕,銀罡石是搶來的,赤晶和冰石是掌門給的,比金精還要昂貴,赤晶是火系至高輔材,冰石是土系至高輔材,可惜數量太少,林森不舍得浪費,讓張怕以后學習陣法自己煉制,加入陣法煉制的法器比不加陣法的威力大上許多。
張怕收起材料說道:“這都是掌門師叔給我的。”林森吃驚道:“好大手筆!你家掌門對你還真好。”張怕接著道:“所以我送給他三種等級的進階丹,共三百粒。”這話出口,林森更加吃驚,瞪大眼睛一字一字說道:“你手筆更大!真正敗家子。”想了想笑道:“反正是你的東西,給就給了,別因善積禍就好。”
張怕眨巴下眼睛說道:“所以來找你,先在地下呆幾十年再說,幾十年過去就沒人搭理我了。”林森眼睛瞪的更大,氣道:“你是不是糊涂了?在逆天洞呆幾十年,外面才過幾十天!還有你個混蛋,我還以為是來看我,原來是避難!我要追殺你!”說著話張牙舞爪與張怕鬧在一起。張怕一邊跑一邊喊:“呀,我把時間算反了!這可怎麼辦?”
逆天洞內又是幾年過去,自身修為依舊無法進階,進階丹當飯吃也沒能突破,煉神曲始終差最后一層,張怕打算離開。和林森商議后決定去魯國混日子,那里有八大修仙家族,其中一家姓胡,胡家有個內室弟子叫胡正,是林森仇人,張怕惦記著替他報仇。
福兒等十三個胖娃娃可憐巴巴看著張怕離開,心里那個渴望,多麼多麼想飛出地底,多麼多麼想和人們一同生活,可惜被林森絕對禁止。林森又送給張怕一堆丹藥破爛,林森說:“什麼東西多了,不值錢了就是破爛。”張怕很喜歡這種破爛,大喊道:“把你的破爛都給我吧,多多亦善。”林森搖頭道:“給你多了,我就少了,破爛就變寶了。”
張怕將自己煉制的五星六星符咒統統留下,給林森等人防身用,氣得林森大喊:“你絕對敗家子!頂階極品大塊白玉,居然切碎了煉符咒?不行了,要被你氣死了。”張怕眨巴眼睛辯道:“反正這東西對你來說都是破爛,再給我一些這樣的破爛吧。”于是成功敲詐到一批玉石破爛。張怕很感慨:“五靈福地真好,林叔真好,破爛真好。”然后將煉制符咒的方法以及那堆法術玉簡全部留下,相信林森能煉制出更好的符咒。
林森接過玉簡,看看那堆符咒,隨手丟還給張怕,氣哼哼說話:“早把玉簡給我就是,還用破爛騙我玉石,你太歹毒了,等下次回來看叔叔給你煉制七星黑色符咒。”張怕也不推辭,笑著收回,取出全部的低級妖獸皮放到林森面前說道:“林叔,拿這個練手,這個比破爛更破爛。”順便又留下一駕飛咫和那頂奇大無比空曠無比的篷屋,讓林森慢慢歸置收拾。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23-4-17 07:33 PM
第六十二章 宋國
風清云高,又是一個離別日。
草原青草繁盛,放眼一片碧綠。林森與張怕站在碧綠中,張怕彎腰行禮告別,林森低聲囑咐道:“報仇的事不要著急。”張怕戲笑道:“林叔放心,保命比什麼都重要。”林森氣道:“好好練練地行術,我可不想總被你嚇到。”停了下又道:“沒事多回來看看,陪我老人家喝酒。”張怕突然大叫道:“得令!”然后迅速跑遠,留下林森微笑看他走遠。
選擇入世修行,又打算替林森報仇,所以張怕將道袍換下,內里穿著蛇皮新煉制的白色長衫,白色蛇皮靴,外罩青色長衫,他拿法寶當衣服穿。煉制白衫花費林森大量心血,煉成后看去如同常物,靈氣內斂,不探入神識根本發現不了其中奧妙。青衫和白衫的袖口都有納物之能,百多小蛇蟄伏于左手邊白衫袖口內,其他許多法寶依著保命原則紛紛置于手側方便使用,比如左手腕纏著蛇鞭,青衫右面袖口放著玄骨刀、牙劍、重新煉制后的五面飛鈸。
新煉制的許多蛇鞭放在儲物袋內,法寶太多,讓他不知道如何使用,倒是兩柄利刃,捏在手中擺弄。兩把小刀太漂亮了,曲線柔和,刃利無鋒,淡淡的如同一塊白霧在空氣中流動,說它無色,卻是奶白;說是白色,卻又好似無色,美麗好看,更像是個玩物。張怕憋了十幾天,給它取名叫無影。
如今的無影刀,一把和幾張保命符咒纏進右手的護腕內,另一把在手指間翻飛熟悉使用。無影刀真的是好東西,讓人只能見到到它的美麗,卻無法感知它的危險。
三只大狗在草原上撒野,張怕計算行路方向,估摸來估摸去還是找不準。林叔說往西走就是魯國,可是草原四處都一樣,哪面才是西?最可氣的是今天居然陰天,太陽啊,你在哪里?方向啊,不要離我遠去。張怕無奈抬頭看天,祈禱著陰天就陰天,別打雷下雨就好。
可是不祈禱還好,他一祈禱,空中開始打雷,閃電,下雨了。幸虧在逆天洞內三十多年苦修煉神曲,聽雷聲轟鳴,沒有像以前那樣害怕,張怕欣喜若狂,在雨中嗷嗷亂叫,打把式亂跑亂跳,大喊道:“我不再害怕了。”話音才落,頭頂炸起道霹靂,驚得他一哆嗦,原來,還是有點怕。
大陸上有許多國家,據說大陸四面是海,據說大陸其大無比,據說海外還有更大的大陸,不過誰都沒見過。大家所熟知的就是大陸真的很大,大到從沒有哪個國家能獨自統治,甚至連這樣的想法都沒有過。窮常人之一生,未必能橫貫大陸,何況統治?
越國和魯國位于大陸東北部,兩國並不毗鄰,中間還隔有宋國,楚國。距離無邊草原最近的是越國,其次是宋國。無邊草原向西,過越國是宋國,橫穿宋國就是魯國,張怕想要去的地方。
有飛咫幫忙,一天時間已穿越越國來到宋國,宋國國都叫宋城。張怕在宋城城外十里處落下。收起飛咫大狗,獨自一人施施然向宋城行來。
宋城比較繁華,張怕以前從沒見過這麼大的城市這麼多的人口,心中有些好奇。城門處森嚴警立的衛兵,馬路上轔轔而行的馬車,街兩旁比肩林立的店鋪酒樓都讓張怕驚奇,看行人來往奔忙神色匆匆,突然有種感覺,這是他們的生活,不是我的。
尋間酒樓,一進門就有店小二招呼道:“公子,您來了,樓上請。”搞得張怕一勁兒迷糊,他認識我?在店小二熱情招呼下,來到樓上臨街座位坐好。張怕不懂點菜,讓小二推薦幾道菜,一壺溫酒,而后憑窗覓一醉。
酒菜雖不能與林森的靈酒佳肴相比,但也算不錯,張怕邊吃邊看窗外風景,街上都是平常人,沒有靈力波動,看他們來往行走商談吵鬧甚是好玩,張怕感官靈識過人,將眾人面上表情,口中話語都看聽周全,尤其許多年輕女子,潔白姣好面容,玲瓏美妙身姿,搖曳娉婷過往,更是吸引張怕目光,不由感嘆道:造物主的恩賜,竟有這等美妙人兒。
他在東看西看,街上遠遠走來三人,離老遠查覺到他們的靈力波動,心道:“修仙者?”張怕息內氣斂靈力,盡量裝成平常人。街上三人竟是奔酒樓而來,上二樓后左右打量打量,在另一側坐下。張怕偷眼觀瞧,兩個麻衫漢子,一個青衣文士,都四十歲左右,樣貌平常。
三人點好酒菜后邊吃邊談,想來事先觀察過周圍,沒發現修仙者存在,說話間並不太小心。張怕把頭轉向窗外,耳朵盡力傾聽,他不敢放神識出來,只好憑過人耳力聽些熱鬧。
奇怪,其中一個麻衫漢子的口音有些熟悉,好象在哪聽過?想了又想,總是記不起來,看面貌肯定沒有見過,難道記錯了?就這時,文士說話:“難道何鐵頭白死了?”
何鐵頭三字一入耳,張怕登時記起來,去年越商集拍賣大會,有人拍賣何鐵頭本命法器玄鐵牌,玄鐵牌流拍,有人詢問何鐵頭下落,正是剛才說話的麻衫漢子。當時聽說他們是游士,很難纏的樣子。
張怕提前在宋國落腳,是想學些風土人情,平常人的交往應酬,不想招惹修真之人,所以知道三人身份后,努力斂氣,做常人姿態飲酒。
那三人都是結丹期初階修為,在張怕強大元神刻意遮掩下,沒能發現他的存在,照舊喝酒說話。另一麻衫漢子接口道:“何鐵頭不能白死,他的玄鐵牌是在越國金水湖被發現,難不成為越國同道所殺?”
文士搖頭道:“不大可能,金水湖附近沒有修仙門派,也沒什麼高手,何鐵頭是結丹期修為,豈是那麼容易殺的?金水湖每隔幾年還舉行煉氣大會,這麼張揚的地方,誰會選擇來殺人?再說越國正魔兩道一直撕殺不停,去年正道無雙門被滅,相互間仇恨比天,怎麼可能再多招惹咱們游士?”
去過拍賣會的游士接話道:“金水湖我去看過,煙波浩淼,方圓百里無人居住,查不到線索;舉行煉氣大會的地方倒是有些亭屋,可是一樣無人居住,唉。”
文士也嘆氣:“唉,只好先放一放,文老大讓我給你們傳話,趕緊聯絡人北行,聽說那魔頭極擅藏匿,根本抓不住。”
另一麻衫漢子應道:“一會兒分頭行動,可惜沒什麼好手,結丹期修為只我們幾個,唉,倒是聽說越國天雷山出了個天才,十七歲升入結丹期,如果這等天才能為我們游士所用該有多好。”
“什麼?十七歲結丹?”文士驚道,滿臉的不相信。
那漢子微微搖頭道:“誰知道是真是假,都是傳言,十七歲結丹,我也不敢信,可是天雷山並沒出聲辟謠,想來是真的。”
文士怔怔呆住,低語道:“十七歲,十七歲,當年我也算天縱之資,苦熬六十多年才有所成,唉,十七歲結丹,如果再給他二十年,怕不是要結嬰?”
張怕努力保持心態平和,倒沒想到三個游士聊天聊到自己,不免有些自喜,被人頌揚總是讓人高興。
三個游士又說會子話,分手各自離開。他們走后,張怕長出口氣,心道:“聽他們意思要去北方平魔,恩,北方有危險,堅決不能去。”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23-4-17 07:33 PM
第六十三章 祭祖日
這時街上傳出喧鬧聲,許多人奔跑躲閃,循聲望去,一條長長隊伍緩慢通過長街,前面有護衛家丁開路,后面並排跑著幾十匹馬,馬上是精鎧騎士,再往后是輛豪華無比的馬車,四匹白馬拉車,車欄車沿雕龍畫鳳,門簾是厚厚錦緞,馬車后約二百人的騎兵隊伍。張怕不禁嘆道:“排場真大,掌門師叔也沒有過這等排場。”
身后有人接話:“你家掌門多大官?人家多大官?這是宋國皇帝的親弟弟,勝王宋缺。”勝王宋缺?是什麼官?張怕對這些不了解,回頭看是誰說話。
身邊站著個年輕人,二十出頭,著素衫扎頭巾,面皮白凈,向外張望,邊看邊道:“人活一輩子,不就求個蓋世功名,及天榮耀,什麼時候我也能這樣,一輩子夠了。”
他身后有桌客人,還坐著三個青年,都是書生打扮,其中一個高個子笑道:“做夢吧,回來把你的酒喝了。”
青年哼了一聲:“燕雀安知鴻鵠之志。”說著話回到酒桌,舉杯一飲。
人世間的榮耀倒也有趣,起碼看著是無比風光。張怕又去看勝王馬隊。
四個青年飲酒閑聊,一人道:“聽說北面有些不安定。”另一人接話:“又不安定?那些長毛鬼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麼?”
“瞎打岔,和長毛鬼沒關系,都說北面出個魔頭,青面獠牙身高過丈,專門禍害大姑娘,誰家有處子,他聞著味道就去了,禍害完人家還吃掉。”
“真的假的?”
“當然真的,我家在北面有生意,下面跑腿的回來說的,聽說已經死了數百人。”
聽他們說話,張怕暗道:“莫非就是游士口中的魔頭?只殺女人又有什麼本事?需要那麼多游士出手?”心下有些不以為然。
青年們繼續說話:“也只敢在北面小城猖狂,有本事來宋城,國師打個噴嚏就能弄死他。”三個青年都看向其中一人,問道:“你叔父師從國師,你多少也學了些本事吧。”那人苦笑道:“瞎說什麼,我叔父不過是個下人,不過家族都以他為耀……”
“廢話,給國師端茶倒水也不是常人,換作是我,倒馬桶也願意。”
幾人哄笑:“那你快去倒馬桶。”
四個青年酒言笑罵,張怕聽得有趣,原來正常人說話與修道人大不相同,關心的東西也不一樣。青年們又商定,過幾天是雙九祭祖日,大家約好去賞美女。
宋國有個習俗,雙九日祭祖,祭的是人之祖先。老人在家拜拜就是,但好動的或年輕人都要去城外祖廟拜祭,圖的是熱鬧。年輕男女們若是有緣見面,心有所動,總會成就一段佳話,所以每年祭祖日是年輕人最喜歡的日子。
張怕思量思量,決定去看熱鬧,那些熱鬧縱不是你的,參與一下也好。林森與他喝酒曾言:“醉眼看他人成雙作對,也勝無人處暗彈相思淚。”
此后幾日,張怕白日在城中游玩,夜宿客棧,很快九九祭祖日來到。這一天,張怕早早出客棧,右手把玩著無影刀,悠閑的跟人流往城外走。
一年難得的盛大節日,青年們都新衣加身意氣風發,滿街三三兩兩結伴同行,偶有竊笑私語,嬉跑跳鬧,顯現著節日氛圍,獨張怕一人悠哉悠哉。
出了城門,道路變寬,卻還是擠不下許多人,便有人踩踏青草而行。祖廟在城外五里處,沿路有兵丁守衛。路人低語,互相打聽:“這次主持大典的是誰?”
張怕有些開心,在人群里放開心神感受人們的歡愉、期盼、快活,甚至守衛兵丁也是笑容滿面。心神越放越開,神識越放越遠,輕松覆蓋身周五里處,早早感應到五里外祖廟處的人聲鼎沸,人流如潮。
張怕彎嘴角微笑著,突然面容僵住,他感覺到人群里有一絲驚慌,不過這驚慌一閃而過,很快消失無跡。接著驚慌又起,三三兩兩距離很近,然后這三三兩兩的驚慌又一同消失。這是?張怕展神識搜尋,在人群盡頭發現十幾個修仙者,境界都不高。
心念稍動,身影在人群里倏地消失不見,片刻后出現在那群修仙者不遠處。他們統一打扮,穿明紫道袍,挽道髻,陪在一起的還有些官員。聽他們說話,知道是國師弟子,在準備祭祖大典。可是,那些驚慌是怎麼回事?
這時,遠處人群里的驚慌恐懼感再次出現。等張怕趕到,驚慌恐懼感又是消失不見,左右看看,沒有任何發現,這里遠離道路,人跡稀少,少有人注意。正皺眉苦思,一柄銀劍無聲無息刺在他后背,劇震之下,張怕摔出遠遠,口噴鮮血。回頭看,一個俊俏少年舉著劍皺眉沉思。
張怕將神識送到少年身上,什麼都感覺不到,知道他修行比自己高,馬上伸手入懷,拿顆生命丹塞進嘴里,起身亮出蛇鞭,準備對敵。
俊俏少年見他無恙,疑惑心更重,問道:“一點兒傷都沒有?”聲音柔脆欲滴,甚是好聽。張怕沒及回答,少年臉色又變,看向張怕身后,然后一擺衣袖,身形現于里許外,再一晃身消失不見。
這時,十幾道身影嗽嗽閃過,聚在張怕周圍,滿面疑問看著他,為首者是個四十多歲的大胡子,神識掃過張怕,變色道:“不知前輩何事到來?宋國無量派長老宋應龍座下三弟子于不開拜見前輩。”
張怕適才見過他們,皺眉道:“沒事。”放神識搜尋俊俏少年,用盡全力也沒有所獲。
突然道路中喧嘩聲大作,得得馬蹄聲轟隆響起,一隊人馬出現在路中。于不開見到馬隊,面色一變,隨即吩咐道:“十三郎,你照顧好前輩,其余人跟我保護公主。”
說完話,十幾個人散開,圍住馬隊中一輛輦駕,緩慢前行。張怕身前只剩下一個黑壯少年,面冷眼寒,時刻注意張怕。張怕明白少年在監視他,只當作不知,站在原地,向俊俏少年消失方向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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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少年色狼
祖廟前早已經清出一片空場,鋪著紅毯,擺排百多張椅子。此刻空場上站滿了人,場中最顯眼處站了兩個身穿宮裝的少女,俱是清秀美麗,白皙可愛。二人身邊圍著十幾個丫鬟,丫鬟外面站些官員,再外圍是層層鐵甲護衛。
兩名少女中一人眼睛很大,晶亮喜人,見到車隊后輕聲道:“公主殿下來了。”另一女子細眉鳳目,身上服飾是宮中制式,顯然是位公主,輕笑道:“也不知她怎麼哄過皇上跑出來玩,凈是胡鬧。”
二位少女,眼睛很大的是當朝宰相張中元的寶貝閨女張易如,細眉鳳目的是勝王宋缺獨生女宋云芝。張易如也笑:“還說人家,你不凈也胡鬧?”
二人閑聊幾句,車隊行到近前,馬隊衛兵散開,形成護衛之勢。輦駕錦簾掀開,走出兩名宮女,接著行出個纖弱女子,舉手投足無不極具風韻,在攙扶下走出鳳輦,微一抬目,現出如玉面容絕色顏姿,正是宋國第一美女,大宋朝皇帝宋全的女兒,安平公主宋云翳。
宋云翳才一露面,祖廟前百官紛紛跪倒接駕,跟著百姓也跪下,除去護衛兵丁、國師弟子及張怕外,烏壓壓一片全是人頭。
張怕知道于不開擔心自己,索性跟在車隊后面一同前行,見到萬人跪一人,心道排場還真大。車上李云翳揮了揮手,啟口道:“免禮。”然后在宮女攙扶下走下鳳輦,緩步來到宋云芝張易如面前。三人還沒及說話,突然間狂風大作,一道身影憑空出現,電般射向三姝。
這半天,張怕一直全神貫注小心戒備,風一起,立時感覺不對,背后氣翼展開,飛向鳳輦。他飛到時,那道身影已經抓住張易如和宋云芝,正要抓宋云翳。張怕一甩手,左手蛇鞭飛出射向黑影,右手無影刀同時打出去。
來人左肋下夾一人,左手抓一人,右手抓向宋云翳,沒想眼前突然出現一條蛇鞭,如飛劍般直刺過來,知道是剛才沒殺死的結丹期初階修士攻擊自己,也沒太在意,右手指屈彈,迎擊蛇鞭,身勢依舊撲向公主。
來人手指一彈,蛇鞭被擊開,右手重新抓向宋云翳,已經握到手臂,面色倏地巨變,松手快速后退,反手抓向胸口,一柄乳白色小刀正插在上面微微晃動。
張怕不給他反應時間,無影刀一觸便回,同時放出五面飛缽打向對手上中下三路,又凌空操控蛇鞭重新攻擊。並趁對手后退之際,一步上前將公主擋在身后,貼身護住。護住公主后,一面考慮如何應敵,一面震驚異常:“無影刀鋒利無比,雖然倉促射出,卻只能刺破對手護體真氣,可想而知這家伙有多厲害?”
他震驚,少年更震驚,退后十余丈站定,低頭看胸前,內里貼身穿著一件金絲護甲,以千年天蠶絲加金精煉成,竟被對手一刀刺穿,心下大駭。見到傷口處外流鮮血,不由得怒意沖天而起,眼色發冷,英俊面容變得有些猙獰,丟下手中二女,彈出一柄銀色長劍,后發而先至,將五面圓鈸如串糖葫蘆一般串到一起,再刺向蛇鞭。
二人一戰即分,四圍的國師眾弟子發現狀況,各拿法器沖過來。公主殿下受到驚嚇,面色煞白,驚慌失措呆立當場。張怕回首一瞥,想到自己的從前,沖她溫和一笑,低聲道:“別怕。”
這時銀劍刺到,眼看刺中蛇鞭。蛇鞭卻如同真蛇一般,嗖的伏下身子繼續咬向對手。可對方手中劍速度更快,劍尖一顫,正好點在蛇鞭鞭梢處。蛇鞭像遭到重錘擊打,啪的法力全消,掉落地上。俊俏少年眉峰一皺,今天見鬼了,先是一劍殺不死結丹初階修士;接著被一把小刀刺破護體金絲甲,使自己受傷;而眼前一劍全力攻擊,竟不能毀掉對方法器?
左手虛抓蛇鞭,想看個究竟。
國師弟子們終于圍住少年,于不開指揮眾人各展法器攻擊,阻住少年行動,少年更怒,冷哼一聲,丟出手中劍,銀劍似游龍般飛在身周,幾次翻舞盡破對方法器,正想痛下殺手之際,突然感覺到一種無聲無息的危險在快速接近,不得不收身形再度后退,隨后招銀劍入手擊向身前某處,只聽哧的一聲響,銀劍被切掉一段劍刃,一道模糊的光影在他身前一閃而逝,飛回張怕右手。
張怕迅速側身,探左手攬住公主腰,帶她向前,將倒在地上的二女一同擋在身后,才放開公主招回蛇鞭,面對少年,傲然站立。
此時狂風息停,官員丫鬟兵丁們反應過來,大喊著護駕護駕向公主圍攏。公主宋云翳突逢巨變,有些慌亂,好一會兒反映過來,睜著美麗雙眼左右看看,見閨中姐妹摔倒在地,急忙攙扶。兵丁們不斷前涌,終于團團圍住三名少女。
張怕盯緊俊俏少年,腦中不停琢磨接下來該怎麼辦:“他偷襲我,比我厲害,又搶少女,我是該跑?還是該跑?”張怕想逃跑。
俊俏少年也在看張怕,任憑胸前鮮血滴流,不加處理,只是低聲道:“是你傷了我。”聲音太低,讓人不明白是詢問還是自言自語。
張怕不接話,右手捏著無影刀,腦海各種念頭一一閃現。
宋云翳終于明白過來,沖張怕背影喊道:“俠士,快去殺了惡徒,只要殺了他,我必向父皇保薦你,讓你做大官。”又招呼國師弟子護駕。
于不開十幾個人,遇敵一個照面法器全毀,知道修為差人太遠,自動收攏圍在公主身邊,希望張怕能擊退敵人。
俊俏少年將銀劍斷刃處放到眼前細看,突然問道:“你用的是什麼法寶?”張怕跟沒聽見一樣不答話,不停琢磨這家伙比我厲害,我是跑呢?還是跑?
心中所想,后背翼翅隨意念再度展開,稍一擺動,身體離地三寸,騰空而起。展開翼盾才想起還有護身功法,意念下,五色光接連閃耀,五種五行護體功法一一加身,左手一顫,護腕中的另一把無影滑落掌心,右手拈著第一把無影刀,死命盯著俊俏少年。
他這一番大張旗鼓的折騰,引起周圍百姓和官兵的連連驚呼,口呼神仙,還有跪下叩頭的。于不開等人自然不會像常人一樣沒見識,但他們知道,凌空能飛的修仙者肯定比自己厲害,心下合計一會兒要好好拜見。
少年見張怕不答話,又問道:“你是哪個宗門的?”張怕依然不說話,滿腦子胡思亂想。少年怒容愈盛,身影倏地憑空消失,接著出現張怕身前,抬手抓向他咽喉。張怕大驚,不及應變,本能揮動雙手,射出兩把飛刀,跟著大喊一聲啊,身前的怒火千墻護體瞬間爆裂,迸發巨大熱力燒向少年,少年右手才觸及張怕皮膚,就感覺像被煉獄之火煉燒一般難受,大叫一聲退回原地,可是兩柄無影刀無聲無息齊齊插進他兩邊肋下,接著兩道血線射出,無影刀居然透體而出,劃出兩道極美的弧線飛回張怕手中。
俊俏少年忙掏出個玉瓶,倒一粒丹藥送進口中,再在傷口處手指連點,而后惡狠狠看向張怕,咬牙問道:“你到底是誰?”
張怕沒想到能使對方受傷,不說無影刀的鋒利;連五行護體在神淚內五靈精的強力支撐下,竟也強橫無比,不免有些開心,于是再次忘記回答少年問話。
他總不說話,給人感覺神秘莫測,尤其在百姓看來,那是酷的無以復加;可是給俊俏少年的感覺是囂張和不屑。
少年殺心再起,收起銀劍,祭起一枚銀色鈴鐺。張怕猜測又是奪魂鈴一類法寶,默念靜心訣準備抵擋,少年卻收起鈴鐺,惡狠狠瞪張怕一眼,然后凌空飛走。
張怕有些納悶,怎麼走了?神識馬上給出答案,遠方飛來五名結丹期初階修士,心下大凜:“不是吧,這麼倒霉?希望不是敵人。”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23-4-17 07:35 PM
第六十五章 第二個倒霉蛋
片刻間五人飛至,落地后見到張怕如臨大敵的模樣;一地的破碎法器;還有萬分緊張的國師弟子們,十分疑惑。為首者是個文士,看出張怕修為最高,問話道:“方才有打斗?”同時心里有些猶豫,這人是誰?怎麼有點兒眼熟?
他當然眼熟,前幾天還在同一家酒樓吃過飯,不過看的是背影。張怕見是他,想了想說道:“有個少年強搶弱女,我與他打了一架。”
這話說完,對方五人面色齊變,文士緊張道:“少年?是不是十分英俊?使一柄銀劍?”
張怕說是,右手一點地上某處:“那是他的劍尖。”
文士一把抓起刃尖,不敢相信般的看了又看,訥訥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再次仔細打量張怕,沒錯,結丹初階修為,可是,他竟能毀掉中階高手的法器?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身邊一個麻衫漢子插道:“那魔頭跑往哪面?”
酒樓上見過,也算是熟人,張怕笑著向身后一指:“跑半天了,你想追?”
麻衫漢子咬牙道:“當然要追!十幾個兄弟不能白死,還有數百條人命債要償還!”從懷中掏出一道符咒,擲向高空,符咒升空即化成一道白光竄向遠方。
“那家伙那麼兇惡?看著挺俊俏一個少年,想不到竟如此心狠?”張怕收起護體功法,落到地上。
文士接口道:“千萬別被他模樣欺騙,那魔頭少說活了一百多年,專門采取處子元**血,凡是被他擄走的女子沒有能活下來的。”
幾人一番談話,聽得宋云翳三個女子后怕連連,方才幸虧有張怕舍命相救,否則……宋云翳不敢多想,緩步上前,沖張怕作揖道:“小女子謝過公子救命恩德,假如公子現下方便,還請隨小女子回宮,略備薄酒以盡謝意。”她緩過心神,見識到張怕厲害,自然不會再說賞賜封官的話語。說話的同時,宋云翳抬眼偷瞧,一張潔白無暇英氣必現的可愛面龐映入眼簾,不覺好感大生,想起方才他溫和一笑,低聲說別怕的神情;又想起左手攬腰帶自己前行的模樣,莫名有點兒緊張,一抹羞紅爬上面頰。
張怕正在出神,琢磨下次見到魔頭該怎麼辦,是逃是跑還是逃跑?突然見到這樣一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跟自己行禮說話,有些手足無措,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
宋云芝和張易如也上前行禮致謝,使得張怕更加慌亂。這時天邊快速飛來一道身影,到近前停下,是個光頭壯漢,濃眉大眼鼻直口闊,甚是豪邁模樣。文士五人見他到來,齊躬身道:“文老大。”文老大沉聲道:“發現魔頭蹤跡了?”文士走到文老大身邊,低語幾句,文老大目光變得好奇,看向張怕,微一打量,跟幾人說道:“劉方留下,其余人跟我追。”言訖,一道身影往南飛去,身后跟著四個漢子,祖廟前只留下文士一人。
有賊徒劫掠公主,發生這樣大事,祭祖事宜當然暫停,宮女來請公主上輦,宋云翳想請張怕回宮表達謝意。奈何張怕不應,一行人只好失望而歸。官員和護衛們離開后,百姓重新聚攏,都想看看神仙模樣,突然有人大喊:“二丫!二丫呢?二丫在哪?”他這一喊,引出更多呼喊聲,都是找尋女子的。張怕微一統計,起碼丟失二十多個姑娘,知道是被魔頭擄走,心中猶豫要不要幫忙,想了想,更加猶豫要如何行動。
低頭看見五面破碎的飛鈸,覺得有點兒可惜,抬頭見文士劉方一直盯著自己,有些不悅,隨口道:“告辭。”就想離開。卻被劉方留住:“留步,不知道小兄弟欲往何處?魔頭肆虐猖狂,小兄弟一人行動恐為其害,不如我們一起……”
話沒說完,天上又飛來十幾道身影,都是結丹期初階修士,落下后與劉方交談幾句,張怕心想:這麼多結丹修士,難怪沒人敢招惹游士。
劉方招呼完他們,追問張怕:“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張怕思索片刻,搖頭道:“謝謝道友好意,我還是喜歡一個人。”說完話,身體輕輕飄起升高,再高再高,身影變得虛無,隨即消失不見。劉方在下面看著,吃驚道:“這是什麼功法?誰見到他往哪兒走了?”一眾修士都搖頭,劉方嘆道:“罷了,去與文老大會合。”一群人馭空而行飛向遠方。
神仙都走了,祭祖慶典也沒了,百姓們鬧哄哄的轉回城。
張怕並沒離去,只是取巧用個障眼法瞞過大家。等大家全部離開后,落回地面,放出三只大狗,去嗅俊俏少年被無影刀刺傷后留下的血漬。他本想置身事外,可是一想到那二十多條性命,心里總是不舍,思考良久后決定,如果笨狗能找到魔頭蹤跡,就去嘗試。
三只狗洗髓后,嗅覺聽覺靈識變得無比強大,嗅過血漬,齊揚頭向南低吠兩聲,張怕嘆氣道:“追吧。”取出儲物袋中新煉制的蛇鞭,換掉原來那條,又拿出一堆符咒,置于袖口內,牙劍和玄骨刀齊遭淘汰,陪伴老蛇鞭一同歸于儲物袋,然后指揮大狗南行。行進中,再給自己加上六層護盾,雙手各握一把無影刀,絕對的武裝到牙齒。
上次回逆天洞,伏神蛇第四次蛻皮的時候,三只大狗成功進階到三品妖獸,相當于人類筑基期高階修為。進階是進階,卻還是不能飛,于是三狗一人在地面搜尋魔頭蹤跡。
走了一天一夜,月亮升了又落,沒有發現。張怕取出三枚補氣丹丟給大狗吃下,自己也吃了顆靈氣丹和固神丸,繼續搜尋。
此時早已離開城市鄉村,進到一處深山。山不高,只是深,鉆來鉆去,除了山溝就是樹木,好似沒有盡頭。張怕神識放到最大,眼耳鼻全力感知周圍動靜。如此又走到夜晚,在他都想放棄的時候,前方出現個大湖,三只大狗距離大湖百多丈時停步不前,沖前方汪汪叫了兩聲,回望張怕。張怕明白差不多到地方了,打起精神,小心向前走。
“你到底還有多少寶貝?”湖面上憑空出現俊俏少年,歪著嘴角沖張怕說話。
張怕沒答話,走出樹林,在湖邊站定,三只狗呲牙兇狠盯著湖中少年。
俊俏少年看看三只狗,又道:“妖獸?三品的?值點錢,我說你就那麼不願意和我說話?”
張怕還是不答話,用心搜尋周圍,魔頭在這,被抓走的少女也應該在這,搜尋半天才在湖底覺察到些微人息,難道藏在湖底?張怕抬眼看俊俏少年,突然大喝一聲,身上五道五行護體同一時間齊齊迸發,似一道五彩流光打向少年。
少年一歪嘴,身影從湖面消失,出現在湖水另一側,抬手擦擦鼻子說道:“你會的玩意還真讓人頭痛。”放手時順便向空中屈指一彈,空中沒有征兆的現出個銀色鈴鐺,隨著他手指彈動,叮當響個不停,隱隱有種韻律牽扯你心神,使你難以集中精神,甚至被鈴聲牽引,陷入迷亂狀態。
張怕最強大的就是元神,他在逆天洞內苦修六十多年,如果說修到結丹期需要花費十年,那剩下的五十年都是在修煉元神,天雷山最難煉的煉神曲都被他修到只差一層就圓滿,所以鈴鐺一響,腦海中元神只是輕微一晃,隨即再無任何反映。
俊俏少年不知道這些,咧嘴邪笑道:“不折磨你,這就送你上路。”人影晃動,出現到張怕身側,手中一把刀劃向他咽喉。他以為自己修為高,只要鈴鐺能干擾到張怕,殺他還不易如反掌?所以沒留后手,懶洋洋一刀揮出。卻沒想到百試百靈的鈴鐺在張怕面前失去效用,張怕目光冷冷看向少年,低下身子,手中雙刀再次按進少年身體,順手按進去兩張六星符咒,然后收刀疾退。少年受傷也疾退,見張怕沒受鈴鐺影響,知道不好,可是已經晚了,在不敢相信的神色中看著張怕后退,彈指,輕輕說了聲爆,然后轟天巨響從身體內傳出,滔天火焰將自己燃燒,再然后,失去一切感知。
這是第二個因為大意死在張怕手中的倒霉蛋。和上一個一樣,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23-4-17 07:47 PM
第六十六章 救人
兩張六星符咒爆炸,似地震一般強烈,引起山動地搖,足足持續一刻鐘才緩慢平息,偌大的湖,竟被蒸發掉一半湖水。張怕也沒料到六星符咒有這麼大威力,跑到一半就被崩裂的山石掩埋,陪伴他被活埋的還有三只笨狗。
六星符咒爆炸,瞬發的靈氣充盈天地,附近修士感覺到異常狀況自然要來看個究竟,沒多久,湖水上空站了二十多人,還有人陸續飛來。這些人目瞪口呆看著下面山動地搖湖水蒸騰,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又過會兒,文老大帶著劉方等游士趕到。
一群人互相拱手見禮,向下飛落,有凌空飛行的結丹修士,有馭器飛行的筑基修士,都是小心翼翼緩慢接近。
突然,距離湖水較遠的一堆碎裂山石發生響動,吸引住大家目光。那山石越動越劇烈,隨著碎石滾動,翻出個大包,大包越變越大,伴著一陣呸呸聲,站出個人,邊呸邊拍打身上塵土,嘴里還不停嘟囔:“天呀,這麼大威力?還好跑的快,否則被自己炸死鬧笑話不說,肯定會委屈的再死一遍。”
張怕站起后,左右看看,伸手朝一處碎石堆虛推,土堆上方山石滑開,里面鉆出三只大狗,晃掉滿身塵土,向張怕跑去,很是親熱。
空中諸人看傻了眼,三只妖獸?那人是誰?
文老大等人更是納悶,這人怎麼又跑這來了?還帶著三只妖獸?適才的地震又是怎麼回事?帶著滿腦袋疑問,文老大來到張怕身前,微一抱拳道:“這位小兄弟,剛才是……?”
張怕還在拍打灰塵,六層護體被瞬間炸裂,這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心里暗道:“符咒太危險了,以后一定要小心使用。”見文老大過來,隨口道:“來了。”小家子氣的快速把三只狗收進馭獸袋,才又說話:“沒啥,我把那魔頭殺了,完后就這樣了。”說著話一指周圍。
“你把他殺了?”文老大根本不信,他帶領三隊游士抓了一個月,死掉十幾個弟兄都沒能抓住魔頭,眼前這少年大咧咧說殺就殺了?
張怕見他不信,也不辯解,探神識微一搜索,在一堆碎石中抓出個銀色鈴鐺,扔給文老大說道:“他拿這破鈴鐺殺我,沒殺成,我就把他殺了。”
文老大接過鈴鐺,不用仔細看就知道是真品,鈴鐺特有的強大法力觸手便知,卻還是問道:“屍首呢?”
“石頭下面,你要想找就慢慢找,我去救人。”張怕擔心那二十多條生命。
救人?文老大沖劉方使個眼神,劉方忙道:“我和你去吧。”張怕轉頭看看劉方,又看看文老大,撇撇嘴,無所謂的說道:“湖水下面好象有人,我水性不好,你要是不怕麻煩就去看看。”
劉方也不多話,帶人直接跳進湖水,小半個時辰以后,湖水汩汩冒泡,劉方等人浮上來,每人抱著兩名妙齡女子,上岸后跟文老大說:“湖底有間石屋,靈氣充裕,外面有禁制,這些女子關在石屋里,可惜被魔頭殺死幾個,只救回十九人。”
張怕成功演繹了一次英雄救美的故事,不過這個英雄對美人興趣不大,拱手道:“人是你們救的,麻煩你們送她們回家,告辭。”
“等等。”文老大急忙攔道。
張怕展開翼翅,問道:“道友還有何事?”
文老大想套出張怕來歷,琢磨著怎麼開口,沉思下說道:“不知道小兄弟師從何處?要往何處去?若是順路,你我結伴而行,豈不快哉?”
張怕搖頭道:“哪兒也不去,回家睡覺。”說完話,翼翅用力一揮,身體噌地飛出數里,再揮動幾下,人影飛成光點,遙不可見。
湖水邊上剩下一群搞不清狀況的修士和少女。游士們見過張怕兩次,其他修士卻是第一次見,都在猜測是誰家弟子,竟有這樣本事。
文老大想不出索性不想,吩咐手下將少女們送回家,然后嘆氣看向手中銀鈴,一看之下,臉色變得煞白,冷汗直冒,掌心中小小銀色鈴鐺上鐫刻著一個金色的金字。魔頭是金家子弟?腦海里登時浮現出一道身影。
趕忙召齊游士囑咐道:“若有人問,就說是一名青衫少年獨自斬殺魔頭仗義救人,我等受他所托,送被擄少女回家,打下手而已,萬不可攬功,切記切記!”游士們雖有疑問,但確實是張怕獨自斬魔,于是應聲離開。文老大又看看其余修士,慢慢走向湖邊,裝做掬水洗面,偷偷將鈴鐺丟進湖水,然后飛走。
張怕飛離深山來到處平原,四下都是莊稼,此時天黑無人,悄悄落地后急忙放出三只大狗。適才情景越想越怕,加上翼盾一共六層護體瞬間被符咒震破,他擔心三只狗受傷。仔細檢查后發現根本沒事,笑著拍打小黑:“想不到你們倒結實。”小黑回首瞪眼低吠,意思是為什麼又打我。張怕哈哈大笑:“也打它倆好了吧。”說話間小黃小白也挨了兩巴掌。小白小黃不干了,沖小黑亂叫,你倒霉還得帶上我倆?然后撲上咬成一團。
左右無事,張怕在原地打坐休息。一晃兒,日頭東升,夜去晝現。
深秋,農忙時節,一大清早,陸續有農人進田地收菜。有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見狗心喜,偷懶丟下手中活計過來看。伸手在懷里摸出塊干糧掰碎丟到地上,招呼它們來吃,誰料三只狗看都不看一眼。漢子訕訕縮回手說話:“還挺挑食。”張怕笑著勸慰:“別人給的東西他們不吃。”漢子哦了一聲,又道:“這狗真棒,黑的黑白的白,一根雜毛都沒有,怎麼養的?”還沒問完,莊稼地里傳出河東獅吼,一個女子的尖銳嗓門響徹田地:“趙四!回來干活!”漢子嘿笑一聲,起身向回跑:“來了,就知道喊喪。”
張怕向田地里眺望,一片農忙景象,感覺蠻好玩,跟過去說:“要幫忙不?”漢子一驚,搖頭道:“不用,莊稼活,你一個公子哥哪能干這些。”“沒事,你教我就成。”張怕擼胳膊挽袖子。漢子看看張怕:“真要干?我可先說好,沒有工錢,累了休息,想走就走。”張怕笑道:“只管吩咐就是。”
于是張怕跟趙四學習收莊稼,十幾畝應季蔬菜,一壟壟排的整整齊齊等待收割,張怕干的老起勁,只一會兒,雙手滿是污泥,磨起水泡。練功的手和種菜的手是不一樣,執拗心興起,就不信搞不定,張怕咬牙堅守菜地。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23-4-17 07:47 PM
第六十七章 宴請張怕
宋城國師府,大宋國師無量派長老宋應龍皺著眉頭坐在廳堂上,看看下面跪著的人,疑問道:“你說什麼?那人在小王莊收莊稼?”
“是。”下面跪著的兵丁也是滿腦子疑問,修仙者種菜,說出去肯定沒人信。
“那人和小王莊有什麼關系?”宋應龍同樣想不明白。
“屬下不知,國師吩咐過不能距離仙師太近,屬下縱馬遠望,見他身穿青衫,身邊還有黃白黑三只妖獸相伴,判定身份是他,急忙來報,不及去小王莊查詢。”
國師還想說什麼,堂外有家丁大聲稟傳:“公主駕到。”隨聲音傳來,匆匆走進宋云翳,穿一身便服顯得俏麗可愛。宋云翳進堂后向國師盈盈一拜,然后啟口問道:“聽說有那人的消息了?”
國師宋應龍眉峰又起,奇怪神情盯看宋云翳,好一會兒說出句話:“公主殿下可知道他是修仙者?而且還是位結丹期的高手?”
宋云翳小聲回話道:“知道。”
宋應龍又道:“他修煉的功法甚是奇怪,刻意斂氣下,我都探查不到蹤跡,據游士說,他獨立斬殺結丹期中階修士而能不傷分毫,這樣來歷不明之人,公主最好與他保持距離。”
宋云翳不死心,低聲道:“可是,畢竟是他救了我,小民尚曉知恩圖報,何況堂堂公主?無論如何總要言謝,再說他不光救我,還救了云芝和易如,還救了被擄走的十幾名少女,更救了許多無辜百姓,父皇也說要擺宮筵封賞答謝。”
宋應龍陷入沉思,游士們追殺魔頭損失十幾人,到頭來功勞全讓給青衫少年,看他們言行,倒像是急著撇清關系,其中必有緣故。最離奇的還是那少年,憑空出現,誰也不知道來路,輕易殺死魔頭,然后在農家種地?少年的法器是五面飛鈸和蛇鞭,身邊伴有三頭妖獸,可是查遍宋國、魯國、楚國、越國等國結丹高手也沒這個人,實在是可疑。問堂下家丁:“那少年的法器只有飛鈸和蛇鞭?”
“祖廟前許多人見到,只有這兩樣。”
國師想想,跟宋云翳說:“公主殿下,我親自去請他,也見識見識當代少年英豪的風采。”宋云翳聽后大喜,連聲致謝。想起他勇救自己時的模樣,是真的想再見一面。
張怕在地里干的正歡,不時直起身捶幾下腰,再俯身收菜。三只狗發現只老鼠,圍追堵截驚嚇著玩。四周還有許多農人辛苦勞作。原本是平常午后,卻突然響起馬蹄聲響,遠方一只車隊急速駛向菜田。隨馬隊前進,數百精銳騎士沿途布防,只剩一輛簡易馬車停到地頭。
有農人認識馬車,低聲議論:“國師的馬車,難道是國師來了?”張怕也覺奇怪,神識掃向馬車,一無所獲,知道車里坐個高手,召回三只大狗,歪頭看著馬車。
這時馬車內有人朗聲說話:“大宋國師宋應龍前來迎接張少俠進宮,少俠仗義除魔,搭救安平公主,為報大恩,皇上于宮中設筵宴請少俠,還請少俠不要推辭。”
夠快的,這就知道我名字了?想到前幾日一直住在宋城客棧,被查出姓名倒也正常,前行幾步走出菜田,抱拳道:“國師謬贊,些微小事當不起這個俠字。”
馬車布簾掀開,站出個昂藏大漢,長發濃眉,英武精神,輕笑道:“少俠過謙,還請上車一敘。”
張怕有些為難,原本打算幫人收完菜就西進魯國,沒料到老家伙節外生枝,看他模樣挺猛,還是別得罪的好,于是回道:“承蒙國師看得起,不過在下坐不慣馬車,還請國師先行,在下跟在車后即可。”
國師心里暗笑,知道這小子不想和自己打交道,一步跨出馬車,落在張怕身前說道:“既如此,本國師便陪張少俠走這一段路。”
四野村民突然見到國師,各自跪倒虔誠禱告,宋應龍看都不看一眼,沖張怕一伸手:“請。”
無奈,張怕只好和宋應龍一同走往皇宮。他是越走越后悔,一小段路居然走了大半天楞是沒到,還有國師在一旁不住地東問西打聽,張怕實在堅持不住,大聲道:“不好,肚子壞了,我先行一步,麻煩國師在皇宮門口等我。”說完話,身影疾速向前狂奔。宋應龍大笑道:“張少俠果然本領非凡,結丹修士鬧肚子的,你是第一人。”聲音洪亮傳徹四野,羞得張怕邊跑邊自責:“這個瞎話沒編好,失敗!”
救駕公主,其功蓋天。宋全皇帝下旨宮內筵謝,宋云翳、宋云芝、張易如于宮門迎接,宰相張中元、勝王宋缺、國師宋應龍同席作陪。
張怕這個別扭,從進宮門開始就像被蛆咬了一樣難受。三位大小姐俱是盛裝而行,環配叮當,香氣撩人,謝過張怕救命恩德后,款移蓮步輕擺柳腰,走的那個慢啊,偏又時不時拿一雙美目偷瞧細賞,讓張怕十分不自在,暗下決心以后能飛絕對不走路!宋應龍老奸巨滑跟在后面,偷笑不已。
總算進到偏殿,御宴早已準備妥當,幾位重臣在殿前相迎,張怕不得不陪大家伙說了會廢話,好容易坐下開吃,皇帝來了,于是大家起立見駕,再說會廢話,再坐下吃飯。
皇上宋全沒想到張怕這麼年輕,張嘴便問:“你多大?”張怕心說逆天洞進進出出,年齡還真是個難題,難怪林森不知道自己歲數,猶豫下回道:“大概十七歲。”此話出口,別人倒無所謂,宋應龍馬上變了臉色,又問一遍:“你十七歲?”張怕摸摸鼻子:“湊合算是。”宋應龍飯都不吃了,就盯著張怕看,十七?十七?十七結丹?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你是越國天雷山弟子?”
張怕也吃驚道:“國師怎麼知道?”姓名可以在客棧查到,可是身份怎麼查?滿天下也沒幾個人認識我吧。
宋應龍見張怕承認下來,緩緩搖頭道:“原本以為俗人誤傳,沒想到卻是真的,真正后生可畏。”
張怕馬上明白過來,略微思忖下,起身拱手道:“還請皇上、勝王、張宰相、國師及兩位公主與張小姐替在下保密,在下不想因為私下妄為,給師門帶來麻煩禍難。”
宋全笑道:“張少俠放心,這里沒有多嘴之人,再說你救駕有功,封賞都來不及,哪還會泄露你身份?張少俠,你救了云翳三人,卻是修仙之人,讓朕著實為難,不知該拿何物酬謝,不如你開個條件,只要我大宋國有的,朕定為你尋來。”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7:25 PM
第六十八章 宋雲翳
張怕本欲推脫,驀地想起件事,恭敬道:“皇上如此厚愛,在下若是拒絕倒顯得矯情。”宋全問道:“少俠所欲何物?”張怕道:“我不要東西,想問國師件事,不知可否?”宋全聞言看向宋應龍,意思是可以么?宋應龍好奇心起,點頭道:“少俠只管問。”
張怕問道:“國師可知天下何門何派擅長陣法,可有學習之道?”宋應龍納悶:“你要學陣法?”一般情況下,低階修士大多想的都是如何進階,如何長生不老,少有鑽研其它的,只有活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的元嬰怪物無聊時才有閑心折騰那些。
“只是想多看看。”
宋應龍嘆氣道:“十七歲結丹,自然有時間學習陣法,魯國八大家族之一的鐵家是陣法世家,不過世家不收外徒,估計你學不到。”
“那怎麼辦?”宋雲翳聽的著急,替張怕問出來。
張怕看過去,微笑點頭表示謝意,宋雲翳有些不好意思,含羞低首。
宋應龍繼續道:“想學陣法其實也簡單,去商集買,或者拍賣大會上競拍就是,陣法數萬年傳承,落在外面的不知有多少,別說陣法,只有你有錢,什麼功法材料丹藥買不到?”
張怕又問道:“宋國有商集么?”
宋應龍笑道:“怎麼?難道世上只許有越商集,不能有宋商集?大陸上,只要修士多的地方都有商集,大小不同而已。想尋商集也簡單,跟當地修真門派詢問即可。”
張怕追著問:“宋國的商集在哪?”
宋應龍喝口酒說道:“年輕人就是性子急,你是來吃飯還是來問話啊?”老奸巨滑的傢伙故意為難張怕。
不過張怕還沒說話,宋雲翳已經插道:“宋叔叔,你就告訴張少俠吧。”宋雲芝、張易如也幫腔,宋應龍歪下嘴,無奈道:“宋城往西三千里處有個商集,你要是勤快呢,再多飛一、兩萬里,就是魯國的商集。”嚇壞三個少女:“那麼遠?這要走幾年?”
宋應龍不屑道:“這都是小商集,一年也沒幾次拍賣,要是去到聖都,那裡商集天天開,十天一次拍賣大會,各種寶貝多的啊,嘖嘖,你想都想不出。”
“聖都?聖都在哪?”
宋應龍雙手一攤,說道:“不知道,只是聽說在西面,城裡全是修士,但是到底在哪,到底有多遠,我是一概不知。”
“宋商集什麼時候開?”
“倆月召開一次拍賣大會,拍賣大會前三天後兩天開集,明天就是開集日。”
“明天開集?那後天去看看。”
宋應龍嘿嘿一笑:“本國師陪你去吧。”張怕趕忙搖頭:“謝謝國師好意,國事為重,我自己去就成。”宋應龍哈哈大笑,看張怕吃癟很是開心。
宋雲翳突然插口:“父皇,雲翳還沒見過修真者的商集,不若後天與張少俠同去看看長些見識,張少俠法術高強,保護我一個弱女子應該不成問題。”
啊?她也要去?張怕愣住。宋全好象很希望能籠絡住張怕,竟然同意道:“也好,張少俠可願帶小女同往?”
啊?皇帝答應了?張怕再次發愣。如果換成別的修士,根本不鳥皇帝,你管你的平民百姓,與我何干,可是張怕年紀小閱歷少面子薄,猶豫一下答應下來:“好吧,後天我在皇宮門口等候公主殿下。”
聽到張怕同意,宋雲芝和張易如也張羅要去,勝王和宰相剛想斥罵,張怕心想反正帶一個是帶,帶倆也是帶,索性都答應下來,開口道:“那在下後日清早在皇宮門口恭候三位。”
張怕爽快答應,使得幾位高位者心下不停合計:“別是拐走了不再回來。”他們胡思亂想,三位少女倒是開心,少年習性喜歡熱鬧,有機會看些不一樣的東西當然爭搶著參與。
第二日,張怕去街上買些錦被鍛面等日常用品,替換掉篷屋內原來的舊品。第三日一早來到皇宮外,見到一列長長的隊伍,有騎士有馬車,宮門口站著三個穿便裝的少女,正是公主幾人。見到張怕到來,招呼道:“上車出發。”
張怕看看車隊,坐馬車去?這要走到哪年。上前幾步說道:“不坐這個。”準備拿出飛咫,見周圍許多人,暗道:“又欠考慮!”對三個女孩說:“進皇宮。”進皇宮幹嘛?難道不去了?三個女子滿腦袋問號跟張怕穿過皇宮大門。
皇宮大門內兩列衛兵分列守衛,比外面車隊的人要少許多,張怕往人少的地方多走兩步,丟出飛咫,讓三女子進入坐好,然後灌注靈力,飛咫騰空而起,飛速射向西方。
三女子第一次見到這東西,第一次乘坐,第一次上天,驚喜萬分呼叫連連,隔著壁欄向下望,只見山川原野河流城市,無不在腳下飛逝而過,前方又是新的世界。
宋雲芝高興的大叫,張易如宋雲翳也是無比興奮。張怕擔心她們一激動跳出去,咳嗽一聲問道:“要吃點東西不?這裡還有酒。”
“有酒?還不快拿出來。”宋雲芝收回身子催道。
張怕打開暗格,拿起幾個玉杯,一壺淡淡的果酒,還有幾樣乾果,都是原來飛咫主人準備的,拿來借花獻佛。於是,三女一男就在飛咫上喝酒聊天看風景,張怕還要照顧三人安全。
幸好商集不遠,飛咫飛的再慢,一個時辰也到了。在商集外落下,張怕帶著三個如花似玉的美貌姑娘走向商集。
修仙的女子都會把自己變漂亮,但一下出現三個美女還是很吸引人注意,四個人一進入商集就被看成焦點。宋雲翳和張易如有些不好意思,宋雲芝大大咧咧,誰看她,她就看回。張怕暗道:“又大意,千萬別出事。”
宋商集和越商集賣的東西差不多,價格差不多,總之很難找到好東西。三個少女也很難對這些材料啊草藥啊古怪的法器啊提起興趣,嘟囔道:“都是破爛,真沒意思。”
張怕笑著帶她們出商集,走出遠遠丟出篷屋,帶她們進去休息。才一進屋,三女子再次激動起來,大叫道:“太方便了,帶著家旅行。”又看見屋內四處散落的珠寶,捧在手中細細觀賞,疑問道:“這麼好的珠寶怎麼亂丟?”
張怕道:“先休息吧,喜歡什麼隨便拿。”
“隨便拿?真的?”三個少女不敢相信。
張怕笑道:“是啊,你們先休息,有事叫我。”說完出門在門口打坐。沒一會兒,門帘掀開,露出張國色天香的美麗臉龐,張怕聽到動靜,回身問:“怎麼了?”宋雲翳小聲道:“外面冷,你進來吧。”
張怕說我不冷。宋雲翳想了想,走出篷屋坐在張怕身旁。張怕苦笑,這丫頭還真犟,伸手進屋,虛抓個蒲團放到身旁,對宋雲翳說道:“坐這。”宋雲翳笑著坐過來,手中擺弄一隻赤紅玉簪,張怕道:“喜歡就拿去。”
宋雲翳眨巴下眼睛問道:“你是說把這簪子送給我么?”
張怕聽得糊塗,反正是給你,怎麼說都成,點頭道:“是的。”
張怕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對女孩子崇拜英雄的心裡更是不懂。在三位千金眼裡,張怕不但是個英雄,還是個勇救美人的英雄,更是個很帥氣很年輕很有錢很勇敢搭救自己脫離危險的英雄,心裡總有些好感和動心。
聽到張怕答應,宋雲翳小心翼翼拿出香巾,仔細包裹放入懷裡。張怕不明白,問道:“不帶么?”宋雲翳面色泛紅,微微搖頭。
門帘挑開,宋雲芝跳出來:“張大哥,你的妖獸呢?”張怕一笑,放出三隻笨狗。宋雲芝大叫著撲過去抱住小白:“好白好可愛。”
小白用鬱悶的眼神看張怕,分明在說我是妖獸不是寵物,張怕裝沒看見,小黑離的老遠嘿嘿偷笑:“再叫你狂,輪到你了吧。”
張易如扯開門帘說話:“都在外面做什麼,剩我自己在屋裡多嚇人,呀,大狗。”發現新玩具,跑過來摩挲玩弄,回頭問張怕:“有肉沒,喂喂它們。”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7:26 PM
第六十九章 拍賣風波
三女玩鬧,遠遠走來倆人。一高一矮,穿著黑色長袍,相貌普通,腰間掛著幾個袋子,打量過四人,高個子不屑道:“俗人來商集做什麼?”又問道:“妖獸是誰的?”
張怕一眼掃過,知道二人不過是築基期中階修為,心裡放輕鬆應道:“不知二位道友何事……?”
張怕刻意隱藏氣息,讓二人看不出深淺,矮個子不像高者那麼莽撞,抱拳道:“我二人是馭靈門弟子,我叫張龍,我師弟叫趙虎,馭靈門有門功法,可以辨識數里內妖獸是否有主。剛剛逛集市查知到三隻無主妖獸,好奇過來觀瞧,請道友勿怪。”仔細打量三隻狗又道:“道友這妖獸相貌奇特,形似家犬,不知是幾品幾等?”
三女見來了外人,小心聚到張怕身後,三隻大狗也懶洋洋溜達回來,懶洋洋爬在地上。高個子趙虎突然說話:“妖獸賣不?”張怕納悶看他:“賣?”
“是啊,不締結心約血誓就不能完全操控妖獸,你留著它有什麼用?不如賣給我們,結約后好好訓練,肯定能成為好幫手!”趙虎振振有辭。
“操控?為什麼要操控?”張怕反問道。
趙虎被問的愣住,突然大笑起來:“養妖獸不幫你禦敵不幫你修行,養來何用?”
張怕笑了笑懶得再說,拒絕道:“不賣。”要起身回屋。
趙虎又道:“你帶著沒有結約的妖獸,難道不怕被人搶奪?不如賣給我們,換些丹藥法器有助你修行。”
張怕掀開門帘讓三女先入,回頭問道:“你喜歡被人控制?”趙虎搖頭,張怕一撇嘴:“那不就結了?”說著話對小黃屁股輕踹一腳,讓它們進屋。趙虎還在辯:“可是它們是畜生。”張怕冷哼一聲沒再接話,閃身進篷屋。
屋內有桌有椅有蒲團,三女坐在床上緊張望著張怕,宋雲翳小聲問道:“沒事吧。”張怕淡然一笑:“能有什麼事?今天你們三湊合擠擠,好在床夠大,被褥是新買的。”說著話身子后倒,摔在厚厚毛毯上,又道:“我睡這。”
第二天,張怕帶三女四處溜達,看山看水看花看草。然後第三天到來。
商集外面架起好大個帳篷,張怕交門票錢,領斗篷,帶三姝入內。一切都與越商集拍賣大會差不多,拍賣台在中央,四周有伺服弟子。
張怕對法器草藥不太感興趣,身懷至寶,怎麼可能對俗物動心,正無聊的時候,伺服弟子高喊:“雲木一塊,八十萬靈石起拍。”
雲木同冰石、赤晶一樣,是極品五行輔材,極具木屬性靈氣。張怕思考片刻,叫過伺服弟子,遞給他一個玉匣耳語幾句。伺服弟子聽到他話語,突然死命盯住斗笠下的張怕,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而後小心翼翼打開玉匣,頓時濃郁靈氣從匣口溢出,片刻間充滿整個帳篷。
拍賣廳內都是修真者,對靈氣分外敏感,齊刷刷看向玉匣,伺服弟子忙合上匣子,幾步跑到拍賣台前跟主持者低語幾聲,主持者右手做個手勢,有人看到手勢后出帳篷傳令,緊接著走進數十人,佔據險要位置護住拍賣台。一切準備妥當,伺服弟子才大聲喊道:“萬年山參一株,萬年靈芝一株,萬年茯苓一株,萬年通經草一株,這位道友拿萬年通經草換取雲木,不知道雲木賣主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帳篷內喧嘩一片,四株萬年草藥,隨便一株都可以煉丹近百枚,這等物品根本無法估量價值。大家眼熱的看向拍賣台上玉匣,各種心思亂動。突然有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沒想到來一個小商集轉轉竟能揀到寶貝,那四支草我要了。”隨著話語聲響起,站起一個高大身影。那人起身後掀開斗笠,露出張虯髯方臉,冰冷雙目四下掃視,似兩道利箭刺人心扉。
“龍丹子?”有人低語。“真的是他?不是說……”“還說什麼?元嬰高手哪那麼容易死?”
下面議論紛紛,場中主持面色極為難看,向龍丹子遙遙躬身道:“清門狼無翼拜見龍前輩,不知道龍前輩此言何意?”
龍丹子嘿嘿一笑:“沒什麼意思,買東西而已,放心,我絕對不會破壞規矩;雲木是誰的?我要了,起拍價八十萬靈石,現在叫價二百萬,我出四百萬,還有人竟價沒?”
誰會吃多了和元嬰高手抬扛,自然無人出價。靈石共分五品,最低一品,最高五品,逢百進一。龍丹子很滿意,從懷裡取出四塊四品靈石丟到拍賣台上,然後道:“把雲木給那人,通經草拿給我。”
狼無翼面色越發難看,猶豫道:“龍前輩,這不合規矩。”
“不合規矩?怎麼不合規矩?我出錢買東西也不合規矩了?”龍丹子怒道。
狼無翼正緊張萬分,帳篷門帘挑開,走進二人。都是灰色衣衫長發披肩,長的極為相似,左手邊一人低聲道:“龍丹子,你以為清門無人了么?”
龍丹子回身一看,有點發愣,脫口道:“你們怎麼回來了?你們怎麼能出來?”二人中右手邊那人聲音更低:“你不也回來了么。”
龍丹子面色變了幾變,咬牙道:“你們回來又如何,我按規矩買東西……”
左手邊灰衣人冷冷看他,冷冷說話:“拍賣物品價高者得,不得以武凌人,我二人倒要看看誰敢壞掉這千年規矩。”
狼無翼見到這倆人,心神大定,見禮后開口道:“雲木四百萬靈石,還有出價的沒有?”
自然是沒有,誰也不會傻到以為倆灰衣人會保護自己一輩子,和萬年草藥相比,還是生命寶貴,於是雲木歸張怕,萬年通經草歸龍丹子。
伺服弟子又道:“剩下三株萬年草藥換取陣法書、陣法圖,非此物不換。”
帳篷內一片沉寂,簡單的迷陣、劍陣,高手們大多懂得一點,但萬年草藥要交換的陣法,唉,好東西當然要拿好東西交換,起碼也得是盤古大陣這一類陣法。大家左看右看互相看,看誰這麼好運能拿走靈草。
龍丹子也呆住,他不擅長陣法,只能看著靈草著急。眼看時間流逝,始終無人應拍,難道要流拍不成?門口兩灰衣人互相看看,左邊人微微點頭,右邊灰衣人走上拍賣台,取出個四方盒子,打開后是一疊金色類似於紙的東西,灰衣人開口道:“這是一套八陣圖,老朽兄弟二人機緣巧合下得到,奈何資質受限,根本看不懂,眼見壽元將盡,現拿出換草藥兩株,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張怕站起拒絕道:“你都看不懂,我更是白費,不換。”
台上灰衣人有些失望,停了會兒咬牙道:“只換一株,可以么?傳言八陣圖威力巨大……”張怕還是拒絕:“再厲害也得能學會才算,不換。”
台上灰衣人還想再說,台下灰衣人插道:“適才道友以萬年草藥換取雲木一塊,假如我用雲木、赤晶、冰石、重水交換,不知道能換幾株草藥?”
張怕思忖片刻說道:“還是想換陣法。”
前方人群里突然有人說話:“我有七套劍陣,再加一整塊赤晶,能換一株草藥么?”他這一喊,有許多人也喊:“我也有兩套劍陣,還有十幾門小陣法,再加金精換一株草藥。”
台上灰衣人冷哼一聲,緩緩道:“劍陣?你們誰的劍陣比我兄弟的厲害?十幾門陣法?你們的那些陣法能不能擋住我輕輕一擊?”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7:27 PM
第七十章 張怕放血
他一說話,帳篷內再無人開口,灰衣人拿出個儲物袋向外掏東西,一一擺到拍賣台上,拿一件說一件:“這是八陣圖,這是冰石、赤晶、雲木、重水,這個玉簡是我兄弟二人所練的兩儀劍陣,正九劍反九劍,兩人配合威力最大,這幾個玉簡是些簡單的陣法,這是十幾塊四品靈石,我們拿這些交換你三株草藥。”
張怕沒想到拿出草藥給自己帶來這麼大麻煩,會惹到三個元嬰老怪,心裡拿不定主意。龍丹子怕他答應,急忙道:“難道就你有寶貝?我也有!我拿一顆六品妖獸卵加百龍甲換你兩株草藥。”
張怕苦笑連連,越聽越難決定,宋雲翳小聲說道:“草藥這麼值錢?回去讓父皇下令全國搜尋,幫你找草藥好不好?”張怕心道:“有命回去再說吧。”
台上灰衣人怒道:“龍丹子,你已經得到一株草藥,不要太貪心!”龍丹子不以為意,冷笑道:“怎麼?還想殺了我不成?”
張怕苦惱之極,想要的東西沒有,卻惹來一堆麻煩,大喊道:“換了換了,我換……二位前輩的東西。”他不知道姓名,只好拿手指點兩名灰衣人。
既然決定下來,伺服弟子幫忙把東西收好,交給張怕。張怕看都不看隨手收起,扯著宋雲翳三人出帳篷。丟出飛咫,抱起三人跳進去立即飛走,一刻都不多待。
一進飛咫就命令三女躺下,以最快速度飛行,一刻鐘左右飛回宋城,放下三個女子,打算馬上飛走。宋雲翳眼見張怕表情嚴肅神色緊張,心裡有疑問卻不敢多言,可是就這樣分離,心裡是萬萬不願,急得要哭出來,張怕安慰道:“你們快回宮,那幾個人比我厲害,我得躲躲,過些日子再回來看你們。”宋雲翳聽到希望,大聲道:“你說的,過幾天就回來。”張怕看她可憐模樣,想哭卻又強忍的模樣,輕聲道:“恩,只要我活著,就會回來看你。”宋雲翳忙呸呸呸幾下,堅定道:“一定沒事,我等你回來。”
宋雲芝張易如也不舍他離開,這兩天在一起玩,見過許多新鮮事,一起喝酒一起飛天,十分快樂。眼下卻要分離,不免有些難受,張怕趕緊勸兩句,駕飛咫離開。飛咫升空,還隱約聽見宋雲翳在喊:“我等你回來。”
要去哪躲藏?也許灰衣人不會找自己麻煩,可是龍丹子呢?那可是好大一個元嬰高手,鬼知道他是好是壞。思前想後,決定再回地下當老鼠,飛咫全速向東以從沒有過的速度飛行。
這一次是真擔心真著急了,三天時間不到,已經飛達無邊草原回到五靈福地。林森見到他有些吃驚,問道:“怎麼又回來了?”
張怕苦笑:“惹大麻煩了。”正要說事情原由,林森攔道:“等下,福兒,擺酒,聽故事了!”於是林森帶著福兒等十三個胖娃娃一起聽故事。
這次的故事明顯比上次過癮,一群小娃娃聽的激動緊張興奮,不停插話,比如公主姐姐漂亮么?比如壞人為什麼很好看?你喜歡公主姐姐么?張怕納悶,喜歡不喜歡的事,一群娃娃怎麼曉得?
當講到元嬰高手的時候,林森終於變了臉色,一個閃身出到洞外,放神識借草葉覆蓋整個無邊草原,直呆了一個時辰才重回洞府,對著張怕搖頭道:“別再嚇叔叔,叔叔身體不好,經不住嚇,繼續講故事。”
整個故事聽完,娃娃們又是一堆問題,比如飛起來過癮么?好玩么?元嬰高手厲害么?你真的會回去見公主姐姐么?等等等等。
張怕將拍賣來的東西全部丟出來,讓林森檢查那幾種所謂的陣法。
看完后,林森說道:“還不錯,攻擊陣防護陣迷陣都有,威力還不錯,雖然比不上五靈福地的防護陣法,但是勉強夠用。”
然後二人又是一醉,林森酒醉睡覺時,張怕責罵自己豬腦子,這一次匆忙回來確實不應該,萬一引來元嬰高手後果不堪設想。算起來在逆天洞也生活六十多年,怎麼做事還是如此欠考慮?暗下決心,以後盡量少回來,尤其是惹到麻煩的時候。
打定主意后翻看玉簡,灰衣元嬰高手的劍陣好象很厲害,找出來學習。看了會兒,感覺口訣很是拗口,什麼正正反反陰陰陽陽說個沒完,同一隻劍,正反方向不同就是兩種變幻。兩儀劍陣需要兩位高手合力操控十八隻飛劍禦敵,其中複雜可想而知。張怕取牙劍嘗試修鍊,從一柄劍開始,慢慢變兩柄,三柄,直至符合劍陣需要的一十八柄,他有煉神曲的修鍊基礎,操弄飛劍甚是簡單,嫻熟后開始學習擺陣。
劍陣是由元神設置陣法,由陣法驅使法劍。要先擺陣,以身體為陣眼驅動陣法馭劍。從這天起,他每天操弄牙劍亂飛。逆天洞中無日月,三年時間一晃而過,張怕迷迷糊糊練成劍陣,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納悶,老傢伙說要兩人控制,我怎麼一個人搞定了?
他在亂想,林森走過來問話:“練成了?”張怕迷糊著點頭:“好象練成了。”林森笑道:“還好象?來,看看陣法吧。”
這三年,林森將玉簡中的陣法看了個遍,確實有幾種陣法不錯,比如玄武大陣,比如四象陣。玄武陣聽名字就知道是防守陣,像烏龜一樣龜縮不動,堅實難摧。四象陣有攻有防,效用在玄武陣之上,只是擺起陣來繁雜無比,少說需要千面陣旗,施法時還不能有錯。張怕聽著就怕,這麼麻煩?難怪少見人擺陣。
林森還是笑:“如果只是麻煩倒也沒什麼,問題是咱沒陣旗。”
“陣旗是什麼?”
陣法一般都是倚天地風月山水之勢自然而成,但這樣的靈地,放眼天下能有幾處?陣旗的作用就是以法訣改動山地風貌,使其符合陣法要求。一個最簡單的迷陣,如果在平原上擺設,起碼需要幾十面陣旗。
張怕有些失望:“算了,看看得了,求個自保。”
林森面上笑容始終沒變過,看上去好象有點兒不懷好意,呵呵笑道:“年輕人真沒耐心,做陣旗最難得的是妖獸血,或者你的血也成。擺陣和煉器差不多,材料越好效用越大,咱這裡別的沒有,妖獸血有的是,只是這些陣旗最好由你自己製作,而且最好使用你自己的血。”
“什麼?做這麼多旗子,我不成人幹了?”張怕大叫道。
林森勸他:“洞里妖獸是我多年夥伴,我怎麼可以隨便讓他們放血?你先放,恩,少放點兒,放一半,然後再問他們借血,百多個結丹期妖獸的血,說出去都嚇人,用他們的血做成的陣旗效果能差了?……”
話沒說完,張怕再次大叫:“放一半?不成不成,我還有爹娘要奉養,還有娃子要照顧,還要幫你報仇……”
林森的笑臉貼過來,溫柔道:“放點吧,做陣旗成功率不高,尤其是初學者,用自己的血做旗,想來會謹慎些,不會隨便糟蹋;而且還有個好處,你的血,會幫你很快領略陣法。”
張怕十分鬱悶,想盡辦法拒絕都沒成功,只好答應下來。
五靈園內,林森叫齊百多名妖獸觀看張怕放血。不太大的玉盆,卻甚是能裝,裝進去張怕半身血,居然只鋪層底。換個玉盆,林森對眾妖獸說道:“老朽做法陣需要血,大家獻血自願,獻一次血給兩粒進階丹補償。”妖獸們當然沒有話說,為丹藥前赴後繼給自己捅刀子。
五靈園靈氣充足,各類補氣補元丹藥無數,妖獸們體格壯大,一般來說,放掉五分之一血,修養三天即可補足,妖獸們惦記進階丹,毫不吝嗇的再把刀子捅向自己。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07 PM
第七十一章 結丹中階
短短十天,張怕面前擺滿血瓶,林森笑道:“起來吧,抽點血而已,你都躺十天了。”張怕嘆氣起床道:“難怪在越國宋國沒見到法陣,誰捨得這麼給自己放血?”林森哧笑道:“小小越國宋國算得什麼,世界之大難以想象,聽說遠的地方要飛數年而不到,你太沒見識。”
“什麼?在天上飛幾年?不說遠近,光無聊就能無聊死。”
“少說些沒用的,煉旗!”林森催促道。
一匹丈余白布,光滑絲軟,平鋪在台前。林森解釋道:“以前買些家蠶,胡亂養越養越多,在這地下都養成精了,吐的絲就織成布。不過畢竟是家蠶絲,比不得伏蛇皮結實,對你來說效用不大,所以就沒給你,拿來煉旗倒是上好材料。”接著拿出一堆玄鐵。自從有了金精等材料,張怕四處搜刮的玄鐵倒沒了用處,積累下來竟越集越多,此刻統統拿來煉旗。
張怕明白這胡亂養的家蠶有多珍貴,再平凡的東西進了五靈福地,馬上就不再平凡,比如說自己。摸那絲布,光滑結實靈氣充沛,不由嘆道:“靈蠶絲,結丹妖獸血煉製陣旗,擺出法陣得有多厲害?”又看看玄鐵,再不值錢也是玄鐵,這一堆少說值個幾十萬靈石。
林森嘿嘿一笑:“只有這些?遠著呢。”右手一展,亮出冰石等極品輔材,張怕驚道:“不是吧,這個也要用?”林森點頭道:“當然,可惜少了金屬性輔材,否則以五行極品輔材配以五行靈精鍊旗,改勢引形怕不是有鬼斧神工天地造化之玄妙。”
五行極品輔材,赤晶屬火,雲木屬木,重水屬水,冰石屬土,最昂貴的神鐵屬金,兵刃中加入一點神鐵可以無堅不摧。其他四樣輔材的價格相差不多,張怕在拍賣會得來的雲木,價值四百萬,使用如此珍貴的材料煉製陣旗,它的威力絕對超乎想象。
張怕聽后,由衷讚歎道:“林叔,你真敗家。”林森頷首道:“彼此彼此。”
煉旗不需要烈火煅燒,以元神為具,點入各屬性輔材,加入對應屬性靈精,然後以血為媒,將陣法寫入小旗即可。林森將布匹分成五大塊,每一塊分別點入冰石等材料,再融入靈精,這兩樣消耗甚少,然後交由張怕寫旗。旗寫成,以丹火元神嵌入玄鐵枝,至此陣旗煉成。
渾渾噩噩,謹謹慎慎,忙忙碌碌,迷迷糊糊,逆天洞內七年時間過去,張怕寫出三萬多柄陣旗,妖獸血有的是,布匹有的是,直至冰石等材料用盡才停手,林森很滿意。張怕苦不堪言,吐氣道:“總算完了。”
然後是熟悉各類陣法,一一試驗,直至純熟。可惜木盒內的八陣圖,集倆人之力也無法勘透。張怕整日胡亂折騰,一不小心再次進階,達到結丹期中階修為。惹的林森很生氣:“老子辛苦幾十萬年才修到結丹中階,你畫幾張圖就可以?”張怕很謙虛:“意外,絕對是意外。”林森佯怒道:“意外個大頭鬼。”踢張怕一腳說道:“煉劍去,拿銀罡石湊合,等有好材料再重煉。”
銀罡石是高等級材料,比金精銀液相差有限,當年長生門千殺,一襲明黃戰衣,纏鬥魔門歐陽頂天良久,靠的就是掌中一雙銀罡槍,何等瀟洒威風,在林森口中卻只是湊合而已,張怕苦笑走向五靈池,湊合就湊合吧,不能和老敗家相比。
以火靈精為爐,銀罡石與伏神蛇鱗片為主材,融入金靈精,加入新學的兩種陣法,歷時半年,終於煉成一十八把兩儀劍。略微演試,感覺不錯,不過他還是喜歡無影小刀。
收劍出洞,見老林森執壺酒半躺在地,笑著打趣道:“您老這是練哪門子功?”林森很不滿:“煉劍又不是雕花,一呆半年?”張怕辯解道:“保命用的,不仔細不成。”林森把酒壺丟過來道:“行了,碰見個高手吹口氣就能要你命,你那破爛再好又有什麼用?”仰躺倒在地上,感慨道:“人生在世,找個能一起喝酒的人咋就這麼難?”
張怕還沒說話,林森突然站起身,正色道:“你是好孩子,不過我還是得囑咐你一遍,我老了無所謂,但福兒這十三個娃子還小,你萬不能將此地事宜泄露出去,你記住了!”張怕知道上次拍賣丟出四株萬年草藥太過衝動,元嬰初階修士才能活千年,萬年夠他們活十個來回的,沒當場見財起意劫殺自己已經算自己運氣,當下羞愧道:“林叔,我……”林森一拍他肩膀:“什麼都不用說,來,喝酒。”
張怕痛飲幾口酒,狠狠道:“林叔,你放心,不幫你報仇,下次不回來了。”林森苦笑:“什麼話?到底是孩子總是衝動,你不回來我找誰喝酒?福兒幾個娃兒聽誰講故事?只是說要小心一點兒,何況那老傢伙未必有我這麼能活,早死了也說不準。”
福兒等人找張怕玩,張怕記起第一次離開地下洞府亂跑到小村莊的事,村裡幾個孩子玩丟石子,想了又想編了又編,勉強記起規則,教給福兒等人。可是村裡小孩丟的是石子,他們丟的是玉塊寶石。張怕忘記自己敗家時的模樣,氣憤道:“老敗家帶一群小敗家。”林森聽他嘟囔,同樣氣憤道:“老敗家剛準備給你點破爛,你居然罵我?”
張怕馬上作揖賠笑道:“怎麼是罵您老呢,明明是讚揚,讚揚你們視金錢富貴如糞土的寶貴高尚情操,林叔,還有啥要給的啊。”
林森丟出個儲物袋,張怕接過查看,內里裝著數丈長靈蠶絲布,還有兩個玉匣,匣內滿是妖獸血瓶。突然記起陣旗還丟在五靈池,找來數出一萬隻陣旗,其餘的兩萬多柄都捧給林森道:“林叔,這些夠擺倆個四象陣,留著多層保護也好。”林森收下笑道:“再厲害能有靈地外陣法禁制厲害?”張怕一本正經說胡話,嚴肅道:“當然,這可是用我的血煉製所成。”
狗兒、蛇兒蠻喜歡呆在這裡,不用藏在馭獸袋和衣袖中,園中有充裕靈氣,最棒的是逆天洞內一日一年的迅速成長,張怕說:“等將來,我一定找好大一座山,讓你們自由自在跑來跑去。”他對百多條小蛇始終好奇,以自己結丹期中階修為,貼身感應小蛇,卻依然觸之如淵,深不可測。這些小傢伙還真生猛。
妖獸隱匿氣息的方式非常古怪,張怕拽來蛇狗一陣折騰,辛苦幾個月,總算勉強學會使用,雖不能像妖獸那樣神通,但在刻意藏匿下,給人感覺只是個普通人。張怕相信,這方法再琢磨琢磨,再熟練熟練,再使用使用,定能和妖獸相差無幾,甚至更好。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08 PM
第七十二章 再回宋城
又一些日子,不煉器不練功,整天在五靈福地胡鬧,玩耍,飲酒,度過好一段神仙生活。但再好的日子也有盡頭,福兒人小鬼大,問張怕:“不回去看公主姐姐么?”張怕記起那個纖弱身影美貌容顏,驀地心有所動,回道:“要看的。”福兒拽他衣袖偷聲道:“什麼時候?帶我去吧,不告訴爺爺,就咱倆去。”張怕刮下他粉嫩小巧鼻子,笑道:“不可以,等回來說給你聽。”福兒滿臉不樂意的跑開,罵張怕小氣鬼大壞蛋。
終於到了離別日子,沒再要人送,一個人在地底向西穿行許久才浮上地面,祭飛咫往宋國飛去。為免惹人注意,在宋城千裡外落下,尋個村莊買頭毛驢,隱匿氣息,搖搖晃晃騎向宋城。越近宋城越奇怪,一路上總有修士在空中飛行。奇怪,修士們在這轉悠什麼?
千里路,張怕走了十天,實在是驢行太慢。進宋城時天已擦黑,以張福名字尋客棧住下,進酒樓吃飯。才坐下,就覺察到一道神識從身體上掃過,接著街道上一道人影一閃而逝。張怕猜測應該是在找人。他找他的,張怕叫小二點菜。
吃過飯回房,想著明天去皇宮一趟看看公主,然後奔魯國。可夜晚也不安生,高空偶有修士飛過。難道出了什麼事?
第二日一早,張怕溜溜達達往皇宮走,還隔著兩條街距離的時候,身邊跑過輛馬車。馬車越過他,很快又停下,門帘挑開,露出張熟悉的面孔。張怕一瞧,認識,大宋國師宋應龍,在向自己招手。正好要見公主,想著和國師一起走會方便些,當下也不客氣,跳上馬車進到車廂,然後馬車行動。
宋應龍皺眉盯著他看了半天,疑問道:“怎麼察覺不到你的氣息?你到底什麼修為?”張怕答非所問:“拜見國師,謝國師讓我搭車。”宋應龍微微搖頭道:“要不是車夫說背影像你,我還真不敢確信。”隨即口風一轉問道:“不是走了么?回來做什麼?”聽他語氣稍顯冷淡,和上次見面態度大是不同,張怕感到奇怪,難道真出事了?答道:“我答應回來見公主一面。”宋應龍聽后又是搖頭,沉吟片刻慎重道:“你走吧,逃命吧,別再回來,一個時辰后我會通知金尚發現你蹤跡。”
金尚?是誰?逃命?什麼跟什麼?張怕很迷糊:“可是,我答應過公主。”宋應龍嘆氣道:“答應個小女孩算得什麼?性命重要,若不是看你替我大宋百姓殺了那人,唉,可是你不走,大宋百姓又要倒霉。”
“到底什麼跟什麼?”張怕越來越迷糊。
“別問了,逃命吧,還不走?”宋應龍催道。
不是吧?剛從地底爬出來就要逃命,可是就算逃命也要逃個明白不是,張怕問道:“為什麼要跑?到底怎麼了?還有,金尚是誰?”
宋應龍明顯不想跟他解釋,再次問道:“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進皇宮了。”張怕猶豫再三,除了他應該沒人發現自己,拼著耗點時間也要問清楚,於是說道:“進吧,正好要見公主一面。”宋應龍瞧著他,突然冷冷一笑:“你想死,我成全你。”吩咐車夫進皇宮。
進入皇宮后二人沒有下車,馬車繼續往裡跑,在車上宋應龍把事情簡單敘說一遍。
「太太,可以把你的身體..全部都交給我的手指嗎?」盲人按摩師大膽說到~
「太太,可以把你的身體..全部都交給我的手指嗎?」盲人按摩師大膽說到~
試過的人都賺了,平均第一個月就盈利20萬!
宋國北方生活著一群蠻人,長髮長毛,所以蔑稱為長毛鬼。長毛鬼地盤中有個山谷,谷中住著一戶金姓人家,傳言中這家人神通無比,是墮世魔頭再生。修士們屢有爭鬥,但凡招惹到金家,肯定屍骨無存,數千年餘威積攢下來,金家人的名頭變得恐怖無比。
金家多年殺人奪寶,各種修真法術存留數不勝數,其中有門被殺**留下的奇怪功法淫心術,說白了就是教男人如何吸引女人,哄騙女人上床。功法入手容易,可以養顏定容,但是一經修鍊,必須每日與女子交歡,吸取元陰增長功力。
這隻玉簡被家族一個英俊少年偶然得到,少年心性對男女之事好奇,拿來一學,好玩還可以練功?當然樂此不疲。經過幾十年床上修鍊,修為大漲,一不小心變成結丹中階高手。可是總與家裡丫鬟修鍊,來來回回折騰幾十年,不免有點枯燥,很有左手摸右手的感覺,於是離開家族尋找新的修鍊對象。修真女子不好找,功法又不能停,只好找平常女子替代。平常女子體質羸弱,往往幾個回合送掉性命,少年便再找別的女人。經過多次姦殺練習,知道處女元陰更有助於練功,於是專搶處女。
游士們便是這個時候與少年結仇。少年修為高超,自身法器又厲害,接連襲殺游士十幾人。游士文老大不得不聚齊人去北方追殺他,少年卻南下跑到宋城。文老大再帶人南追,不想少年遇見張怕,死在張怕手中。
像這類世家子弟,一出生會被種下本命樹,人在樹活,人死樹亡。金家發現少年死掉,不論原因也要報仇,盛怒下派出結丹期頂階修士金尚帶門下弟子二百人,來宋國搜尋兇手。
金家少年與游士的矛盾,與張怕的兩次打鬥,可是說是世人皆知。金尚帶人尋兇手,游士們卻集體消失,加上人不是他們所殺,注意力自然轉移到張怕身上。
說到這,宋應龍嘆氣道:“上個月發生大小戰鬥十幾起,不光落單游士被殺,無辜百姓遭殃,連我無量派和金家都有弟子橫死;金尚知道你為救公主殺人,也可以說金家少年是因公主招致身死,自然容不得公主殿下活下去,可我好賴是個國師,必須保公主性命,於是無量派出面,雙方打了幾次,後來握手言和定下條約,金家人不得無辜亂殺宋國百姓及無量派門人,作為回報,無量派幫助金家人尋找你的蹤跡。”
聽明白事情原由,張怕低頭想了會兒,輕聲道:“給你們添麻煩了,見過公主我就走,一諾千金,答應過她的事必須要做到。”
宋應龍第三次搖頭:“原本一個金家已經鬧得大宋不得安寧,偏又出現三個元嬰高手找你,一個龍丹子,兩位清門長老韓正、韓反,人家是長老,我也是長老,可根本不是一回事。韓正韓反還好,清門是大宋門派,做事總要顧及顏面;可龍丹子不管這些,聽聞金家找你麻煩,不知道何故,主動劫殺金家人,韓正韓反為大宋考慮,不得不出手對付龍丹子,三人經常打個不亦樂乎……”
張怕心道:“都憋著勁找我呢,幾個元嬰老頭不弄清萬年靈藥的來源,怎麼會捨得我死?”這時馬車停下,張怕挑開門帘看,竟是一直駛進後宮,直接停在公主宮苑門口。宋應龍道:“聽公主說你拿四株萬年草藥,換回些陣法書和材料?”
張怕剛要下車,聞言回望:“怎麼?”宋應龍訕笑道:“放心,不要說我打不過金尚,大概連你也打不過,我和別人不同,否則也不會費心做這勞什子國師,只是感慨下,萬年靈草珍貴的無法想象,你居然一出手就是四株,那可是萬年,一萬年啊,估計生吃下去都能成仙。”晃晃腦袋繼續道:“你去吧,見過公主快走,一個時辰后我通知金尚。”
張怕想了想說道:“給我個空玉瓶。”“要瓶子幹什麼?”宋應龍雖然不明白,卻還是拿出個空玉瓶給他。張怕隨手划個結界,手指輕彈,結界內靈氣一閃,再收起結界,遞迴玉瓶說道:“瓶內是粒結丹期中階升高階的進階丹,感謝你跟我說了這麼多,也感謝你給我一個時辰。”說完話,閃身進入公主府。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09 PM
第七十三章 魯國
宋應龍呆坐車內,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結丹期的進階丹說送人就送人?還沒回過神,張怕又出現在他眼前,用一副很慎重的表情託付道:“客棧有頭毛驢,我的,你帶走送給需要他的農人。”宋應龍徹底石化,眼睛瞪老大問道:“你這麼慎重其事,就為一頭毛驢?”張怕點頭道:“拜託了。”再次進入公主府,剩下宋應龍無奈苦笑,這到底是什麼人?吩咐車夫道:“去御書房。”
宋雲翳坐在涼亭內,身邊是暖爐錦裘,四、五個宮女丫鬟離的遠遠,打足精神小心伺候。突然一道身影閃過,宮女們俱被點倒昏睡。宋雲翳剛想呼喊,卻見那人在眼前站定,微笑說出句話:“我來看你了。”
這些日子到處都是關於張怕的消息,聽說有許多修士找他追殺他,不免有些擔心,此刻見他突然出現,宋雲翳竟有些遲疑,訥訥道:“真的是你?”張怕笑道:“當然是我。”
宋雲翳看著那張熟悉清秀的面龐,心情有些激動。她從沒想過自己貴為一國公主,會對一個年輕少年動心;從沒想過被他救下后,竟再也忘不掉他;從沒想過想念一個人的感覺會如此之深。宋雲翳站起身,有些緊張有些希冀走向張怕,眼角好似有淚光瑩動,蓮步輕移,慢抬右手,即將碰觸張怕面頰之時,忽地顫身停住,好象想起些什麼大聲喊道:“快走,你快走,有人要殺你。”
張怕微笑依舊:“我知道。”
“知道還不走?知道你還來?快走,快走啊,晚了就來不及了。”宋雲翳變得焦急。
“見過你就走,我答應過來見你的。”
“現在見過了還不走?快走,快走好么?”宋雲翳急的要哭出來,方才還是激動的淚,此刻變成擔心焦急的淚。
張怕注視宋雲翳,低聲道:“那我走了。”
宋雲翳恩了聲:“快走……”停了下又問道:“以後,我是說以後,你還會來看我么?”
張怕嘴角一揚,牽出張可愛笑顏,點頭道:“會的。”
宋雲翳抬眼看他的笑顏,良久不捨得移開視線,心中做個決定柔聲道:“我等你。”聲音輕輕,卻似重鎚沉沉敲在張怕心上,看著對面那張緊張、焦急、害怕卻又美麗的臉,心裡也是不舍,不該讓她為自己擔心,抬手拂過宋雲翳額頭,輕聲道:“做個好夢。”宋雲翳隨即昏睡過去,張怕將她抱到軟榻上,蓋好被子,原地一個旋身消失不見。
張怕用地行術逃跑,地行速度不快,近一個時辰才跑出數百里地,丟出些陣旗設個法陣將自己護住,收斂氣息靜坐不動。此時的地面正如他估計一樣,修士滿天飛。宋應龍發出訊號,說張怕將公主及宮女全數點倒,被他發現后逃掉,不知道跑往何處。
金尚放神識覆蓋宋城,幾番搜索也沒能發現張怕蹤影,這讓他很不服氣,聽說那小子只是結丹期初階修為,我是頂階,竟然抓不住一個他?可是連續四天搜索,竟然真的就是一無發現。不光他找不到,龍丹子、韓正、韓反三大元嬰高手,盡全力也沒能發現張怕。沒有人會想到,此刻他會藏在地下裝烏龜。
張怕很有耐心,在地下一片黑暗之中打坐,足足坐了十天,才撤陣緩慢向遠處潛行。因為潛的夠深,一路被他發現些玄鐵礦石,雜色玉石等破爛材料,一一收入囊中。
又過十天,小心翼翼的張怕在一棵大樹后出現。看天上太陽判斷方向,然後向西而行,再走出數日,放出飛咫飛往魯國。
魯國有八大家族,是魯國修真者的頂級存在。不似越國修真者正魔兩道劃地分治,爭鬥不停;而是各據一處靈山,遠離塵世專心修行,相互間沒有大的紛爭。張怕要殺胡正,就要想辦法接近胡家人,起碼得了解點兒相關信息,比如胡正還活著沒?
胡正當然活著,結丹期頂階修為,胡家當代家主,在魯國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瀟洒逍遙。憑藉當年林森贈予的靈藥,百年內輕鬆修到結丹頂階,距離結嬰只有一步之遙。林森如果知道胡正依靠他給的丹藥進階,估計會氣昏過去。
此刻,張怕坐在陽州城一家酒樓內飲酒,同桌還有個二十歲左右的灰衣青年。
陽州近巫山,八大世家之一的鐵家圈巫山三千里,興莊園建城堡,以此為根據地,成就不世功業。陽州城是巫山附近第一大城,也是魯國東部第一大城,毗鄰宋國。張怕誤打誤撞來到此地,以安全低調為保命第一原則,將身上靈氣控制在鍊氣期高階程度,裝成方出山的超低階修士,帶些玄鐵石、玉石走進陽州城。
受鐵家影響,城內開些販賣法器、丹藥的商鋪,很容易搜尋到。張怕在店鋪門口稍加等待,遇到個二十多歲的鍊氣期弟子,試著攀談幾句,做出相見甚歡姿態,強邀青年共進晚餐,以酒為媒,探聽到胡正的消息。
青年叫鐵成,是鐵家旁支子弟,資質一般,修為一般,練陣法不成,修行亦不進,揣著多年積攢的靈石,想買顆丹藥增進修為,可惜無所獲。
鐵成是鍊氣中階修為,比張怕偽裝的還要低一階。張怕卻態度恭謹謙忍下問,讓鐵成很是高興滿意,口中的話也多起來:“張兄,你運氣真不錯,年紀輕輕已經修到頂階,再有兩年定能築基,有什麼心得方法可別忘記指點指點提攜一二。”
張怕淡聲道:“哪裡話,不過是運氣好,依我看鐵兄再有年許必有突破。”
“當真?”鐵成聲音不覺大一些,激動的很。
張怕笑道:“修行哪有絕對事,只要守得住寂寞,潛心用功心無旁焉,還能不成?若是這樣辛苦還升不到高階,老天也太過不公。”
鐵成訥訥道:“沒錯,我就是學的太雜,陣法、心法都要學,還想學制旗,唉,聽君一言,茅塞頓開,張兄,我敬你一杯。”
張怕跟鐵成介紹自己時,說獨自在深山散修,稀哩糊塗進到高階,遇到瓶徑,帶著山內發現的玄鐵石玉石進城,想換丹藥。
鐵成越喝越多,卻沒驅靈氣散酒力,倒是個爽直人,舉杯道:“張兄,你的那些玄鐵石玉石都不太值錢,在山中那麼些年,若是能發現棵千年靈藥,嘖嘖,那可金貴了。”
除了胡正的消息,張怕沒想從鐵成身上得到任何東西,聽他如此說,笑著拿出玄鐵礦石和玉石,一分兩半,收起一份,將另一份推給鐵成,說道:“既然如此,分你一半破爛,鐵兄不會不肯收吧?”
鐵成一驚,人也謹慎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你對我有何意圖?”
張怕擺手道:“別緊張,鐵兄說這些東西不值錢,才會分你一半,我還擔心拿不出手呢。”
“真的?”鐵成將信將疑,這些東西再不值錢,大概也能賣到數百靈石,心下有些猶豫。
“真的,我獨自散修,連個說話的人都沒,對修真家族也不了解,多謝鐵兄方才介紹,才知道一點,何況這些東西,回山再找找也許還有,當不得什麼。”張怕一指玄鐵礦石。
鐵成面色緩和下來,歉意道:“在下多心,請張兄勿怪。”
張怕呵呵一笑:“哪裡話,是張某莽撞,來,喝酒。”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09 PM
第七十四章 兩車妖獸
二人酒後自散,張怕滿腦子都在思考該怎麼辦?以他目前修為,越兩階挑戰頂階高手?除非是一心找死。
酒席快結束的時候,鐵成透露個消息,說過些天有個比武大會,想邀請張怕一同參加,張怕堅定毫不猶豫的拒絕掉。
魯國是北方諸國中面積最大,實力最強的國家,主要原因是八大修仙家族相對於其他國家的修士門派來說比較團結。而且為了發掘國內優秀弟子、壯大家族勢力,每年舉行一次比武大會。結丹期初階以下各階弟子分階比斗,取第一名,賜予同等級進階丹一枚。如果非八大家族子弟,就要先挑選一個家族拜師入門,而後賜予丹藥。任何一階弟子,經歷鏖戰獲取第一,必然天資非凡。如果這個第一非世家弟子,八大家族如何肯平白放過,肯定努力將之納入自家勢力,所以各家帶隊修士都是家族重要人物。
張怕不願意參加比武,不要說結丹期中階修為不符比賽要求,就是符合他也不敢隨便出風頭,他沒有信心在這些人面前不露破綻。宋國拍賣場一下出現四株萬年靈草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說;蠻谷金家要殺攜帶三隻妖獸的少年張怕也是修仙者近日新聞之一。聽說已經有元嬰高手在打龍丹子手中靈草的主意,更不要說自己區區個結丹中階修士。
仰天長吐口氣,活的真夠憋屈,除了逃亡就是隱姓埋名,連認識鐵成都要報假名字。正鬱悶著,天上響起一聲悶雷,激的渾身一哆嗦,鬱悶再次加倍,何時才能不再害怕打雷?下意識緊緊衣服,快步走回客棧。
客棧一樓大廳是飯堂,菜價比外面酒樓便宜,聚集些行腳商人、苦力江湖漢,有一搭沒一搭的飲酒閑聊,或喧嘩或划拳,別有一番熱鬧。張怕喜歡這種感覺,索性在偏僻角落尋張桌子坐下再吃一頓,叫一壺酒兩道下酒菜,看著屬於別人的熱鬧。
隨著外面冬雷響震,寒雨傾灑,大堂內的客人越來越多。有人進店躲雨,有人吆喝掌柜開房,頃刻間擠滿人。掌柜當然高興,熱情招呼。
張怕聽力太好,旁桌人的談論一句不落全入耳中。有張羅來幾把的,有說男女情事的,還有個委瑣的傢伙說什麼領了月錢一定得去爽爽,被同桌人嘲笑。張怕在猜謎語,什麼是來幾把?爽爽又是什麼?再多聽會兒,明白意思后不覺有些臉紅,這些人怎麼什麼都講?賭博還好,說爽爽那桌人凈談論著嫩緊大白深黑等描繪性語言,讓他有點兒反感。
屋外的雨滴依然,不大也不停。
如此天氣,街上當然行人稀少。此刻卻不疾不徐走來只隊伍,十幾個漢子披著雨披,護著中間兩輛馬車行進。車廂不大,以油布覆蓋。見到路邊客棧,頭前幾人商議下,將馬車帶到客棧前,走進個高大魁梧的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一進客棧,張怕就發現他是修士,築基期中階修士。放神識覆蓋探察,發現這十幾人全是修士,都有築基期初階或中階修為。張怕納悶,築基修士可以馭器飛行,他們為什麼要冒雨走路?馬車內裝著什麼?需要十幾個築基修士護送。
心中雖然好奇,但他實在不想再惹麻煩,招呼小二會帳,起身回房。沒曾想路過帳台時,門外馬車莫名傳出一股靈動,一閃即逝。
張怕愣住,那股靈動很熟悉,百多條伏蛇貼在身上時就是這種感覺,難道馬車上裝著妖獸?轉頭掃一眼烏黑油布覆蓋的車廂,思忖著上樓回房。
他住二樓偏房,窗外是客棧後院,邊上是馬棚、柴房,中間是空場。張怕推窗外望,正見到店小二領著修士趕馬車進院。他向外看,車旁有兩名修士刷的抬頭來看他,約莫打量下,沒發現異常,轉頭檢視四周。小二將馬車併到一起,卸馬車,帶馬去馬棚歇息喂草,空剩兩個車廂停在雨中。修士中一人做個手勢,眾人中走出四人,分別站到兩輛馬車四角守護,其他人進客棧。
車廂內到底裝的什麼?張怕好奇心再起,探神識過去,竟是個蔭蔽靈息的禁制。學過四象大陣、玄武大陣以後,這類禁制對他來說形同空設,稍微辯識后,元神探進車廂。
油布下其實不是車廂,是一個大的精鋼籠,大籠子內以精鋼條再隔出小籠子。一根根精鋼柵欄隔出一個個狹小空間,一個個狹小空間內裝著一隻只妖獸。
成年妖獸有獨特的收斂氣息的方法,不是近距離接觸,根本無法確定其是否是妖獸,更不要說辨識品級幾何。但張怕可以,在逆天洞跟蛇和狗努力學習,算是懂個大概,當下神識輕輕一送,撫慰過妖獸身體,瞬間接觸到太多情緒,有害怕的,有懊悔的,有不安的,有氣息微弱的,還有怒氣衝天的。這怒氣衝天的妖獸發一聲喊,咬向精鋼欄,體內妖獸氣息暴射,剛一接觸精鋼欄,就見欄內閃過一道白光打在它身上,怒氣衝天的妖獸馬上摔倒,變得氣息微弱,靈氣消失。
張怕明白在客棧門口感覺到的靈動是怎麼回事了,心下暗嘆:“妖獸何罪,唉。”搞清楚狀況,張怕更覺得奇怪,這些妖獸大多是一階、二階低階妖獸,甚至還有許多幼崽,這些妖獸沒有妖丹,皮毛也不值錢,抓來何用?只在籠內最高處卧著一條成年赤狼,呼吸時重時緩,病懨懨的模樣。三品妖獸?神識探進赤狼身體,奇怪,竟然有六個心跳?細細檢查,原來是頭懷孕母赤狼。腦中登時閃過天雷山萬獸洞煉獸鼎中那條白色大蛇,看來又是一個倒霉蛋。
知道馬車內是妖獸,張怕回床躺下,妖獸與人的關係向來簡單,倆字可以概括,敵對。兩者間永遠不會停止撕殺。如果說人還可以借契約馭使妖獸,但妖獸見到人,只有殺,不死不休。
一夜無事,守護馬車的四名修士沒有睡覺,客棧內躺在床上的張怕也一樣沒睡,他睡不著。兩車妖獸數量雖多,品級卻低,按人類評定物品的觀念來說,不值多少錢,何必辛苦抓來麻煩運送?兩車妖獸沒有認主,可是誰會與三階以下的妖獸簽定心約?三階妖獸頂到天才能修到築基期頂階。
想不出索性不想,但是懷孕赤狼的模糊身影,始終在腦海中盤旋。張怕能有今天的造化,起因就是懷孕的伏神蛇。它的百多條小傢伙可愛無比,可是,赤狼的孩子也一樣可愛。
天亮后,雨停。老早去櫃檯結帳,然後獨身北行。胡家的位置在魯國正北。
張怕很同情被抓妖獸,尤其不忍那條赤狼,可是再不忍又如何?如同我們總要殺牛吃肉一樣沒有道理可言,卻又做的理直氣壯。世間萬物在人類眼中,衡定的唯一標準就是價值,只要有一絲價值,哪怕再殘忍再無理,哪怕要犧牲掉更多的所謂沒有價值,無論美麗無關生命,都統統可以拋棄換取,只為那一絲價值。
在修士眼中,兩車低階妖獸頂多價值幾萬靈石,甚至更低。可生命畢竟是生命,張怕不能解救它們,只有自欺欺人為求心安遠遠離開。刻意不想妖獸,轉而思考如何殺胡正,或者找個地方靜修?升到頂階再去殺人?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10 PM
第七十五章 獵獸隊
溜溜達達出城,慢慢悠悠北行。走出數里地,感覺身後有人快速接近,回頭看。那人約二十歲許,飛快跑來,見張怕回頭,大聲喊道:“張兄,等下。”
還真巧,是鐵成。張怕停足。片刻鐵成趕到,好奇問話:“張兄這是去哪?”
去哪?自己還真不清楚,隨口道:“四處走走,悶在山裡太久,總要開開眼界;鐵兄這是去哪?”鐵成回話:“回家,沒買到丹藥不回家做什麼?”
“哦,你回巫山?”
“算是巫山吧,我家是旁支,在巫山附近住,等我修到築基期就可以去巫山了。”說這些話的時候,鐵成雙眼放光,滿是憧憬。見張怕悠閑神情,又道:“張兄如果無事,不如去我家小住幾日,昨日宴請,又贈送玄鐵石,怎麼也得讓我招待招待,回謝一二。”
張怕微微一笑:“算不得什麼,不用放在心上。”本想拒絕,突然想到鐵家以陣法立世,必定有出奇之處,又道:“聽聞鐵家擅長陣法,不知道鐵兄所學如何?”
陣法?鐵成有些為難,雖然是旁支,畢竟是家族子弟,猶豫道:“張兄此言何意?”張怕盡量笑的單純笑的無邪說道:“只是好奇,鐵家成名數千年,必然有傲世法術,有機會當然想見識見識,倘若不方便,還請原諒在下唐突。”
一番話說的光明磊落,鐵成說道:“倒也沒什麼,記陣圖背陣法而已,陣法學的再好也不能提升修為,所以年輕弟子還是以自身修為為重,張胸若是想看,在下倒可以稍微演示下,不過沒什麼威力,看過只會失望。”
張怕當然想看,於是鐵成取出三面陣旗,隨手丟在路上,又取出面小旗,迎風揮舞,一陣迷煙閃過,數十米的黃土地眨眼變成水塘。鐵成解釋道:“小小迷陣。”手中小旗再揮,水塘變成山林,繼續道:“實在沒什麼威力,我這迷陣連只一品妖獸都困不住。”
張怕用心看,只是最粗淺的陣法。鐵成收起陣旗道:“失望吧,呵呵,不過可別小瞧鐵家陣法,家族長老們厲害著呢,可以用符咒擺陣。”
“符咒也可以擺陣?”張怕問道。鐵成笑道:“提速而已,對地勢要求嚴格,符咒畢竟不是陣旗,無非將迷陣等陣法刻進符咒,迷敵困敵,給自己多些時間擺設大威力陣法。”
這倒是個保命的好辦法,可惜所知陣法不多,張怕暗暗搖頭。
倆人邊走邊說,不覺天已過午。眼看要分路而行,鐵成再次邀請張怕去他家做客。張怕沒回答,停步回望。鐵成納悶問道:“怎麼了?”
張怕覺察到身後有十幾名修士護著兩駕馬車快速趕路,應該是昨天所見之人,隨口道:“沒什麼。”鐵成不疑有他,繼續勸道:“再半個月就是比武大會,今年由月山藥家主辦,先去我家呆幾天,然後咱一起比武去,萬一你拿個第一,八大家族還不是想去誰家就去誰家?你也不用艱難獨自修行。”
張怕笑道:“拿第一?這樣的夢還是不要做的好,謝謝鐵兄美意,我不參加比武。”
二人走的慢,馬車行的快。鐵成還想再勸,突然眉頭一皺,回頭遠望,看了會兒說道:“有十幾人匆忙趕路。”張怕早已發現,淡淡問話:“躲一下?”
車隊終於出現,十幾名修士前後圍著兩輛馬車快速前行,馬車蒙著烏黑油布。見到油布蒙著的馬車,鐵成搖頭道:“不用躲,站一邊等他們過去就是。”引張怕在路邊站定。
修士們也看見二人,微一打量,沒做任何停頓繼續行路。沒多久從二人身側經過,再過會兒,從二人眼中走掉。
張怕問道:“他們是誰?”見他們走遠,鐵成才道:“獵獸隊,專門抓妖獸賣靈石,實力相當恐怖。”“抓妖獸?去哪抓?又賣給誰?”張怕想知道。
“當然去妖獸山抓,否則還能去哪?賣給葯家,葯家拿來煉丹做葯。”
張怕還是好奇:“低階妖獸能煉什麼丹?又賣不到多少錢。”
鐵成也不明白:“不知道,反正葯家高價買,而且只要活的;很多修士想買丹藥增進修行,就去抓妖獸。”
煉丹當然需要妖獸,那倆車可憐妖獸的命運可想而知,才有點唏噓,不由嘲笑自己裝什麼假聖人?肉沒少吃,怎麼不去憐憫被自己吃掉的動物?
和鐵成道別,繼續一人北上。鐵成羅嗦好一會兒也沒能勸動張怕,只好各走各路,不過還是叮囑他去比武大會看熱鬧。
張怕不想看這種熱鬧,可是走著走著又想起那條赤狼,還有它肚內的五隻幼崽,希望葯家不會殘殺它們。心中越想越是不忍,一個念頭閃過,獵獸隊賣他們換靈石,我可以買下來。這麼一想馬上輕鬆許多,加快步伐追趕車隊。
獵獸隊走出沒多遠,見張怕急三火四趕過來,眾人神識掃過,知道不過是個鍊氣弟子,沒有在意,隨便站下名修士,冷冷看著他。
張怕趕到近前,大喊道:“停一下好嗎?”
車隊沒有停下,反是留下的修士陰冷一笑,嘴角扯出一些戲謔的味道說話:“你讓我們停下?”
張怕有些討厭這張臉,大聲道:“我要買你們車上的妖獸。”
“妖獸?你知道車上是妖獸?”那人戲謔味道更重。
“反正你們也是賣給葯家,我出雙倍價。”
“哦?你知道葯家?”
車隊有個人遠遠說話,語帶不屑:“趕走他。”
那修士又是陰冷一笑:“聽見沒,老大讓我趕走你,還不快滾?!”后四個字大聲吼出,嚇張怕一跳,也大聲喊道:“五倍價錢!賣不賣?”
車隊繼續行進,飄過來個高大魁梧的中年漢子,看看張怕道:“我見過你。”張怕點頭道:“我也見過你,在客棧。”
“五倍價錢買妖獸?你很有錢?”大漢仔細打量張怕。
“賣不賣?”
“賣,為什麼不賣?你是想買一隻呢,還是全部?”大漢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邊上陰冷修士聽他這麼說話,面上驚詫之意一閃而過。
“全部。”買一隻是買,索性包圓。
大漢輕輕一笑:“你知道車上有多少只妖獸?”
張怕當然知道,車上一階妖獸二十七隻,二階妖獸二十六隻,三品赤狼一隻,共五十四隻妖獸,不過他沒說出來,大咧咧道:“能有多少?不管多少都買了。”
大漢又是一笑:“一共五十四隻,你也買?”笑容雖然和善,卻讓人不舒服。
張怕佯裝吃驚道:“這麼多?”裝模作樣半天,咬牙切齒道:“買!全買!”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11 PM
第七十六章 善心與殺戮
大漢有點愣住,兩車妖獸拉回葯家,起碼給十萬靈石,五倍就是五十萬靈石,眼中一抹寒光閃過:“五十萬靈石,你買的起么?”張怕還沒答話,大漢問道:“小兄弟是哪家的?我叫葯萬石,月山藥家外堂弟子,有機會多走動走動。”
“哪家?張家的。”
“張家?”大漢想遍魯國修仙界,又去想宋國楚國等修仙界,也想不出有哪個大家族姓張,中小世家倒有幾家,不過他們勢力根本不能與葯家相比,打定主意道:“拿靈石吧,靈石給我,妖獸歸你。”
這麼會兒工夫,車隊早已走遠,張怕抬頭看看,伸手從儲物袋中摸出塊四品靈石,在手中把玩道:“讓車停下啊,給我妖獸才給你靈石。”
葯萬石沖陰冷修士做個眼神,嘿嘿一笑:“好,聽你的。”右手忽然抬起,兇狠抓向張怕喉嚨。陰冷修士拿出張鐵網,悄然等在身後。
葯萬石起殺意,張怕早已發覺,倏地身影一閃讓開手爪,脫開鐵網包圍,站到三米外嘆氣道:“見財起意,殺人越貨,葯家子弟不過如此。”
葯萬石很吃驚,殺鍊氣修士居然會失手,反手擎出只紅色飛劍道:“有點本事,不過…..”話沒說完,一到白光從他咽喉處閃過,接著喉嚨噴血,葯萬石仰天跌倒,紅色飛劍摔落塵埃。陰冷修士大驚,還沒及反應,一道白光打在胸口透體而出,也是斃命當場。
張怕招回兩柄無影刀,低頭看二人屍體,微微搖頭:“何必呢,唉。”
憋屈多日,所有鬱悶在這一刻爆發,稍微有點兒暢快,更多的是不安不忍。不過他的不安不忍沒能持續多久,當他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獵獸隊其餘修士覺察到二人身死,除一人看守馬車外,其他人齊齊飛回將他圍住。
張怕很平靜,站在中央擺出無辜狀說道:“葯萬石說賣我妖獸,五十萬靈石,我拿靈石,他殺我,我是不得已…..”
獵獸隊多年配合,相互間默契十足,飛回時已按各自方位布陣,有人低喝道:“殺。”獵殺大陣啟動,十餘柄各類法器全數往張怕身上招呼,有誘敵的,有直擊的,有設法困縛的,還有擾亂心神的。
張怕不得不鬱悶,連嘆氣的時間都沒有,身子衝天而起。剛才連殺兩人,心中怨氣已經消散大半,此時十分不想再殺。他往上飛,獵殺陣隨之上飛,在陣型內,築基修士居然可以馭空飛行。他想逃跑,卻又不願意被低階築基修士逼走,飛回地面冷聲道:“別逼我。”
獵殺陣依舊將他包圍,但是眾修士眼中滿是驚詫和震驚,有人問道:“馭空飛行,你是結丹修士?”
張怕不答,低聲道:“你們走吧。”
對方沒有回答,空中響起招魂鈴的聲音,接著陣型發生變化,陣內空氣被抽干,壓力倍增,一道黝黑鐵網撲天蓋地而至,張怕可以看到鐵網上萬多枚閃著寒光的尖勾。鐵網未及到身,網內憑空飛出萬多隻飛劍,齊齊刺向張怕,飛劍中還雜夾著數張符咒。
張怕想反擊,突然發現身體不能動,緊急中暗念法訣,六層護體神功加身,硬生生抗住萬千攻擊。如同被數道雷劈過一樣,閃光不斷,爆炸不斷,白煙黑霧不斷。
這是他第一次在對敵中被制,讓人當做標靶一樣暴打,心中懼意大生,害怕膽怯感覺連番湧起,恐懼感覺不斷放大,若不是身體不能動,恐怕會顫抖不停。
片刻后修士們停止攻擊,鐵網收縮緊緊縛住張怕,六層護體盡被擊破,青衫如同襤褸布條掛在身上,青光閃爍自動修復,露出內里白色伏神蛇皮護甲。
張怕眼神有些獃滯,害怕的感覺縈繞困住全身,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其實,好象,並不是那麼可怕?
這人沒死?一群修士面面相覷。怎麼可能?獵殺大陣萬般攻擊,竟只壞掉衣服?一人道:“幸虧先使毒,否則還真制不住他。”
中毒?難怪不能動,葯家的毒確實厲害。心神慢慢緩過來,驅靈力在體內搜毒。三息間,右手能動,取出幾種丹藥,連番塞進嘴裡,有解毒的有長靈力的有補氣的還有進階丹,各種靈藥在體內化開,幫助身體驅毒。
獵獸隊修士當然不容他逃脫,有修士放出銀針穿過鐵網扎他,被白色護甲輕易擋住。放飛刀飛劍刺他腦袋,張怕右手能動,操控無影刀一一擋住斬斷,黑鐵網對他居然束縛不大。有修士拿出個小黃瓶,非金非鐵,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其餘人見到黃瓶,嗖嗖跳開。持瓶修士手指輕彈,瓶塞打開,分離出一滴針眼大小的黑色液體,彈向黑鐵網。
張怕操控無影刀將黑鐵網斬開,才探出身子,見一道黑線射向自己,右手拍地,身影暴穿而起,人在空中轉頭看,黑色液體沾到鐵網,黑線瞬間縱橫放大,沿鐵網絲線蔓延,一道道黑線交錯而過,速度太快,如同同一時間併發,暴出股白煙,鐵網整個消失掉。
張怕驚出一身冷汗,這是什麼東西?元神探入神淚,引出滔天靈力,瞬間將體內毒素團團包出,迫在體內一處,手中兩柄無影刀先後射出,又祭出一十八柄飛劍,待他落到地面時,兩儀劍陣擺成,隱對眾修士。張怕元神一分為三,分別控制兩柄無影刀及兩儀劍陣,兩柄無影刀如兩道光影,在空中穿梭不停,眨眼間殺死六人,第一個殺掉的就是手拿黃瓶的修士。
其餘修士見到不好,急忙後退,各選方向準備逃跑。張怕發動兩儀劍陣,一十八柄飛劍縱橫飛舞,將他們包圍其中阻住退路,而後劍影閃舞交錯,將他們斬成肉末。
舉手間殺掉十幾人,張怕一點都不開心,甚至感到噁心。收回法劍,運內息逼出體內毒素,看一地屍首肉末發獃。他沒想到偶然的一絲善心,卻帶來兇殘殺戮。
遠處有道氣息驚慌逃竄,張怕知道是留下看守妖獸的修士在逃跑,他也知道斬草須除根的道理,可終究狠不下心追殺,算了,由他去吧,反正他又沒動手殺我。
一地屍首怎麼辦?林森說伏蛇什麼都吃,石頭也吃,拿來毀屍滅跡?放出百多條小蛇,意興闌珊道:“吃吧。”小傢伙們不挑食,沒多久將十幾人吃的乾乾淨淨,除了滲到土裡的血漬,除了儲物袋馭獸袋,除去那個黃瓶,連法器都吃個乾淨。
收起各種袋子,仔細看黃瓶,原來是黃土捏成,外面加著法術,難怪辯不出成分。又看適才鐵網被化掉的地方,除去黃土一無所有。想來是種強腐蝕的毒液,只有黃土克之。當下又加幾層禁制,收入囊中。
招小蛇回衣袖,來到兩輛馬車前。掀開黑油布,露出精鋼牢籠,張怕道:“希望你們能聽懂,我放你們回去。”手持無影刀欲斬。
低階妖獸,大多心志沒開,還有許多幼崽,根本不知道張怕要做什麼,見他拿刀欲砍,憤怒、畏懼各種情緒表露,迫使張怕停手。
放掉妖獸容易,可放出后,它們殘殺百姓怎麼辦?張怕呆住,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是好。馭獸袋只能裝與主人心意相通,甘願被操控的妖獸,否則獵獸隊也不至於使用馬車運送。越想頭越大,乾脆送它們回家。放出飛咫,將兩個精鋼籠搬上飛咫,駕控著飛向南方。
鐵成說妖獸山在南方,找找看吧。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12 PM
第七十七章 赤狼小紅
飛咫速度快,一天時間已飛出魯國邊界。張怕四下看,沒發現哪裡有大山脈,估計是走錯了路。可是又無法問路,只好像沒頭蒼蠅般在這一片飛來飛去。獵獸隊跑掉一人,肯定會通知葯家,天啊,還沒怎麼的又得罪一個大家族。
管不得太多,繼續南飛,飛到哪算哪。
兩天後,發現一處山脈,大小可比天雷山。左右探看后沒察覺不妥,落下飛咫,放下精鋼籠。幾天不吃不喝,籠內低階妖獸幼崽有些虛脫。
尋到一眼山泉,砍木挖成碗,盛水,融入一顆生命丹,左手連點,碗內水騰空而起,分作數十道水線,射進妖獸口中。生命丹入口,妖獸們頓時生猛起來。
張怕飛到空中打量地形,取出陣旗,隨意投擲,陣旗準確落到它該落的地方,當最後一柄主陣旗落到陣眼中,空氣泛起漣漪,玄武陣成。
再數枚陣旗飛出,結一個迷陣,一個禁制,將內外隔絕。然後看著牢籠發獃,怎麼處理這些傢伙?
張怕再笨也知道妖獸對普通人畜有害,都殺掉?又何必為它們殺人結仇?暗笑自己多事。況且籠內還有十五隻幼崽,和即將產子的赤狼,他也不捨得下殺手。
鬱悶啊鬱悶,除去逃亡就是束手無策,五靈福地不能回,不知道能去哪,索性丟出篷屋,睡覺。躺到床上,被褥上隱約留有三女體香味道,便想起宋雲翳,可憐丫頭,現在可好?
林中猛獸劃地而治,張怕落地處是一隻黑熊的地盤,覓食時見到精鋼籠內妖獸怒不可遏,撲咬拍打牢籠。張怕早已發現,懶得理它,放出小黑小白小黃三隻笨狗,讓它們替己行道。三隻狗一出現,黑熊馬上趴伏在地,驚恐不已;不光黑熊害怕,牢籠內原本囂張的二階成年妖獸,也都變得老老實實。
三隻大狗從來沒這麼拽過,被人怕的感覺還不錯,搖頭慌腦得意的很。隨即發現體形大小與己差不多的赤狼,一身紅色皮毛光亮美麗,充滿魅惑力量,六隻狗眼頓時放光,搶著圍到牢籠邊上獻殷勤。赤狼卻瞧都不瞧它們。
張怕睡了個飽,夜半時出篷屋,見到三隻笨狗蠢樣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們是狗,人家是狼。”倒霉的黑熊早被三隻狗咬死,撕下嫩肉獻給赤狼。赤狼雖然懶得搭理三隻狗,但身體虛弱腹內有子,對食物倒不抗拒。
三隻笨狗因為誰給赤狼的食物多吃一口少吃一口,再度打起來。張怕嚇唬道:“老實點兒,不老實放蛇咬你們。”三隻狗嗤之以鼻當沒聽見,繼續瘋打以圖確立自己的霸主地位。
三品以上妖獸通靈識懂人言,張怕過去跟赤狼說話:“我放你出來,不殺你,但是你不能跑,同意的話點下頭。”
赤狼一雙黑白分明晶亮亮的眼睛盯看張怕,面上毫無表情。張怕鬱悶啊,還得給妖獸做工作,苦笑道:“我對你沒有惡意,你的皮毛筋骨,我根本不感興趣,想送你們走,可是不知道你家住哪……總之發誓不傷害你,你生它們的時候,還會保護你。”無奈一指赤狼腹部。
赤狼雙目有詢問意味,張怕按自己的猜測回答:“不會下禁制,不會逼立心約,不會對它們不好。”又指下赤狼肚子,繼續道:“只要你不給我搗亂,絕對不傷害你。”歪頭看看籠內其它妖獸,苦惱道:“其實想把它們都放出來,可是它們不通人性不懂人言,又不能殺,唉。”回過頭追問:“你到底明白沒?”
赤狼仔細打量三隻笨狗,沒被下禁制,沒有心約,自由之身?妖獸山中各種撕殺見的多,可是人和妖獸間,無心約制衡又和平共處的情形倒是第一次見。
小白怒吼一聲,意思是小紅在看我,你們不許和我搶!小黑小黃也吼,明明是看我,三隻狗繼續爭鬥。赤狼莫名其妙被人按了名字,小紅?側首看高高隆起的肚子,猶豫著緩慢點頭,最差結局無非是死,又能如何?
張怕喜悅道:“你明白?你答應了?”赤狼再點一下頭。牢籠有鎖,鎖上加有禁制,張怕隨手破掉禁制,扭開鎖打開牢籠,對著赤狼做了個請的手勢。
赤狼有些不敢相信,小心謹慎探出爪子,然後收回爪子再小心探出頭,輕輕一躍落到地面,這才相信是真的重獲自由。
張怕囑咐道:“附近設有陣法,你出不去,等身體好些送你回去。”儼然把它當人看待。赤狼全力警惕,疑惑在心,不明白這人想做什麼。張怕說完話,看看牢籠內其餘妖獸,回身進篷屋。剩下赤狼更加疑惑,這就不管我了?三隻笨狗見赤狼出來,爭搶獻殷勤,低吼連連。赤狼聽得大怒,回吼道:“別叫我小紅!”
小白精明,歪頭想想,跑進篷屋拽張怕出來,低頭拱拱他,起身作揖,張嘴做吃東西模樣,最後把頭偏向赤狼。張怕笑道:“給它東西吃?”小白連連點頭,張怕哈哈大笑:“動心了?”小白怒吼一聲表示抗議,后又直起身作揖。
張怕摸出四粒靈氣丹,分別丟給四隻妖獸,讓他驚奇的是三隻笨狗並沒吃,而是銜著丹藥放到赤狼面前,然後退到一旁巴巴看著赤狼。
靈氣丹,妖獸們聽說過從沒見過的東西,四粒靈丹?全給自己吃?赤狼徹底蒙住,絕對絕對不敢相信。小白三隻狗有些著急,柔聲低叫,催它快吃。
張怕抬手虛抓,收回三粒靈氣丹,重新丟給三隻狗,對赤狼說話:“一顆夠了,剩下三顆下次給你。”
三隻狗很憤怒,不吃丹藥沖張怕亂汪汪,張怕過去一隻狗給一腳:“叫什麼叫,它有身孕,補多了未必是好事。”又對赤狼道:“我說話算話,這三顆葯是你的。”他有些鬱悶,三隻笨狗居然見色忘義。
張怕拿靈氣丹喂赤狼,牢籠內眾妖獸眼熱,低階幼崽心志未萌,本能地大喊大叫,卻不小心觸犯禁制,被法術擊倒,看上去很是可憐。張怕思考下,幼崽應該沒什麼危害。於是打開牢籠放出十五隻幼崽,有咬兔、巨齒貓、銀光豹等等,它們成年後的相貌也許兇惡醜陋,現在卻可愛之極,毛茸茸團成一球,小心又好奇地打量身邊環境。張怕想不明白,咬兔和巨齒貓勉強算是一品妖獸,等級低到天雷山萬獸洞都不屑飼養,獵獸隊抓他們做什麼?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13 PM
第七十八章 尋找妖獸山
將兩粒靈氣丹分成十五份,讓它們服下,而後坐在地上觀察。有隻小銀光豹吃過靈氣丹,靈力增長,兇相微露,瞅瞅張怕,突然一躍而至兇狠咬向他右臂,張怕翼盾加身,又有白蛇甲護身,任它撕咬。
銀光豹沒咬動張怕,倒激怒三隻大狗。笨狗們忙著討好赤狼,沒想到有人敢咬它們主人,怒吼一聲竄到銀光豹面前,作勢欲撲。張怕呵呵一笑,攔住笨狗抱起銀光豹,小豹子害怕,縮在懷裡瑟瑟發抖,眼神從兇狠變成可憐,討好的舔舐張怕手腕。
因為妖獸難以處置,張怕在林中待了十幾日,整日拿靈氣丹餵養妖獸,不光與幼崽親昵,連牢籠內成年妖獸對他也是好感倍增。
這一日,張怕在屋中打坐,小白瘋跑瘋叫著進屋,急拽他出去。出外一看,赤狼表情痛苦,極力忍耐。小黑小黃緊張陪在左右,繞來繞去轉個不停。
看模樣是要產子,這麼多天等的就是這一時刻。一顆生命丹彈入赤狼嘴,一道柔和光幕包住赤狼,過去站它身邊小心戒備。張怕能做的只有這些,其餘的全靠赤狼自己。
赤狼表情越來越痛苦,連聲低叫,突然從身體後面排出團血肉,紅紅的一動不動。赤狼起身,回頭咬斷臍帶,舔舐那團血肉,只一會兒,小赤狼晃耷下腦袋,成活。
張怕雙手握拳,緊張注視。小妖獸們也瞪著大眼睛好奇觀看,赤狼產下第一仔,起身來回走動。張怕不明白,怎麼不生了?肚子里還有四個呢。
赤狼來回溜達會兒,復又卧下,產第二仔。如此足足熬盡三個時辰,才將五仔產下,萬幸,全部成活。張怕十分高興。赤狼產子后氣息微弱,身體疲憊萬分,張怕又是一顆生命丹喂下,走進結界對赤狼說話:“我幫你把幼崽清洗一下,絕對沒有惡意,可以么?”
赤狼愛子心切,猶豫半天才點頭。張怕的五行水系魔法第一次排上用場,左手虛張,凝出好大一個水球,然後從神淚引入一滴水靈精,充分融合后,化作漫天細雨,緩慢而充分落到赤狼及小狼仔身上。
用水靈精給狼仔洗澡,張怕的敗家活動又加豪舉一次。
水靈精撫慰后,赤狼及狼仔活力倍增,張怕將五個小肉團一一抱到赤狼腹下,方便它餵奶,然後才離開結界。
危險時刻安然度過,三隻笨狗儼然父親模樣,逡巡遊走保護赤狼母子,氣得張怕想笑,搖搖頭走向牢籠,這些個傢伙怎麼辦?最好的方法是送回妖獸山,由它們自生自滅。回頭問赤狼:“認識去妖獸山的路么?”
赤狼思考片刻,搖頭。張怕想想又問:“如果回到我救你們的地方,認識路么?”赤狼點頭。三隻笨狗突然竄到身邊汪汪大叫,張怕猜測道:“是了,如果從地面走,你們也能找到。”三隻狗依然狂叫,張怕明白過來,它們不想離開赤狼,打趣道:“這個,這個,狗狼殊途……”三隻狗還是亂叫。張怕不理它們,問赤狼道:“如果我能送你回去,你願意回去還是留下?”
和張怕及三隻笨狗相處的時間,是赤狼一輩子最安靜平和的時間,不為食物發愁,不為安危思慮,可是……赤狼難以抉擇,它不想一輩子聽命於人,被人當工具使用,但問題是五個幼崽,回到妖獸山,不知道它們還能存活多久。側頭慈愛目光掃視五個小傢伙,半晌不作任何回答。
笨狗跑身邊低聲攛掇,赤狼索性閉目沉息,不聽不聞。
一個月後,赤狼幼子長大許多,蹦跳玩耍靈性十足,與三隻大狗及張怕關係十分好,還有那群小咬兔、小銀光豹等妖獸,相處基本算是融洽。張怕又來問赤狼:“不能總囚著它們,你帶我回妖獸山放掉它們,然後……”先看牢籠內妖獸,再看二十隻小妖獸,還有三隻笨狗可憐巴巴的神情,用手大約劃了個圈,比畫道:“我帶你們走,不過你必須同意自願進馭獸袋,像那三隻笨狗一樣。”
妖獸自願進入妖獸袋和非自願其實沒有差別,都是暫時生存在陣法形成的空間內,地方不小,卻也不大;問題是妖獸非物品,有自主力,遇到抵觸抗拒性強的妖獸,刻意使壞會使寄存空間陣法受到影響,輕則改動陣法,尋不到寄存妖獸的路徑,重責毀壞陣法,讓儲物袋徹底失去功效。
赤狼點頭答應。於是將妖獸重新裝進精鋼牢籠,收陣旗收篷屋放飛咫,飛回魯國。赤狼和它的孩子關在一起,三隻大狗在飛咫內隔籠陪伴。
三日後回到當初出事地點,三隻狗下地嗅嗅,跳上飛咫指引方向。飛咫飛的快,每隔片刻就要重複這些動作,直至半日後,赤狼低吼一聲,意思是它知道該往哪走了,才不用再折騰三隻狗。
這幾日行路,張怕始終全神貫注警惕萬分,生怕一個不注意會丟掉性命。
飛咫在萬米高空飛行,突然發現遠處一股強大氣息快速接近自己。張怕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引神淚滔天靈力灌注到飛咫,以最快速度飛行,放出赤狼指引方向,自己全力戒備。
張怕如此不掩行跡的高速飛行,身後還有個強大氣息尾隨,想不引人注意都難,半個時辰內,飛咫后已經跟隨七組人。
張怕苦笑連連,我又得罪這麼多人?
再向前飛兩個時辰,赤狼引向左面飛行。身後人越追越多越追越近。最倒霉的是居然有元嬰高手雜在其中,不需飛咫馭空飛行,速度比飛咫竟是只快不慢,眼瞅著過會兒就能追上。回頭看,遠遠可見人影形狀。張怕一摸左手護腕,翻出幾張六星符咒,追我?請你吃大餐,甩手丟出一張,接著丟出第二張,然後是第三張,第四張。
二人距離其實很遠,隱約可見人影,但對元嬰高手來說這點距離瞬息而至,算不得什麼。元嬰高手跟在後邊,見張怕丟出張符咒,蘊涵強大靈力,看距離估摸時間,應該可以跳過它,於是混沒在意,輕鬆擦身而過。
然後符咒在他身後爆炸,聲可震天威力巨大。元嬰高手暗擦冷汗,幸虧速度夠快。可惜他的僥倖還沒過去,眼前又飄過一張符咒,令他大驚失色,運加護體,提升高度,看符咒在腳底炸起。緊接著,第三張,第四張符咒來到,再沒能躲過。
這個過程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片刻,四張符咒接連爆炸,遠遠聽去如同一起炸裂,發出一個聲音一般。
巨大聲響過後,空中站著個傷痕纍纍的光頭**男子。符咒巨大威力在瞬間將他衣物頭髮盡數燒去,左半邊身子炸得血肉模糊,手腳俱失。男子滿目恨意看一眼張怕消失的方向,迅速轉方向飛走。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14 PM
第七十九章 妖獸山
被符咒炸到的倒霉蛋不光他自己,他身後跟著兩駕飛咫,第一張符咒他躲過去,兩駕飛咫卻沒那麼靈活。符咒爆炸時剛好迎頭趕上,受到波及,飛咫被炸毀,空中漂浮著三個略顯狼狽的結丹期頂階高手。
爆炸威力太大,靈氣四溢,滿天修士沒有感受不到的,待見到三個倒霉蛋后,暗自偷笑,繼續追趕而去。見識過符咒威力,這些人變得警覺,只是咬住他尾隨而行,看你能逃到哪?
張怕玩命逃跑,心中憤懣:“又被人追殺?八字肯定不好!可我八字是多少?”
修士們的追殺遊戲歷時一天,當張怕飛到妖獸山後,遊戲結束。
妖獸山方圓數十萬公里,自成一個世界。遠遠見到妖獸山脈的巨大,張怕又喜又怕,喜的是到地方了,怕的是後面追殺自己的人怎麼處理?赤狼低吼一聲,張怕沒明白;赤狼再吼,張怕思索來思索去,還是不明白;赤狼繼續吼,張怕皺眉道:“你是……讓我小心?”赤狼點頭。張怕想不出要小心什麼,赤狼再叫。
小心總是對的,張怕下意識減緩速度,赤狼竟不叫了。放慢速度?難道前面有什麼?張怕這個著急,後面有人追殺,自己還要慢飛,不是等死是什麼?
終於飛到妖獸山,飛咫突然猛烈搖晃,不受控制的快速下落。幸虧有赤狼適才提醒,張怕操控飛咫努力回退,好容易重新控制住,然後下落,收飛咫,一手擎一個精鋼牢籠,飛快逃進山內。三狗一狼跟在身後。
片刻后,山外落下十幾駕飛咫,尾隨入山。
妖獸山脈內不能飛行?什麼破地方。張怕的埋怨還沒出口,發覺體內靈力運轉速度變慢,不是吧?玩我?調神淚靈力入體,幾個周轉過去,稍微恢復正常。
前行數百里,開始出現妖獸蹤跡,許多低階妖獸本想拿張怕當食物,待見到三狗一狼,又瘋狂逃竄,這些妖獸中就有銀光豹。張怕無暇多想,放下鋼籠將成年妖獸全數放出,然後舉起另一個籠子,繼續逃跑。這個籠子里裝著二十隻小妖獸。
再跑出數百里,出現的妖獸品階變高,以三品四品居多。三狗一狼對它們形不成威脅,這些傢伙結隊兇猛撲上。張怕很苦悶,到底得罪誰了?人追殺我,妖獸也要吃我。加快速度,晃過它們繼續逃跑。
隨著山路越走越遠,樹木增多。由於鋼籠過大,受樹木阻擋行進困難,又不斷有妖獸挑釁,張怕卻假善良不想殺生,事實上也著實是懶得搭理這些笨蛋,放出條伏神蛇人假蛇威。片刻間,萬獸伏首倉皇四逃。赤狼更是嚇得不敢靠前,籠內妖獸也都瑟瑟抖成一團。
繼續前進千里后,身上壓力越來越大,感覺非常不舒服,奇怪的是,妖獸們沒有任何不適,難怪妖獸那麼值錢,卻無人敢進妖獸山打主意。再多走幾里路,張怕不得不停下來,看著眼前牢籠犯難,赤狼是三品妖獸,通人識,自願的情況下可以裝進馭獸袋,可是那一堆低階妖獸怎麼辦?不但品階低不通人識,更主要的是身處幼年,它們腦子裡想什麼誰能知道?
修士進入妖獸山無法飛行,修為受限制無法發揮正常威力,但十幾個結丹期高階和頂階修士還是冒險進山搜尋張怕。張怕有神淚支持暫時行動無礙,將他們甩在身後,可是被追上之後呢?思考再三,問赤狼道:“要麼帶你的孩子離開,要麼我和他們簽定僕從約定,選擇第一個點頭,第二個選擇搖頭。”說完話,抓過其餘十五隻幼崽,強行簽定心約。他不喜歡這樣做,可是生命寶貴時間倉促,根本沒有別的辦法。幼崽們意志力薄弱,很快約定完成,統統被收進馭獸袋,張怕再次看向赤狼問道:“決定好沒有?”三隻狗眼巴巴的望著,赤狼始終難以決斷,它知道心約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從此不再自由,變成修士的一個物品。可是如果在這裡離開,自己根本不能保護幼崽,妖獸們肯定不會放過美味餐點。
看赤狼可憐、猶豫、慈愛目光,張怕嘆氣妥協,把五隻小狼放進懷裡,像當初裝三隻笨狗一樣,用衣服兜緊,對赤狼道:“我可以保護它們,但你要進馭獸袋。”一揮手收起三隻狗,赤狼最後看眼張怕衣襟中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輕點頭。張怕再次揮手,山坳中只剩孤零零一個他,及肩膀上一條伏神蛇。
還沒想出下一步往哪走,忽然覺察到前方有動靜,張怕才送出神識,眼前已經站起著一隻四足猛獸,一人多高,龍首鹿角獅身豹尾,周身覆蓋鱗甲,雙眼赤紅盯著張怕肩膀上的伏蛇。小伏蛇在張怕肩頭盤起,回瞪猛獸,身體微微發顫,好象有些緊張。
張怕見狀,根本不做考慮,甩手丟出張符咒,身往後退,收小蛇進衣袖,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快速無比。他快,妖獸更快,符咒還沒爆炸,妖獸已經來到他身後,張大嘴撲上。張怕本能反映,將無影刀射進妖獸嘴中。
這時符咒炸裂,將張怕直接轟飛。爆炸雖然猛烈,可是妖獸渾不在意,只當六星灰色符咒是玩具,一面任他爆炸,一面轉頭看空中被炸飛的張怕,順嘴一合,咬向無影刀,只聽喀嚓聲響,無影刀竟從它嘴中跳出,流下幾滴血。
張怕摔出遠遠,掛到一株大樹上。幸虧有伏蛇白甲護身,又距離爆炸點甚遠才沒有受傷。在樹上掛了好一會兒慢慢緩過神,摸出生命丹塞進嘴裡,招回無影刀細看,還好沒有損壞。
兇猛妖獸被符咒炸起的石塊泥土掩埋,這時拱土而出,立到地面上時它還滿面的不相信,不相信符咒威力這麼大,會將自己砸進地里;也不相信一把小刀竟然咬不斷,還受了點兒傷。疑惑的看看張怕,甩甩身上泥土,隨即暴怒而起,再次撲上去。
這傢伙太猛,打是沒的打,逃?跑不過,不能飛,那就入地。迅速做出決斷,雙手猛推樹榦,任憑身體摔向地面。妖獸撲到時,張怕已經摔下,這讓它很納悶,難道打不過我就想跳樹自殺?張怕當然不會自殺,下落過程中暗念地行訣,身體一接觸地面即消失不見。
妖獸才反應過來上當被騙,怒吼撲下,將地砸出個大坑,雙爪如鏟飛快刨動,轉眼挖出個幾十丈的深坑。
可是它挖的再快,也沒有張怕在地底行走方便。張怕左轉右轉飛快下潛,妖獸在地面上怒氣衝天跟隨。這傢伙太厲害,距離這麼遠都能鎖定自己?張怕繼續下潛。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14 PM
第八十章 地底漂流
只顧得逃命,跑出遠遠隱隱發覺什麼地方不對,好象缺少什麼?一拍胸膛突然發現五隻小狼沒了三隻。應該是符咒爆炸時衣衫鬆動摔掉出去的,不禁呆住,怎麼辦?怎麼辦?繼續逃命還是回去找小狼?地底黝黑,他身在泥土中卻似看到一雙眼睛,追問著我的孩子呢?
長嘆口氣,回去!努力上升,努力辨別方向,放神識搜索,總算回到適才地點。咦,兇猛大傢伙不在?三個小傢伙還在。忙跳至地面,飛快抓起小狼塞進懷裡,一個結界加到身上護住小狼,再度潛回地底。
才一入地,立刻感覺到幾道強勁氣息向這方向撲來,除去兇猛大傢伙,好象還有人?不過他沒閑心管這些,認準一個道理,下潛下潛再下潛,逃命要緊。
下潛地底近萬里,隨便選個方向前進!他決定叫自己張跑跑,從下山開始,不是在地底生活就是逃跑,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跑到自己都不想跑的時候,才想起檢查五隻小狼。小傢伙們倒是安逸,符咒爆炸沒傷到它們,只是從空中掉落時摔個迷糊。暗道聲僥倖,可是不明白剛才的幾道氣息是什麼回事?也不明白大傢伙為什麼沒繼續追自己?
不停不歇地底行走十多天,鑽進一個山洞。幾個光彈射出掛到半空,略微打量下,山洞還挺大,高有百米,縱橫數十里,有河流蜿蜒流動,沒有生命活動跡象。尋塊平整地方坐下,放下小狼,又放出赤狼和三隻狗。赤狼一落地就撲向小狼,蜷曲身子將它們護住餵奶。
稍做休息下,起身看河流走向。張怕分不清方向,只知道河流從一頭洞壁下流出,流向另一頭洞壁,想要搞清楚,只有下河。伸手入水,冰涼刺骨。四處亂竄不是個事兒,不如順河而下。可惜飛舟太大,無法在地下河流使用。
張怕和赤狼說:“小狼不會隱匿氣息,若是引起高手覬覦,我不一定能護住。”赤狼明白,對它來說孩子們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沉重緩慢地點下頭。張怕長出口氣:“放心,它們成年我會解除心約。”等小狼吃飽,張怕抓過一一結約。
放出身上全部靈寵,百多小蛇一出,再次嚇得赤狼和二十隻小妖獸膽戰心驚。小黃沖赤狼低叫,意思是說不用怕,為了表示伏蛇無害,還跑去叼來一條,撥了一巴掌。張怕氣道:“你是混熟了。”伏蛇懶得搭理笨狗,縱身一跳卧到小黃身上,小黃很拽得低吼幾聲,跟伏蛇介紹這是小紅。百多伏蛇根本不在乎小紅是誰,各自卧在三隻狗和張怕身上安靜休憩。赤狼驚奇看著眼前一切,怎麼可能這樣?
山洞裡要啥沒啥,餵過妖獸們靈氣丹,稍微休息會兒收起它們繼續逃亡。河水不深,可以在水底行走。張怕邊走邊學游泳,沒多久已經可以如魚般輕鬆暢意。初時有新奇感,還能玩樂其中,一天後無味之極,這到底過的什麼破日子?不在土裡行就在水裡游?不想成仙不想當皇帝也不想有錢,只想好好活下去為什麼這麼難?索性閉氣沉息睡覺,任水流帶他行走。
地下河還挺長,潛水倆月沒見盡頭。要麼閉目睡覺,要麼睜眼發獃,實在無聊就在水中盤膝打坐修鍊。途經十來個大小不一的山洞,儘是黑暗潮濕屁都沒有。
這一日河流中終於不再死氣沉沉,居然有魚遊動。張怕從沒想到自己看見魚會這麼高興,追逐它們嬉戲。可是這種新奇不過多持續兩日,兩日後,又恢復回睡覺發獃打坐的無聊生活,心中非常佩服自己,當初居然能在逆天洞修行幾十年。
河流越來越寬越來越深,又半個月,一片黑暗中,前方隱隱散些光芒。到大海了?加快速度前進。游得近了才發現那些光芒是魚,扁扁的寬寬的三米多長,額頭兩隻長長蔓角,向外散放電光。大魚們見到張怕很是熱情,爭搶撲上,紛紛張開血盆大口表達親昵感情。沒把張怕氣死,又要被追殺?掌中無影刀分水劃過,將大魚一斬為二。其餘大魚見張怕厲害,四散游開圍而不攻。
這種日子徹底夠了!張怕向上游,沒一會兒碰頭了,居然還在地底!想玩死我啊?全身靈力逆轉從腳底射出,如同箭矢般飛快向前射去,速度快的難以想象。兩個時辰后,出河道進大海,甫一進入無邊海域,巨大壓力鋪天蓋地而來,張怕以靈力抵住,向上疾游。越往上壓力越小,速度越快。半個時辰后,平靜海面突然竄出一道人影,速度飛快衝天而起,張怕仰天長嘯:“老子終於回來了。”
天上高掛紅太陽,海面四散波光粼。展翼翅左右看,海茫茫一片,放眼望去只有大海。我在哪?張怕的鬱悶明顯比快樂多。
這是張怕第一次看見大海,不過這一次已經足夠。看太陽辨別方向,其實辨清楚也沒用,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魯國在哪。一本正經猜測半天沒有結果,除下鞋丟到空中,看它落下,恩,鞋尖指向這面,不錯,很有道理,很準確。呀,我的鞋,再下海找鞋,上來后見到四面一樣的水,新問題產生,剛才鞋尖指的是哪面來著?
丟出飛咫,進入重新丟鞋,恩,這次不會錯,向西前進。算他運氣好蒙對方向,半個時候后見到大陸,點頭表揚自己:“用丟鞋來辨別方向還是相當準確的。”
飛入陸地搜尋人跡尋找落腳點。正四處踅摸呢,遠處十幾道靈息涌動,自西而東飛行。不會吧,逃到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也有人追殺?我就這麼倒霉?仔細探察后發現是十幾個築基期修士,分成兩批,前面是四個人,後方跟著十二人。
他這才放下心,為免發生誤會,停住飛咫讓他們先過。沒曾想前方四人見到飛咫,轉方向向他飛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張怕一邊生氣一邊嘆氣,等著吧。
前方四人飛到飛咫前停下,齊齊躬身施禮道:“見過前輩,求前輩救命。”張怕頭大起來,站著不動也能招惹是非?我太有本事了!嘆口氣看著面前四人發獃,自己的事情還沒解決,怎麼又攤上新事。
四人中兩男兩女,男的俊朗英挺,女的美麗婀娜,不過都是神色緊張疲憊不堪,還有一男子身上帶傷。張怕皺眉,一女子急忙喊道:“只要前輩救命,我願奉獻一株千年山參做為謝禮。”話才出口,受傷男子脫口喊道:“芙妹!”另一男子緊張盯看張怕,生怕他有歹意。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15 PM
第八十一章 插手
這時後面追逐的十二名修士趕到,見到張怕后心生疑懼,遠遠停住不敢上前。人群中飛出個腳踩葫蘆的白髮中年人,抱拳道:“齊雲山雲龍門門下弟子吳非見過前輩。”齊雲山?雲龍門?聽都沒聽過的名字,天啊,我到哪了?心中胡亂琢磨,沒及回話。
吳非又道:“敢問前輩可與這幾人相識?”張怕搖頭。吳非大喜道:“還請前輩作壁上觀,雲龍門與這幾個小賊有些仇怨……”張怕不高興:“打架去一邊去,關我什麼事?”適才說話的女子急道:“還請前輩救命,我幾人是被人陷害。“張怕轉頭面無表情看她。
女子猶豫下,咬玉齒狠心道:”只要前輩肯救我幾人,我願給前輩做妾。”話一出口,受傷男子阻道:“芙妹,你瞎說什麼?”
吳非插話道:“李芙,念你我同門一場,老實隨我回山,不要禍及旁人。”李芙苦笑道:“吳師兄,難道你不信我?”吳非緩慢搖頭道:“不是信與不信,是有人親眼看你殺死雲師弟,你跟我回山吧。”李芙慘然道:“回山?回山我還有命在么?”驀地柳眉倒立,怒視對立修士中一人喊道:“方天成,你殺死雲師弟,將罪名誣於我身,這仇不報誓不為人!”方天成是個很帥氣的年輕人,聞言並不動氣,微笑道:“李師妹,你誣我殺人,可是千年山參卻在你身上,這怎麼解釋?而且雲師弟臨死前發的冤魂咒也打在你身上,又如何解釋?”李芙凄然搖頭道:“是,我是解釋不了,但我絕對沒殺雲師弟!是你殺的!”
張怕聽的亂死了,什麼跟什麼?收起飛咫,展翼翅立到空中說道:“想說什麼一邊說去,我又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話一出口,眾人有喜有憂神情各異。李芙低頭默默想了會兒,抬頭對受傷男人說話:“劉師兄,謝謝你了,若有來生,芙兒必當結環相報。”又對其餘二人說道:“王師兄,王師妹,也謝謝你們,無辜牽連進來,對不起。”王師兄擺手道:“這算什麼話,我和劉恩親若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要謝。”王師妹緊張道:“芙姐,你要做什麼?”
這會兒工夫,張怕早將幾人修為瞧個清楚,劉恩是築基頂階,王師兄是築基高階,王師妹和李芙是築基中階,對方的吳非是築基頂階,方天成還有幾人是築基高階,其餘都是中階弟子。實力相差懸殊,難怪要逃,咦?怎麼好象和我一樣?
李芙轉身跟吳非道:“吳師兄,不就是想讓我替雲師弟償命么?回去也不必了,在這就把命給你,只求你放過劉師兄他們。”說著話拿出個玉匣又道:“這是山參,只要吳師兄肯答應,山參奉還,我把命也交給你。”
劉恩幾人一聽,大叫不可,王師兄急道:“千萬別做傻事,等我叔叔出關,什麼事都能解決。”劉恩一下閃到李芙身前,緊張道:“不能回去!”李芙慘然一笑,低聲道:“謝謝你。”抬手撫摸他身上傷處,繼續說話:“逃了十幾天,整日整夜的逃,要不是你,我早堅持不下去,若不是你,我也不能逃這麼些天,謝謝你,連累你了,對不起。”說完話掌心閃現把小銀劍,橫在自己喉嚨,身子後退,轉身對吳非道:“吳師兄,只要你答應,山參和我的命都是你的。”
吳非低頭沉思良久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不用死,我帶你回山,由師傅發落。”向劉恩抱拳道:“這些天得罪了,劉師兄勿怪。”一旁方天成急道:“師兄不可!”吳非冷冷瞧他一眼:“什麼時候輪得到你說話了?”方天成羞紅面退下。
李芙見吳非答應,一絲苦笑現於面容,顫聲道:“謝謝吳師兄成全,弟子無顏回山,就此拜謝恩師大德。”說著話沖齊雲山方向盈盈一拜,將玉匣拋向吳非,豎起手中劍插向胸口。劉恩面現倉皇,著急卻不敢妄動,眼見李芙即刻自盡,瘋子一般撲過來阻止。
這些人吵架,張怕大概聽個明白,無非是有人殺人,有人報仇,本不想管,可是聽到他們逃亡十幾天,與自己同病相憐;小女子性情剛烈,又要自盡;唉,心中嘆息,雙翅輕扇,人已飛到李芙身前,右手一拂奪過手中劍,吐氣道:“死了就再也活不過來了。”
他一插手,吳非面色變得慘白,驚問道:“前輩這是何意?”張怕摸摸腦袋,純粹給自己找事,有些不好意思說話:“這個,這個,死人總是不好。”吳非將山參收入懷又問:“前輩想插手齊雲山事務?”張怕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只是覺得死人不好。”吳非仔細打量張怕,看不出深淺,躬身道:“前輩既然插手,弟子受師命在身,必須討教一二,還請前輩不吝賜教。”吳非知道打不過張怕,可是趕鴨子上架也得趕,只能盡量說些好話,以求對方不下殺手。張怕愣住:“要打架?不,我不和你打架。”吳非搞不清張怕想幹什麼,又問道:“前輩是說不插手齊雲山事務?”張怕連連點頭:“沒錯,你們的事和我無關。”吳非大喜:“謝前輩,弟子這就離開。”說著話上前想帶走李芙。
劉恩踩飛劍飛到李芙身前,擋住吳非道:“你不能帶她走,人不是她殺的!”吳非輕聲道:“劉師兄還是讓開吧,齊雲山的事你無法插手。”李芙面色發白眼神決絕,從劉恩身後繞出輕聲道:“謝謝你。”對吳非道:“我跟你走。”
張怕看她決絕眼神,感覺不妙,插話道:“你回山是不是一心求死?”李芙淡淡道:“死不死的有什麼區別,總好過天天狼狽逃命,還牽連他人。”張怕緩緩搖頭:“可我不想你死。”她逃命,我也逃命;她被人抓住會死,我被人抓住是不是也會死?張怕不願多想。
吳非面色再次變得難看,問道:“前輩此言何意?”張怕沉思許久說道:“先不帶她回山可以么?”吳非怔住:“前輩定要插手此事?”張怕道:“我不插手,只是不想你帶她走。”
吳非盯住張怕看,半天不說話,突然啟口道:“得罪了。”雙手一招,憑空出現只大蝴蝶,一人來高,頭大嘴大,隨雙翅招展扇動,口中噴出粉色花霧罩向張怕,同時手中一隻銀勾划向他咽喉。張怕抬右手,一道風將粉色迷霧包住,右手繼續上抬,護住脖子,擋住銀勾。他有伏蛇皮護甲,銀勾觸之不動。
吳非兩招用過,沒有造成任何傷害,知道不好,速駕葫蘆遠遁,張怕卻連動都沒動,右手一抬一張,風柱卷著迷霧升空,炸裂,迷霧四散不見,而後平靜看著吳非說道:“我無意與你為敵,只是不想你帶她走。”
吳非跑的飛快,回來也不慢,見張怕無殺心,一臉苦瓜模樣說話:“前輩不是戲耍弟子么,說不想插手齊雲山內務,卻扣住那丫頭,罷了,前輩是高人,我們當然要聽,不過這筆帳齊雲山記下,還請前輩賜名,方便弟子回山報付。”
告訴你名字讓你追殺我?我得多傻才能幹出這等蠢事,張怕搖頭道:“不可說。”吳非詫異道:“前輩姓卜名可說?”
這傢伙倒也有意思,看他一本正經詢問的模樣,張怕想笑,還是搖頭道:“不是,是不能告訴你。”“哦,既然如此,謝前輩手下留情,弟子告辭。”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16 PM
第八十二章 三回宋城
吳非帶人離開,李芙四人上前致謝。張怕擺手問道:“這是哪兒?魯國在哪兒?”劉恩恭敬回話:“回前輩話,此地是戰國屬地,魯國在西北方向,以飛咫速度,大約十日可至。”
十天?不算太遠,丟出飛咫要走,一眼見到李芙哀戚神色,順嘴問道:“還不趕緊逃命?空自發愁有什麼用?”劉恩解釋道:“她妹妹重症難治,需千年靈草入葯,眼下……唉。”
看四人黯然模樣,救人救到底吧,摸出棵千年山參丟過去,想了下又丟出十幾粒靈氣丹生命丹,問道:“夠了吧?”李芙見到這些寶貝,喜形於色感激連連道:“謝前輩大恩大德,小女子必永世銘記,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後面話還沒說,張怕皺眉道:“我要你身體做什麼?”駕飛咫向西北方向行進。看李芙凄婉模樣,便記起宋雲翳,多可憐,多……心痛?和宋雲翳離別時的情景浮現腦海,恩,可愛丫頭,千萬不能像李芙這樣傷心難過。可是,她好象傷心過了。
不知道怎麼,想起宋雲翳心中便有一絲甜蜜,雖然只是普通女子,但她看望自己的眼神,真心為自己擔憂的表情,還有纖弱身體如花美顏,總能讓自己心動。他想去看她。
七日後落下飛咫。斂息成普通人遇城而入,尋酒店安歇順便問路。夥計很熱情:“沿官道往西北走,最多三個月可進魯國境內;往東北方向走三個月可到宋國。”三個月?隨便吃點東西,出城往東北方向行進。郊外無人時,展功法快跑;有人煙,便緩慢溜達。如此走走停停,總算進到宋國境內。
一切低調,以安全為重!在集市買馬車,買老酒,買滷肉,還有一堆世俗的小說雜記,然後坐馬車悠然而行。想起這些天小心謹慎的窩囊樣,四個字可以概括,顛沛流離。
馬車帶著張怕晃蕩二十天總算到達宋城。在近皇宮處尋客棧住下,夜晚,施地行術進皇宮見宋雲翳。估摸到達公主寢宮,放神識緩慢一寸一寸搜尋那個自己想見的可人兒。
沒多久找到她,怎麼還不睡?打坐練功?元神感知到宋雲翳在努力聚攏經脈中微不可見若有若無的內息,一次一次,終是難成。
無聲無息出現在她面前,看她閉目全神貫注的模樣,良久不動。那張臉怎麼看也看不夠,眉毛淺淺,鼻子巧巧,嘴唇軟軟,面頰白白,還有那沒張開的雙眼,張怕細細品味。宋雲翳正努力鍊氣,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象有人在看她,心神一亂,內息更加難斂,只得放棄嘆氣睜眼,一眼見到張怕,掩口驚呼:“你,你怎麼來了?”用力掐自己面頰一下,有些吃痛:“不是夢,你,你,你還好么?”緊張驚喜神情褪去,努力保持平靜語氣說話,只是雙眼的渴望表露無疑。
張怕淡淡聲音響起:“練這個幹嘛?很無聊很累的。”宋雲翳忽閃下大眼睛回道:“左右無事,練著玩,”忽然緊張道:“你怎麼回來了?好多人找你,聽說你在魯國殺了十幾個人?”張怕一愣,消息傳的還真快,微笑道:“想你了,就來看看。”
宋雲翳騰的嬌紅掩顏,好半天柔聲道:“我,我也想你。”聲音低柔,弱不可聞。話出口,頓時覺得面部發燒,為遮羞怯,起身去搬椅子,張怕攔住:“我來。”坐好后,倆人隔桌相看。宋雲翳想看張怕,卻又不好意思,抬頭偷看一眼,馬上低頭。
張怕問她:“你還好么?”宋雲翳恩了一聲。
倆人短暫幾言,不知道再說什麼,一時間屋內寂寥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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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過的人都賺了,平均第一個月就盈利20萬!
呆了會兒,張怕起身告辭,才說句話,屋外有人接話:“張道友來大宋皇宮做什麼?”隨話語聲,走進個高大魁梧漢子,正是大宋國師宋應龍。見到他,張怕一愣,這人和自己修為相當,同是結丹中階;但自己元神絕對強過對方,不可能感覺不到他來。心下起疑,四下搜索才發現身陷陣中,整個公主寢宮被陣法完全覆蓋,只是這陣有點奇怪,好象對自己沒有威脅,心中雖有疑慮,面上不動聲色道:“見過宋國師。”
宋應龍一笑:“客氣,聽聞張道友在魯國戮殺葯家修士劫走妖獸,倒是風光的很。”
張怕苦笑:“假如我說是他們想殺我,我被逼還手,你信么?”
宋應龍道:“信,當然信,不但我信,全天下人都會相信,張道友可知是為什麼?”
張怕沒說話,疑問眼神看向宋應龍,這傢伙怎麼和上次態度大不相同?發生什麼事情了?宋應龍表情變嚴肅說道:“宋某代表無量門邀請張道友上山小住,並奉為太上供奉,願將一派之力供道友驅使,不知道道友意下如何?”
張怕漸漸有些明白過來,笑道:“既然如此,上次何必任我離開?”
宋應龍正色道:“此一時彼一時,前次龍丹子和清門韓正韓反三位前輩對你有回護之意,無量門三大元嬰高手又都在閉關,我等弟子斷不敢胡思亂想;此次不同,三位師叔盡皆出關,弟子稟上事情原由,師叔們命弟子如若再見到道友,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一敘。”
宋雲翳聽的緊張,急問道:“宋國師,你也要抓他?”
宋應龍道:“我不想抓他,奈何師門之命難違。”宋雲翳聽後面沉似水,轉首看張怕低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張怕輕笑道:“是我來見你,不是你的錯。”沖她眨眼:“沒事的。”回首看宋應龍:“現在動手?還是換個地方動手。”
宋應龍卻搖頭:“不和你打架,我只是奉命留下道友一敘,等師叔到來,我的任務就算完成。”張怕實在想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無所謂的歪下嘴說道:“我若是不肯多留,破陣離去呢?”宋應龍一本正經回話:“道友若有本事破陣,儘管自去;不過破陣當中,在下少不得要阻攔,還請道友不要怪罪。”
明明是見財起義,欲傷人奪寶,偏要說的光明正大,這都是什麼人什麼事?問宋應龍:“貴師叔什麼時候到?”
“他們守在妖獸山附近,道友來時我已發出訊息,若是沒有意外,十二個時辰內必到。”
還有一天?張怕鬆口氣,索性坐下說話:“有多少人在找我?”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16 PM
第八十三章 中計
宋應龍見他坐下,暗地長出口氣,與其和他爭鬥,還是說話拖延時間來的安全,於是知無不盡回話:“聽聞一共有十三位元嬰高手在找你,其他結丹期高階頂階高手不計其數。我無量門,清門,蠻谷金家,魯國八大家族都有人去,葯家鐵家更是派遣高手。對了,越國也有人參與進來,這些日子大家共同努力總算把張道友來歷弄清,張道友數次輕易擊殺高階修士,實力驚人,最可怕的是你只有十七歲,居然十七歲修到結丹期!試問天下人誰敢小瞧你?貴師門天雷山也有來人,是個叫鐵冠道人的元嬰中期高手帶隊,還有一大堆魔道眾人。現在大陸上最響亮的名字就是道友你,張怕。”
“短短半年時間,先後結仇於金家、葯家,南面傳來最新消息,說有個身帶氣翼的少年高手在戰國齊雲山雲龍門手中搶人,也是你吧?真是少年可畏,叫人佩服。”宋應龍讚歎道,停了下繼續說:“其實細說起來都算不得大事,葯家被殺只有一人,就是葯萬石,其他的不過是花錢雇來的獵獸隊,獵妖獸賣錢,死了和葯家沒任何關係;戰國齊雲山也算不得大事,好歹你沒殺人;只有金家是一心想你死;至於其餘人,嘿嘿。”宋應龍停口不言。
張怕苦笑:“我沒想得罪誰。”
“不管你想不想,已經得罪的三家宗門哪一家都是聲名顯赫勢力龐大,張道友真要自求多福,依著我,進無量門吧,只要你不再出山,管保沒人能找到。”
躲著?一輩子不出來?張怕不置可否,適才說話間,以元神探觸法陣,感覺並不難破,防外更甚於防內,可是宋應龍有恃無恐和自己聊天,憑的是什麼?腦中琢磨,口中問道:“妖獸山是怎麼回事?”
“嘖嘖,要不說不能小瞧你,大陸有兩處逆境,修仙者進入會受到制約,一處就是妖獸山,進入妖獸山後,修為降低行動不便,妖獸卻大受益處,變得兇猛靈活,此消彼長,普通二階妖獸可以輕易殺死結丹期初階高手,而道友進到妖獸山內山轉了一圈還能毫髮無損的跑出來,想不佩服你都不行;最最離奇的是你居然以結丹期修為從麟獸爪下成功逃脫,那天進山抓你的一共六名元嬰高手,十二名結丹期頂階高手,結果沒抓到你卻碰到麟獸,死三人傷三人才能僥倖逃出妖獸山,而你居然可以無聲無息進山,再無聲無息出山。”說到這,宋應龍看看張怕,繼續道:“我真的有些佩服你。”
地行術!難道修士們不會地行術?張怕仔細回想經歷過的種種,從天雷山開始所學的各種功法,都沒有地行術;而後接觸過的修士,沒有一人曾展示或談起過地行術;屢次被人追殺,包括林森說他與胡正結仇的時候,也沒人使出地行術追殺他。
“你帶妖獸回山的時候,打傷一個元嬰高手毀掉兩駕飛咫?我想不明白,為幾隻低階妖獸平白得罪許多人,值么?”宋應龍有些不明白:“不過話說回來,那些妖獸碰到你算是運氣,聽聞魯國葯家是拿無數妖獸做試驗,才修鍊出許多希奇古怪的毒功。”
張怕越聽越糊塗,他把我吹的這麼厲害,卻還有閑心和我聊天,到底倚仗什麼?試探道:“咱說了會子話,也休息夠了,我想破陣而去,宋道友如果想阻攔請便。”說著話起身。宋應龍神色不變,微微搖頭道:“你不會走的,你喜歡雲翳,這次走掉對我們有了戒心,一定不會再回來,難道你捨得再也不見她?何況,你也走不掉。”
張怕對他莫名的自信感到奇怪:“難道你能攔住我?”
宋應龍微笑道:“原本不能,現在能。”向張怕微俯身軀,做鞠躬姿態說道:“對不住道友,這屋內有迷香,無色無味,觸發后連續吸入一刻鐘可散盡周身靈力,百日內形同常人,其實倒不用百日,八十一天周身血液換盡,舊毒離體,內息自然恢復。”說著話側讓一步,露出腳下一排風孔。
宋應龍才說有迷香,張怕馬上檢視內息,果然如他所言半點靈力都沒,體內空空蕩蕩,暗道:“氣死老子,又中計了!不過還好只是化去靈力,老子別的沒有,就是有靈力。”引神淚內滔天靈力入體,此時體內葯勁正是最強時刻,靈力才一進入便被迷藥化盡,張怕不服,看你能化多少。閉息運氣,直接引一滴靈精入體。靈精由無數靈氣壓制形成,靈力充沛強大無比,入體后沿經脈運行,迷藥反被靈精銷蝕一空,轉念間三個周天運過,體內已無礙。
宋雲翳見張怕不說話,急忙問他:“沒事吧?”又去求宋應龍:“國師,求求你,給他解藥吧。”宋應龍道:“這迷香最歹毒卻又最沒用,只針對靈力起作用,除非先服用解藥除非不呼吸,否則吸入就要靜養百日。”
張怕除去體內迷藥,低頭看風孔,點頭道:“原來迷藥藏在鞋底,難怪站在風孔前面。”宋應龍做個無奈表情,卻隱含得意道:“沒辦法,三位師叔並沒料到你會回來,屋外的陣其實是防禦陣,為怕金家惡意殺人,由三位師叔聯手布成,保護整個皇宮,說實話,我也沒料到你會回來,還真是個多情種子。”張怕輕笑一聲:“就這麼被你騙了?大宋國師果然厲害。”
“人世間官場爾詐我虞,當國師多年耳聞目睹學到些不好的東西,沒想到今天能用上,這迷香也是他們送我,修仙者盡可閉氣,不呼吸的話這東西根本無用,沒想到張道友會著道,如果你閉氣,然後硬闖,說不定早走了。”
這番話倒說的誠懇無比,讓張怕更加生氣:“還記得我送你顆丹藥?”宋應龍面現愧色:“對不住了,師門之命難違,為了無量門大計,少不得要犧牲些什麼。”
張怕仔細算計這半天的作為,越計算越想罵自己,從頭到尾都沒什麼,偏偏自作聰明非要留下聊天,死了都活該,又問道:“道友方才說令師叔要十二時辰回來,這句話是真是假?”
宋應龍正色道:“我從不說假話,方才雖然使詐,不過是隱瞞沒有坦白,我說出的話,一字一句絕對負責。”
“負責?”張怕哼笑一聲,轉身和宋雲翳說話:“假如我要走了,我是說假如,假如我走了不再回來……”下面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費力在想的時候,宋雲翳走過來站他面前,面上流下兩行清淚,啜泣道:“不再回來,是不想再見到我了么?”見她哭泣,張怕嚇得不知所措,忙道:“不是不是,怎麼會不想見你?”
宋雲翳抬袖擦去眼淚:“那為什麼不再回來?你,你是說你要去死?不要啊!我可以求國師,求他們放過你,你一定不要死!”越說越激動,淚水再次爬滿臉龐。張怕抬手拂去她面上淚水,輕聲安慰:“不哭,不哭,我不會死的。”宋雲翳毅然點頭道:“恩,我不哭,只要你不死我就一直陪你,和你在一起,你死我就陪你一起死。”說著話,突然大膽抓住替她擦拭淚水的手,緊緊握住,眼淚卻又流下。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18 PM
第八十四章 和你在一起
宋雲翳以為他必定逃不掉,驚慌緊張,不覺吐露心聲。張怕抬起另一隻手,將她雙手握住,合在掌心,輕聲道:“我不會有事的。”
“真的?”宋雲翳含淚問道。
“真的,不過下次見你,也許要好久好久。”說到好久兩個字,心裡沒來由的酸痛。
“只要你好好的,只要還能見你,等多久我都願意。”宋雲翳說著話眼淚狂涌,讓人瞧著心酸。
張怕不想再呆下去,也許這次來就是個錯誤,下決心道:“那我…..走了。”
宋應龍聽他說話,越聽越感覺不對,脫口問道:“你走向哪?”張怕看看他,放開宋雲翳雙手,突然出手制住宋應龍,說道:“你制不住我,這陣也困不住我,我要走了。”雙手使力,擊昏他,再對宋雲翳說話:“公主,那我走了。”
宋雲翳吃驚看著這一切,疑問道:“你沒中毒?”
“中了,化解了。”
“那你真的要走了?”
“恩。”
“走了真的要好久才回來看我?”
“恩”
“那,那你帶我走吧。”宋雲翳紅著臉帶著淚說出這麼句話。
“可是,你有爹娘……”張怕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是不是嫌棄我?怕我笨,會拖累你?”
“不是不是,你身份高貴,錦衣玉食,跟我一起只會吃苦,被人追的四處亂跑。”
宋雲翳倔強道:“不怕,只要,只要你喜歡我,你,喜歡,喜歡我么?”一句話分成好幾句說,越說聲音越低,幾不可聞。
張怕牽住她手,柔聲道:“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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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雲翳抬頭道:“只要你願意我和你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低頭看看身上衣裳,忽然跑進內屋,片刻后出來,換一身便裝,手中拿個小包裹,跟張怕說話:“走吧。”
張怕胸中洋溢著一種感情,幸福,這種感情瞬間盈滿身軀,讓他很快樂,卻還是提醒道:“不用跟你爹娘告別?”
宋雲翳微微搖頭,去桌案提筆留言,然後用鎮紙壓住信箋,跪向皇宮大殿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起身道:“走吧。”
張怕眼尖,見到信箋上跪下的地磚上都有淚滴,知道她終究是不舍,輕聲道:“什麼時候你想爹娘了,咱就回來看他們。”
宋雲翳重重點頭道:“謝謝你。”
張怕接過小包裹,牽她小手,倆人行出公主寢宮。張怕怕她難過,逗趣道:“這就走了哦。”宋雲翳也會俏皮,催道:“快逃命吧,還說廢話。”
於是二人坐飛咫向北飛。天下四方都有人尋找自己,胡正還沒殺,去哪兒都不安全,據說極北處是冰雪之地,人煙稀少,應該會安全些。宋雲翳當然沒有意見,只要能和張怕一起,做什麼都好。
出宋國國境,進蠻地,採買物品,繼續北飛。半月後,綠地莊稼城鎮皆無,入眼處儘是白茫茫一片。宋雲翳圍著厚厚白色皮衣,裹得跟小熊一樣四下望,驚嘆道:“真白真乾淨真漂亮。”張怕關心道:“冷么?”宋雲翳嘟嘴道:“怎麼會冷?你看,都出汗了。”抬手一擦額頭。飛咫設有結界,擋風禦寒不在話下,張怕硬是擔心會凍到她。
宋雲翳左看右看,問張怕:“咱下去吧,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雪。”張怕同意。下降,二人出飛咫,徹骨嚴寒立時撲面而來,張怕幫她緊緊外衣,扣上頂厚厚氈帽,笑道:“現在知道冷了吧。”宋雲翳逞強,裸著小手團雪球:“才不冷。”突然將雪球打向張怕,啪的一聲落在他胸前,散開,宋雲翳哈哈跑開,笑罵笨蛋。張怕假裝去追,鬧成一團。
張怕想給她煉件護甲,可是沒有鑄材,自己的給她,她又不要。眼前天寒地凍,煉件保暖的衣服倒是可以。等宋雲翳跑累了,要過件貼身褻衣,比量尺寸。然後在冰天雪地中開爐,拿伏神蛇皮煉製女子內衣,真正糟蹋東西倒極點。
宋雲翳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拿內衣時滿面羞紅,多看會兒知道是在給自己做衣裳,感動便多過害羞。張怕點入火靈精,純以伏蛇皮煉製,沒一會兒衣服便成,薄薄的白白的極為貼身,宋雲翳特別喜歡,張怕看她高興模樣,記起還有靈蠶絲布,按她衣服款式又多做幾件外衣,一雙蠶絲鞋。因為蠶絲布靈氣充裕外溢,在裡面鑲嵌幾個陣法,蔭蔽靈氣、透氣、保暖,各有功用。所有衣服沒用一針一線,完全當做法器煉製,點入各種靈精,昂貴程度無法估計。
宋雲翳對每一件都喜歡,羞道:“謝謝你。”張怕放出篷屋道:“你和我說什麼謝?去試下合適么。”
待她換好衣服出來,張怕眼前一亮,靈蠶絲做成的衣服無風自動,甚是飄逸,好似仙女一般。宋雲翳怯怯低問:“好看么?”張怕說好看,右手一招,雪地上徒然升起道雪牆,再順手一抹,牆面變得光滑如玉,平地做出面鏡子。
宋雲翳在鏡子前左看右看,左轉右轉,特別滿意,翻手將一隻赤紅玉簪別上髮髻,嬌羞又問:“好看么?”張怕認得那簪子,以前隨手送給她,她卻一直珍藏至今,不免有些感動,走過去挽住她手,柔聲道:“好看,永遠都好看。”
這幾日盡在天上飛行,宋雲翳吃飯都是湊合,張怕有些心痛,取出採買的鍋碗菜肉,使用精火爐做飯。如果被林森知道,肯定又要大罵敗家子。
飯菜做好,進篷屋,以蜂蜜混著雪水稀釋一滴軟玉酒,二人吃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頓晚餐。宋雲翳頻頻起身給張怕斟酒,宛若溫柔小娘子。張怕突然有些迷惑,人世間多麼美麗情感,為什麼還有人要拋七情斬六欲定要修仙?
宋雲翳初次飲酒,沒一會兒醉倒睡去。張怕愛惜看她,右手搭住她脈搏,送靈力入體,幫其運行三十六周天。又翻出幾味草藥,出屋煉製伐髓丹。
第二日,宋雲翳服用伐髓丹排盡污毒,體質遠超從前,耳目靈便。張怕準備好洗澡桶,任她自便。待一切收拾好,再看宋雲翳,原先的美貌依然,更是透著股靈氣,讓人目不忍移。剛滿十六歲,清麗清新清純的姑娘,加上婀娜身姿美貌容顏,還格外有種靈動吸引力,怎麼可能不吸引人。張怕讚揚她好看,宋雲翳害羞佯嗔道:“只會說這兩個字。”
作者: scsnoopy 時間: 2023-8-25 08:19 PM
第八十五章 北地之雪
她愛極這雪,放眼望永遠只有潔白純凈,和張怕商量在雪地中多住些日子。篷屋雖然方便,畢竟不是家。張怕掘地三尺,壘成雪屋。分內外兩大間,裡面給宋雲翳,外間是張怕和一群妖獸住。雪屋建在半地下,稍遠些就看不出,張怕為安全,幻陣迷陣層層疊加,不走到近前根本難以發現。百多隻妖獸也有了自由,沒幾天時間,與宋雲翳打成一片,整日陪她玩耍,張怕倒過了段正常人的生活,準備一日三餐,倒馬桶,想辦法讓她吃五靈福地產的蔬菜,緩慢吸收其中靈力。整日忙碌,卻是快樂無比。
由於食用大量靈藥,雖然只是玩耍,體內卻有靈氣凝結,依稀即將進入鍊氣期,這讓宋雲翳高興萬分,扯著張怕說:“我能活好久,咱就能好久都在一起。”張怕笑她:“哪有那麼容易,當初我用了十三年才可以築基。”宋雲翳當沒聽見:“反正我就是能活好久。”突然想到什麼,緊張問道:“過些年我會不會變老變醜?”張怕安慰她:“你加油修鍊,築基以後容貌便不會再變。”宋雲翳一聽,著急起來:“那你快幫我,我要築基,不要變老!”還埋怨張怕:“哼,都不告訴我,我變老了怎麼辦?”張怕笑道:“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在你身邊。”宋雲翳抓過只咬兔:“才不要你陪,我有小團團。”
冰天雪地的二人世界倒也快樂,不過張怕擔心宋雲翳會覺得悶,三不五時帶她去就近的蠻人村莊集市採買物品,順便遊玩。還入鄉隨俗做個雪地爬犁,強迫三隻笨狗從事這類重體力勞動,引起它們強烈抗議,不過當張怕把赤狼和五隻小狼崽抱上爬犁后,它們立即沉默無聲,自動自發快速前進。赤狼知道它們對自己好,不好意思坐在車內,躍到外面和它們一起奔跑,三隻笨狗就更加沒有怨言的當起車夫。
蠻人北地,多有狗拉雪橇,所以張怕一行倒是相當普通。只是四隻大傢伙,比一般狗大許多,紅黃白黑各成一色,無一絲雜毛,引許多農戶稱讚。張宋二人每次臨到村集都是厚重棉衣加身,頭帶長帽,外表看甚是普通,反倒沒有幾隻狗那樣惹人注意。
這天二人來到附近最大的村集,李家堡子,以妖獸的奔跑速度都要跑上四天。張怕負責買生活用品,宋雲翳負責買小物件小擺設,轉到傍晚裝滿一車貨物。李家堡子中心有家飯莊,二人每次來都在這帶酒菜回去。這次又來,還沒進門,店裡走出個冷麵中年人,冷冷目光掃過張怕宋雲翳,又看四隻妖獸,冷哼道:“好大手筆,用四隻妖獸拉車。”
張怕一驚,這麼偏遠的地方也有修仙者?探神識出去,那人身前如同有層薄膜,硬是透不過去。難道是術士?宋應龍最頭痛這些人,閑聊時與張怕提過。
大陸上修行者眾多,有修士,佛士,游士,方士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修行方法雷同者,可以輕易感知對方修行程度,但術士不是,他們自有一種修行方法,是一個奇怪的群體,遠離人間繁華,喜歡呆在荒涼偏遠地帶,如荒漠、冰川、雪地、密林、沼澤等地。
大陸北面地廣荒涼,除去土生土長的蠻人,沒人願意在這生活。偏生術士喜歡這裡,興緻高的還會開宗立派廣收門徒,千年下來,逐漸在北地形成規模。
張怕不知道對方修為深淺,也不想得罪人,牽宋雲翳手低頭從他身邊而過。進飯莊叫小二點餐,卻聽到店外小白的憤怒吼叫,閃身來到門口,正看見冷麵中年人盤膝打坐,面前一個紅色方陣罩住小白它們,紅陣中有四條線射入妖獸頭顱,讓它們痛苦不堪,看樣子在施展某種馭獸法術。張怕嘆氣,抓三品妖獸當打手,這人修為高不到哪兒,右手輕揮,一道無形氣刃從紅線中劃過,輕易壞掉困獸陣法。中年人驀地一陣,嘴角溢出一滴鮮血,狠狠看張怕,然後起身飛速離開。
張怕不想惹事,可是也不想讓他就這樣離開,問宋雲翳:“讓他走么?”宋雲翳猶豫不決,欺負小白幾個傢伙當然不可以,可是留下?難道要殺死他?
小白三隻笨狗帶著雪橇跑到張怕面前亂叫,意思是不能放過他。赤狼調息略停,一聲不吭朝中年人離去方向追擊。張怕無奈笑道:“他想走也不行了。”抱住宋雲翳,尾隨赤狼。
冷麵中年人是北地一個較大術士門派的弟子,平時囂張的不得了,見到四隻無主妖獸,貪念大張,偷襲強馭四獸,可惜低估張怕實力,被逼狼狽逃跑。可憐人之一貪,何處是盡頭?他逃跑的時候還在想著四獸,想著找人幫忙收伏它們。
出李家堡子走上一刻鐘,進入茫茫白野,再走會兒,中年人驚喜地發現前面站只妖獸,全身紅色皮毛,妖艷美麗,摸出法器想再次收服它。赤狼冰冷目光死命盯住他,電般竄到面前,張嘴就咬。中年人催動法器抵擋,將赤狼打個翻滾。赤狼起身後晃甩身子,繼續撲上。
一般成年三品妖獸,實力勘比築基高階修士。這人能輕易抵擋赤狼攻擊,應該是築基期頂階修為。一人一狼正捨命搏鬥的時候,張怕無聲無息出現,無影刀輕輕劃過,中年人掛掉。宋雲翳瞪大眼睛看張怕,不敢相信問道:“就這麼殺了?”
赤狼怒氣未息,幾口將屍體吃掉,才憤憤低嗥一聲,責怪張怕多事。張怕溫柔和宋雲翳說話:“有些人就這樣,不殺他,反過來就會殺你。”抱她跳進雪橇,繼續說話:“沒買到酒飯,這次你要忍受我的手藝。”宋雲翳搖頭:“瓊漿玉液我也吃不下。”張怕知道她有心結,想了下,放出二十隻小妖獸問道:“它們可愛么?”宋雲翳抱起一隻小赤狼,點頭道:“可愛。”張怕繼續道:“那時它們被囚籠中,可憐的很,我想買下放掉,可是十幾個築基修士見我孤單,竟起奪財殺人之意,所以得罪到葯家;我不忍殺人,放走一個,才造成今日局面。”宋雲翳默默聽著,好一會兒握住張怕手,低聲道:“對不起。”張怕正色道:“適才殺人沒有躲你,因為只要踏上修行之路,這些事你遲早都要經歷。”
回到雪原十幾天,宋雲翳把殺人事情淡忘,帶小妖獸捉迷藏玩,四隻大傢伙一旁守護。玩的正高興,天邊飛來兩道人影,遠遠感應到小妖獸靈息,轉方向飛來。張怕發覺,有點兒納悶:“修士跑這來做什麼?”站到宋雲翳身邊攏齊小妖獸,抬頭細看,發現遠處還有七人往這面飛,卻查不出內息,估計是術士。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4 11:58 PM
第八十六章 一起逃跑
前頭二人一男一女,男的是築基頂階修為,女的是築基中階,讓張怕更納悶:“這二人跑這來幹什麼?”倆人見到張怕,仔細打量後大喜過望,落下地面收法器拜見:“弟子劉恩、李芙拜見前輩。”尤其李芙跪下叩頭:“謝前輩救命贈藥之恩。”嚇張怕一跳,閃開一旁問話:“到這來做什麼?”李芙猶豫下,看看劉恩,強笑道:“我二人是路過,見到前輩,銘記恩德特來拜謝。”話說的有些口不對心,面容焦慮神情畢現無疑,說完話還回頭觀望。劉恩也是著急,匆忙行禮,踩法器要走。
這時後面七人已經追到,見到一群妖獸很是吃驚,想不明白北地雪原什麼時候出現妖獸群?分散圍住。劉恩李芙要走,張怕淡淡問道:“找你們的?”劉恩回話:“晚輩也不明白,進北地沒多久,就有人找麻煩,迷糊打了兩架,他們人多……”
張怕有點兒想笑,劉恩和自己很像,天天被人追殺。問對面七人:“圍著我們幹什麼?”七人中為首者是個玉面青年,穿身粗布衣裳,顯得狂放不羈,走出說話:“不知道友如何稱呼,何時在此隱居?”七人都擎法器在手,看他們架勢,不問清楚絕不會罷手,張怕嘆氣道:“我喜歡溜達,四海為家,若是委身此地犯了禁忌,離開就是,你們不用拿家夥嚇唬人。”青年眉頭微皺:“前些日子敝門有弟子在此地失蹤,正巧見到他們,當然要詢問一二,他們卻暴起打人;而閣下……此地三百年來無人居住,閣下突兀出現,慮及門內弟子安危,待會兒少不得要叨擾叨擾。”
他們一出現,張怕就懷疑與自己殺死的術士有關,前次是那人主動招惹赤狼,不殺他赤狼不會甘休,這次?為門人查仇是應該而為。上前一步將宋雲翳擋在身後,負手而立道:“能問出什麼?難道貴門死個人,便要滿天下抓人?”青年看不透張怕,不敢輕易動手,轉身和同門使眼神,有人低聲道:“師兄,那四只妖獸沒認主。”青年盤算半天開口道:“不知道有沒這個榮幸,請道友去敝門一敘?寒天門雖不算豪門大派,但在這北地雪原還有些勢力,道友既然喜歡遊玩,便讓在下引路盡賞北國風光,豈不快哉?”
“不去。”收起妖獸,放出十幾條小蛇藏在袖口小心戒備。
無主妖獸居然能收進馭獸袋?玉面青年越發吃不準張怕實力,沈思良久開口道:“既然如此,不多打擾,請容在下帶這二人回去。”伸手指劉恩李芙,擡手時右手尾指勾了兩勾。然後身往前走,身後六人得到指令齊湧上前,布成七星罡陣罩住張怕。張怕當沒看見,托大裝酷低聲道:“我不想殺人。”青年猙獰一笑:“你不想?我想!”說話間罡陣發動,七色流光從陣中升起,糾纏著射向張怕。青年是結丹期初階修為,他不信年輕的張怕會比自己修為高,也不信己方七人謹慎布陣還困不住一個他。
可惜彩光尚沒完全成型就已經消散,七道細微白光從張怕袖中飛出,噗嗤聲連續響起,對方七人額頭各出現一個血洞,白光複又轉回,消失在張怕袖中。瞬息間,七人被伏神蛇殺死。
劉恩李芙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玉面青年一個人就可以將他倆打的落魄逃命,若不是有張怕贈藥,早不知道死過幾次;而此時張怕動都不動,已經盡誅七人。
看看屍體,張怕跟宋雲翳說話:“咱要搬家了。”宋雲翳面色慘白,這不是殺人魔王麼?顫聲道:“我怕。”張怕明白她心意,垂首道:“對不起。”宋雲翳不敢再看,跑回雪屋,張怕跟在身後低聲道:“我只是想保護你。”宋雲翳聞言一顫,腳步沒停沖進雪屋,撲到床上無聲哭泣。張怕坐在旁邊,握住她手又說一遍:“對不起。”宋雲翳擡頭,一雙美目已經哭的通紅,啜泣道:“咱以後能不殺人就不殺好麼?”聲音哀怨可憐,讓張怕有種心碎的感覺,點頭道:“我答應你。”宋雲翳一下撲到張怕身上,緊緊抱住他大聲痛哭。
宋雲翳不舍離開雪屋,屋子雖小,卻是自己心血,每樣擺設每樣物件都是挑了又挑選了又選,此刻要離開,當然難過欲泣。張怕攬住她:“不哭,咱把這地方封存,以後有機會再回來住。”宋雲翳紅著眼睛問道:“真的?”張怕沖她微笑:“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將爬犁、雪屋以大雪覆蓋,取消結界禁制,距離稍遠些設置木石標記,一番忙碌後,扶宋雲翳進飛咫,回頭問劉恩:“還不走?”
劉恩李芙一直震驚看著張怕忙碌,實在難以想象一個高階修士會對俗物如此上心,更難以想象他會找個普通女人做伴侶,而且痛愛有加。聽張怕問話,二人忙表達謝意,謝贈藥之恩,謝救命之恩,謝再一次救命之恩。張怕問:“你們去哪兒?要不要送?”
劉恩苦笑道:“我們能去哪兒?無非求個沒人的地方隱居。”聽他這麼說,張怕馬上明白他倆也在逃難,想想說道:“上來吧,那個寒天門好象很不好惹。”
雪地上還有七具屍首,放出百多伏神蛇,讓它們飽餐一頓順便毀屍滅跡,收起散落的儲物袋、法器,再一層大雪掩蓋,象從沒人來過一般,然後駕飛咫南行。
飛咫上劉李二人說出逃難經過。被張怕救下後,王姓兄妹分得幾枚丹藥離開,劉恩陪李芙給妹妹送藥。二人尋思戰國不能呆,決定去北方躲藏,一路辛苦好容易飛到北地雪原,趕巧碰上寒天門搜尋殺人兇手,兩只驚弓之鳥只得繼續逃跑。碰到張怕時,實在是希望他能再次出手相救,卻不好意思張嘴。
張怕笑道:“也算有緣,一起走吧。”劉恩問道:“前輩想要去哪?”張怕將飛咫升很高,加速南飛:“不知道,隨便飛,別叫前輩,我沒那麼老。”劉恩恭敬說話:“是,那叫您師兄。”
宋雲翳是普通人,要吃飯和上廁所,如此一月走走停停。張怕擔心悶壞她,跟劉恩說道:“到前面不走了,尋個城市住些天,不能多送你們。”劉恩李芙忙道謝:“打擾這麼些天已經萬分感謝。”飛咫飛行速度太快,這一個月過去,大家都不知道飛到何處。前方是個荒野沙石地,落下飛咫,劉恩李芙再次致謝後離開,張怕與宋雲翳緩慢走上官道。張怕擔心累到她,想背她行路,宋雲翳性子堅強,硬是不同意,二人便逶迤緩行。
走了好久看見個村莊,進村高價買匹驢子,讓宋雲翳坐上去,張怕充當驢夫。詢問村民後得知,再往南行十里有個小城,叫永安郡。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4 11:58 PM
第八十七章 永安郡
從北行到南,氣溫變高。南人衣著大多短衫單褲,有異族女子穿本族服裝,露著白生生兩段手臂和兩截小腿在街上遊走,很是吸引男人目光。張怕一襲青衫沒變,內里白甲換給宋雲翳,她偏是不穿,說不好看,內穿伏蛇皮煉成的內衫,薄薄白白,透氣又可起到保護作用,外罩靈蠶絲布做成的白色長衣,襯著潔白容顏烏黑長發,飄逸靈秀出塵絕世猶如九天仙女。
進城後,宋雲翳嫌坐驢子不雅觀,跳下與張怕並排而行。見到很多女子露著一截白肉,面容有些發燒,低聲道:“這些女子怎的不知道羞?”宋雲翳美麗靈秀,在街上行走當然引人註意,南地民風淳樸說話直接,當街稱贊不絕,一勁的說好看美麗漂亮,還有人直勾勾盯看目不轉瞬,宋雲翳覺察到,害羞低頭,緊抓住張怕手腕。張怕取笑她:“還敢說別人不?”
街拐角有家酒樓,二人上二樓找個包廂坐下。關上房門後,宋雲翳長長出口氣,以她尊貴身份,哪曾被人如此看過如此說過。點好酒菜,邊吃邊聊,兩刻鐘後宋雲翳起身道:“我要去一下。”張怕明白是要去廁所,由她去,並沒太在意。過得會兒,突然聽到宋雲翳有些緊張有點發怒的低叱:“你幹什麼?”
以他強大感官,不需探神識便可聽到整個酒樓所有人說話,宋雲翳話才出口,張怕已經站在她身邊,扶住關切道:“沒事吧。”宋雲翳見到張怕,心神放松,厭惡看了對面一眼,低聲道:“沒事,上去吧。”
對面站個並不太胖的青年胖子,穿件紫色綢衫,手執牙骨扇,一臉驚訝看著張怕,滿腦子疑問,適才周圍明明無人,這家夥打哪來的?張怕微一打量他,知道是個俗人,沒必要動氣,牽宋雲翳從側邊走。胖子卻攔住去路,強笑道:“唐突佳人實在罪過,想請小娘子飲杯水酒,算作賠罪,不知道在下可有這個榮幸?這位兄弟也一起。”
見色起意的故事太多太多,張怕問宋雲翳:“他沒碰到你吧?”宋雲翳低聲道:“沒有,我一出來,那人張雙手檔住去路,還沖我怪笑,我剛說話你就來了。”張怕笑道:“誰叫你好看。”宋雲翳嗔道:“你還笑我。”
佳人在側,張怕不想太暴力,誠懇對胖子說話:“麻煩請讓一下。”酒後失德的男人大多不分好歹,胖子也這樣:“本少爺請你吃飯,不給面子?”張怕很無奈,無奈道:“少爺,我們吃飽了,請讓下路。”宋雲翳不高興了,掐張怕一下耳語道:“我可不想當丫鬟!”
宋雲翳嘟嘴和張怕說話,嗔怒責怪模樣著實可愛讓人心動,胖子越看越喜歡,當然不肯讓路。張怕不耐煩,擡手一推摔倒胖子,帶宋雲翳回到樓上。
喝多酒的人沒有道理可談,本來做錯事,他想的不是補救,反而是如何找回面子。胖子意識到打不過張怕,跑出酒樓回家喊了批僕役,操弄棍棒回來找場子。張怕早早發覺,懶得和俗人鬥氣,會帳後帶宋雲翳悄然離開。
永安郡不大,城中最高建築物不過三層十幾米高,多是平房合成院落。街上行人不多,悠閑怡然,平和透著詳樂。宋雲翳很喜歡這種感覺,和張怕商議:“在這多呆幾天?”張怕當然同意,宋雲翳歪頭看張怕,突然說道:“把外衣脫掉。”
“什麼跟什麼?在這住和脫衣服有什麼關系?”張怕不明白。宋雲翳執拗道:“脫掉。”張怕聽命從之,宋雲翳高興拍手:“這才好看。”張怕低頭看,內里是白色長衫,宋雲翳穿一襲白衣,倆人站一起端的是一對漂亮璧人,明白她想說的其實是般配,笑著收起青衫,宋雲翳突又喊叫:“驢。”
二人走的急,驢還存在酒樓。張怕很奇怪於她的思維活躍,放神識覆蓋酒樓,胖子帶僕役已經離開。於是轉回去取驢。
取驢時順便問店小二何處有房出賣,經過番打聽,傍晚時分,二人在永安郡已經擁有一處不小的宅院。買床買被買家具,宋雲翳著實忙碌幾天,她特別喜歡布置家。張怕充當保鏢和苦力。房子折騰好以後,宋雲翳開始學習廚藝,總之過的充實。
這天去買菜,張怕還沒進市場就知道里面出事,鬧哄哄吵罵聲不斷,向宋雲翳建議:“換個市場?”宋雲翳納悶:“都到了,為什麼換?”她冰雪聰明,轉念即知:“里面出事了?”張怕點頭,宋雲翳征詢意見:“去看看吧。”張怕知道她不是愛看熱鬧,而是怕可憐百姓受欺負,於是牽手進市場。市場里賣肉賣菜的商販居多,賣鹽的卻少,只有三家,都開在一起。此時三家鹽鋪門前躺個漢子,異族打扮,血流不止,身邊還蹲個異族少女傷心哭泣。張怕搞不清他們是哪個民族,也沒必要搞清,反正當平常漢人一樣看待。
少女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蹲地上抓著漢子手哭泣不停,身前站著四個壯漢,罵罵咧咧道:“嚎什麼嚎?給大爺滾遠點嚎。”宋雲翳天性善良,跑過去勸慰少女。少女孤單可憐一直在哭,周圍許多人圍觀也無人敢說句公道話,此刻有人安慰她,一下撲到宋雲翳懷里大哭道:“他們,他們欺負人。”地下躺著的漢子右胸口有道深口子,估計被利刃插破肺部,出氣多進氣少眼見不活。張怕一眼看出問題所在,又看看邊上幾個囂張漢子,心里嘆氣:“難道只要有人就紛爭不斷?”摸出顆生命丹塞進漢子嘴中,這藥只對肌體有效,並不增補靈氣。漢子服下沒多久,傷口快速愈合,呼吸沈穩有力,稍待片刻傷勢痊愈。漢子先是不敢相信,起身仔細檢查過確信傷口沒事後,忙向張怕磕頭:“謝公子救命之恩。”複又站起向四個兇漢罵道:“狗賊還我虎皮。”
四個漢子頭次見到張怕二人,見突然出現個美貌女子,心里正癢癢;又見張怕一粒丹藥救活瀕死之人,大為驚訝,這一對白衣男女是哪里來的?見異族漢子向自己喊罵,有個光頭佬回罵:“不知死的蠻子,有人救你就趕緊走,還想再死一次?”異族漢子還罵:“你才是蠻子,搶我虎皮,趕緊給我。”少女擔心再出事,抱住他哭勸道:“哥哥算了,咱回去吧。”他哥哥不肯,兀自討要虎皮,對面光頭雙眼兇光一現,惡狠狠道:“再殺你一次又如何,頂多賠些錢。”說著操匕首刺捅。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4 11:59 PM
第八十八章 鬼道術士
蠻子是罵人的話,民間有語百國千蠻,是說大陸局勢國家林立民族眾多。人口最多的漢人自傲,瞧不起化外之民,將異族統稱為蠻子。
異族男子手腳靈利,閃過光頭佬匕首,側身踢去,打成一團。少女焦急大喊:“哥哥不要打。”對面三個閑漢也撲上來,以多欺少,還分出個人來抓少女。
張怕對四個閑漢沒好感,輕揮衣袖,一道氣墻將異族男女與閑漢隔開,低聲問少女:“他們拿你東西?”少女點頭,直覺他是個大人物,連連作揖求道:“大人做主,我爹爹叔叔哥哥三人合力打到只白虎,拿白虎皮下山換鹽,他們橫不講理搶去,殺我哥哥,若不是大人相救……”宋雲翳貴為一國公主,平時受的教育都是愛民如子、寬厚仁愛,眼見不平事發生,心中有氣,拉過少女說道:“別怕,我們幫你。”
張怕一眼掃過閑漢,淡聲道:“把虎皮拿來。”四個閑漢吃不準張怕身份,問道:“這位小兄弟府上何處,在哪發財?”張怕語氣還是很淡:“虎皮還回來,我放過你們。”四人聞言大怒:“你算哪棵蔥?誰褲襠沒系緊把你露出來了?”張怕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對宋雲翳和異族男女說話:“走吧,先回去。”少女著急:“可是虎皮……”張怕微笑道:“先回去。”抓住他哥哥強行帶走。
四個閑漢原本擔心張怕紮手,沒想他虎頭蛇尾,於是囂張謾罵,各種難聽話語不絕於耳,張怕都當沒聽見。
回到宅院客房,才松開抓住漢子的手,異族男子就跳腳而起:“我們的虎皮!”張怕低聲問:“白虎皮值多少錢?”漢子道:“虎皮就貴,白虎皮更貴,少說百八十兩銀子跑不掉。”張怕拿出兩個大銀錠:“這是一百兩銀子,晚上給你虎皮。”漢子一驚,忙擺手道:“這不成,沒這個道理,這不成。”張怕放下銀子:“沒什麼成不成,你們先歇息。”少女沒心思休息,和宋雲翳嘮叨事情經過。
事情很簡單,兄妹二人住城外大山中,缺鹽缺糧,獵到虎皮下山賣錢換鹽。鹽幫勢大,操控一地鹽脈。光頭佬幾人欺倆人是蠻子,拿虎皮不給錢不給鹽,還要殺人……
幾個時辰後,天色黑下來,張怕以神識鎖住四個閑漢,留下幾條伏蛇給宋雲翳防身,囑咐道:“小心些,我馬上回來。”
以他手段處理事情自然簡單。四個閑漢在喝酒,又多加幾人胡吹,說是白天得到的白虎皮能賣二百兩銀子,新到幾人說四個閑漢運氣好。張怕聽得直嘆息,看來他們常做這種事情。於是手不留情全數殺死,拿回虎皮順便當次強盜,將銀錢洗劫一空,又抗回四大袋鹽。
返屋弄睡異族兄妹,負二人一驢及四袋鹽出城,到遠處叫醒他們,辭別。
城內發生命案,死的還是鹽幫弟子,鹽幫和朝廷聯手追查兇手,接連十幾天沒有線索,卻查到深山里有鬼。有幾家進山樵戶驚慌失措,見人就說鬼啊怪的,被官府以造謠生事罪名拿下。城內喧嘩吵鬧,張怕當然知曉,好奇心起,放神識覆蓋四野,發現南面十幾里遠處有股黑暗暴戾氣息。仔細探察,那氣息在緩慢前進,行動滯緩,沒有生機。
張怕隱隱感覺不對,帶宋雲翳出城南行,行五里左右,已經可以看到遠方黑壓壓一片緩慢走動的怪物。難怪氣息是黑暗暴戾無生機,這些怪物盡是些骷髏幹屍,有人有獸數量近千。有具幹屍比較特別,穿完整衣裳,眼白外翻。張怕神識掃探,被一層薄膜擋住無法進入,卻感知到心臟強力跳動。是活人!難道是術士?
他在胡亂猜,宋雲翳嚇得花容失色,緊抓住張怕微微顫抖。張怕安慰她:“沒事的。”骷髏幹屍越走越近,距離張怕百米時突然停下,那具有心跳的幹屍開口說話,聲音沙啞緩慢,如磨石磨刀般難聽:“道友為何擋在前路?”
是人?是人就好辦。張怕定心問道:“這可是鬼術?”他不答問話,幹屍也不答:“煩請道友讓路。”張怕回身望下,五里外是永安郡。此時城門守兵發現幹屍群,鳴炮點煙火閉城門一級戒備。張怕又問:“你要進城?”
他弄不清幹屍修為,幹屍一樣弄不清他修為,有些遲疑再問:“道友為何擋路?”張怕也再問:“你要進城?”
屍群嗅到生人味道早按捺不住,低嗬連連,中有十幾只強悍兇屍嗬聲愈大,身體劇烈擺動,聽得一聲哧響,一道黑線在幹屍身前爆裂,這具幹屍掙脫控制撲向張怕。接著哧哧聲響接連不停,十幾具強悍幹屍紛紛擺脫禁制,湧撲向張怕。
幹屍速度緩慢,張怕耐心看他們走來,又看那術士,術士原本蒼白枯瘦面頰此刻更白,豆大汗珠不停落下,牙關緊咬。張怕問道:“控制不住?”術士無暇回答,幾次努力嘗試操控都做失敗,索性斷其聯系,放任這十幾具強悍幹屍自為,斂心神專心操控其余幹屍骷髏。
宋雲翳躲張怕身後,緊張道:“他們來了。”
張怕放出十八柄蛇劍,暗念劍訣擺出兩儀劍陣,只等幹屍進入。幹屍無意識,沒多久來到張怕面前,張嘴欲噬。張怕彈個響指,劍陣瞬間發動,一十八只蛇劍化作漫天劍雨,閃耀飛舞斬殺不斷。等劍光停息,十幾具幹屍變成一地齏粉,微風起,四散而逝。
不過是低等級幹屍,這樣的幹屍都控制不住,那名術士的修為可想而知低的很。張怕微微搖頭問道:“為什麼要進城?”術士卻被劍陣驚得目瞪口呆,手下最厲害最兇悍的幹屍,人家不過彈下手指便化為齏粉,這,這……術士煞白面容變得更加慘淡,沙啞聲音枯澀響起:“為什麼壞我事情?為什麼?”
“壞你事情?你的事情就是馭鬼進城殺戮?”張怕動了殺意。
“殺!為什麼不殺?憑什麼只能漢人殺我們,我們不能殺漢人?”術士恨意怒張道:“我一家十三口,只剩我自己,一寨二百三十六人,只剩我自己,為什麼你們殺得我就不能殺得?修鬼道三十二年,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為什麼就不能殺?”激憤沖動下,給骷髏幹屍發出命令,殺張怕。
張怕再次彈指,劍陣再次啟動,閃息間,群屍再化齏粉。
術士看著眼前群屍變齏粉鋪滿地,再看風吹齏粉散滿天,最後怔怔看向張怕,滿是眼白的雙眼略微轉動,翻出半彎黑色死命盯著張怕,兇狠怒意盡現眼中,看了半天,怒意漸消,一絲絲無奈上湧,無能無力感增加,啪的掉出一滴眼淚。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5 12:00 AM
第八十九章 仇大於天
張怕呆住,但凡修鬼道者都是滅人識無人智之徒,心無點善,可眼前術士居然哭了?
落下一滴淚,術士倒顯得堅強,面色恢複平靜,澀聲問道:“怎麼不殺我?”張怕本想殺他,可是聽他吶喊看他落淚,殺意變成憐憫,回問道:“為什麼要殺你?”
術士先是一楞,而後自嘲道:“是了,殺我臟手。”停頓下再問道:“肯放我走?”張怕隨口反問:“走向哪?”術士聞言沈思,面容陰晴變幻,緩慢說道:“我是鬼道術士,你不殺我又不放我,可惜我不是老鼠,不會給貓玩弄。”語氣慢慢變得堅定:“天族子孫站著生站著死,不會給漢賊侮辱戲耍。”轉身向南跪倒,三叩九拜,嗵嗵作響,將地面砸出個深坑,忽然反手貼面擦過,將整張臉削下,露出白骨白肉。術士修鬼道已久,體內早無血脈,這下連眼睛一切砍去,剩下五個空洞一張白面,甚是詭異恐怖,更恐怖的是嘴還一張一張說話:“爹、娘、阿公、阿嬤,恕孩兒不孝,未能為你們報仇,空沈淪鬼道犯滔天罪孽,無顏見祖宗…...”
張怕突然插話:“你想死?”術士自顧自說話,而後問道:“我連死都不可以?”說著話緩緩轉身,恐怖面孔嚇得宋雲翳一聲驚叫。張怕攬住她輕聲安慰,又對術士苦笑道:“你何必嚇她?”良久,術士沙啞聲音喃喃道:“我嚇她?我何必嚇她?那就再嚇一次。”右手噗地插進左胸掏出心臟,呵呵笑著送到嘴邊。他周身血肉,只有心臟殘存些血液殘紅,此刻這紅紅的煞人,血滴裂開,血紅滿天。兩行白齒上下合動,竟吃掉自己心臟。
張怕能阻止他卻沒動作,鬼道修行歹毒兇惡,他活著只是危害別人。雙手輕輕合攏,暫時奪走宋雲翳七識,轉身帶她回城。
那術士對漢人仇恨難息,忍三十年修成役鬼近千,卻被張怕全數毀去。眼見報仇無望,奪其生誌,再不想活下去,激憤沖動下自盡身亡。如果說是張怕殺的他,張怕也不會反對。
方走兩步,身後傳出撲通聲響,有物體摔倒,神識探過確認死亡,輕嘆道:“何必呢。”左袖揮動,地面黃土翻滾,覆蓋住屍體。解除宋雲翳禁制,她張嘴便問:“怎麼了?”左看右看不見術士,又問:“那鬼呢?”張怕淡淡道:“他走了。”
“走了?”宋雲翳有些黯然:“我是不是特沒用,什麼都怕,總拖累你?”
“傻丫頭,我以前比你還沒用,你以為我為什麼叫張怕?”張怕寬慰她。
“為什麼”宋雲翳好奇心起。
“因為我什麼都怕,張嘴就喊怕,同門師兄簡稱叫張怕。”
“真的?真的什麼都怕?”
二人緩步回城,白衣如雲,飄逸如風,如謫世仙人般超脫不凡。城上兵丁官員見到他除魔,開城門迎接,大肆歌功頌德。張怕不喜他們,冷冷道:“別跟著我們。”與宋雲翳回屋。
第二日,擔心宋雲翳亂想,帶她去街市轉。開門看到幾個下人引馬車候在一旁,下人們見張怕出門,忙恭敬拜迎,說是眾官員及富商聯名宴請。張怕冰冷二字出口:“不去。”
百姓們大多不知道昨日發生事情,依舊忙的忙樂的樂。宋雲翳被小吃吸引,吃的不亦樂乎。來到竹筒糕攤位時,又見糾紛。竹筒糕是外族食品,香甜可口,一文錢一塊。賣糕的是兩個外族少女,有個漢人吃糕,沒給錢就要走。少女不幹,漢人怒罵:“在我漢人地方賣糕,影響我們生計,不打你已經不錯,吃塊破糕還給錢?”
張怕忙遞過去幾枚銅錢:“來兩塊,他的錢我付了。”那人聞言更怒:“你誰啊?裝什麼大?我吃東西用你給錢?我付不出一文錢?”少女也不同意:“你吃的你付,他的應該他付。”張怕這個苦惱,幸好過來兩個衙役,見那人就罵:“張大!又犯渾是不?皮癢了想進去?”張大見到官差,陪笑臉道:“哪能,開個玩笑。”丟出一文錢,惡狠狠看張怕:“你等著。”然後走掉。官差為人倒也不錯,笑臉問兩名外族少女:“生意還好吧,有人欺負就告訴我們。”少女連聲道謝,又謝張怕。
宋雲翳看在眼里,拽張怕道:“真可憐,咱幫幫他們好不好?”“怎麼幫?”張怕問。
“懲惡揚善啊,鋤強扶弱啊,替天行道啊,匡扶正義啊……”宋雲翳仰著美麗面龐可愛的點數手指。
張怕這才明白宋雲翳說的是許多被欺負的外族百姓,笑她演義小說看太多。
“你幫不幫?”宋雲翳氣哼哼說話。
“幫,您老人家說什麼是什麼。”
“你敢說我老?”
“沒有沒有,不老,你一點都不老。”
回家時,門口還有下人等候,張怕想想道:“回去歇息吧,晚上來接我就是。”下人高興離去,到晚上果然來接。張怕與宋雲翳赴宴。
城外殺鬼道術士展現強大實力,城內官員富商動心思巴結。馬車行到城官府衙,大門四開,搶出許多官員士紳迎接,平日眼高於頂的大人物們,這時刻恭敬的很。
張怕攜宋雲翳下車,人群里急步行出個中年人,身穿官服官帽,雙手抱拳舉過頭頂,深深一躬:“永安郡郡守寧知書見過俠士,謝大俠奮勇滅魔,救永安百姓。”
這人倒有點見識,不似普通百姓稱呼為神仙。張怕上前扶起寧知書,又有其他官員富商集體躬身拜禮,張怕一擺袖袍,柔和氣勁托起眾人說道:“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何況那人是自殺。”
城外滅魔,寧知書怕引起民變,對官兵下禁口令,除去城墻上一幹人等,少有人知曉,連一些官紳富商也蒙在鼓里。都知道張怕除魔,但到底除的是什麼,只能各自猜測。
眾人分開讓出條路,寧知書請張怕進府。張怕居然看見個熟人,酒家中調戲宋雲翳的微胖青年擠在人群中一臉驚恐看著他。張怕沖他微微一笑,和宋雲翳入席。
酒菜頻上,頌揚聲不斷,這些權財人物連番介紹敬酒,張怕不耐,端杯酒起身道:“在下旅居此地,見過些風土人貌,承蒙各位高看,有個不情之請,望諸位成全。”寧知書楞住,修仙之人有事求普通人?硬著頭皮說話:“俠士請講。”
張怕朗聲道:“日前見過些爭執,都是漢民欺負外族百姓,想來天下人天下處之,應平和濟世,望諸位大人體恤異族百姓辛苦度日,將寬厚仁愛教化於民,共榮同辱以達天下和樂……”張怕搜腸刮肚想出些言辭,寧知書聞言面顯尷尬:“下官坐這位置六年,整日接觸民怨罅讎,三番五次下禁令強遏爭執,奈何永安地處群山之隘,百姓與山內人有千年恩怨百年仇恨,哪里是三兩句話就能化得的,算上上任郡守,凡二十年才有今日之局面,兩族勉強共容,但一些小的爭鬥卻是禁無可禁屢有發生……”
張怕之所以赴宴,就是想替外族百姓說幾句好話,打量寧知書,面容清瘦雙目有神,知他所言不虛,抱拳道:“永安有大人為官,乃百姓福分,在下敬大人一杯。”
該說的話說了,該喝的酒喝了,寧知書保證對各族百姓一視同仁,大家散席回家。張怕辭掉馬車相送,執宋雲翳手,夜遊永安郡。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5 12:00 AM
第九十章 龍虎山修士
邊境城市大多實行宵禁,永安的夜晚卻和白天一樣熱鬧,長長街道許多攤販叫賣,來往行人悠然自得,滿是和睦詳樂,可見官府確實有用心治理。宋雲翳貌美,張怕也不難看,二人白衣而往神仙風姿,引路人觀看贊嘆不已。宋雲翳聽得不好意思有些臉紅,於是二人回家。
距離宅院老遠,張怕就知道有人在等候。行到門口,一微胖青年向門而跪,邊上站個大胖子來來回回走個不停,雙手互搓,顯得焦躁不安。
見他回來,大胖子笑臉迎上。張怕暗笑,無非是賠禮道歉,搶先道:“酒樓之事算不得什麼,只要貴父子日後能善待於人,我受些委屈也無妨。”
送別千恩萬謝的二人,張怕笑道:“這日子過的還挺忙。”宋雲翳眨眼道:“忙點不好麼?”“當然好,你想忙咱就忙,你想閑咱就閑。”
這話說的宋雲翳面色一紅,小聲道:“肉麻。”跑回屋子。
此後時日,宋雲翳強拽張怕在街上遊蕩,碰上不平事便要管管,很快滿永安郡都知道有對白衣神仙眷侶仁愛濟世,打抱不平鋤強扶弱,尤其對待異族百姓,簡直好的不得了。接下來的日子更誇張,許多受冤屈百姓多年苦楚無法申訴,聞聽張怕善名,竟跪在門前祈求幫助。張怕只好盡力幫忙。修仙修到如此境界,絕對舉世第一人。
接著又有久病者上門碰運氣,張怕不會醫病,但身有無數仙丹,化開幾粒生命丹,給病人服食,除掉個別病例,竟隱有全功效用。一時間聲名再起,神醫名頭響徹永安郡。
宋雲翳喜歡忙碌,整日端丹水給病人食服,從不叫苦叫累。
短短月余,張怕宋雲翳二人在永安郡善舉無數,引百姓熱愛。滿城百姓竟在城外建生祠以供,搞得張宋二人哭不得笑不得,卻是深受感動。
眾人群策群力,十日後建成祠堂。滿城百姓絡繹來拜,香火不斷。祠堂左近,外族百姓和漢民同居一處,竟無一絲爭鬥,和睦友愛。
張怕偷去看過,他和宋雲翳二人被塑成泥胎,施以彩繪,白衣如歌栩栩如生。顧及自己的逃亡生涯,避免給百姓帶來災禍,於是強力幹預,將塑像換成空白牌位,言人與像不能共存,於天不敬。又將泥胎化開塑成大缸,曰功德缸,帶頭丟入散銀,選出數十民眾保護監督,收些香火錢,聚百姓之財救百姓之難,由官府與富商與普通百姓共同管理。
忙碌著忙碌,終於迎來不速之客,這天吃過晚飯,宅院外有人叫門求見。張怕知道來的是兩個人,兩個修士,兩個築基期高階修士。這二人才進城就已被他發現,因為是修真者,所以一直註意他們的行動,先去府衙,然後來張府。
無奈去開門,兩道神識從自己身上掃過,然後是倆人惶恐拜見:“龍虎山弟子張成功、張守望拜見前輩。”
盡是些沒聽過的門派沒聽過的人名,張怕問:“有事?”
左手邊一人略矮,回話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師承何處?”張怕大咧咧道:“我姓張,其他的不能告訴你們。”
二人對望一眼,挨個子又道:“不知張前輩來永安是遊玩還是清修?”
張怕不耐道:“你叫張成功?找我有事沒?”
見問不出來歷,稍矮的張成功只好轉回話題:“朝廷傳消息說南疆出現鬼怪,擔心影響民計民生,危及社稷,托我龍虎山處理,弟子二人奉師命前來查看。永安寧知書報稟當日出現鬼怪時,由前輩**一人滅剿,弟子此來是想了解鬼怪詳細情形,若是前輩有空,還請告之一二,龍虎山不勝感激。”
“朝廷?永安歸哪個朝廷管?”張怕不答反問。
張成功心中詫異,這個也不知道?面上恭敬道:“此地歸齊國管轄,是齊國三千郡中最南方的小城,永安郡對面是蠻族生活的十萬大山,弟子此番來還要進入十萬大山詳查,查看蠻族是否有修真者存在。”
張怕想起自殺的鬼道術士,微微點頭道:“應該是有罷。”
張成功說道:“弟子下山時,師傅說八百年前的十萬大山確實有苦修存在,奇怪的是近八百年以來莫名集體消失不見,師傅讓我們查實消息回報。”
十萬大山?口氣真大,略微和他們說下當日鬼道術士自殺事情,問道:“還有事麼?”張成功低首拜別:“感謝前輩告之詳情,弟子不敢再打擾前輩清修,這就離去。”
張怕卻想起件事,隨口問道:“此地距離戰國有多遠?”
“挺遠的,從龍虎山飛到永安就需十日,到戰國少說要一個月。”
張怕打量打量二人問道:“你是說馭器飛行?要一月以上?”
“是馭器飛行。”
張怕點點頭,暗道還好,挺遠的,關門回屋。
隔日,張成功張守望進入十萬大山,十數日後二人出山,拜別張怕後回龍虎山。二十日後,龍虎山飛來只十人小隊,結丹期初階修士為首,下轄三名築基期頂階修士六名築基期高階修士,張成功張守望也在隊伍中。
龍虎山修士到永安郡第一天,上門拜訪張怕。張怕知道他們是飛過來的,暗道:“混的真慘,結丹修士連飛咫都沒有。”
這十人是駐守小隊。日前張成功二人查到十萬大山內確實有修士存在痕跡,回山報稟後,龍虎山高層派出十人小隊駐保永安郡。十人小隊對張怕恭敬熱情,讓他一直搞不明白怎麼回事,等他們走後才反應過來,這十人全姓張,和自己同姓,難道他們以為我和龍虎山有關系?
自從張怕來到永安郡以後,城內爭執吵鬧事情開始減少,兩族矛盾降到最低點,但凡有恃強淩弱之徒,張怕處理起來毫不客氣,凡事只問對錯不問對象,有罪大惡極的,都是夜間睡覺再不能醒。接連十幾個惡人橫死以後,城內開始出現不利流言。張怕懶得理,整日忙碌不停沒時間理;百姓不必理,死的都是混蛋與他們何幹?鹽幫利益受到最多損傷,初時不忿,先是找茬,後派人刺殺,數次無果後老老實實將大隊部眾撤出永安郡。
龍虎山十人小隊倒是本分的很,出城二十里依山修建幾所木屋,整日打坐修煉閉門不出,除張怕與寧知書外,無人知道他們來此,永安郡百姓爭鬥也與他們無關。
如此過去半年,宋雲翳想家了。二十只小家夥、四只大家夥、百多條小蛇一起陪她玩耍,也只能稍解鄉愁。尤其近日閑下來以後,夜晚開始失眠,經常翻來覆去睡不著。張怕睡在外間屋,知道她失眠卻幫不上忙,有些發愁,暗暗打算過幾天陪她回宋國。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5 06:29 PM
第九十一章 遇襲
第二天吃早飯時,想和她商議此事,巧的是龍虎山十人小隊前來辭行,張怕郁悶,這些家夥真懂禮貌,來也報知去也報知,真拿我當自己人啊。
簡短幾句話說過,原來駐守小隊半年一輪,這批到時間了回去換下批過來。張怕撓頭道:“那你們走吧,早飯只有兩碗粥,就不留你們吃了。”龍虎山小隊為首修士笑道:“張前輩說笑,晚輩等不在永安時,還請前輩多加照顧滿城百姓。”
“怎麼照顧?照顧什麼?”張怕不明白。
結丹修士回道:“只是註意山內蠻族修士,提防他們出山胡亂殺人。”
張怕明白過來:“那你們快點,過幾天我還有事。”
龍虎山修士走後,張怕問宋雲翳想不想進山看看,尋些土特產帶回家孝敬父母。“孝敬父母?你要回宋國?”宋雲翳面色大變。
“偷偷回去看看。”張怕淡淡語氣說道。
“可是好多人想殺你。”宋雲翳擔心道。
“呵呵,這些事以後再說,先把東西準備好,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去?”
於是二人上街尋找新奇物件。宋家是大宋皇族,所食所用物品無不優中選優極盡奢華,張怕只好劍走偏鋒,挑買些宋國沒有的東西。選來選去,只尋得數種南疆深山中特產的時鮮水果,大筐小筐買回一大堆。宋雲翳很高興,拿著幾顆龍果邊走邊吃,還剝開一顆餵張怕。龍果確實好吃,小孩拳頭大小,剝皮後果肉晶瑩白嫩,甜軟多汁。這些東西五靈福地同樣沒有,張怕又多買幾十筐,打算一並孝敬林森林老人家。
二人在市集中溜達,采買的水果由商販送回家門。商販們感激張怕二人過去大半年的所作所為,本不欲收錢,奈何張怕不肯占這個便宜,商販們便多多挑選最好最精的水果,包裝好送上。
集市再往前走是野味肉類攤位,山中各種活的死的野獸多有買賣。張怕問宋雲翳:“過去看看?”宋雲翳還沒回話,張怕突然一把拉過她,左手反抱將她擋在身後,右手捏住無影刀,小心看向空中。
空中晴天白日無甚變化,只悠慢飄著朵白雲,與普通雲彩不同的是,那朵白雲越飄越低,堪堪停在市場上方,罩住小半個集市。
時近中午,天氣熱的很,這朵白雲倒給百姓們帶來片刻陰涼,有人向陰涼處靠攏。張怕直覺不對,隱隱覺得危險,大叫道:“快散開!”
話音才落,空中白雲開始變幻,雲朵邊緣向下射出白光,沿雲朵形狀將雲下地面劃出片區域形成白色牢籠。接著牢籠內白雲翻滾,現出無數冰刃射向下方。
張怕見狀大怒,如果只是暗殺自己倒沒什麼,可這雲狀法器竟是無差別攻擊,集市中處在牢籠內的人都有生命之憂。緊急間除下白色長袍向上一拋,口中暴喝:“大!”白色伏蛇皮煉成的法袍瞬間變大無數倍,撐在雲狀牢籠上方,接著劈啪聲不絕於耳,法袍上白光亂閃亂舞,直到冰刃停止攻擊,天地間才又恢複平靜。
百姓們看傻了眼,等回過神以後明白逃過劫難,一時間驚慌失措四處逃竄,尖叫聲救命聲此起彼伏亂成一團。張怕氣的大喊道:“都給我閉嘴!”聲音大的如同平地響起炸雷一般,驚住眾人。張怕繼續喊道:“散開!爬下!別動!”眾人依言而行,有膽子小的爬在地上渾身發抖小聲啜泣,很像以前的張怕。
看著他們害怕驚慌,張怕怒氣愈盛,右手指著空中變大的法袍一點,衣服上某處飛出一只蛇鞭,張怕右手揮動,蛇鞭登時變得筆直,閃電般射向白光形成的牢籠,只聽得劈啪聲響,白光晃動半天卻是沒破。張怕招回蛇鞭細看,蛇鞭沒事。
“小子倒有些本事,這麼多雲刺居然打不穿你一件衣服。”空中驀地傳出個男人聲音,聽著有些蒼老。
張怕目光鎖定雲朵上某一處,冷聲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反正你要死在這。”蒼老聲音再次響起。
“你想殺我盡管來殺,為何連累無辜百姓?”張怕怒道。
“一些凡人而已,他們的死活和豬羊有什麼區別?”聲音冰冷徹骨,讓人厭惡。
張怕越聽越怒,剛想招出銀罡劍攻擊,卻感覺到身後空氣泛動,有輕微聲音響起。不及思索,射出手中無影刀,帶著宋雲翳一個轉身將她再次護到身後。無影刀無聲射出,與一只飛劍相撞發出哧的一聲響,輕易斬斷飛劍,而後立在空中隱隱泛光。
張怕低聲囑咐宋雲翳小心些,左手向空中法袍一招,握住第二把無影刀,眼光在人群中掃過,發現二十米外趴著個壯漢正狐疑看自己,神識一送,是術士!壯漢術士見被發現,咧嘴一笑站起,沖空中大叫道:“烏老大,我飛劍斷了,一會兒殺了這小子,他法寶歸我。”
話音才落,張怕感覺又有人偷襲,好象不止一人,右手向前一點,空中立著的無影刀射向壯漢術士,同時左手無影刀飛起迎向背後,轉身抱住宋雲翳向左面急退。身後偷襲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長相猥褻女的卻漂亮美麗,女人雙手彈出十只指甲,被無影刀全數斬落,猥褻男操控一柄大斧子兇猛砍下,被張怕躲過。
壯漢被無影刀追殺,連續施展兩道法盾沒能擋住,急忙大喊:“烏老大救我!”邊喊邊向後退。只見白光牢籠墻壁向前一移,將無影刀與壯漢隔開,接著無影刀打到白光墻壁上,又是一陣漣漪響動,然後恢複平靜。
無影刀根本沒使力,又被法盾兩次阻擋消耗些靈力,所以沒能刺破白光。
張怕雙手一招,兩柄無影刀飛回,接著空中突然出現一十八只白色飛劍,將他和宋雲翳團團護住。
猥褻男皺眉道:“老大,點子硬。”
烏老大在空中說話:“廢話,不硬用的著咱四個出手?”
美麗女人嬌嗔道:“少年郎,你用的什麼法寶啊,把我的指劍都弄壞了,給我看看好麼?”
壯漢術士緩過勁說話:“烏老大,我感覺不妙,這家夥法寶層出不窮,別是哪個大家族的弟子。”
美麗女人插話:“怎麼?你怕了?別忘了還有老大,只要白雲障在手,哪怕他結丹修士也得老實伏誅。”
這東西叫白雲障?張怕收回白色法袍,將它披在宋雲翳身上,擡頭看天上那朵白雲核計道:“壯漢等三人的修為應該不太高,那朵白雲麼?哼哼。”心下主意已定,設劍陣保護宋雲翳,放出伏神蛇,嘴角微微一撇冷笑道:“可以問下是誰想殺我麼?”
空中烏老大見他撤去法袍防護,大喝道:“殺!”白雲中集結出一只巨型冰錐,挾寒風擊向張怕。猥褻男手中巨斧暴出紅火,隨斧刃一起砍過來。美麗女人雙手一顫,手腕上一對綠玉鐲子脫腕飛出,越飛越大眼看要罩住張怕。狀漢一拍腰間馭獸袋,沖出無數只巨蜂,鋪天蓋地飛來。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5 06:30 PM
第九十二章 項空
張怕引火靈精入體,單掌向上推,一道熾熱火焰憑空出現包住巨大冰錐,指尖微彈,一道黑色五星符咒射入白雲中;蛇鞭變長變大,不怕火焰纏住巨斧;兩柄無影刀迎向兩只綠玉手鐲,如同切豆腐般再次將對方法器切斷,繼續向美麗女子打去;空中十八只銀劍發動兩儀劍陣,剿滅無數巨蜂;再左手一擡,口中喝聲:“去。”宋雲翳身上的法袍竄出三道白光,追擊猥褻男等三人。
只聽空中轟得一聲響,那朵白雲被符咒炸開些縫隙,卻還連在一起,陣型沒散牢籠還在,張怕冷聲道:“還挺結實。”擡手又是一張五星黑色符咒,心道:“幸虧白雲障無法躲避。”
猥褻男操控巨斧與蛇鞭爭鬥,美麗女子法器被破心神受損,壯漢無數巨蜂被劍陣瞬間滅殺有些失神,這時三道白光打向他們額頭,三人倉促躲避,可是哪有伏神蛇速度快?點下頭的時間被伏蛇破身而出奪去性命。而後空中又是一聲巨響,白光頻閃白煙彌漫,白雲障被炸得更加松動。張怕手指虛點兩下,兩把無影刀一前一後打向空中白雲障同一位置,再展開氣翼飛向空中,手握蛇鞭隨無影刀刺向同一處位置。
白雲障被炸的支離破碎,兩柄無影刀先後輕易破壁而出,跟著飛出張怕。白雲障連續遭到破壞,終於堅持不住發出嗡的一聲響碎成一片一片雲絮,接著片片雲絮散開化成淡淡白霧消散在空中,露出個黑衣老者。老者滿面怒容,大叫道:“你敢毀我法寶?”
張怕輕蔑道:“廢話,你要殺我,還不行我反抗?”操控兩儀劍陣上升,將老者包圍,而後收起蛇鞭,招回無影刀緊緊握住。
老者陰冷目光四下掃視,越看越吃驚,顫聲道:“你把他們都殺了?”
張怕不屑道:“你怎麼盡說廢話?說說吧,是誰想殺我?”
老者喚出一把赤紅色大刀,抓手中盯著張怕看,腦中不停琢磨該怎麼辦。張怕冷笑一聲:“看夠沒?想明白沒?是誰想殺我?”低頭看眼宋雲翳,見她正焦急擡頭張望,遂道:“三個數,不說就去死,一,二,三。”
老者急忙大喊:“鹽幫,是鹽幫要殺你。”
張怕冷眼看他,冷聲道:“晚了。”彈個響指發動劍陣,將老者連人帶刀絞個粉碎。而後招出一片濃密水汽,將幾具屍體裹住,抱起宋雲翳飛走。
等水汽散盡,晴天白日依舊,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集市中的百姓睜大眼睛四處看,可是沒有任何發現,好象剛才發生的惡鬥爭殺只是一場夢。
到家時發現門口還有許多商販在等候,趕忙開門搬貨,等他們離開後,趕忙去陪宋雲翳,沒想到她竟然在練功。
張怕小心詢問:“沒事吧,害怕麼?”
宋雲翳睜開眼睛說話:“對不起,又拖累到你。”
張怕笑道:“我只擔心你。”
宋雲翳低聲道:“我也擔心你,更不想拖累你。”
張怕握住她手,柔聲道:“別瞎想,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自己怎麼會拖累自己?”
一句甜言蜜語說的宋雲翳芳心大震,故意作出氣哼哼模樣說話:“哼,給我丹藥,我要練功,你快出去,不許打擾我!”見她無礙,張怕笑呵呵留下顆靈氣丹,領命而出。
院中擺著三具屍體和一堆碎肉,等小蛇們吃過晚餐,面前剩下四個儲物袋。張怕嘆氣,又是四個。從腰間解下個儲物袋,打開倒出,眼前呼啦出現二十幾個儲物袋。一一點數,這十幾個是魯國藥家獵獸隊的,這八個是北方蠻族寒天門的,這四個算是齊國鹽幫的,探神識約略看看,無非是些低級丹藥、幾十年生草藥、中等礦石等物品,最多的是靈石,張怕根本提不起興趣,就好象大富之家的公子對貧民佃戶家的窩棚難以產生興趣一個道理。重新收起一堆破爛寬慰自己:這些混蛋喜歡殺人,死不足惜,拿他們的東西也是應該。
門內還堆積著幾十筐時鮮水果,翻出幾個空玉匣,將水果一分為二裝入保鮮匣,大宋皇帝一份,林叔一份,邊收拾邊琢磨,應該多找些五靈福地沒有的草藥植物,帶回去讓林叔好好培育,豈不又多許多寶貝?他是越琢磨越想進十萬大山去轉轉,可是山途艱險情況不明,擔心宋雲翳身體吃不消會出現意外,於是打消念頭。
日暮時分,萬家燈火炊煙裊裊。十萬大山靠近永安郡方向嗽嗽飛出道身影,稍待會兒飛出第二道,過得片刻,又跟出三道身影。幾個呼吸的時間,第一道身影來到永安郡城墻外兩里處站定,看模樣是個二十多歲的壯實青年,蠻族短打在身,手握一條鐵棍,面色陰冷目光兇狠,對著永安郡城墻大喊道:“城里的天族子孫聽著,給你們一個時辰時間出城,一個時辰後我要屠城,到時候不出城別怪項空手狠。”喊完話垂目沈息不語。
這一句話喊出,在平靜夜里滾滾散開,響徹永安郡。百姓有不信的有怒罵的,白日經歷過集市兇殺的那些人大多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牽扯親朋拖家帶口慌張準備出城。這時候張怕在做晚飯,他可以不吃,但宋雲翳不能不吃,才煮好飯就聞聽到城外大喊,面色倏變,馬上來到宋雲翳房里,宋雲翳也被喊話驚住,問他:“是什麼人大喊?”
張怕掏出一把陣旗,邊布陣邊說話:“不知道,我去看看,你呆在屋里別出來,那人很厲害。”宋雲翳明白自己去了也是拖累,柔聲道:“小心些。”說話時間擺成玄武大陣,張怕還是不放心,又將剩余陣旗全數取出,打算再擺個四象陣,宋雲翳攔道:“城里不光有我,還有別人。”張怕看她堅定眼神,除下白色法袍給宋雲翳披上輕聲道:“小心些,我一會就回來。”宋雲翳推開他手,接過法袍重又給他穿上說道:“你才要小心,快點回來,我等你。”張怕猶豫下穿好衣服,放出百多條伏蛇三狗一狼,讓它們保護宋雲翳,再次叮囑道:“千萬別出陣,我去了。”說話完展氣翼飛到空中,手中陣旗如同撒豆子一般撒向永安城各處,沒多久,四象陣擺成。
擺陣用些時間,等他飛到城外,已是兩陣隊列劍拔弩張緊張萬分,城墻上守兵舉弓箭瞄準青年項空,城門大開,城墻下方遙對項空列著一只三百人的騎兵方陣,最前面一匹馬上坐著員虎將,手持長槍大喊:“那漢子,別吃了閑飯來永安撒野,趕快回去,否則小命難保。”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5 06:31 PM
第九十三章 本命重沙
項空低眉不語,跟沒聽見一樣。現在他身邊多出四個人,三男一女,男子都做蠻族打扮,女子倒是漢人裝束,身穿淡清色長裙挽著發髻,此刻正神情焦急對項空說話:“師兄,求你了,咱回山吧。”項空不說話。女子繼續哀求:“師兄,難道你想違背師傅遺言?”
言及師尊,項空開口說話:“師命難違,但家仇必報,等我報仇後自去師傅墳前謝罪。”
女子不死心,繼續苦勸:“師兄,難道你忘了師傅是怎麼說的?”
“我沒忘,所以守孝三年,師妹你不用勸了。”
“可是這滿城百姓哪個是你仇人?你爹娘死去五百多年,你又找誰報仇?”
“漢人都是我仇人,只屠一城已經算便宜他們。”
女子苦勸不得有些著惱,大喊道:“你已經修到結丹高階,為什麼還看不開?人生在世生生死死輪回無常!你說漢人是你仇人,漢人還說你是他們仇人!你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又如何報仇?擅殺無辜百姓,山神必定責罰於你!”
項空對山神並不尊敬,淡淡道:“我要死時是師傅救的我,山神再厲害與我何幹,項空此生只敬師尊一人,師尊在時他說什麼我聽什麼,現在師尊不在……”提及師尊,項空有些傷感。這時身後三個男子有人說話:“師兄,有人擺陣。”
“早看到了,哼,小小永安竟有陣法高手,一會兒一並殺了。”
女子大急,轉頭道:“二師兄,你也幫師兄亂來?”二師兄面容一滯,澀道:“怎麼會?我的命是師傅給的,師傅的話永世不忘。”女子忙道:“那還不過來勸師兄?三師兄四師兄,咱一起勸大師兄,求他千萬別做傻事。”三師兄是個瘦子,冷眼看對面三百騎兵:“我也想殺,咱五人都是孤兒,都是師傅所救,都有家仇,仇人都是漢人,師傅不讓我殺,我遵守便是,但大師兄要殺,我只會拍手叫好,又怎會攔阻?”
女子被氣的說不上話,一指三師兄:“你!”緩口氣再問:“二師兄,四師兄,你們幫我不幫?”二師兄面目表情變換不停,思忖良久道:“大師兄,師命難違,對不住了。”四師兄上前一步向大師兄鞠躬道:“大師兄,咱去尋賊人親屬好麼?城里有很多無辜百姓……”話沒說完被項空打斷:“尋仇人?怎麼尋?滿山寨親人橫死枉死,一個個尋要尋多久?既然漢賊兵發永安郡,那我就屠永安以敬仇人!”
四師兄聞言緩慢說話:“師傅死了三年,不要說三年,哪怕是三百年三千年,只要是師傅留下的話,項留必定遵守!大師兄,對不起了。”說完話與女子站到一起。
項空神色不變:“你們沒有做錯,你們是師傅的好弟子,大師兄不孝,請你們原諒。”說著話轉身向四人深深一躬,起身繼續說話:“我多活了五百年,這五百年日子沒有一天不痛苦,我能修到結丹高階就是因為想報仇,我要報仇,我必須報仇!幾個山寨的人啊,老人小孩沒有一個活下來的,只除了我,只除了我。”突然一擡手,袖中飛出三道金光,將二師兄四師兄女子分別捆住。
三人突然受制,驚道:“師兄,你!”
項空淒然一笑:“你們認得的,這是捆仙索,用金精和八級妖獸土蛟的筋煉制而成,掙脫不開的,師兄對不住你們。”
張怕在空中聽得大為震驚,蠻漢兩族到底有多大仇恨?前一個鬼道術士,近一個結丹高手,為什麼都是不死無休?收氣翼緩緩落到五人前方,隔著三十米遠小心戒備。
大師兄瞧都沒瞧他,繼續說話:“項空早就不想活了,修他媽的道成他媽的神,老子都不在乎,今天就是山神、左侍、右侍、十八尊者齊至,老子也要屠城,我不能讓家族親人白死!”擡頭看看天,大聲喊道:“一個時辰到!”
張怕插話道:“何必呢?既然想死,死了便是,何必拖一城百姓陪葬?”
項空冰冷目光掃過,冷冷道:“陣是你擺的?”而後狂嘯:“我就要拿永安城給我陪葬!”說著話將手中鐵棍插到地上,雙手虛擡,掌中憑空出現一粒粒細沙,張怕雙目盯緊才發現,沙子是從項空手掌皮膚中跳出,速度太快,如同憑空變出一般。沙子越聚越多,項空略顯疲憊。身後幾人見流沙出現俱大驚失色:“本命重沙,大師兄快停下!”
隨著重沙出現,空氣也變得沈重,張怕不敢大意,放出一十八柄銀罡蛇劍布成劍陣,猶豫下喚出無影刀射向項空手掌。項空冷哼一聲,不躲不反擊,掌中重沙卻突然跳出道細線繞到身前,刷地展開形成薄薄一面沙墻,跟著無影刀打到沙墻上,發出啪的一聲響被彈開遠遠。
張怕吃驚不已,手中最厲害的無影刀被沙子彈開?這可怎麼辦?項空也有點吃驚,仔細看看張怕說道:“刀不錯。”張怕哪還有心情聊天,先下手為強,身上騰地暴出六種各色光團,形成六面圓盾將自己護住,而後彈個響指,一十八柄銀罡石與伏神蛇皮煉制的飛劍罩住項空,發動劍陣,一時間白光閃現縱橫穿梭往來斬刺。項空還是不動,掌中重沙飛散空中,散散的薄薄的擋在身周,平日無往不利的銀罡劍陣此刻如同紙刀砍在硬鋼上,紛紛被薄沙彈開,項空看飛劍點頭道:“劍也不錯。”伸食指虛點:“暴!”沙陣中分出條沙線射到他虛點的那只劍上,接著銀光暴閃,銀罡劍被毀掉。
項空似玩笑般手指亂點,口中再連說十七個暴字,沙陣中接連分出十七條細沙線打向銀罡劍。張怕大驚,忙招飛劍回飛,可惜飛沙速度太快,連續十七道白光閃過,十七個破碎的聲音響起,空中跌落十七柄殘破銀劍。
張怕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什麼法寶?銀罡石加金靈精加伏神蛇第四次蛻下的蛇皮,竟擋不住對方一擊?一拍腰間儲物袋,四十四只牙劍,玄骨刀一一出現眼前,項空驚詫眼色一閃而現:“你的功法挺有趣。”右手向前一揮,鋪天蓋地飛過去一道沙墻,張怕翼翅現出,輕輕一展,人已經飛到千米高空,但是牙劍玄骨刀如同紙片一樣,被沙礫打成網狀掉落地面。
項空並不追他,冷冷笑道:“飛的高有用麼?我又不是要殺你。”右手再一揮,那道沙墻迎風漸長漸大,好似天地間一道沙簾,將永安城隔在簾後。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5 06:31 PM
第九十四章 受傷
身後女子突然大喊:“師兄不要啊!”聲音嘶啞欲裂,隨著喊聲,女子雙目流下眼淚,低低又是聲哭喊:“師兄,師兄,不要啊。”聲音小一些,聽著卻更悲涼。項空轉頭看女子,有些詫異,師妹為什麼哭?又一一看過三位師弟,再看回女子,低聲道:“對不起,師兄讓你們失望了。”轉身猛地一揮手,沙墻無風自動,平平向永安郡推去。
女子哭泣著聲音嘶啞著低語:“不要啊,師兄停手啊。”項空不為所動。
張怕見識過重沙威力,知道沙墻過後再無活物,永安城將變成死城,擡手甩出十幾張六星符咒,分別打到沙墻不同位置,緊接著符咒幾乎在同一時間爆裂,閃出耀眼光芒。各種色彩綻放如同一整幕煙花般美麗絢爛奪目,不過伴隨這美麗煙花的卻是驚天動地的響聲,巨響過後,土地翻裂,空氣泛動,煙塵四起,城墻下軍隊被震的丟盔掉甲慌亂不堪。
好半響煙霧散盡,空中那道沙簾消失不見。項空好似沒有感覺般擡眼上望,嘴角一歪,略帶自嘲意味的哼笑一聲:“你在逼我殺你?”左掌平舉,掌心皮膚又跳出許多重沙,低頭看看沙子,又是略帶自嘲意味的一笑,向上一甩手:“去吧。”掌心細沙形成道沙線,極快速度向張怕飛去。張怕大驚,連扇翼翅,十幾個呼吸的時間身已在百里之外,可那道沙線卻還緊緊跟在後面。張怕擔心城中宋雲翳,轉個圈再往回飛,六星灰色符咒如同不要錢一般隨手丟出,幸虧是在空中爆炸,沒有禍及旁人。
經過一連串猛烈轟炸,沙線終於被炸散炸掉,張怕也飛了回來,可是還沒來得及放松,一粒重沙輕巧打來,從背部進腹部出,穿過他身體,張怕在空中打個踉蹌,口噴鮮血,背部腹部同時有血箭外射,急忙摸出生命丹服下,運內息療傷。心中狂罵:“這什麼玩意?上次炸元嬰高手也沒這麼費勁過。”
項空面無表情看他忙碌,平靜說道:“受傷了?還能躲麼?”右手一擡,掌中又出現一座小沙堆。張怕苦笑連連,六層法盾加一件白色法袍竟擋不住他一顆小小沙礫,搖頭道:“你還有多少沙子?”項空也不瞞他:“不多了,本命重沙用一點少一點,沙子沒了我就死了。”“那你還不停手?回家養傷吧,沙子多了再回來。”張怕苦口婆心勸道。
項空哧的一下笑出聲音:“你倒有意思,先躲過這一下再說話。”擡手欲擲,身後哭泣女子突然啞著聲音大喊道:“師兄,你看我手里拿著什麼?”項空一楞,轉回身看,被捆仙索縛住的女子右手捏著一枚金光閃閃的圓珠,珠子外有水汽縈繞,項空凝眉細看,過好一會兒才問話:“水凝珠?是師傅的水凝珠?”
女子哭泣著說話,聲音哽咽:“師兄,你停手吧,停手吧好麼?”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哇的大聲哭起來,夾著哭聲斷斷續續道:“師兄,停手好麼?”
看女子表情,項空已經斷定:“是師傅的水凝珠是吧,他留下了什麼話?他想說什麼?你哭成這樣,想必不是什麼好話,是讓我自殺麼?”
女子不答話,嗚咽道:“師傅給你起名叫空,就是想讓你把一切都看成空,師傅不放心你,師傅最疼你,師傅對我說,他說,他說……”話沒說完,哇的又哭起來。
項空卻笑起來:“傻丫頭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師傅留話的時候你在邊上?你知道內容,所以才會哭是不是?”
女子卻不答話,只是不停哭泣,重複說著師兄停手。三師兄瞧著不忍,上前勸道:“大師兄,停手吧。”二師兄四師兄也勸:“師兄停手吧,以後咱兄妹五人就在山中生活,逍遙自在豈不快活?”
項空面上的笑容慢慢淡開,雙眼無神看著女子,有一絲無奈,有一絲憂傷,有一絲落寞,還有一絲心疼,左手一招,收回三條捆仙索,輕聲問道:“你知道師傅的留言是麼?”
女子眼睛哭的通紅,血絲滿布,啜泣道:“師傅說,讓我照顧你,也……讓我看著你,若是出現某種情況,我必須捏碎水凝珠,讓師傅和你說話;師兄,你不要怪我。”
項空沖她微笑,寬慰她說道:“傻丫頭,師兄怎麼會怪你,遵守師命是應該的,只有我這樣的不孝弟子才會違背師尊意願。”
女子擡袖擦去淚水,止住哭泣卻止不住抽噎,鼻子一抽一抽猶豫著又說出句話:“師傅還說,還說,如果捏碎水凝珠,你聽完師傅留言,做不做一切取決於你。”
項空原本面帶微笑和女子說話,聽完這句話面色突然呆滯,一張嘴噗地噴出口鮮血,顫聲問道:“師傅他真的這麼說?”艱難說出八個字,噗的又一口鮮血噴出。
女子一步邁到他身前,拿手帕擦他嘴邊血跡,急切問道:“師兄,你怎麼了?”又拿丹藥往項空嘴里塞。項空擡手擋掉丹藥,澀聲道:“我讓師傅失望了。”
女子焦急道:“沒有!沒有失望!師兄快吃藥!”項空搖頭,腳步後撤退開一段距離,呆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回頭惡狠狠看向永安郡,又看向張怕,再一一看過師弟師妹自語道:“看來師傅是不會讓我報仇的。”轉頭對三個師弟說話:“從今天起,你們要好好照顧小師妹,一定不能讓她受任何委屈!你們知道的,小丫頭打小就愛哭,這麼多年過去,變成大高手,還是改不掉這毛病。”項留大喊道:“師兄!你說什麼呢!”項空淡淡一笑,右手一晃將本命重沙收進體內澀聲說道:“我不報仇了!”聲音空曠蕭索,充滿失望之意,嘴角還殘留一絲鮮血,別有一番淒涼。
女子還想上前,項空喝道:“別動!”閉目想了半天,睜眼道:“仇不能報,我也不想活了,三條捆仙索,三位師弟一人一條。”說著話丟出三條捆仙索。再反手拍自己左胸,跳出一顆核桃大小的金色沙礫,右手輕推,金色沙礫飄到女子面前停下:“沙子給你了,小時候你很喜歡玩的。”女子嚇的大叫道:“師兄!你要做什麼?快收回本命沙!你會死的!”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5 06:32 PM
第九十五章 不許自殺
項空微笑搖頭:“不了,現在你把水凝珠捏開吧,我想再看眼師尊,想再聽聽師尊說話,我想他老人家了。”
三位師弟無比驚慌,分別喊道:“不要!”“不可以!”“不許捏碎!”女子眼淚刷的又湧出來,慌慌將水凝珠收進儲物袋,拒絕道:“師兄,我們好好活著,一起活著不好麼?”項空語氣堅定:“丫頭,難道師兄臨死前還不能見師傅一面?”
“不死,誰都不死!誰都不見!”女子眼淚無聲流下。
張怕收氣翼落到項空身邊,捂著腹部幫他們勸話:“死什麼死?老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回家養傷吧。”項空聞言怒道:“你是不是想死?”張怕一驚,打量下項空又道:“你現在能殺我?繩子給你師弟,沙子給你師妹。”轉眼瞥到他身邊鐵棍:“難道你想拿棍子砸死我?”項空怒而暴起,隔空虛抓鐵棍,沒想到棍子只是稍微晃幾下,根本沒離地面。女子忙把金沙推回,喊道:“師兄收沙入體!”
張怕氣道:“搞什麼啊,我幫你救師兄,你還搗亂,萬一我死了怎麼辦。”女子卻硬聲說道:“只要師兄不求死,殺了你又何妨?”一句話嚇得張怕退出老遠郁悶道:“不可理喻!”
本命沙離體時間愈久,項空愈虛弱,看著眼前金沙搖頭道:“不要了,讓我看看師傅。”張怕壯膽又湊過來:“你這個人真沒勁,你師弟師妹哭著喊著讓你活,你偏要死,你死了他們怎麼辦?就讓他們傷心?還是不是男人?”
他胡亂搭茬,把項空氣得說臟話,叫道:“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就是想死是不是?”
張怕低頭看一地的破碎法器,點數道:“十八柄銀罡劍,四十四支牙劍,一把玄骨刀,還有一大堆六星符咒。”低頭看法袍,那個洞已經自動修複:“恩,我一輩子用的法器被你毀了一半,本來想讓你賠,可你都不想活了,算我倒黴,那你先死,我回去了,我家公主還沒吃晚飯呢。”轉頭要走又說出句話:“我可不想死。”
他想走,有人卻不讓,張怕在這胡說八道還能讓項空分心,不會一味求死,女子大喊道:“站住!”張怕問她:“為嘛站住?”女子蠻橫道:“你不許走!”張怕撓頭道:“你師兄讓我死,你不讓我走,我怎麼那麼倒黴?”
項空再度推回金沙,嘆氣道:“讓他走吧。”張怕才要動腳,女子暴喝:“你敢!”張怕無奈之極:“不走不走,可我不走能幹嘛?”女子杏眼圓睜:“陪我師兄說話,求他收回本命重沙,告訴你,我師兄不死你也不死,師兄若不收回本命沙,我殺了你!”最後四個字尖銳高亢,嚇得張怕一哆嗦,喃喃道:“還有比我更倒黴的沒?不是被人追殺就是被人刺殺,好容易尋個小地方隱居,又有人想屠城,我怎麼就這麼倒黴?改天一定要尋個算命的好好批個八字,可是……我的八字到底是多少?”
項空皺眉道:“你嘟囔什麼?被誰追殺?”女子四人靈識驚人,聽他嘟囔完強笑道:“你是真夠倒黴的,放心,只要能勸師兄收回本命沙,我帶你進十萬大山,管保天下無人能殺的了你。”張怕忙擺手道:“別啊,我家公主還沒吃晚飯呢,誒,我說老大,把沙子收回去吧,就算你想殺我,也得有體力不是?”
項空特別執拗:“不用勸了!”張怕無窮郁悶:“不行啊,不勸你我就得死。”項空冷哼一聲:“我若收回沙子,第一個就要殺你!”張怕更加無窮郁悶:“我說你們蠻族人怎麼動不動就要死呀活的?”
“天族!我們天族子孫!你是不是真想讓我殺你?”項空大怒道。
張怕氣得坐到地上:“天族行了吧,跟我說說你為嘛要死?活著多好,還有油餅吃。”項空體質越發虛弱,顯得有些疲累,緩緩轉身面對永安郡看了又看,平靜說道:“如果你所有親人朋友全部被殺,部族國家被滅,只剩你一人,你想不想報仇?而你擁有滔天力量,仇人就在眼前卻硬是不能出手,你說你該怎麼辦?”
張怕開始想象,天下最親的人是宋雲翳和林森,還有掌門,還有真空師叔,還有……如果他們都被殺了,仇人在我面前,我卻不能報仇……越想越頭痛,突然大喝道:“誰敢傷害雲翳,我滅他九族!”
項空被嚇一跳:“瞎喊什麼?你滅誰九族?”張怕苦笑道:“沒誰,商量下,咱換個問題好不?換個複雜點兒的,比如晚飯你打算吃什麼?啊,複雜點的是你猜今天晚飯吃什麼?”
“胡鬧!把沙子給我,我要殺了他!”項空被他氣得忍無可忍。張怕聞言蹭地竄出老遠,大喊道:“別給,先別給,我還沒活夠呢。”女子那管這些,忙不疊地把沙子送還給項空,項空抓住金沙,正要收進體內的時候卻突然頓住,手一松,金沙掉在地上,苦笑道:“算了,我都要死的人,沒必要和他一般見識。”
女子大急,丟出捆仙索捆住張怕叫道:“要見識,一定要見識,師兄,我抓住他了,你快收回沙子殺他。”
張怕這個氣啊,狂喊大叫:“不帶這麼玩的!你們合夥欺負人。”四師兄項留比較忠厚,走過來安慰他:“對不住了小兄弟,放心,你死後我一定給你修個大墳,每年多燒紙錢。”
項空卻擺手道:“別鬧了,讓他走吧。”說著話盤膝坐下。女子也嘆氣,招手收回捆仙索,坐到項空身邊。張怕很生氣:“我堂堂結丹期中階高手,不是給你們說抓就抓說放就放的。”女子不屑道:“中階很厲害?我們五個人隨便一個就能把你打成殘廢。”項空瞥張怕一眼,不悅道:“還不滾?真想死?”
張怕沒及回話,二師兄突然插話道:“大師兄,師傅還留下一個水凝珠,讓我在你不報仇又一心尋死的情形下交給你。”說著話彈出一枚水汽縈繞的金光圓珠。眾人聽到這話齊齊呆住,尤其大師兄慌手忙腳接過水凝珠看了又看。小師妹有些著急:“二師兄,這珠子里說的什麼?是好是壞?”三師兄四師兄也都看向二師兄,二師兄微微一笑,小聲道:“沒事的。”大聲對項空說:“大師兄,師傅說看過珠子後,聽不聽還是由你。”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5 06:32 PM
第九十六章 紅光客棧
“聽,我一定聽的!”項空雙眼放光盯著珠子,手指使勁一捏,水凝珠卻沒變化,動都沒動。“這?”項空不敢相信。
小師妹提醒道:“師兄,沙子。”項空反應過來,急收本命重沙入體,打坐運功。可是人沙分離時間太久,運氣十幾息後還是萎靡困頓。小師妹拿出丹藥給師兄吃,張怕一看是最普通的補氣丹,反手摸出幾粒丹藥彈過去:“吃這個。”小師妹接過看,生命丹,補氣丹,靈氣丹,元氣散,固神丸,顆顆都是精品丹,擡頭看張怕,這小子到底什麼來路?隨便就丟出這麼多精品丹藥?不過現在也沒時間思考這些,將五種丹藥都塞進項空嘴里,催他運息。
張怕遠遠站著看,腦子胡亂琢磨:對方太厲害,既然打不過還不如主動示好,實在不成再遁地逃跑,就是擔心宋雲翳,看他們模樣估計不會屠城了,恩,有危險就鉆地。
項空連吃五顆丹藥,微一運息,氣蕩全身充盈滿脹,手指輕輕一捏,水凝珠裂開,化成一片水霧,水霧中顯現個圓臉老人。項空五人見到影象,口稱師傅倒頭便拜。水霧中的老人平視遠方,雙目銳利好似能看穿水霧一般,水汽顫動,老人開始說話,聲音平和緩慢:“項空,你又犯混,不過師傅已經管不了你了,現在要求你做兩件事,做不做隨你。第一不許枉殺無辜,你那仇,還是不要報了吧,無論誰是誰非,百姓總是可憐的;第二不許尋死,螻蟻尚且偷生,好好活著,好歹也得讓我有個徒孫。”說著話,老人目光平移,好似在找什麼,也好似能看見項空等人,停了會兒又道:“項空,你從沒讓我失望!”這幾個字說完,水霧突然炸開,化成漫天細雨飄落大地,圓臉老人消失不見。項空淚流滿面,忍泣道:“弟子謹遵師命!”一字一頓,好似用盡全身力氣,又好象在強忍著什麼。
張怕遠遠看著,覺得這法術不錯,可以學來玩玩。再看項空模樣,沒有殺氣沒有死意,看來自己生命無礙,於是放下心來。
項空幾人略微停頓會兒,起身回山,項空臨走時看了張怕一眼,一言沒發走掉。三個師弟沖張怕一抱拳,也是沒說話離開。只有小師妹跟張怕說道:“謝謝你,我叫項雲,住雲霧峰,有空去山里找我們玩,啊,你還是別來了,天族百姓仇視漢民,我怕……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張怕連忙回禮:“客氣客氣,我叫張怕,你們太猛了,老想殺人,我可不想進山送死。”項雲被他說的一笑,抱拳道:“告辭。”
項空五人離去,張怕往回走,邊走邊算帳邊郁悶,牙劍玄骨刀還好說,可是銀罡劍被毀,這個虧大了,還有符咒,那什麼沙子啊,要六星符咒才能炸掉……正胡亂琢磨,城下騎兵將領上前抱拳道:“見過張少俠,感謝張少俠以一己之力再救永安郡數十萬百姓,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張怕舉食指到嘴邊:“噓,誰也別告訴。”一晃身消失不見。
收起四象陣玄武陣,悄悄回到家中,宋雲翳跪坐院中閉目求神保佑,張怕有些感動,輕輕走到她身邊說話:“我回來了。”他突然說話嚇宋雲翳一跳,睜眼見是張怕,喜道:“你沒事吧,不聲不響的回來嚇死人了。”張怕笑道:“沒事,晚飯吃了沒?”宋雲翳搖頭:“沒吃,剛才爆炸聲音那麼大,擔心死了,哪有胃口吃飯。”“等著,我去做。”張怕竄進廚房。
永安郡治安越來越好,爭鬥減少,災情減少,風調雨順,民生和樂,又因為張怕是修真者的緣故,齊國皇帝派特使封賞張怕,張怕接了賞知道又得流浪了,事情鬧到國家皇帝都知道,修真者怎麼可能不知道?
送走欽差,剛要關門,街上走來個白面書生,手拿折扇一搖三晃走到張怕面前。張怕神識一掃,又是術士?永安郡到底有什麼好,這麼招惹修真者?書生合上折扇,雙手抱了抱拳啟口道:“跟您打聽個人。”
張怕暗自警戒,一手扶門一手摸出無影刀說道:“這你可找錯人了,我不是本地人。”書生不以為意:“我打聽的那個也不是本地人。”張怕看著他不說話了,拿我逗悶子?書生見他不言語,繼續問道:“烏鴉見過沒?”張怕皺眉:“烏鴉你得去天上或者去樹上找,大街上沒有。”書生拿折扇輕敲下腦門:“是我沒說明白,我說的不是鳥,是個人,這麼說吧,前些日子烏鴉和幾個人接到任務來殺你,我等了十天也沒消息傳回來,後來有人說,烏鴉幾個人進入永安郡打了一架就消失了,生死不明,我估摸著和他打架的一定是你,就來問問,說真的,他死了沒?”
張怕目光變得冰冷,看書生半天冷冷吐出倆字:“死了。”書生點點頭:“恩,我估摸著也是死了,一打四還殺了他們,你應該有點本事,吃了沒?”
張怕十分不喜歡書生的說話方式,冷冷問道:“你也是鹽幫的?”書生搖搖頭,不屑道:“鹽幫算個屁,介紹下,我叫舒生,來自紅光客棧,紅光客棧你聽說過吧。”“沒有。”張怕依舊言語冰冷。舒生又點點頭:“估摸著你也沒聽過,殺了紅光客棧的人還不逃跑的人,這麼多年我也就見過你一個。”
“烏鴉是你們的人?”
“恩,勉強算是,所以我來了,組織上的任務不得不完成啊,唉,全當我是來替他們報仇的。”看他模樣,似乎十分不情願。
報仇?這世界仇恨還真多!張怕多看他幾眼,向前一步走,反手關上院門問道:“你打算在哪替他報仇?”舒生刷的展開扇子,又問:“吃了沒?”
張怕也有耐心,笑了下回道:“沒吃。”
“沒吃啊,那你先吃點兒東西?吃了好上路,不過能不能快點吃,我趕時間。”舒生居然有點兒顯得為難。
你想玩?那我就跟你玩!張怕嘿嘿一笑:“等我會兒,我回去吃點兒東西就來,放心,我吃飯很快。”說完開門進院子,再關上大門,剩下舒生一人看著緊閉的大門發呆。舒生殺人無數,頭回遇見張怕這樣的,哂然一笑:“這人倒有意思。”竟真的站在門口等待。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5 06:33 PM
第九十七章 十萬大山
一個時辰後,張怕開院門出來,手中拿根牙簽,邊走邊剔牙邊跟舒生打招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來晚了。”舒生搖幾下折扇說道:“你這人沒有時間觀念,說話不算話啊,我等足一個時辰你才出來,還說自己吃飯快?”張怕丟掉手中牙簽:“我吃飯是快,不過做飯耽誤些時間,我總不能吃生的啊,你吃了沒?”舒生嘆氣道:“本來是吃了的,可是等你這一會兒又餓了,唉,造化弄人。”“別嘆氣別嘆氣,要不你也去吃點兒?沒事,我等你。”張怕很擅解人意。舒生看看天,又看看遠處飯館,略微思考下搖頭道:“還是不了,萬一我吃了回來你又餓了怎麼辦?我盡量快點殺死你就是,你想死在哪?”張怕一本正經思考半天說道:“我想死在天雷山,天雷山你知道在哪麼?在越國,離這兒不太遠,飛個把月就到了,咱什麼時候走?”這倆人賽著伴的胡說八道,舒生正色道:“太遠了,咱換個近點兒的地方行不?你喜歡山?城外就有山,咱去那吧,我一定盡量讓你死的舒服。”“這樣啊?”張怕裝模作樣思考半天勉為其難道:“那好吧,不能給你添麻煩不是,現在就走?”“那感情好,我看出來了,你是個好人,等我殺了你一定好好掩埋。”舒生擡步就走。
張怕笑嘻嘻剛想跟上,突然有人說話:“兩個兔崽子虛頭八腦墨跡半天,還不是要打要殺?漢人就是虛偽。”舒生聞言先是一怔,眼珠轉轉說道:“此言差異,有道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攻心為上,我們的對戰從說第一句話就已經開始了。”
那聲音哼了一聲:“算你誠實,趕緊滾吧,今天你殺不了他。”舒生聽後也不惱,以扇柄擊掌點頭道:“我估摸著也殺不成了,唉,白等了一個時辰,我先回去吃飯,明天再來殺你便是。”說著話背手揚長而去。
張怕笑道:“明天我若不在怎麼辦?”舒生也不回頭,邊走邊說:“我很有耐心,會慢慢找你,我不急。”說著話走進人流中。
舒生離開,張怕回身大開院門,恭敬立在門旁,恭聲道:“迎請項前輩入院歇息。”那聲音才一出現,張怕就知道是前幾日見過的四師兄項留,打不過人家只好端正態度。項留又是一聲冷哼:“賊精鬼伶,哼,漢人。”隨話語聲,門前憑空出現個短打青年,緩步走進院子。
張怕關上院門來到項留跟前:“不知項前輩來此何事?”“惡心!會不會好好說話?”項留一臉厭惡狀,從袖中甩出一大陀黑黝黝的東西,隱隱泛著金光。張怕不明白:“這是什麼?”“神鐵。”項留說道。
神鐵?!張怕相當吃驚,神鐵可以說是天底下最貴重最堅硬的金屬,以之做劍,無器不斬!低頭看,好大一陀,足有小孩腦袋大小。
“天族人從不欠漢人東西!雖然大師兄的生死與你無關,但畢竟有你搗亂,才讓大師兄有機會褪去死誌,這份情我們不能不還!既然還就要還最昂貴的,讓漢人挑不出理,試問天下還能有什麼東西比神鐵更珍貴?神鐵給了你,咱就算兩清,聽到沒?”項留言語冰冷。
“這不太好吧。”張怕猶豫道。
“怎麼?嫌少?”項留陰冷目光刺過。張怕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說這太貴重了,那天我沒做什麼,就是不斷被你師兄追著打……”
“別廢話,男人要爽快,東西是你的,我走了。”項留走到門口又停下來道:“收拾東西趕緊走吧,紅光客棧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仇人這麼多也不老實躲起來,還去和大師兄打架?真是個神經病。”
張怕苦笑著收起神鐵說道:“我就是躲仇人才躲到永安,來之前永安還沒有修仙者,我一來修仙者就成批出現,倒黴都不知道和誰說。”
項留想了下說道:“那個人叫舒生,在紅光客棧位置不低,是齊國近年最難殺死的人之一,最可怕的是他殺人從無失手,估計你是逃不掉了,不如跟我進山躲躲。”
“進山?不是說你們最仇視漢人麼?我進山豈不是出狼穴入虎口?”
項留仔細看看張怕:“把頭發散開,換身我這樣的衣服,不說話低調些,假扮天族百姓應該不會有人發現。”
“可是我還有個朋友,是個女孩子。”
“天族人從不無故欺負女人!哼,我是好意相勸,聽不聽在你。”
“聽聽,項兄等我下,我去叫她。”說著話跑進里屋。
宋雲翳在打坐煉氣,她不想再做張怕拖累。張怕輕聲喚她:“起來吧,又要搬家了。”“啊?搬去哪?”宋雲翳起身收拾東西。
“進山,多帶水和食物,我收拾,你坐著就是。”
一刻鐘時間收拾完畢,張怕牽宋雲翳手出來,張怕介紹道:“這是項前輩。”宋雲翳盈盈一揖:“見過項前輩。”項留沖張怕又是一聲冷哼:“剛才叫項兄,現在又變前輩?”張怕郁悶,你別老哼哼成不?又不是豬。
項留打量宋雲翳,很秀氣美貌的女子,是普通人?轉頭多看張怕幾眼,卻沒言語。
張怕幾間屋一一看過,確信沒拉下東西,回來說話:“項兄,可以走了。”項留不高興看他一眼,雙掌一拍,掌中飛出件透明鬥篷,透明鬥篷慢慢變大,將三人罩住,再看他們已經消失不見。張怕驚道:“這是什麼法寶?”項留隨口說道:“隱身衣,破玩意沒什麼用,披著它不能使用靈力,好處是只要不使用靈力,別人就難以發現你。”
三人將院門打開個縫,魚貫而出,再掩上大門,沿街行往城外。直走了四個多時辰,三人才行到山腳,張怕長出口氣問道:“現在不用披著這東西了吧。”項留冷笑道:“想死盡管試試,我敢斷定,舒生已經發現你不見了,正四處搜尋。”張怕只好乖乖步行,多走會兒問宋雲翳:“累不累?要不要歇息?”宋雲翳說:“不累。”從她吃過伐髓丹,身體已經超越常人,走山路跟在院子里散步一樣輕松,項留贊道:“體質不錯。”
入山口走里許路,樹木開始變多,路兩旁出現緩坡,緩坡上滿是樹木,盡頭是高山陡崖,隨著路越走越深,樹越來越多,山越來越高。忽然眼前出現大片草地,讓張怕有點不適應,難道出山了?項留說話:“這是葫蘆口,十萬大山的入口,放眼都是草原,咱現在在葫蘆底,等過了葫蘆口,才算真正進入十萬大山。”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5 06:34 PM
第九十八章 入山
這個倒葫蘆形狀的入口還真大,三人又走三個時辰,直至月掛半天才算到地方。眼前是條只能並行三人的狹長小道,項留道:“進去安全點兒的地方休息。”
多走幾百米,進入十萬大山,景色與外面大不同,山高石高樹也高,連雜草都高的出奇,起碼半人高。張怕瞧的咋舌:“草里面要是藏著蛇,這被咬一口……”項留拿出套衣服給他隨口問道:“你怎麼知道?以前來過?換衣服,把頭發散開。”
“啊?真有蛇?”張怕邊換衣服邊問。
“也不光有蛇,還有好多野獸妖獸怪獸,反正亂七八糟的東西挺多。”項留收起隱身衣,遞給宋雲翳一件黑色連帽長鬥篷,又找出雙獸皮靴,讓她換上。
張怕換好衣服,散褲短褂獸皮鞋,散著頭發,還真有些像少數民族,問項留:“這麼多猛獸?你們怎麼生活?”項留輕蔑看他:“白癡,又不是所有地方都這樣。”“可是山民出山呢?”張怕想起因白虎皮與鹽幫起糾紛的兄妹。
“還有別的出山路徑。”
“啊?那你為什麼帶我們走這條路?”
“我高興。”項留說完話擡頭四下看。
“你看什麼?現在不用隱身了?”張怕好奇道。
“我在找夜梟,六級妖獸很不好對付,這里的夜晚它們是老大,隱身衣對它們沒有用。”項留輕松說話。
“它們?有多少?”張怕打量換好裝扮的宋雲翳,披上大鬥篷扣上帽子,大眼一看連男女都分不出,更別說辨別民族,不由笑道:“這衣服挺酷。”
項留說道:“沒準,少的三兩只,多的十幾只,看來你運氣不錯,今天它們吃飽了,快走。”說著話向前疾行,張怕忙抱起宋雲翳,邊跑邊問:“你不是說進來休息麼?跑這麼快幹嘛?”“我是說進來安全點兒的地方休息!這里安全麼?白癡。”項留毫不保留對張怕的鄙視。張怕虛心接受鄙視繼續問道:“還要多久能安全?”項留忙著左右看,順嘴回道:“天亮吧,依照現在的速度,天亮時能走出草地,可以適當休息休息。”
“什麼?那還不快點?”張怕想要加速。
“急什麼?我還想抓兩只烏甲獸呢,三師兄說好吃的很。”項留不緊不慢說話。
張怕被他弄的迷糊:“您老人家到底是著急躲避夜梟還是不著急等著抓烏甲獸?”
項留考慮片刻,不耐煩道:“好拉,快走就是,帶著你真麻煩。”說著話加快行進速度。張怕氣得肚子里直哼哼,拽什麼拽,不就比我高一階麼。
又熬過幾個時辰,或躲避或擊殺許多只猛獸後,三人終於走出雜草地,進入一片樹林歇息。項留不老滿意:“殺了那麼多,就是沒有烏甲獸。”斜眼瞥張怕:“你肯定是頂級掃把星轉世,帶著我跟著倒黴。”張怕無語:“關我什麼事?”拿水和食物給宋雲翳吃,宋雲翳辛苦一夜,累的沒有胃口,略微喝口水,依著張怕肩膀睡過去。
項留堅信自己的判斷:“一定是你的緣故,你不是老被人追殺麼?”張怕懶得反駁:“你說是就是吧。”項留卻問道:“怎麼得罪紅光客棧的?一般人想得罪他們都找不到門路,你真有本事。”張怕無奈之極,這哥兒五個就沒一個正常的,丟過去袋魚片肉脯,還有壺老酒說道:“我沒本事,得罪的是鹽幫,他們幫鹽幫來殺我,沒殺成被我殺了,然後就這樣了。”
“哦,那你怎麼得罪鹽幫的?”項留喝一口酒吃一口魚片,贊道:“別說,你們漢人弄的魚幹還挺好吃,還有沒?”
張怕翻翻白眼:“你以為這是茶館聽評書?”項留一本正經氣他:“那我是不是該給你點兒賞錢?”一手拿酒壺,一手在身上懷里亂翻,最後說道:“一文錢都沒有,要不請你喝口酒?”
看項留死死攥住酒壺的模樣,張怕嘆氣:“我無聊,我犯賤,幫你們蠻人出頭……”
“是天族子孫!”項留嚴肅打斷他。
“恩,我幫天族百姓出頭,殺了鹽幫幾個人,後來因為百姓爭執又殺幾個,再後來又殺幾個,然後就得罪他們了。”
項留點點頭:“看不出你還是個好人。”
張怕氣道:“廢話,我不是好人你大師兄早死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大師兄會死?”
“傻子都知道第一顆水凝珠里的話是你師傅讓他自盡,依照你大師兄的頑固腦筋,不死才怪。”
項留又點頭:“看不出你還挺聰明。”
一句話沒把張怕氣吐血,這也叫聰明?趕緊閉目裝睡。項留卻不放過他:“以為我看不出你在裝睡?再聊聊。”
張怕怒道:“你真把我當成說評書的了。”項留不為所動:“我好賴也算救你一次,紅光客棧可是非常不好惹的。”
張怕渾不在意:“不好惹也惹了,他再不好惹能大過三個國家,十幾個家族門派,數不清的元嬰高手?”
項留來興趣了:“這麼多人追殺你?你這麼有本事!講講,都怎麼惹的?”
張怕一翻眼白閉目不語,心下卻在核計:“宋國金家、清門、無量派,魯國藥家,戰國齊雲山雲龍門,北地寒天門,還有龍丹子等一批見財起意的元嬰高手及數不清的門派,現在又多個紅光客棧,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我居然得罪這麼多人!”
項留催促道:“快說啊,這故事一定刺激過癮。”
張怕搖頭:“過癮個屁,你被追殺試試,咱這是去哪?”
項留瞪眼道:“不說就不說!我回雲霧峰,不知道你想去哪。”
“什麼是我想去哪?你帶我進來就不管了?”
“憑什麼管你?好心帶你進來幫你逃命,你去哪我怎麼知道?”項留很不負責任。
“這草深林子密的,我知道哪兒是哪兒啊?萬一掉溝里摔死怎麼辦?”
項留嘿嘿一笑:“摔不死的,你會飛,對了,依照你現在修為,夜晚最好不要在山里飛行,否則……否則怎樣還真不好說,要不你今天晚上試試?”
作者: 武林天下 時間: 2024-10-25 06:34 PM
第九十九章 山神臺
張怕徹底無語,等宋雲翳休息好,三人重新上路,走到天色大黑時眼前出現個山谷,山谷內有星星點點的油燈閃亮,隱隱約約建著許多木屋。項留介紹道:“這地方叫五里鋪,住著百十來戶人家,我和村長挺熟,依著我你暫時在這住下,村長幫你掩飾身份,你幫他們村子抵禦野獸。”
張怕想了想拒絕道:“不了,反正是逃命,在哪兒呆著都一樣。”
項留也不多話,抱拳道:“那我走了。”宋雲翳不明白,插話問道:“項前輩去哪?”項留笑了笑解釋道:“本來想帶你們回雲霧峰,不過我大師兄和那小子不對付,倆人湊一起肯定打起來,他又打不過我師兄……”張怕攔話問道:“項前輩,十萬大山內可有買賣法寶丹藥的集市存在?”“你太賊了,一叫我前輩就有事情。”他話還沒說完,張怕翻手拿出兩壇子酒和一大包魚片,項留馬上接過笑道:“一直往西走有個巨大平臺叫做山神臺,是十萬大山第一高手山神居住的地方,那里有個集市,是山內最大的修真者交易場所,不論種族自由交易,哪怕你是妖獸,只要修成人形,一樣可以做買賣,其他一些小集市就沒必要去了。”
三人分別後,張怕宋雲翳選個背風地方休息,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向深山繼續進發。張怕打算在山里溜達著玩,溜達夠了就去山神臺轉轉,然後用飛咫飛回宋城。宋雲翳沒意見。
十萬大山內種族眾多,對外統稱為天族,但其中派系族別爭鬥並不比大陸上國家少多少,同樣修真者也是很多,靈山靈脈大多被霸占一空,最出名的是十八神山,由十八尊者一人一座瓜分了事,只剩下個別兇險之地無人敢去。
山內靈草靈藥同樣稀少,偶爾見到也是年份尚淺或是根本沒成熟,張怕本來打算深山尋寶,沒想到深山還挺貧瘠,讓他大失所望。放出三只笨狗,借用他們的靈敏鼻子四處尋覓,好容易挖到幾株年份淺但是五靈福地沒有的草藥,打算以後交給林叔培育。
宋雲翳走的很快樂,赤狼小紅和二十只小妖獸陪在身邊玩耍,采摘野花野果忙來忙去。稍微麻煩的是吃飯和睡覺,張怕可以湊合,但宋雲翳不可以,張怕也不舍得讓她湊合。飯是熱飯,晚上休息不敢放出篷屋,就挖地洞,宋雲翳體貼他總是不允,張怕受感動就做的越發勤快。最快樂的是那群小妖獸,難得的撒丫子亂竄,張怕也不擔心,二十只小家夥都與他有心約,在他強大元神覆蓋下,一般妖獸難有威脅。
如此在深山內轉悠了一個多月,收納許多新鮮野果和特產草藥,也殺死不少挑釁的野獸,餵了小妖獸們。張怕生怕它們吃的不夠好,靈氣丹三天一顆給它們糟蹋,使得這群家夥強壯活潑的不得了。
終日看山看樹看花,再美的風景也索然無味,張怕宋雲翳向西方山神臺前進。張怕不敢使用飛咫,也不敢亂飛,足足走了三個多月才到達山神臺。初踏上山神臺,就感受到這里的充裕靈力,放眼望去,整個平臺就是一塊大石頭,大的無法想象,平平整整好似無邊無際,起碼比永安郡大的多。這是他進山四個多月以來遇見的第一座靈山,其中蘊涵的靈力雖然無法與五靈福地比較,卻也充裕的嚇人。張怕不得不感慨,在強者為尊的修真界,如此靈地歸一人所有,足可見此人有多麼可怕。
平臺靈力充裕,竟有許多低階修士在邊邊角角里露天打坐修煉。張怕走近仔細看,發現那些修士身周都有一個簡單的蔭蔽結界,隔絕外部聲音騷擾。張怕再嘆,山神好大手筆,竟大開方便之門幫助低階修士修煉!蔭蔽結界十分簡單,只能隔絕聲音味道襲擾,擋不住輕輕一擊,顯然這些低階修士對山神相當有信心,相信沒人敢在這里搗亂。事實也確實是這樣,平臺中央人流攢動熙熙攘攘,硬是無人敢有分毫過分行止。
這才是實力!修煉這麼久,張怕第一次有高山仰止的感覺。實力不是殺多少人,不是名聲多麼顯赫,而是隨隨便便說句話,別人就不得不遵守!
人流周圍偶爾有幾個身穿紅色戰甲的男子走動,往來行人見到他們都是笑臉相迎,他們也是笑顏回應。
張怕對這里充滿好奇,牽宋雲翳向平臺中央走去。平臺中央方圓十里都是攤位,在這里,數不清的修士如同普通人逛菜市場一樣塌實隨意,攤位上散亂擺放著金精銀液等高級礦石,就那麼隨便放著,絲毫不怕有人強搶。張怕第三次發出感慨,這才是修仙者應有的交易集市!這才是修仙者應有的驕傲!
山神,一個名字而已,只有兩個字,卻代表著一種力量一種權威一種保證!張怕想見到這個人。
集市上各種族修真者都有,天族人數最多,漢人其次,還有一些裝扮奇怪的修真者不知道是哪里人,最讓張怕感到奇怪的是那些高階人形妖獸的存在,或頭頂獨角,或臀後有尾,在集市中悠閑遊逛。林叔說妖獸修成人形起碼要八階頂級以上修為,一般都是九階妖獸,類比人類修士元嬰期高階修士,天啊,這里少說有十幾個人形妖獸,就是說最少有十幾個元嬰高階高手!自己師門祖師鐵冠真人才是元嬰中階修為,張怕連連搖頭,在這里低調最重要!
攜宋雲翳進市場,一路看下來大為震驚,從法寶到材料草藥到功法,只要是修真者需要的東西,這里全都有賣。不過此賣非彼賣,嚴格說是易物,隨便丟張獸皮,放上物品,寫上需要的物品,然後坐著發呆就可以了。大家需要的東西各不相同,經常會出現一群人圍在一起互相交易的情況,你要他的他要我的我要你的。只有少部分攤位是真的賣東西換回靈石。
約略看過一圈,需求最多的是高年份草藥、高級丹藥和高級妖獸內丹,看來修仙者最大夢想還是求長生不老。集市中也有草藥賣,不過年份都低,大多是幾十年或百年左右的,數百年的草藥要少一些,千年以上就更少。張怕突然想起第一個被自己殺死的人,那家夥身上帶有四株草藥,還有一株千年的,又有飛咫篷屋等物,想來也是個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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